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斬殺卞喜而出,見到莊外劉甲、廖化等人已經與卞喜麾下軍士絞殺在一起,即刻揮刀殺入其間,卞喜軍士之中立時捲起一片腥風血雨,一衆軍士見到關羽如此勇武不敵,皆爲之膽顫,慌忙丟下手中刀兵四下奔走,劉甲、廖化二人領着數百軍士緊追而上,將其盡數斬殺。
關羽收刀止步,不再加入殺伐,乃入內見秦博,而此時莊中一衆村民皆是面露驚容,見到關羽滿身血跡走進正堂更是恐慌不已,莊主秦博見此情景即刻好言安撫衆村民,方纔緩神過來。
關羽對秦博拱手一禮,謝其言道:“今番若非得莊主相助,關某已被此賊害矣。”
秦博回禮道:“些許小事豈敢當將軍謝禮!”
關羽突然想到一事,逐對秦博及一衆村民說道:“莊主助關某於危難,此處恐怕再難居住,不若收拾家當物肆,可與關某一同前往荊州。”
秦博聞言也覺得關羽所言不差,再環視一衆惶恐無知的村民,想想自己今天爲了關羽而得罪了魏王曹*,日後地方官府必然不會放過自己及莊中村民的,沉吟片刻之後,便點頭應許了。
關羽見秦博答應即刻令其收拾好家當物肆,又紮成幾輛大車,秦博看的頗爲內疚,對關羽說道:“將軍此行乃是奔離魏王之地,當速度而行,可是眼下如何走的快!”
關羽淡然一笑,道:“不礙事,一切自有關某。”
秦博還待說話,關羽連忙擺手止住其言,這時劉甲、廖化等大隊也已經準備妥當,一衆人等護送着車仗,繼續往穎陽進發。
卻說那穎陽太守王植,與潁川太守韓福乃是兩親家;當其聞得關羽殺了韓福,便招來幕僚商議如何擒下關羽,此外使親隨人等緊守住穎陽關口。
次日,關羽及秦博等一衆人馬車杖來到穎陽城下,關羽料想此關依然難過,便令人馬車杖駐紮下來,劉甲、廖化等衆軍士護住左右,自己則單騎直闖城關之下。
可是待關羽單騎到得城下之時,穎陽太守王植卻是滿面春風,親自出關相迎。關羽有了卞喜的前車之鑑,是以不敢放鬆警惕,只是與其訴說自己往荊州之事。
王植卻是隻字不提關羽過關斬將之事,殷勤的說道:“將軍於路驅馳,一定人勞馬困,且請入城,館驛中暫歇一宵,來日登途未遲。”
關羽見王植意甚殷勤,遂令秦博等人一衆村民、軍士入城。王植親自爲關羽再館驛之中安排,待鋪陳妥當,王植又請關羽赴宴,但關羽不敢再輕易犯險,堅辭不往。
王植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逐使人將筵席送至館驛,以套交情。關羽一路奔波,此時確實覺得有些辛苦,請秦博、劉甲、廖化等人一起用王植送來的晚膳,飯後令劉甲、廖化等人飽餵馬匹,然後各自去安歇,吩咐妥當自己便入正房歇息去了。
而這時的王植卻沒有歇息,他秘密喚來其從事胡班,吩咐道:“關某背魏王而逃,又於路斬殺太守並守關將校,死罪不輕!然此人武勇難敵,且麾下又有數百虎狼。汝今晚點三千精兵圍住館驛,一人一個火把,待三更時分,一齊放火;不問是誰,盡皆燒死!吾亦自引軍接應。”
胡班不明其意,當即便領命而去,他點起三千精銳軍士,密將乾柴等引火之物,搬於館驛門首,等待時辰到來而一舉成事。
待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胡班卻在心裡尋思起來:“我久聞關雲長之名,卻是不識如何模樣,且待我試往窺之。”
當下好奇之心驅使胡班進入驛館之中,乃問館中驛吏道:“請問關將軍在何處?”
驛吏遙指正廳,說道:“正廳上觀書者是也。”
胡班謝過驛吏,悄悄潛至正廳之前,果然見廳中一個團席而坐,只見其臉色赤紅,額下三尺長鬚,此時其正左手綽髯,於燈下憑几看書。
胡班遙見關羽姿容,噸頓時爲之折服,失聲嘆道:“真天人也!”
