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銘初次接手古代軍務,又不熟悉,實在是有心無力,結果忙得手忙腳亂,好在有駱叔、呂布以及鍾繇三人幫着。可是即便如此,最後還是連一旁的甄逸都上來幫忙了。
這邊剛剛搞定,尹銘立馬就將隊伍交給駱叔,哄着駱叔說他是老軍務,軍隊暫時由他帶着放心,再加上自己還要去九原將七星寶刀身上的金鑲玉以及大小十四顆七彩寶石給賣了換些銀錢,順便採購一批丈八長的長槍桿,不然那兩千矛刺不就成了廢鐵了嗎。
尹銘把兩隊兵卒交給駱叔,然後回到營帳之中與烏雅夫人打個招呼,留下鍾繇帶着親兵,即協助駱叔整理軍務,又可協調各項事務,等他從九原回來之後,隊伍就可以出發回冀州。
把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尹銘也不管駱叔如何帶軍*練,拉着呂布,跳上駿馬,一溜煙消失在諸人的視線。
望着消失遠去的尹銘,鍾繇苦笑的搖了搖頭,這個主公,或許只有這一刻看起來纔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駱總管,你看我等是不是該把剩餘的事情處理了?”鍾繇回頭對駱叔說道。
“鍾先生所言極是,我看我等還是先將這些大車物件查點好,然後將駑馬備好,再把營帳拔了,馬羣看好。我估摸着等公子回來,這邊也基本安置好了,澤公子一回來,咱們就可以出發了。不知鍾先生以爲如何?”駱叔很客氣的對鍾繇說道。
“繇亦是此意,就由駱總管安排吧。”鍾繇也不輕視駱叔,這不僅僅是因爲駱叔與尹銘二人之間如親人一般的主從關係,更主要的是鍾繇通過尹銘的一番言論之後,開始對社會底層的人羣重視起來。
接着二人將各項事務作了簡單的分工,又是一番家臣間的客套之後,便招呼着兵卒各自忙開了。
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個草坑裡還站着一條人影一直注視着營帳,隨着衆人的散去,他也向着九原的方向而去•••••••人們常說冬天的太陽像月亮一般,永遠是那樣的蒼白無力。然而此刻的太陽卻散發出殷紅的霞光,照射着整個大地,將原本蒼茫的大地浸染得如同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絲被。淡紅的雲霞縱橫天際,將坐落於九原岡上的九原古城印襯的猩紅一片,遠遠望去猶如異界幻城,令人心潮澎湃。
這古代的九原岡上植被覆蓋,草木蔥蘢,山野寂靜,空氣清新,山環水繞,秀水青山,真是一個景色宜人的好地方啊!
由於北地寒冷,加之邊境時有兵災,大漢朝廷又早將邊軍撤離,大多老百姓也都雖着的漢軍一起撤離,因此如今的九原城除了來往的各地商賈,便是一些任俠仗義之士,本地的居民並不多,即便有也多是山民、獵戶等一些強悍者居多。
是以,往返九原城的官道之上不僅人見不到幾個,甚至莊稼都很少,好容易又那麼一兩塊莊稼地,也都是荒涼已久的了,這些情景似乎正揭示着亂世的來臨呢?
“駕,駕!”
“咯噠,咯噠!”
駕馭喝叱聲以及急促的馬蹄聲遠遠傳來,眨眼間就看到三人三騎沿着官道飛奔而至。
領頭的是一匹高大的灰褐色鮮卑駿馬,然而馬背上竟然是一位十來歲的小少年郎,身着一襲漢式武裝打扮,腰間懸着一口精美華麗的環首刀。但見他黑亮的散發隨風飄舞,左手勒着繮繩,右手揮舞着馬鞭,一雙明亮漆黑的大眼睛,緊望着前方;薄薄的嘴脣微微上翹,似乎帶着一絲不屑,俊俏白皙的臉龐泛起一抹嫣紅,猶如粉妝玉雕,真真是好一個英俊俏美的少年郎啊!
