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雲長搭救,否則”夷陵城外,劉磐感激答謝。()被張任追了數十上百,眼看就要到夷陵卻被張任在後方追上。但也就是這時,幾乎絕望的劉磐卻看到夷陵城門大開,從城內衝出一員長鬚紅臉的大將救下他一命。
“將軍客氣了,此地不宜久留,隨關某一起入城。”關羽輕捋長鬚開口說道,“張任雖暫時退去,但也不會輕易撤兵。”
劉磐點點頭,與關羽徐徐走入夷陵小城。而就在兩人入城之時,夷陵數裡外的山坡上,張任跳腳大罵:“該死的關羽,居然在這時出來攪局”
一旁的張鬆搖頭苦笑:“暫退一時也是無奈之舉,我等追擊劉磐數日,麾下兵卒已經疲敝不堪。若只有劉磐殘軍倒也無妨,但關羽顯然已經入駐夷陵不少日子,我等當暫避一時。”
“傳令下去,就在此地安營紮寨”張任再次跺腳,冷聲哼道。張鬆點頭,扭頭示意麾下兵卒紮營、埋鍋。
劉磐於夷陵得救之時,襄江也不再平靜。甘寧領着水軍軍團南下,先頭部隊與江東水軍的先鋒不期而遇。初次領兵就要獨自作戰的徐盛心中難免有些緊張,相對於初生牛犢般的徐盛江東凌操卻是沉穩多了,在兩軍即將碰面的那一刻,就已經擺開了水軍陣仗。
“你是哪家的小娃?還敢在水上討活?”凌操一句笑罵卻是大漲江東水軍氣勢,江東戰船上的兵士無不鬨笑徐盛。
“哼,倚老賣老的傢伙,看我徐盛來擒你”到底是年輕氣盛之輩,被對方一擠兌就受不了刺激,在不知敵情的狀況下也貿然出動。劉氓麾下水軍硬件卻是一點不差於江東,光是徐盛的先頭兵卒就有七艘樓船,走柯、艨艟數十。
也不去刻意的排出訓練時常用的戰陣,走柯、艨艟在前,樓船在後,一大片戰船就這樣衝向江東水兵。雜亂無章的進攻讓凌操一呆,不過也就是呆了一瞬,凌操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果然是個初上戰場的毛頭小子,長安王帳下果然沒有水軍戰將啊。”
“走柯封鎖河面,退”凌操冷靜下令,身前十餘條走柯橫向排開,將不寬的襄江完全攔截下來。也就是江東戰船變陣結束,混雜着走柯、艨艟的南陽戰船也撞了上去。絲毫沒有出凌操意外,原本有着強衝擊力的艨艟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二三十條戰船均被江東走柯攔截。
“前軍轉向,中軍殺”凌操再次變陣,原本封鎖對方行路的走柯由橫向變縱形排列,而中軍七八艨艟也同時發動,狠狠的衝向南陽戰船。
“砰。”戰局依舊在凌操的把握中,靠前的南陽戰船十有九殘。江東艨艟戰船給徐盛好好的上了一課,水戰更多的時候靠得不是戰船數目的多少,而是指揮者的調度。
“怎麼會這樣,散開,散開”徐盛站在樓船上破口大罵着,“弓弩手還擊,弓弩手還擊”
命令傳下之後,南陽兵士纔開始反擊,這一戰就將水軍軍團那華麗的外裝給狠狠撕碎。不及時的調度以及兵卒運轉的僵硬讓徐盛在開戰初就吃了大虧。
樓船逼近爲徐盛掙回了點面子,數艘樓船齊至帶來的火力壓制絕非江東先頭巡視的船隊能比。凌操看着大好形勢幾乎就要被徐盛拉平,只能再出奇招,右手一揮數十水鬼一齊殺入江底。
自從有了水戰,水上水下兩處戰場就絕不會單獨存在。水鬼離開樓船穿過中間的走柯羣,直奔徐盛及其身旁樓船,這一段時間餒卻是沒見這些兵卒冒頭,可見江東兵士水性之強。
徐盛是悲哀的,雖然多次軍團內部演習知道水鬼的巨大能量,但初次領兵作戰的他顯然將此事忘卻,既沒有派熟識水性的兵士入水在暗中保護,也沒派出水鬼對地方戰船進行破壞騷擾。
“將軍,水下有人”好在樓船周圍有不少走柯護衛着,走柯上的兵士雖然都在關注前方戰事,但也會有那麼一兩人注意到水下的動靜。此刻正值初春,河水清澈幾乎可以一眼看清河底沙石。在江東水鬼開始破壞沒多久,就被走柯上的兵士察覺。
“水鬼下去,務必守好戰船。”徐盛連忙指揮樓船一層的兵卒跳入江中,開始河底的暗戰。
兵卒死亡互有勝負,很快整個江面就被血水染紅。南陽水卒雖然初次上陣,但靠着優於江東的利器,在雙方戰船糾纏在一起時並沒落得下風。但也因爲調度不及時,被江東水卒壓制着無法向前。
“撤”在第二艘樓船告沉之後,徐盛纔想起出巡前甘寧所說。不要一味死拼,不敵當迅速撤回,戰船與水卒皆是軍中寶貝,損傷太大那可非常不值得。
“停止前進,弓箭手出擊,射”凌操看着徐盛帶着僅剩六七的戰船往上游回撤,冷聲下令。戰船上的弓弩手紛紛張弓開射,江東所用弓弩有不少兵卒用的是收繳黃祖手上單發弩,這些單手弩給南陽水卒帶來的傷害比普通弓箭強上不少。