關羽細讀春秋之間,忽
聞廳外傳來嘆息之聲,逐衝廳外問道:“廳外何人?”
胡班並不迴避,乃整潔衣衫,即刻入內參拜,恭聲道:“穎陽太守部下,從事胡班是也。”
關羽忽然驚覺到:“莫非許都城外胡華之子否?”
胡班亦是一驚,道:“然也。”
關羽猛然一拍額頭,驚呼道:“關某差些忘了此事。”
胡班錯愕的望着關羽,卻見關羽即刻於外喚來侍者,於行李之中取出當日胡華所託自己轉交其子胡班的書信。
胡班接過父親書信,展開觀畢,深深吐出一口氣,說道:“啊呀呀!險些誤殺忠良!”
關羽聞言不由爲之愕然,疑惑的望向胡班。
胡班當即乃告知關羽道:“將軍,那穎陽太守王植心懷不仁,欲害將軍,暗令人四面圍住館驛,約於三更放火。今某當先去開了城門,將軍快些使人收拾出城。”
關羽驟然大驚,拱手謝禮道:“如此,多謝賢兄!”
胡班擺手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味將軍大開城門,將軍快些去收拾行當!”
關羽知道形勢危急,當即不再與胡班客套,送走胡班後急忙換來劉甲、廖化以及秦博等人,隨即披掛提刀,躍上赤電馬;而秦博亦急令一衆村民盡數收拾妥當,之後一衆人馬盡出館驛;關羽等人出的驛館之外,果然見驛館四周環圍一衆軍士,其手中各執火把。
關羽等人不敢停留,急速來到城邊,只見城門已開。關羽急催大隊車仗急急出城。胡班過來與關羽照面而去,關羽等對胡班感激不已,而胡班則佈下疑陣,以及爲關羽的行走而拖延王植察覺的時間,依然還是要去驛館放火。
關羽等一衆人馬車杖雖然急急而行,可是畢竟人多物雜,行動遲緩,行不到數裡,忽然背後火把照耀,就見一隊人馬急速趕來。
當先一將正是穎陽太守王植,其奔馬而至,望着關羽人馬,大聲喝叫道:“關某休走!”
關羽惱怒其縱火害己,當即勒馬調頭,大罵王植道:“匹夫!我與你無仇,如何令人放火燒我?”
王植不知天高地厚,拍馬挺槍,徑直奔向關羽,關羽冷眼橫視,躍馬而出,待兩馬交錯之際,關羽偃月刀疾出,攔腰就是一刀;刀勢若閃電迅雷,王植尚未反應過來,即被關羽一刀砍爲兩段。
劉甲、廖化等一衆軍士其後殺來,王植人馬不敵,被衆軍士盡數趕散。關羽下令劉甲、廖化二人無須追殺,只是催促車仗速行。
行至襄城界內,即刻就要到達荊州境地了,關羽想到就要與衆家想兄弟見面了,心中只覺一陣輕鬆。
然而此時,劉甲卻上前對關羽說道:“二將軍,今襄城關隘乃夏侯惇部將秦琪據守,此人乃蔡陽外甥,恐不容將軍過關。”
關羽神情凜然道:“無妨,吾與元讓友愛,亮其不至爲難於我等!”
劉甲又道:“這卻是二將軍與夏侯惇將軍的私事,秦琪未必不敢!”
關羽道:“此時多言無益,且走走看看!”
當即不再多言,遂自催車仗前進,待大隊人馬到得襄城關隘之下,守將秦琪引軍出關,遙視關羽問道:“來者何人?”
關羽馬上拱手道:“漢壽亭侯關某也。”
秦琪神情微變,淡言道:“哦,不知關將軍今欲何往?”
關羽坦然說道:“吾欲往荊州去投無極侯尹銘,路過尊駕之地,特來借道一過。”
秦琪馬上大刀一橫,說道:“魏王過關公文何在?”
關羽再不似先前一般客氣了,冷然答道:“吾不受魏王節制,有甚公文!”
秦琪隨即發難道:“吾奉夏侯將軍將令,守把關隘,你便插翅,也飛不過去!”
關羽大怒喝道:“你知我於路斬戮攔截者乎?”
“哼哼!”自來心高氣傲,又得舅舅蔡陽親授絕技的秦琪對此滿臉不屑,說道:“你不過殺
得幾個無名下將,敢殺我麼?”
