上萬漢軍,跟在呂布等人身後,像是‘潮’水一般涌向烏桓人。。: 。
前來攔截漢軍的烏桓人,在人數上並不比漢軍少,可他們裝備不如漢軍‘精’良,雖說自小就生長在馬背上,在漢軍猛烈的衝擊下,還是有許多烏桓兵被撞落了戰馬。
揮舞着方天畫戟,殺進烏桓人之中,呂布一路衝殺,只是頃刻間,就在烏桓人的陣列中撕出了一條口子。
跟在呂布身後,張遼等人也是揮舞着兵刃,朝着烏桓人一通猛劈。
烏桓勇士雖說強悍,卻又哪裡強悍的過久經沙場的漢軍!
‘潮’水般的漢軍撞在烏桓人的隊列中,瞬間就把他們朝後推出了許多,呂布等人更是如同幾柄‘插’入豆腐中的尖刀,在烏桓人的隊伍中砍出了一條長長的空當。
與漢軍撞在一處,烏桓人起先還能發起兩三次像樣的反撲,可沒用多會,他們便陷入了被烏桓人壓着打的境地。
萬餘名烏桓人被漢軍壓着猛攻,不斷的朝後退着,每退一步,都會有成片的烏桓勇士被漢軍從馬背上砍翻下去。
相比於像餃子一樣從馬背上掉落下去的烏桓人,漢軍的傷亡要小了許多。
漢軍將士一邊發出吶喊,一邊揮舞着戰刀,朝烏桓人的頭上狠命劈砍。
雙手緊攥着方天畫戟的長柄,呂布一路衝殺,待到他止住戰馬向後看了一眼,他愕然的發現,他已衝到了離漢軍很遠的地方。
身後的漢軍少數離他也有二三十步,四周是成片的烏桓人。
數名烏桓騎兵見呂布陷入重圍,壯起了膽氣,發出一聲吶喊,朝着他撲了上來。
見有烏桓兵朝他撲了上來,呂布吼了一聲“來得好”,掄起手中畫戟,朝着那些烏桓兵掃了過去。
畫戟從幾名衝上來的烏桓兵身前劃過,那幾個瞪圓了眼珠子,朝呂布衝來的烏桓兵,只看到一道銀光在眼前一閃,接着便從馬背上飛了出去,摔落在遍處塵煙的沙場上,再沒了氣息。
幾個烏桓人朝着呂布衝上來時,四周還有許多烏桓兵打算跟在他們後面涌向呂布。
可當他們看見呂布只是掄了一戟,就把那幾名衝上前去的烏桓並掃落馬背,一個個又都愣住了。
嘴巴微微張着,四周的烏桓兵一個個臉上滿滿的都是驚懼。
蹋頓率領麾下兵馬,向樓班等人發起反撲,並沒有佔據太多的優勢,漢軍又從背後突然殺來,頓時讓他麾下的人馬有些首尾難顧。
領着兵馬,正奮力前衝,蹋頓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麾下烏桓將軍的喊聲:“大單于,不好了!漢軍已然突破我軍防線,自背後殺了上來!”
聽到那烏桓將軍的喊聲,蹋頓回過頭朝後看了一眼,果然發現,成片的漢軍已經離他不是太遠。
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在身後的烏桓人陣列中,一員漢軍猛將,正揮舞着方天畫戟,一路挑殺着烏桓勇士。
但凡那將軍衝到的地方,便會有成片的烏桓人跌落戰馬。
看到這一幕,蹋頓心內曉得,這場廝殺,他是落了下風。
“撤!”心知不可能扭轉戰局,他將希望放在了下一場戰事上,高喊了一聲,縱馬向烏桓人‘逼’近襄平城時走過的道路奔去。
成片的烏桓人,像是洪流一般跟在蹋頓的身後,涌向了來時的道路。
眼看着蹋頓撤走,樓班並沒有下令兵士們止住追殺,率領麾下兵馬,又掩殺了一陣,才勒住了胯下坐騎。
手持方天畫戟,呂布一路追殺着蹋頓麾下的人馬,待他衝到距樓班等人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他勒住了戰馬,將方天畫戟朝着樓班一指,向他高聲喊道:“樓班,爾等興無名之師,攻伐我大漢城池,本將軍已然殺到,還不速速下馬受縛?”
駐馬面朝呂布而立,樓班抱起雙拳,向他行了個漢人禮說道:“呂將軍明鑑,方纔於陣後擊殺蹋頓者,正是我等!”
呂布率軍殺上來之前,烏桓人陣後確實出現了‘騷’動。
當漢軍撞上烏桓人陣列時,他們也是清楚的看見,在烏桓人的大陣後方,兩支穿着同樣衣甲的大軍,正相互劈砍着。
雖說親眼見證了這一切,呂布依然是滿心的狐疑。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樓班,向樓班喊道:“既是如此,汝可敢隨某入城面見丞相?”
