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山相張純心生不憤,便與同郡人原泰山太守張舉及烏桓大人丘力居聯盟,起兵攻掠薊中,屯肥如。張舉自稱天子,張純號彌天大將軍、安定王,寇略青、徐、幽、冀四州,殺略吏民。漢中平五年,騎都尉公孫瓚破張純等,追至遼西管子城,被丘力居所圍,糧盡衆潰。此後,大漢朝廷在遼東竟然再也沒有可用之兵,爲了討伐張純,朝廷無奈向匈奴調兵,欒提於夫羅便作爲指揮官出兵援漢。
但是,翌年中平五年(公元188年),南匈奴發生政變,欒提於夫羅之父單于欒提羌渠被殺,須卜骨都侯被立爲單于,於是於夫羅率領衆向大漢朝廷申訴苦情,其後一直留居漢地。其間,雖然於夫羅欲回故地,卻得不到大漢朝廷准許。另外,須卜骨都侯在叛亂後的一年,也被殺身亡,可是大漢朝廷卻把單于之位一直懸空,並讓南匈奴的老王暫時管理南匈奴。
不甘心被大漢朝廷擱置的於夫羅乘着天下大亂之際,偕同白波等黃巾餘匪合流進犯太原、河內等地。於夫羅的反水令大漢朝廷頓失方寸,這時想到屯兵廣宗無極候尹銘,便下令尹銘前往河內剿討。
再說此時西涼的戰事也是如火如荼,此時的董卓因爲用計保全部隊退回,屯住於扶風,被朝廷封爲斄鄉侯,食邑1000戶。其後不久,中平三年(186年),韓遂發動兵變,殺死邊章和北宮伯玉及其親信隨從數百人,兼併衆人麾下兵馬,聯合馬騰,自掌兵權。張溫、董卓等人面對強大而又佔據主場作戰優勢的韓遂、馬騰軍,漸漸力不從心。
中平五年(188年)十一月,涼州人王國包圍陳倉,漢靈帝百般無奈之下,又重新任命皇甫嵩爲左將軍,督率前將軍董卓,各率二萬大漢軍士拒敵。
董卓提出迅速進赴陳倉,他說:“智者不後時,勇者不留決。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全滅之埶,在於此也。”
皇甫嵩沒有采納董卓的建議,皇甫嵩說道:“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以先爲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我,可勝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有餘者動於九天之上,不足者陷於九地之下。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陷也。王國雖強,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埶也。夫埶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國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陳倉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煩兵動觽,而取全勝之功,將何救焉!”
王國率兵圍攻陳倉,從冬到春,圍了八十多天,但由於城堅守固,最後也未能攻下,部衆疲勞不堪。只好於中平六年(189年)二月解圍撤退。皇甫嵩立即起兵追擊。
董卓勸阻道:“不可。兵法,窮寇勿追,歸衆勿迫。今我追國,是迫歸衆,追窮寇也。困獸猶鬥,蜂蠆有毒,況大衆乎!”
皇甫嵩不以爲然道:“不然。前吾不擊,避其銳也。今而擊之,待其衰也。所擊疲師,非歸衆也。國衆且走,莫有鬥志。以整擊亂,非窮寇也。”說完,便獨自率兵追擊,而命董卓殿後。
此後,皇甫嵩連戰連捷,大破王國的部衆,斬殺一萬多人。董卓義慚愧又遺憾,心中卻愈加忌恨皇甫嵩。
