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成熟了,曾濂下令停止開炮,炮兵打了半天,正興奮着呢:“將軍,讓我們再打一陣,把這些龜孫子全部報銷掉!”
但是軍令難違,炮兵們無奈,只得停手。
“把營門打開!”傳令兵來到鮮卑大營外,衝大營裡面大聲傳令。
“這就開,這就開!”大營門口傳來一片恭敬的回答。不一會兒,鮮卑大營營門打開。
關羽大手一揮,一隊徵北軍輕裝步兵通過營門,進入鮮卑大營。不一會兒功夫,他們的身影出現在大營各個角落,接管了整個鮮卑大營。
“曾將軍,我們也進去吧!”關羽很是高興的說道,“曾將軍,你可知道,我是準備有一場血戰。沒成想,給火炮一轟,他們竟然投降了。不費一兵一卒,而拿下十五萬鮮卑大軍,我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我關羽打了這麼多的仗,美夢做了不少,就沒有如此美事!”
曾濂輕鬆一笑:“那是他們不經打!”騎着駿馬,和關羽等將領一道進入鮮卑大營。
一進大營,曾濂等人給嚇了一大跳,只見大營裡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碎裂的肉塊,還有不成樣子的腸腸肚肚,這不是戰場,簡直就是修羅屠場。
好象給嗜血的惡魔血洗過似的,沒想到輪火炮轟炸之後,竟然成了這樣子,曾濂很是驚異。這很好的詮釋了爲何鮮卑士兵那麼輕易的就投降告饒的原委。
鮮卑人很幸運,成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支給炮火猛轟的軍隊。幸運的後果就是嚇得心驚膽顫,個個臉色蒼白如紙,好象在土裡給埋過似的,聽着要命的爆炸聲,看着同伴一個接一個給炸死,那純粹就是一種折磨,是在考驗人的神經抗折磨能力。
當再也禁受不住後,只能投降,只能告饒。
軍隊打了敗仗之後,要投降就投降。沒有告饒地事情!如此這般求饒。是人類戰爭史上一奇!
“我關某從軍近十年,在死人堆裡爬過,在鮮血裡洗過澡,就沒有見過如此慘烈地景象。就是給戰刀劈開地屍身也還有個人樣,火炮轟過之後,連一點人樣也沒有。慘烈!慘烈!比起以往任何一戰都要慘烈!”關羽心驚之餘,忍不住慨嘆一聲。
鮮卑人地傷亡如此之大,曾濂也是想不到。仔細一想,這也在情理中。鮮卑人不知道火炮爲何物,不知道如何防範。每當挨炸時,要麼亂奔亂躥,要麼就是傻愣愣地站着挨炸。
只需要趴下,就可以減少傷亡。趴下這個動作雖然簡單,可是這是現代人地想法,是經過熱兵器戰爭積累下來地防範措施,鮮卑人又哪裡懂了?
“攻心嘛,就是越慘烈越好!”田豐眼裡精光四射,從後趕來,發表看法。
關羽調轉話頭,問道:“有沒有發現檀石槐等人?”
到現在不見有兵士來稟報檀石槐等一衆鮮卑高層的消息,關羽有些沉不住氣了。
一個軍司馬大步過來:“幾位將軍,檀石槐自殺了,其它的各部鮮卑大人也自殺了。”
“啊!自殺了?”關羽很是意外,“在哪裡?快帶我們去看看。”
其實,鮮卑人的傷亡也就那麼幾千人,完全沒有到達傷筋動骨的地步。不過,火炮這個超越時代的武器,給他們造成的心裡壓力實在是太過巨大。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心智堅韌如檀石槐者也是選擇了自殺,不得不讓人感慨。
取得的戰果很是出乎曾炩的預料,本來,他是本着威懾一下檀石槐和鮮卑人的目的,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是逼得檀石槐和一衆鮮卑大人紛紛自殺。
軍司馬應一聲,帶着關羽一衆人去了鮮卑大營的中軍帳。一進大帳,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只見檀石槐歪倒在王座上,脖子上一道長長的口子,一把帶血的彎刀掉在地上。
雖已氣絕,眼睛卻睜得老大,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將軍陣前亡,再正常也不過了。只是,檀石槐非常不甘心。要知道,他先是在他猛攻馬城的時候,被關羽的三萬大軍打得沒辦法,後是折損幾萬人。現在,給火炮猛轟,死傷無數,卻連徵北軍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心中的窩火不是筆墨所能形容,他是帶着不甘心離開了這個世界。
案上用鮮血寫着一行字:“請漢人善待兄弟們,以大軍糧草爲報”。
關羽心頭一跳,忙問道:“糧草有沒有問題?”
