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兵遼東,乃是使得曹操無法統一北方!”面朝着劉辯,田豐對他說道:“假若官渡一戰,袁公果真敗於曹操之手,曹操必定一路向北,平定烏桓、遼東,屆時在轉而南下,殿下將困守秦地,無法出關!”
北方乃是苦寒之地,從未想過若是讓曹操佔據了北方,形勢會如此嚴峻的劉辯愣了一下,看着田豐,並未言語。
“秦軍難以東進,袁公大軍與曹操在官渡一帶對峙,劉備叛離對袁公大軍士氣上必定有所挫傷!”抱拳躬身,田豐對劉辯說道:“而今河東一帶馬賊,若是依着臣下料想,必定是曹操所遣,爲的便是將殿下心思引至遼東!”
“若非元皓,本王險些誤了大事!”一拍腦門,劉辯對田豐說道:“既是如此,本王這便發兵前往遼東!”
“不可!”劉辯正要喚屋外的衛士,田豐趕忙說道:“遼東公孫度與袁公頗爲不同,公孫度佔據遼東,乃是當年發配至苦寒之地。經營數年,遼東方有起色,殿下大軍前往,難保那公孫度無有他想。”
自從擊破公孫瓚,劉辯早就將公孫度也劃歸了同盟之中、
聽得田豐如此一說,他的眉頭擰了起來,向田豐問道:“元皓之意,莫非那公孫度將來可能協助曹操?”
點了點頭,田豐說道:“殿下若是起兵,當避開遼東,徑直前往烏桓。烏桓王蹋頓,乃是奪了兄弟樓班繼承之權,向來擔心烏桓不穩,殿下發兵前往,只須協助蹋頓,穩固烏桓,彼必定不會爲難秦軍!”
看着田豐,過了好一會,劉辯才點了點頭說道:“便依元皓之言!”
“來人!”說着話,劉辯扭頭向屋外喚了一聲。
一名衛士跨步進入屋內,抱拳躬身立於臨門處。
扭頭看着那衛士,劉辯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對他說道:“前去將周倉喚來!”
“諾!”衛士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最早跟隨劉辯的周倉,自打秦軍壯大以後,就一直沒有什麼出征的機會,而今秦軍猛將多調配在外,趙雲、鄧展雖是在洛陽城內,可二人卻肩負着防衛洛陽的重任。
至於典韋,連續許多次出征都沒他甚麼事,早應是憋的煩悶了。
不過劉辯還不願讓典韋太早出徵,他還承擔着訓練象兵的職責。
戰象如今雖說長大了不少,卻還都沒有完全成年,即便上了戰場,也是無法發揮最大的效用。
麾下猛將不足,劉辯唯一的選擇,便只是將這支開赴烏桓的大軍,交由周倉率領。
領了命令的衛士離去後不久,身批甲冑的周倉,便急匆匆的趕到了田豐和沮授的住處。
站在屋外,周倉抱拳躬身,對屋內的劉辯說道:“殿下,末將奉召前來!”
正與田豐和沮授說着話,聽得周倉在屋外說話,劉辯扭過頭朝他招了招手,笑着說道:“本王等了你許久,快些入內說話!”
抱拳躬身,向劉辯謝了一聲,周倉跨步進入屋內。
“本王意欲發兵前往烏桓,不知你可願領軍?”周倉剛進入屋內,才站定,劉辯就向他問了一句,被劉辯如此一問,周倉愣了一下,趕忙應道:“末將願往!”
當年劉辯領軍同董卓廝殺,周倉也曾是立下過汗馬功勞。
在劉辯佔領洛陽並且秦軍逐步壯大之後,他出徵的機會反倒是少了許多,有領軍出征的機會,他有如何不肯。
周倉願領軍前往烏桓,劉辯點了點頭,面帶笑容對他說道:“本王給你兩萬兵馬,剋日出發!”
“可是要討伐烏桓?”劉辯並沒有說明前往烏桓究竟何意,周倉趕忙問了一句。
與田豐、沮授相互看了一眼,劉辯笑着對周倉說道:“我軍討伐去卑之時,蹋頓可是發出兵馬馳援,如何討伐得?”
提及領軍出征,周倉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打仗了,聽得劉辯這麼一說,他頓時又覺着有些茫然。
既不是討伐烏桓,那領着大軍,去烏桓作甚?
見周倉一臉的迷茫,劉辯對他說道:“領軍前去烏桓,並非討伐,而是協同蹋頓,鎮守烏桓!”