王國被皇甫嵩率領的軍隊擊敗,馬騰、韓遂等人於是廢掉王國,又劫持閻忠爲主帥,閻忠誓死不從,憤恨而死。留下馬騰、韓遂等人相互爭權,如此一來其勢力便有所衰弱。
馬騰、韓遂等兵馬勢力減弱後便不再威脅到大漢三輔之地,而此時正值漢靈帝病重,朝廷攝於董卓兇悍殘暴,便建議任命董卓爲幷州牧,讓他把軍隊交給皇甫嵩統領。董卓自然是不肯接受朝廷的徵召,前後兩次抗旨,駐屯河東,擁兵自重,坐待事變。
皇甫嵩的侄兒皇甫酈便認定董卓逆命懷奸,罪在不赦,力勸皇甫嵩興兵討伐。
皇甫嵩說:“專命雖罪,專誅亦有責也。不如顯奏其事,使朝廷裁之。”
於是上表朝廷。
漢靈帝聞之便責備於董卓,董卓也對皇甫嵩更增怨恨。
不說皇甫嵩與董卓之間的恩怨,正當尹銘整頓兵馬前往征討於夫羅、白波時,一個驚天的大事發生了,漢靈帝駕崩了。尹銘知道天下的格局已經在慢慢的形成了,可是自己卻要征討於夫羅,不能上京謀事,只好任其自行發展了。
中平六年五月,漢都,洛陽。
自中平五年八月,爲了加強對長安城的防護,在洛陽西園招募壯丁設立了一支軍事組織,名號西園八校尉。
西園八校尉分別爲中壘、屯騎、步兵、越騎、長水、胡騎、射聲、虎賁八校尉。以小黃門蹇碩爲上軍校尉,虎賁中郎將袁紹爲中軍校尉,屯騎校尉鮑鴻爲下軍校尉,議郎曹*爲黃軍校尉,趙融爲助軍左校尉,馮芳爲助軍右校尉,諫議大夫夏牟爲左校尉,淳于瓊爲右校尉;皆統於蹇碩。漢靈帝自黃巾之起,留心戎事;蹇碩壯健有武略,故漢靈帝親任之,雖大將軍亦領屬焉。
其實,這西園八校的建立又何嘗不是漢靈帝爲了分外戚大將軍何進的兵權了。早在,中平六年夏四月,漢靈帝病篤,召大將軍何進入宮,商議後事。那何進起身屠家,因妹入宮爲貴人,生皇子辯,遂立爲皇后。何進由是得權重任。漢靈帝又寵幸王美人,生皇子協。何後嫉妒,鴆殺王美人。皇子協養於董太后宮中。董太后乃靈帝之母,解瀆亭侯劉萇之妻也。初因桓帝無子,迎立解瀆亭侯之子,是爲靈帝。靈帝入繼大統,遂迎養母氏於宮中,尊爲太后。董太后嘗勸漢靈帝立皇子協爲太子。而漢靈帝亦偏愛劉協,心中也欲扶劉協而立之。可是大將軍何進卻是一心想將自己的外甥,也就是劉辨立爲儲君。是以此事,使得漢靈帝與大將軍何進產生芥蒂。
當漢靈帝病篤之時,西園八校尉之首的上軍校尉中常侍蹇碩奏曰:“若欲立協,必先誅何進,以絕後患。”
漢靈帝深以爲然,因此宣何進入宮。可是不想此事被司馬潘隱探知。
當何進來到宮門,司馬潘隱便告訴何進道:“大將軍,您不可入宮。蹇碩欲謀殺大將軍也。”
何進聽言大驚,急忙回到自傢俬宅,召集諸多幕府大臣,欲盡誅宦官。
何府之內,座上一人挺身而出說道:“宦官之勢,起自衝、質之時;朝廷滋蔓極廣,安能盡誅?倘機不密,必有滅族之禍:請細詳之。”
何進視之,乃典軍校尉曹*也。喝叱道:“汝小輩安知朝廷大事!”
衆人正躊躇間,司馬潘隱趕到,他說:“聖上已崩。今賽碩與十常侍商議,秘不發喪,矯詔宣何國舅入宮,欲絕後患,冊立皇子協爲帝。”說未了,使命至,宣何進速速入宮,以定後事。
曹*提意道:“今日之計,先宜正君位,然後圖賊。”
何進問道:“誰敢與吾正君討賊?”
又見一人出列說道:“願借精兵五千,斬關入內,冊立新君,盡誅閹豎,掃清朝廷,以安天下!”
何進循聲視之,乃司徒袁逢之子,袁隗之侄,袁紹袁本初是也,現爲西園八校尉的中軍校尉。
何進大喜,遂點御林軍五千。袁紹全身披掛。何進引何顒、荀攸、鄭泰等大臣三十餘員,相繼而入,就漢靈帝柩前,扶立太子辯即皇帝位。是爲少帝,改年號爲——光熹。何皇后也改稱爲何太后,臨朝處理政務。
何進感到大勢已定之後,便派遣袁紹入宮抓拿蹇碩。
此時蹇碩已知大勢已去,慌忙逃入御園,花陰下被中常侍郭勝所殺。蹇碩所領禁軍,盡皆投順。
其後,袁紹對何進講:“中官結黨。今日可乘勢盡誅之。”
張讓、趙忠等輩聞知事急,慌入後宮苦求何後道:“始初設謀陷害大將軍者,止賽碩一人,並不幹臣等事。今大將軍聽袁紹之言,欲盡誅臣等,
乞娘娘憐憫!”