領路的軍司馬回答道:“關將軍放心,糧草完好無損,夠我們用大半個月的了。”
糧草對於徵北軍太重要了,雖然徵北軍並不缺乏糧草,但是在這個時代,誰也不會嫌棄糧草過多嘛。在得到軍司馬的肯定後,關羽這才放下心來,右手伸出,把檀石槐的眼睛闔上:“檀石槐,你雖死了,不過作爲鮮卑大王,你能做到這一步,不錯了!我關羽佩服你,你的請求我一定實現,我想,即使是主公,他也會同意的。要不然,他不會再三對你進行勸降了。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善待鮮卑降卒的。即使是大草原的鮮卑人,主公也會像是對待自己的子民一樣對待的。”
把糧草給了徵北軍,是在資敵。檀石槐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大軍投降之前,一把火把糧草燒了,留下一片廢墟給徵北軍。他沒有這麼做,而是用糧草來換他部下的性命,能到死都念着自己部下的一國之主實在是不多,徵北軍衆將也是服氣,向檀石槐遺體鞠個躬。
在帥府裡自殺的還有檀石槐的親衛,幾百個親衛,沒有一個畏死,全部抹了脖子。
作爲統帥,他能得到他的親衛生死相隨,難能可貴了!田橫也不過如是!
檀石槐九泉之下。也可以欣慰了。
“這些都是忠勇之士,應該厚葬他們!”田豐提議。
作爲敵人,在戰場上要生死相搏,打完了,還是可以佩服敵人地勇氣!這提議得到衆將的贊同。
各部鮮卑大人自殺地情形和檀石槐差不多。
關羽揮手,叫兵士把檀石槐和一衆親衛的屍體擡了出去。
回到馬城的徵北軍中軍帳,關羽請大家坐下,道:“馬城一戰,沒有一個人跑掉。要麼被俘,要麼被殲,我們取得了完勝!這是一個不小的勝利,大家應該高興!傳令,今天晚上,犒軍!”
這是大勝之後必須要做地,沒有人有異議。
接着道:“現在,我們有兩件事情得趕緊做,一是清理屍體,處理血跡。二是馬上向西邊的主公報告,聽取下一步行動的命令。”
曾炩得到彙報,率領大軍連夜趕到馬城。
衆將看見曾炩到來,都是興奮異常。他們知道,此戰能夠取得全勝,完全是曾炩的功勞。首先,曾炩率領大軍,截斷了檀石槐的歸路,使得檀石槐進退不能。再次,此戰中立下首功的火炮,是曾炩帶領研究人員做出來的。所以,他們看向曾炩的眼光,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曾炩雙手下壓,要衆將安靜下來,掃視一眼衆將,提醒道:“我們是打勝了,但是,你們不能昏了頭腦!到現在爲止,我們雖然殲滅了鮮卑大軍三十餘萬人,但是鮮卑仍然有着不小的力量。各部鮮卑留守的軍隊,至少還有十萬左右。”
“鮮卑是一個面積方圓數千裡的大國,雖不如大唐大漢幅員遼闊,物產豐饒,人口衆多,但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擁有四十萬軍隊。下一步,我們將盡快的佔領鮮卑各部,將各部鮮卑歸爲我大漢的統治。下面將會是血戰不斷!你們一定要做好準備!硬仗,纔剛剛開始!”
徵北軍通過馬城之戰,不過一個多月時間,就佔領了佔領了鮮卑國不少土地,殲滅數十萬鮮卑軍隊,更是一舉佔領鮮卑王庭彈漢山。這種成就,足以讓任何人自豪!
兩百年前,衛青和霍去病攻擊匈奴也不過如此。
秦始皇、漢武大帝,這些中國歷史上讓人景仰的帝王,他們的軍隊也沒有超過如此的功績,無論如何讚譽都不爲過了!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曾炩卻能保持清醒,沒有給勝利衝昏頭腦,實在是太難得了。
“遵令!”衆將肅然領命。
關羽掃視一眼衆將:“主公的看法,我很贊同。我要告訴你們一點: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視你的對手!尤其是鮮卑這樣的強敵,你一個疏忽。就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曾炩板着地臉上露出了笑容:“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給天子報捷!你們說,天子知道了,會怎麼想?會高興麼?”
“那是當然!”衆將笑語歡顏不斷。天子是主公的學生,他們知道曾炩一直很喜歡他的兩個學生。
接下來的事情除了犒軍,就是整頓軍隊,要所有的兵士知道,真正的硬仗纔剛剛開始,要他們做好打硬仗的準備。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處理鮮卑俘虜,那些受了傷的給醫治。留下一批俘虜送往洛陽,既然打了勝仗。總得有俘虜獻給天子。其餘地俘虜,給他們洗腦之後,徵用爲徵北軍。
對俘虜的處理,有一個小插曲。那就是給送往洛陽地俘虜,人人心驚不已,還以爲大漢天子要砍他們的腦袋。事實上,天子並沒有那麼做,當他們給押到時,天子按照傳統祭祀太廟,要鮮卑俘虜陪襯。
這在史書上叫做“獻俘於太廟”。這樣的儀式,是所有大勝仗之後都必須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