鎮守與出征,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得知前往烏桓只是爲了鎮守,周倉瞬間覺着有些失落。
兩萬大軍,着實是人數不少,可出征之後並沒有仗可打,周倉也是想不明白,領軍前往烏桓的意義何在。
心內雖滿是疑惑,周倉卻沒敢問出口。
看出周倉神色中還帶着不解,劉辯對他說道:“袁曹如今正在交戰之中,假若袁紹勝了,倒便罷了,若是袁紹未勝,曹操必定趁勢往北。烏桓位於北方,曹操一旦平定烏桓,大秦一地,便是爲曹操治下所圍。通商無路,戰馬難以購置,兵械無鐵打造,我大秦將士,不用多少時日,便會陷入無糧、無錢、無兵械的困境!協助蹋頓穩定烏桓,曹軍到時迎頭痛擊,正是給我大秦在北地留了處門戶!”
劉辯的這番話,周倉聽着,還是感覺有點雲裡霧裡,不過隱隱的也是覺着有些道理。
曉得前往烏桓究竟爲了什麼,也不敢再多深問,周倉抱拳躬身,對劉辯說了句:“末將曉得了!”
向周倉點了下頭,待到他離去之後,劉辯站了起來,對田豐和沮授說道:“與二位談論,本王是眼界豁然開朗,終有一日,本王會將二位請入殿堂!”
曉得劉辯是要走了,田豐和沮授在劉辯起身之後,同時站了起來,抱拳躬身齊齊向他行了一禮。
在劉辯說出終有一日要將他們請入殿堂的時候,他們的心內都有着一種莫名的感覺。
袁紹發兵討伐曹操,田豐和沮授,對袁軍獲勝都是很不看好。
劉辯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恐怕也是已經料到袁軍會失敗的結果。
待到將劉辯送出宅門,二人返回院內,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聲。
袁紹當初要殺他們,以至於徐庶進入鄴城,從袁紹處將他們討要到洛陽。
若不是徐庶,即便他們此時還會活着,待到戰事結束,也一定會被袁紹殺死。
劉辯做出穩固軒轅關,同時向烏桓發兵的決定,袁紹大軍也是推進到了官渡。
剛到官渡,遠遠看見袁軍隔着一道才砌起沒有多久的高牆,與曹軍相互對峙,袁紹的眉頭就擰了起來。
下令讓張郃領軍來到官渡,爲的便是同袁軍先行開戰,可張郃並沒有依照袁紹的意圖去做,反倒是築起高牆,擺出了防禦的態勢。
大軍人數遠多於曹軍,袁紹並不認爲,有必要同曹軍展開對峙。
“將張郃喚來!”遠遠看見那道高牆,袁紹勒住戰馬,向一旁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聞得袁紹吩咐,一個親兵應了一聲,騎着戰馬飛快的向張郃軍營奔去。
袁紹大軍來到官渡,張郃已是得了消息,早已在軍營外等待迎接。
遠遠看着袁紹大軍停了下來,原打算上前迎接的張郃,反倒是有些沒了主意。
大軍推進到官渡,無非是要同曹軍展開廝殺,可袁紹卻在即將來到前沿時,止住了大軍的行進,張郃心內便是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望着大軍,張郃很快就發現,從袁紹的軍中奔出一騎快馬。
騎在馬背上的袁紹親兵,用力的以雙腿夾着馬腹,向張郃這裡快速奔來。
到了張郃軍營外,那親兵一眼便認出了他,連忙騎着馬朝他衝了過來。
手按腰間長劍,看着向他本來的親兵,張郃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是越發的濃郁了許多。
“張將軍!”到了張郃近前,親兵勒住戰馬,向他喊道:“袁公有令,請將軍前去相見!”
本就心內有些不安的張郃,聽到親兵的喊聲,愣了一下,又不敢違背袁紹的命令,只得對那親兵說道:“煩勞引路!”
抱拳向張郃拱了下,親兵將戰馬往旁邊一撤,跟在張郃身後的兵士,則爲他牽來了戰馬。
翻身跨上馬背,張郃回頭朝軍營看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氣,藉以調整心內那種強烈的不安感。
朝袁紹派來的親兵看了一眼,張郃一抖繮繩,向着遠處止住行進的大軍奔去。
與袁紹派來的親兵一前一後,飛快的策馬向大軍奔去,當張郃到了距離大軍只有二三十步的時候,他心內是越發的緊張。
這個距離,已經能看到袁紹的臉色。
袁紹的臉色鐵青,看着張郃的時候,面容帶着掩飾不住的怒意。
策馬到了離袁紹還有五六步的地方,張郃翻身跳下馬背,飛快的跑到袁紹面前,抱拳躬身,向袁紹行了一禮:“末將見過袁公!”“儁乂領軍與曹軍連日廝殺,多有辛苦!”騎在馬背上,袁紹陰陽怪氣的對張郃說道:“要某如何賞你?”張郃領軍多年,如何聽不出袁紹話中的意思,雙手抱着拳,趕忙將身子躬下,對袁紹說道:“末將領軍前來,雖是與曹軍多有小戰,卻並未全面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