何太后一時心軟,點頭道:“汝等勿憂,我當保汝。”便傳旨宣何進入宮來。
何太后密謂何進道:“我與汝出身寒微,非張讓等,焉能享此富貴?今蹇碩不仁,既已伏誅,汝何聽信人言,欲盡誅宦官耶?”
何進聽罷,出宮對衆將官道:“蹇碩設謀害我,可族滅其家。其餘不必妄加殘害。”
袁紹急道:“若不斬草除根,必爲喪身之本。”
何進已經覺得煩心,揮手不耐道:“吾意已決,汝勿多言。”
衆將官一時無法,只得都各自回去了。
次日,何太后命何進參錄尚書事,其餘皆封官職。
這時,董太后宣張讓等入宮商議,說道:“何進之妹,始初我擡舉他。今日他孩兒即皇帝位,內外臣僚,皆其心腹:威權太重,我將如何?”
張讓陰沉的說道:“娘娘可臨朝,垂簾聽政,再封皇子協爲王,加國舅董重大官,掌握軍權,重用臣等,大事可圖矣。”
董太后聽後大喜。次日設朝,董太后降懿旨,封皇子協爲陳留王,董重爲驃騎將軍,張讓等共預朝政。
何太后見董太后專權,於宮中設一宴,請董太后赴席。酒至半酣,何太后起身捧杯再拜,嬌媚的說道:“我等皆婦人也,參預朝政,非其所宜。昔呂后因握重權,宗族千口皆被戮。今我等宜深居九重;朝廷大事,任大臣元老自行商議,此國家之幸也。願垂聽焉。”
董後大怒道:“汝鴆死王美人,設心嫉妒。今倚汝子爲君,與汝兄何進之勢,輒敢亂言!吾敕驃騎斷汝兄首,如反掌耳!”
現在的何後又豈會懼怕董太后,亦發怒道:“吾以好言相勸,何反怒耶?”
“汝家屠沽小輩,有何見識!”董後冷言說道。
兩宮互相爭競,張讓等見一時難以定事,便勸其各自歸宮。
何後連夜召何進入宮,告以前事。何進出宮後,急召三公共議。來早設朝,使廷臣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宮中,合仍遷於河間安置,限日下即出國門。一面遣人起送董後,一面點禁軍圍驃騎將軍董重府宅,追索印綬。董重知事急,自刎於後堂。家人舉哀,軍士方散。張讓、段珪見董後一枝已廢,遂皆以金珠玩好結交何進之弟何苗與其母舞陽君,令早晚入何太后處,善言遮蔽,因此張讓、趙忠等十大常侍又得已近幸。
同年六月,何進暗中使人鴆殺董後於河間驛庭,舉柩回京,葬於文陵。何進託病不出。
司隸校尉袁紹入何府見何進,進言道:“張讓、段珪等流言於外,言明公鴆殺董後,欲謀大事。乘此時不誅閹宦,後必爲大禍。昔竇武欲誅內豎,機謀不密,反受其殃。今明公兄弟部曲將吏,皆英俊之士;若使盡力,事在掌握。此天贊之時,不可失也。”
何進猶豫不決,說道:“且容商議。”
可是其府上張讓等埋下的暗探密報於張讓等人,張讓等便轉告何苗,又多送賄賂。
何苗一介蠻夫,跑到宮裡對何後說:“大將軍輔佐新君,不行仁慈,專務殺伐。今無端又欲殺十常侍,此取亂之道也。”
何太后竟然聽信其言。少頃,何進入白後,欲誅中涓。
何後曰:“中官統領禁省,漢家故事。先帝新棄天下,爾欲誅殺舊臣,非重宗廟也。”
何進本來就是一個沒決斷之人,聽到何太后之言,唯唯退出宮來。
袁紹迎面問其道:“大事可定乎?”
何進卻道:“太后不允,吾等如之奈何?”
袁紹見一計不成,心中又生一計,對何進說道:“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來京,盡誅閹豎。此時事急,不容太后不從。”
何進聞之大喜道:“此計大妙也!”當下便發檄至各鎮,召四方英傑齊赴京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