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青海崑崙,崑崙河的北岸,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鎮,納赤臺小鎮(漢明大黃袍360章)。當中的一口泉,卻很有名。
泉池四周,由花石板砌成多邊形的圖案,中央一股清泉從池地驀然噴涌而出,形成一個晶瑩透亮的蘑菇花,稱納赤臺清泉,泉水冷冽、清澈、透明。此清泉雖處在高寒地區,常年冰天雪地,水溫較低,但一年四季從不會封凍,爲崑崙山中第一個不凍泉,被人們譽爲“冰山甘露”。
此泉一個傳說。相傳當年西王母於崑崙山中瑤池之畔宴請諸神,創造神應約赴會。席間,諸神訴功,創造神凡摩表示要將崑崙山之北造成花氆氌之地,讓那裡草肥水美牛羊壯,碧野千里飄奶香。西王母聽之,心曠神怡,特饋贈凡摩幾樽瑤池瓊漿。宴罷,凡摩返。途中,凡摩飲興未艾,信手把樽暢欽,不料大醉。金樽擲地,瓊漿四溢。其乘坐的蓮花神龕化爲赤臺羣山,溢出的瓊漿水爲崑崙泉一處。
一邊的小木屋內,走出一個人來。穿着厚厚的皮襖,將臉捂得嚴嚴實實的。清泉被接在一個罐子裡,即使被厚皮襖包裹着,那身板依舊瘦小。小鎮上的邊民,送來一些熟牛肉,被她用泉水洗乾淨了,然後放入鍋中。她回頭看了看,剛剛從山下上來的羅一飛,正氣喘吁吁地往屋裡走,自己也端起那罐子,朝木屋內走去。
“能挪個地嗎?這地方都快長草了。”剛進屋的羅一飛看到坐在火堆邊的僧一竹,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僧一竹不帶動的,衣袍早已經失去了色澤。你真可以,造木屋時你就坐這塊上,都幾個月,還坐這地方,動都不帶動的。”僧一竹喜歡坐禪,當初在萬年寺後山,坐得時間更是久,連底下的草都不長了。
羅一飛望了眼躺在牀上的楊帆。將柴火添了些,把那些青稞團貼在鍋沿上,走出簡陋的木屋,朝對面的崑山之巔望去。喃喃道:“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他看見剛剛從泉水邊過來的王絮兒,將她手中的罐子接過來,道:“身子不好,就別到處跑了。藥吃了沒?”
王絮兒點點頭,道:“吃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屋內傳來動靜。兩人循聲望去,這位久坐不動的僧一竹,竟然在那裡撥動青稞團。看見兩人驚訝的目光,一竹瞪了回去,“幹什麼?小僧也是人,也要吃東西。”
“你動了?”
“小施主,你這話什麼意思。小僧又不是木頭,怎麼的,入定還要經過你同意嗎?”僧一竹沒好氣地從鍋中揭起一塊青稞餅,嚼在嘴中。道,“小僧帶你們來此,還不是因爲楊施主嗎?”
王絮兒問道:“不知道楊大哥情況如何了?”她看向躺在牀榻上的楊帆,面露憂色。一邊還在啃着青稞餅的僧一竹瞟了眼氣若懸絲的楊帆,道:“不死就已經不錯了,醒不醒得來就得看楊施主的造化了。”
“照理說是死了。”僧一竹扒拉開有些烤焦的黑色碳殼,吃着裡面熱乎的青稞面,道:“師叔舍利打中了楊施主的丹田,可是這古怪就古怪在這裡,楊施主的生命。竟然頑強到可以和那股力量抗衡,現在也只能看造化了。”
僧一竹擡起頭,看到羅一飛眼睛冒着怒火看着他,便問道:“小僧說錯什麼了嗎?”他見到一邊的王絮兒也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將兩隻手在火堆邊使勁搓着。
“你把我們三個人今日的伙食都給吃完了……”
“呃……那個兩個月不吃了,真的有些餓了。”
……
……
京師這兩月如炸開鍋般。首先是剛來重起的周延儒革除溫體仁的弊政,免除戰亂地區百姓所欠糧稅,允許受災地區百姓以夏麥代漕糧,赦免戌罪以下犯人,召回因進諫而被降職的朝官。起用有名望的朝臣,追贈已故大臣,使百姓得以休養生息,社會得以安寧。短短几個月,政績卓著,朝野稱賢。
而被降職的溫體仁,被接連彈劾,挪用稅收,私授軍費,被軟禁在府中不久之後,便告老還鄉。緊接着,那些被溫體仁打壓的東林黨人,接二連三上奏彈劾,禮部黃侍郎,郭海,統統遭到排擠貶官。一時間,朱由檢彷彿真的看到了重振大明江山的希望,對於周延儒,更是器重,加封加太子太師,進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彷彿成了官場風雲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一切,楊帆若是能夠了解到,似乎是歷史的提前。
而剛剛完成相互利用的東林黨人和周延儒,又再另一件關鍵性的決策上,鬧得不可開交,便是稅改。這一次,東林黨似乎再也沒能夠以天下人來說服朱由檢,將退堂鼓打下去。因爲就在他們想對朱由檢陳述稅改,民間是如何如何怨聲載道之時,似乎有人已經早先一步,將提高商礦稅,減免農課稅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還有專門的人,負責解釋,譬如南北農稅調整,以及商礦稅的如何調整。除了口頭的,當然還有類似報紙的讀物,供那些士子、文人分析。
裡頭大量闡述了,萬斤白鐵,裸稅五兩;一船遠洋貨,稅不過百兩的真實舉例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京師一帶的老百姓紛紛舉雙手贊成,高呼聖上萬歲。這一些,傳到東林黨的耳目,自然也傳得到朱由檢的耳朵裡邊。
朱由檢看到這樣振奮人心的消息,在乾清宮大呼痛快。同時也產生了一絲疑問,到底是何人,早就替朝廷埋下如此一筆。錦衣衛摸查了幾日,竟然發現,傳播消息的源頭,竟然是不少說書先生、茶館小二。
這羣人,似乎很有組織規律,說的話也不偏激,似乎都是有稿子,有憑有據的。當然,也被某些政客,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幾番追查,朱由檢更爲吃驚的發現,這竟然是楊帆的手筆,更是坐在乾清宮,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嘆了口氣,道:“都說人亡政息,楊帆啊,看來你還是比朕,比所有人,都能夠預先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