關羽卻是極爲好高之人,最看不得他人輕視,此時怒氣沖天,怒喝道:“汝比顏良、文丑若何?”
秦琪爲之大怒,心中不服之氣頓起,隨即二話不說,縱馬提刀,直取關羽。二馬相交,關羽卻是手快,一刀搶先劈向秦琪,秦琪驚愕不已,急忙舉刀架住;關羽這一刀力大勢沉,秦琪差點就被劈下馬來,這時只覺雙臂發酸,手心微麻。只一刀秦琪便深知關羽武藝遠在自己之上,他此時再不敢誇大了,絲毫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敵。
二人錯馬而過,繼而掉轉馬首,打馬再戰,二人刀刀相擊,嗡嗡之聲不絕於耳,十合不到,秦琪刀法便見凌亂;而關羽刀勢卻是更見凌厲,又過數合,秦琪漸漸力怯,猛力砍出一刀,*開關羽,便往回走,卻不料關羽赤電馬快,被關羽急速趕上,手起刀落,秦琪大好頭顱即刻滾落馬下。
關羽隨即橫刀勒馬,嘆息一聲,逐對劉甲、廖化二人喝道:“當吾者已死,餘人不必驚走。速速護衛車杖,我等即刻出關而行。”
劉甲、廖化二人聞令,急忙招回衝殺軍士,緊緊護着一衆村民車杖,出關而走,過了襄城關便是荊州的地方了。
關羽依然如傳說一般,所歷關隘五處,斬將六員。當真是馬騎赤電行千里,刀偃青龍出五關。忠義慨然衝宇宙,英雄從此震江山。獨行斬將應無敵,今古留題翰墨間!
關羽踏上荊州地界,回首來路,於馬上自嘆道:“吾非欲沿途殺人,奈事不得已也。魏王知之,必以我爲負恩之人矣!”
正嘆息之間,忽然背後塵埃起處,一彪人馬追趕而來,關羽遙望視之,這隊人馬當在三千以上,而當先一將正是曹*麾下許褚是也。
許褚聞關羽一路斬將奪關,氣憤不過,即領三千餘騎,從後追來。此時飛馬奔至近前,大叫道:“關某休走!”
關羽回身勒馬按刀,問其道:“汝來趕我,實在有失魏王之大度。”
許褚虎目一瞪,喝道:“魏王無明文傳報,汝於路殺人,無禮太甚!我特來擒你,獻與魏王發落!”
說罷,便拍馬挺槍,欲衝向關羽以力鬥之。
這時,只見後面一騎飛來,大叫道:“不可與關將軍交戰!”
關羽按轡不動,只是冷眼觀望一切,就見來使於懷中取出公文,對許褚說道:“魏王敬愛關將軍忠義,恐於路關隘攔截,故遣某特齎公文,遍行諸處。”
許褚點了點頭,說道:“關某於路斬殺把關將士,魏王可知否?”
來使愣神說道:“此卻未知。” 許褚說道:“我只活捉他去見魏王,待魏王自放他。”
關羽怒極暴喝道:“吾豈懼汝耶!”
猛然拍馬揮刀,直取許褚,許褚絲毫不懼,持刀上前相迎。兩人都是使刀的,正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才。兩馬相交,互換一刀,二人心中皆是驚異不定,許褚是沒想到關羽臂力如此之強,尤在自己之上,關羽則是驚異許褚竟然能敵住這一刀,看來許褚比之夏侯惇似乎還要強些,心中暗道:要將其收拾掉,恐怕得花上一番功夫了。
可是就在二將相交,戰不十合,忽又見一騎飛至,揚聲大叫道:“二位將軍少歇!”
許褚即刻收刀止馬,問來使道:“魏王可叫擒關某乎?”
使者搖頭說道:“非也。魏王恐守關諸將阻擋關將軍,故又差某馳公文來放行。”
許褚又道:“魏王可知其於路殺人否?”
使者茫然搖頭道:“未知。”
許褚道:“既未知其殺人,不可放去。”
當即指揮手下三千軍士,將關羽及一衆軍民團團圍住。關羽大怒,舞刀迎戰。
兩個正欲交鋒,卻見陣後一人飛馬而來,大叫到:“雲長、仲康,休得爭戰!”
二人循聲望去,乃夏侯惇是也,關羽、許褚二人又各自勒住戰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