“將軍,末將該死,初戰告敗”徐盛回到水軍營寨,單膝跪在甘寧身前,沮喪說道。
甘寧搖頭半響,開口道:“站起來。”
徐盛聞言起立仍舊低着個頭,不敢於甘寧對視。甘寧看着徐盛這副樣子就來氣,本來輸了一仗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有誰天生就會打仗,他甘寧當初也被活捉過。
但徐盛這副頹廢模樣卻是讓甘寧一陣惱火,冷聲道:“是不是見了江東戰船,就疲軟了?就怕了?你徐盛就只能在營寨內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兵士。”
“將軍,我”徐盛想出言爲自己辯解兩句,但話到嘴邊卻無法說出口。自己打了敗仗就要有勇氣承擔,徐盛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但這個道理還是記得。
“你什麼你,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能爲將領兵。”甘寧擺手說道:“從現在起,你給我去蔣欽那給他當副手,若是再幹不好就給我滾去底下當小兵。”
“諾”若是換個人或許就會在心中埋怨甘寧,只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遭遇戰,就被貶了兩三個級別,這個懲罰可夠狠的。徐盛卻與他人不同,他願意爲此戰負責,若不是他調度不靈也不會損失兩艘樓船,十數走柯、艨艟,兵卒也有五百餘人死的死,捉的捉。
蔣欽可不比徐盛這種愣頭青,一見到徐盛新的任命狀再想想白日間的戰事,蔣欽就知道甘寧爲何把徐盛交給自己。也罷,自己身爲水軍副都督,有義務爲主公培養後輩水軍人才,累點就累點吧。
“既然興霸將你派到我這來,你明日就隨我一同出巡。”蔣欽本來是不需要負責水上巡邏這種事的,但爲了讓徐盛多學點,還是得在戰場上教他。
“諾。”徐盛點頭答應,現在他就是個沒有一點兵權的掛名偏將,能管的就只有自己了。
接下來數天蔣欽就帶着徐盛在襄陽中下游四處遊蕩,每過一處都會給他講解給如何做出調整,儘量讓整個船隊保證攻守兼備的陣型。
在這幾天中也碰上了數次江東巡邏戰船,如今雙方首腦都刻意壓制戰意,摩擦都在小隊編制間發生。但自從徐盛出戰讓南陽水軍敗了一場以外,劉氓麾下水軍卻是沒有再遭敗績。
蔣欽以前雖然不是混跡襄江的水匪,但他的戰術用在此處依舊吃香。藉着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的戰船、利器,卻是爲十數年前的仇恨結算了利息。畢竟當初不是周瑜等人逼得太死,他與周泰也不會離開故土漂泊北上。
在瞭解到南陽船隊除去第一戰實力差勁以外,卻是穩勝己方巡邏船隊一頭。周瑜等人當即決定派出中堅船隊與之相抗,劉氓麾下建立水軍並不是秘密,而甘寧等人是水軍首腦更是各個諸侯都知道的,既然對方都讓軍中大將出戰了,自己一方再藏捏豈不是給人送菜。
這一戰也是蔣欽唯一戰平的一次,程普老而彌堅靠着戰船之間嫺熟的配合與江東精銳兵卒那毫不遜色南陽兵士的戰力,蔣欽能與之戰成平手已是幸運之極。若不是蔣欽藉助之前葬送江底的戰船弄出一處人工礁石,造成江東兵士自亂陣腳,也是免不了再敗一場。
雖然此戰蔣欽自己並不滿意,但在徐盛看來已是相當厲害了。面對幾乎多出自己一半戰船的江東水卒,居然還能保持不敗,這是他以前沒想過的。也就是這一戰結束,徐盛才明白爲何甘寧將自己調來副都督身邊,這一切都是爲了他方便學藝。
“主公已經兵臨江陵城下,我等也該出力相助主公取城了。”江東水寨內,黃蓋開口說道:“若是因爲我等水戰不得力而致使主公功敗垂成,我等萬死難辭其咎。”
“公覆所言瑜何嘗不明白,”作爲孫堅委任的水軍大將,此戰的最高指揮官周公瑾卻是一點也不樂觀,南陽水軍並不比己方差,若急於求戰怕是討不得好。“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公瑾莫非以爲蔣欽那小子贏了幾仗就可以將我等比下去?”黃蓋火爆脾氣上來了誰都拉不住,“末將願立軍令狀,明日領兵出戰,不得勝不歸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