身後僅差一個馬頭的是一個有着微黑色健康肌膚的年輕人,他漆黑的頭髮緊束於頂,額前一縷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髮絲,略顯瘦削的臉龐英俊*人,分不清他是鮮卑人、匈奴人還是漢人,在他的身上似乎混合了遊牧民族和大漢民族的所有優點;雙眼深處隱藏着野性、不屑以及孤傲的銳利光芒,難以捉摸而又令人心生畏懼;他身體高大健碩,雖不是那種嚇人的熊腰虎背,卻給人一種蓄勢待發,渾身充滿力量的感覺,這種力量包圍着他,使人不自覺地將他列入最危險人物的名單。
與前者相差近兩個馬身,落在最後的儒生衣裝漢人,此刻正拼命打馬追趕,看他大概三十幾歲,高冠儒服,原本端正儒雅的儀態,此時已經變形了,可見他在馬上是如何的狼狽不堪。
這三人三騎正是趕往九原城的尹銘、呂布和甄逸他們。
“籲,吁吁!”
尹銘望着近在咫尺的九原古城,猛地勒緊手中繮繩,一個急停。
“唏律律~~!”
飛奔的駿馬收勢不住,人立而起,尹銘老到的緊貼着馬背,以保持身體的平衡。而這超羣的騎術也引得大道上僅有的三兩個路人的頻頻側目。
“唏律律~~!”
“籲,籲!”身後的呂布見狀也急忙收緊繮繩,停住疾
馳的駿馬。
“賢弟慢些,你的手臂還有傷呢。”
“多謝大哥好意,我這點傷早已無礙了。”尹銘將馬控制好,揮了揮受傷的手臂,對呂布說道。
不過真的奇怪,貫穿手臂的創傷,換了以前沒有十天半個月休想痊癒,如今竟然只隔了一日就結痂好了,若非傷得是自己,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這事是真的。
不僅如此,尹銘還發現自從那次刺出驚世一槍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每天都在變,不但傷勢好的快,力量、速度以及敏捷都有大大提升;如果照這般發展下去,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成爲勝如西楚霸王項羽一般的超絕威霸之人。
這難道就是穿越之後所帶來的好處?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副效應,可千萬不要跟項少龍一樣得個不育之症啊!
尹銘這邊暗暗思慮,後邊卻傳來甄逸忙亂的御馬聲。
“唉,唉唉!”
一同前來的甄逸則有些手忙腳亂的控制着*的駿馬,不過還好古代北方人皆是善騎之士,所以即使有些倉促,但總算是沒有從馬背上給摔下來。
“前面就是九原城了吧?”尹銘馬鞭一指夯土而成的高兩丈有餘的九原城牆,這也是他回到漢末所看到的第一座城。
尹銘知道這九原就是後世的包頭市西北部。
包頭,北依陰山,南臨黃河,歷來是北方遊牧民族與中原王朝矛盾交織的衝要之地。公元前307年,趙武靈王北破林胡、樓煩,在包頭地區設置九原縣,隸屬雲中郡,這是包頭地區最早的建制。
五代後,屬遼統治,遼在這裡設雲內州,一直沿襲至金元,建制未變。而包頭作爲一個城市,形成較晚,從清嘉慶14年設置包頭鎮至21世紀,也不過200年。公元前215年,秦始皇命大將蒙恬領兵30萬,‘北擊匈奴,掠取河南地。’次年又北進(黃河以北),築亭障,置九原郡於今包頭西,轄境相當於今後套及其以東至包頭市以及黃河南岸的伊盟北部地區。後來,秦始皇又將大量罪犯遷到九原等地。由於秦始皇濫用民力,築長城,開直道,建驪山之陵,修阿房之宮,至使民不聊生,天怒人怨,終至秦朝國力消衰,包頭一帶在秦末歸入匈奴,九原郡廢。
