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身披全身甲,一手持盾,一手鋼刀的刀兵營緩緩走到臺前。 於毒手持九尺陌刀,一個斜劈,身後兩千藏於盾後的刀兵大喝一身,盾往後縮,刀先前劈,接着向前頂盾,刀收盾後再次蓄勢。
“嗒,嗒,嗒”的馬蹄聲傳來,張平感到大地一陣震顫,八百胯下駿馬、手持長槍、全副武裝的騎兵馳入場內。一輪衝鋒便讓人覺得一往無前,無論多麼可怕的敵人都難逃一死。
這年頭馬實在難得,算駑馬也不過才堪堪湊出了八百之數,對眭固而言這一個個都是寶貝,不容有失。
除此之外,楊鳳手還掌握着城約兩千人馬用於城防。這兩千人馬雖不如槍、棍、刀、弓、騎五營兵馬精銳,但也大多爲城青壯組成。用於守城還是不成問題的。
如此再算裴元紹統領的張平的二百親衛,以及張燕自己的二百親兵,及歸在張燕之下的三千糧草輜重後勤保障人馬,太平軍目下擁有兵士一萬四千餘人,實際卻已超出了漢帝所給的編制,但這種事不過是換個名頭,欺瞞下之事。
若是按照之前黃巾軍的計算方法,這城十數萬衆皆算在列的話,那可有十數萬兵馬了。當然明白其意義的張平自是不會如此認爲,因此一再強調精兵策略。
張燕按此訓練出九千二百人的精銳人馬,兩千守城人馬,以及三千輜重兵馬。這便是眼前這支張燕所保留下來的百戰之兵。雖然人數減少了不少,但戰鬥力卻提升了不知凡幾。
......
張平看着眼前的地圖,用手戳了戳薊縣方向,“這程遠志倒是好算計,居然佔據了薊縣。”
張燕和郭嘉都皺眉看着眼前的地圖。
太平軍一行從鉅鹿出發,過常山、山二郡,今日已到了涿郡附近,卻依舊未見到程遠志的人馬。前方派出的探子回報,程遠志去歲合併了白波軍的潰軍,人馬一下達到了近二十萬衆。
幽、翼二州地處北方,冬日寒冷,程遠志軍更是兼糧草不足,在其麾下軍師郭白太的設計下,程遠志用計誘出了薊縣太守和城尉,將其斬殺並趁機襲了薊縣。
薊縣作爲幽州首府,乃是北方難得的大城,其物資豐富,更因要常年抗擊北方異族入侵,城屯有大量軍械。佔了薊縣的程志遠自是將薊縣物資悉數吞沒,同時搜刮城內百姓,倒是讓他過了個好年。
然而對太平軍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吃飽了飯,將養了一個冬天,又有了利兵堅甲的程遠志軍,卻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了。而且薊縣城高牆巨,程遠志若是龜縮不出,以太平軍這點人馬,想要攻破薊縣,當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兄長、小嘉,你們說說,要如何破敵?”張平敲着地圖皺着眉頭問道。
張燕搖了搖頭,眉間都快擠成川字。
郭嘉摸着下巴眼睛緊緊盯着地圖也是不語。
這原本以爲是一塊軟柿子的程遠志軍,搖身一變成了個硬骨頭,當真是讓張平始料未及。但此時已從鉅鹿出來,不可能當什麼事也沒法說的遊走一圈便將隊伍再拉回去。此時箭在弦,不得不發,除了破敵沒有其他的路可選。
“天師,若是我們誘敵而出怎麼樣?”張燕終於開了口。
張平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我軍僅有萬人,而程遠志軍有二十萬衆,程志遠見了我軍,定然會小視我軍,到時引其出城,我軍一擁而,想來以我軍之精銳,必然能斬殺之,只要取了程遠志,想來其麾下定然一鬨而散,倒是我軍便乘此奪了薊縣
。”
乍聽此計到是可行,可其變數太大,一來先不說能否一舉戰勝有了精良武器的程遠志軍,便是能不能將程志遠誘出城來都不好說。
張平搖了搖頭,張燕似乎也是想到其變數,不由嘆了口氣。
“用‘間’如何?”
張平眼一亮,轉過頭來看向郭嘉。
郭嘉見張平注視着自己,理了理腦思緒,沒有先開口說自己的想法,而是轉頭向張燕問道:“燕將軍,這白波軍的將領都有誰,程遠志既然收了白波潰軍,可是將諸將一併收了?”
見郭嘉詢問,張燕想了想答道:“白波軍遠渠帥乃是波才,其麾下有彭脫與楊奉二位副帥,郭白太、李樂、韓暹、彭先四將。去歲白波軍被皇甫嵩、朱儁和盧植聯手所破,波才身死,彭脫、彭先兩兄弟亦戰死。倒是副帥楊奉領着郭白太、李樂、韓暹破出重圍,帶着殘軍逃了出來,爲程遠志所收。”
怕郭嘉不知此事程遠志軍詳情,張燕又補充道:“程遠志本是漁陽人,響應老天師號召殺了廣陽太守劉衛於廣陽起事,其麾下原本只有五萬之兵,副將鄧茂一人,先前襲涿郡爲涿郡太守鄒靖所敗,一直在幽州境內活動。後來白波軍潰敗,程遠志攜軍而去,收攏潰軍,到讓他收攏了一大批人馬,反倒一下將隊伍擴大到近二十萬之衆。”
郭嘉定了點了點頭。張平聽了也是認真思考,突然腦靈光一閃,擡起頭來看向郭嘉,郭嘉此時也正向他看來,二人目光相對,相視片刻,不由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卻把張燕笑的莫名其妙,摸着腦袋想着自己剛纔可是說錯了什麼。
張平嘴角含笑示意郭嘉來說,郭嘉也不推辭開口說道:“燕將軍,若是以你只能以區區一名副將、五萬之兵,收攏近二十萬衆潰軍,潰軍還有一名統領和三名將領的情況下,將軍可能將這支軍隊牢牢把握在手啊?”
張燕聽了反而是認真的思考起來,良久才說道:“若是不計生死損失,燕某或許還有一絲把握。”
郭嘉聽了張燕的話反倒是一驚,他本以爲張燕會直言辦不到,卻沒想到張燕卻給出了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答案,不由的對張燕有些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