呂布提出要讓樓班入城,樓班愣了一下,朝一旁的難樓和蘇僕延看了一眼。
見樓班臉上‘露’出難‘色’,難樓曉得他必定是擔心進了襄平,被漢軍當做蹋頓的同謀當場斬殺,雙‘腿’朝馬腹上輕輕一夾,走到樓班身側,向呂布說道:“呂將軍,某乃烏桓將軍難樓,願代小王子入城!”
難樓‘挺’身而出,呂布卻並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微微一笑說道:“小王子莫非是懼怕我等戕害不成?”
被他直接道明瞭心思,樓班趕忙說道:“呂將軍多慮了,小王不敢如此思量漢軍……”
話雖是這樣說,可他臉上的神‘色’,卻是出賣了他心內的真實想法。
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呂布眼睛微微眯了眯,對樓班說道:“若是小王子果真有心助我大漢,必定心中無愧!丞相乃是聰慧之人,如何可讓小王子受了半點委屈?”
進城面見龐統,對樓班來說,確實是要冒不小的風險。
可呂布所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
樓班低下頭,細細思量了一番,過了好一會,纔像是下定了決心,對呂布說道:“既然將軍如此說了,小王便隨將軍入城走上一遭!”
他做出這個決定,一旁的難樓和蘇僕延相互看了一眼,蘇僕延連忙說道:“小王子,眼下漢軍對我等尚有芥蒂,不若由我二人代小王子入城!”
蘇僕延也是一片忠心,可樓班卻是曉得,要讓呂布和他麾下的漢軍撇開芥蒂,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坦坦‘蕩’‘蕩’的入城。
假若漢軍果真將他殺了,難樓和蘇僕延必定會再度聯合蹋頓,向襄平城發起進攻。
龐統早年曾是劉辯麾下的謀臣,如今雖說是做了大漢右丞相,智慮卻是不會衰減,想來像他那樣的人物,必定是可以分辨出真假。
心內做出了這些思量,樓班擡起手臂,止住了蘇僕延和難樓的勸說,對他們說道:“此番入城,非小王前去不可!二位大王領軍在城外駐紮,若是大漢丞相信任我等,我等便助漢軍擊破蹋頓。假若小王遭逢不測,二位萬萬不可報仇,引領兵馬返回烏桓,切莫再圖大漢疆土!”
樓班說出的這些話,讓蘇僕延和難樓都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壯士悲歌的氣息。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是把頭向一旁偏了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小王子,請!”樓班表示願意入城,呂布騎在馬背上,向側旁讓了讓,給他讓出了一條通路。
剛發生了一場廝殺的地面上,到處都是戰死烏桓人的屍身,漢軍與烏桓人撞擊在一處的地方,偶爾也可看見少量幾具漢軍的屍體,不過相對於戰死的烏桓人來說,漢軍的傷亡已經是渺小到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一路上,樓班從漢軍之中穿行而過,他的目光卻是不停的朝着地面上烏桓人的屍身上瞟。
這一戰,烏桓人傷亡太過慘重。
他們不僅承受了來自漢軍的壓力,蹋頓麾下的兵馬,甚至還與樓班等人麾下的兵馬相互搏命拼殺。
跟在樓班身後的烏桓騎兵人數並不是很多,頂多只有三四十人。
這三四十人從漢軍之中走過,被漢軍將士們那一雙雙充滿戰意的眼睛盯着,一個個都覺着渾身一陣發寒,就好似被丟進了冰窖中一般。
在三四十名烏桓騎兵的護送下,樓班一路朝着襄平城‘門’行去。
呂布等人並沒有和他並騎而行,而是一邊朝着城‘門’行進,一邊提防着身後的烏桓人突然發難。
蹋頓與另外幾路烏桓王的兵馬已經撤走,可留在襄平城外的烏桓兵馬,還是有着近三萬人之衆。
假若烏桓人採用的是誆騙城池的策略,一旦相信了他們並且把他們放進城內,他們在城中與漢軍廝殺起來,蹋頓再領軍返回,襄平城內的漢軍,將會陷入完全被包圍的局面。
呂布要樓班前往城內,爲的便是將他軟禁在城中,以他節制城外烏桓大軍。
已是將呂布的想法看得十分通透,樓班卻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蹋頓領軍來到遼東,他雖說也曾勸解過,甚至在戰鬥發生之前,還險些與蹋頓拔刀相向,可這些事情都只有他和蹋頓曉得,頂多是蹋頓身旁的幾名親兵曾親眼見到過,其他人並不是十分了解,更不用說鎮守襄平與烏桓人處於敵對方的漢軍!
緩轡走到襄平城‘門’外,樓班擡起頭,朝着城頭上看了一眼。
站在城牆上的龐統,此時也正俯視着他。呂布讓樓班進城,龐統並不曉得細節,可看到樓班親自前來,他心內已是明瞭了幾分。方纔烏桓人陣列後面發生的‘騷’動,必定是樓班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