漢武帝時,西漢國力漸強,漢武帝本人曾帶兵到包頭附近向匈奴示威,一吐文景時期受匈奴欺負的怨氣。從公元前133年至前119年,又派大將軍衛青、驃騎將軍霍去病爲主帥,九次出兵襲擊匈奴,收復了包頭、伊盟和河套地區,設五原郡,治所便是九原,轄九原、五原、臨沃、稒陽等16個縣。其後又從內地遷來人口十萬。昭、宣帝時,屯軍五原、居延一線以加強北疆防務,漢匈戰爭中的匈奴降將及大批俘虜多數被安置在這一帶。呼韓邪歸漢後,邊境六十年不見烽火,五原郡人口近4萬戶20餘萬人。
王莽篡漢時期,漢匈關係緊張,五原郡百姓起義,起義被鎮壓後,五原基本上就人煙稀少了。王莽覆滅後,匈奴支持盧芳稱帝,佔據五原、朔方、雲中、定襄、雁門五郡。
東漢建武十六年,光武帝收復五原郡,時領九原、五原、臨沃等10縣。東漢末年(建安二十一年),由於匈奴和鮮卑不斷南進,原郡的建制雲中、朔方、定襄等郡同時被廢棄,百姓移至山西,置新興郡統轄。
如今尹銘親身來到此地,這裡也是他的義兄呂布的家鄉,心情卻是不爽,因爲現在的九原城已經是鮮卑拓跋部的領地了。
“是的,那就是九原,我的家鄉。”呂布眼中露出一絲憂鬱,淡淡的說道。
“此城:週五裡三分,高二丈七,有池,廣二丈,深九尺。可謂我大漢邊疆軍事之重鎮啊,朝廷卻白白送與鮮卑人,唉!”一旁的甄逸策馬上前說道。
“不急,我們會打回來的。”尹銘跳下馬背,仰望着城頭兩個碩大的隸書字體‘九原’,摔了一記響鞭,說道。
“如今倒是一個機會,鮮卑人自和連晉位至今,內部紛爭不斷,已成亂局,若朝廷此時出兵定能收復所失之五原、雲中二郡。”甄逸也跟着下馬,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說道。
“哼!何須朝廷出師?鮮卑人何時有過太多的防禦?只要地方官員敢於擔待,所失之地早就收復矣!”冷哼一聲,呂布依然冷峻的臉孔,說道。
“不說那些喪氣話了,走,咱們進城去。”尹銘扯着馬繮繩,向前闊步邁進九原城,回頭衝着呂布及甄逸大聲說道。
這也就是爲何尹銘走了上百里的路程,只見到甄逸及鍾繇的車隊,卻沒見其他行人的緣故。
尹銘走着還不住的打量着這古代的城牆,漢代的邊城在城門外已經出現了曲尺形護門牆,城角出現45°斜出墩臺,而且城牆在古代被稱之爲墉,牆體爲夯土築實而成,斷面爲梯形,其高寬比各個時代都有所不同,就尹銘的目測來看,城牆的上底、下
底、高之比大概爲1∶2∶4。牆體外側加水平木椽若干層,防止崩塌,稱絍木。以後到南宋之時爲防禦炮火,牆身用磚石包砌的漸多,個別城牆還用糯米灰漿砌築。城頂外側砌垛口,內側砌女牆。牆身每隔一定距離築突出的馬面。馬面頂上建敵樓,城頂每隔十步建戰棚。敵樓、戰棚和城樓供守禦和瞭望之用,統稱爲‘樓櫓’。
城樓之下爲夯土墩臺,用木柱、木樑爲骨架,構成平頂或梯形頂的城門道,臺頂上建木構城樓,城樓二層,其他朝代會有所不同,城樓之上,居高臨下,便於瞭望守禦。到火藥用於戰爭以後,至南宋後期城門道便改用磚砌券洞。
城下有城壕,也就是護城河,無水的則稱之爲隍。闊2丈,深1丈左右,距城30步的樣子。
城門處有橋,一端有軸,可以吊起的稱‘釣橋’,也喚作‘吊橋’;中間有軸,撤去橫銷可以翻轉稱爲‘轉關橋’。還有一些城門在橋頭建半圓形城堡,稱之‘月城’。
尹銘看着這古代的城牆,彷彿在夢中一般,看來這穿越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退去。
走近吊橋,只見城門裡幾個全身皮甲的鮮卑武士,腰佩彎刀,手持長槍,學着大漢士兵的樣子倚在門牆兩側,頗有幾分老兵痞子的味道。
“站住,幹什麼的?”那些鮮卑兵痞子一整天也難見到幾個人,現在好容易見到尹銘等三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非富即貴之人,尋思着怎麼撈點甜頭。
尹銘聞聲一愣,心道不會是要入城費吧。
“哼!”呂布一臉陰沉,鄙視的看着那幾個鮮卑士兵,怒哼一聲。
幾個鮮卑士兵料不到竟然有人敢對他們怒目而視,那些鮮卑士兵何曾被人小視過,當下各個火氣沖天,提着槍,怒罵着圍向尹銘、呂布、甄逸三人。
“啊哈!幾位勇士辛苦了,不知道今天是鐵托小帥當值還是素達渠帥?”甄逸氣定神閒,他似乎司空見慣,且對此十分精到,不待尹銘開口,先一步出言尋說道。
甄逸的話一說出口,有如一道令牌,幾個跑跳如雷的鮮卑士兵硬生生的止住了合攏的步伐。
自來城衛士兵都是些油鑽滑溜之人,此刻見尹銘等三人絲毫沒有慌亂,而且甄逸說話又是那麼客氣有禮,似乎還與他們的小帥鐵托及素達渠帥很熟的樣子,說不定還認識他們的素利大人,再者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嗎。
“噢,是甄先生啊!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竟敢攔您的駕。”這時,一個隊正模樣的士兵走上前,對甄逸說道。
“哪裡,哪裡!來一點小意思給弟兄們喝酒,啊,哈哈!”甄逸不想與他們多做糾纏,從懷裡掏出些散錢丟給那個隊正。
“您看,您就是客氣,那小的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那個隊正笑嘻嘻的掂了掂手中的五銖錢,回頭又衝着身後的兵卒喝道:“閃開,閃開,不認識甄先生啊?趕緊讓甄先生過去。”
“如此,有勞呢。”甄逸擡手衝那隊正一舉說道。
“您請便,請便。”那隊正樂得跟朵花似得。
“來,賢侄請!我們進去吧。”甄逸身子微側對尹銘示意道。
這事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剛剛尹銘還不知如何處理了,現在人家就對你恭敬如賓。
“哦!”尹銘嘲弄的應了一聲,心道這世上不管是古代還是高度文明的後世,眼前的這一幕都是一樣的,而且時常會出現,實在讓人厭煩,卻又不可奈何。
三人不再理會那些兵士,徑直行入城裡。
一步入城中,尹銘就覺得眼前豁然一亮,青磚鋪就的街道,簡潔而又精緻的全木質的房屋樓宇,房屋上的山水、花草植被、鳥獸魚蟲等油漆彩畫,原本是爲木質結構防潮、防腐、防蛀,到後來都已變得突出其裝飾觀賞性了;角、榭、鬥、拱無不凸顯中國古代建築的特點,配以大漢朝特有的紅黑色相間搭配,讓人置身其中再也不能自拔。
這些後世只能在僅存的幾個千年古鎮看到一些殘缺的精美圖畫,如今卻讓你盡情觀賞,使尹銘深深的沉醉其中。
在呂布與甄逸的拖拉之下,尹銘才和二人將馬匹存放於驛館之中。
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拉扯着呂布、甄逸往集市而去。
一入集市便將尹銘的眼球牢牢的吸引住了。
以前只是在電視和電影中看到過,如今親眼所見,真是別有一番情趣。
尹銘饒有興致的東張西望,觸目所及,除了鮮卑人,匈奴人以及漢人的小商販,還有不少從安息、大月氏甚至遠從大秦來的商人。
集市上的貨品更是琳琅滿目,有大漢來的陶器、漆器、絲綢、金銀玉器,有安息以及大月氏的各種水果、美酒、玉石、彎刀、毛毯……再加上來自遙遠的大秦國的琉璃、烈酒、銀器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整個集市就像後世的雜貨市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