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明大黃袍
十三峰位於淩河城以北二十五里開外,十三座山峰綿延起伏,羣山相擁,據說玉皇大帝派二郎神到人間布山,二郎神挑山至北方,見不遠處祥雲繚繞,大喜過望,遂從擔子裡掀下幾塊小石頭來,落在人間,便成了十三座山峰。
“指導員,你看,前邊的就是南大梁山了。我們修城的木頭就是從這邊砍來的。”楊帆帶着五百騎兵和五百民工趕至十三峰。這是他緊急找祖大壽調來的,說是有大用。祖大壽一聽,急忙調派給了楊帆五百騎兵和民工,直接朝十三峰趕來。
“老劉,你說的石灰礦在哪邊?”
“大人,就在那平定山上。可多了,這玩意也沒什麼用,用來糊糊牆裝飾裝飾還行。”在他看來,刷個層白色也就圖個好看,一般大戶人家刷刷牆便是了。若是將石灰抹在淩河城上,完全是沒什麼卵用。
“好,老劉。剛剛我把你們分成了五個梯隊是吧。”
“是的大人。”老劉有些自豪挺了挺腰桿,因爲他是那個梯子隊……額,梯隊的頭頭,統領的可是一百人。要是在軍隊裡,那就是百夫長了,可比那些什麼伍長威風多了。
“你帶着第一梯隊,不,再撥給你一個梯隊,去採一些石灰礦來。記住,挑純的挖,少摻些雜石。”挑到山下就行。
“得令!”老劉露出他那黃板牙,機靈地抱拳,然後臉色一凝,“第一、第二梯子隊,走!”楊帆白了白眼,直接無視多出來的那個字。
“齊大白,我聽說你的戶籍是窯匠是吧?”楊帆特地查了徭役的戶籍,看到了齊大白的戶籍。大明朝的戶籍,一直延續下來。歸根到底一句話,你爹幹什麼的,你就幹什麼。除非你考上了功名,纔可以擺脫這個戶籍。不然,就一輩子敢下去吧,
一箇中年男子站出來,道:“是的,大人。我家祖祖輩輩都是燒窯爲生的。只不過如今不景氣,窯口都荒廢好幾年了。”
“行了,我不管你燒的是什麼東西,窯洞會砌嗎?”
齊大白diǎndiǎn頭,不過心裡卻打起了小鼓,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大金建奴隨時可能殺過來,在這裡燒窯,這位小大人是瘋了嗎?
“會砌就好。在平dǐng山腳下,給我砌一口,記住了,要砌得高大一diǎn。我撥給你一個梯隊得人,具體怎麼砌,用什麼砌你自己想辦法。我不管,給你十天時間,一口窯洞,夠嗎?”
“夠了夠了。”齊大白成了第三梯隊的大隊長,風風火火地帶領着一百人趕赴稍遠處的平dǐng山。
剩下的第四梯隊,跟着你們的大隊長,到平dǐng山下等候命令。等石灰礦採下來,用錘子敲碎,要很碎的那種。
楊帆道:“至於第五梯隊和剩下的五百騎兵,跟我來。”楊帆跨上小黑馬開始往前探去。當初在地圖上就看到過這個十三峰,纔有了那個瘋狂的計劃。如今看到這地理位置,更加得好好謀劃一番。謀劃好了,這裡將是皇太極的葬身之地!
整整一天,楊帆帶着幾百人,在十三峰中穿梭,圖紙畫了一張又一張,每一處楊帆認爲重要的位置,都派人上去做好標記。到了黃昏,楊帆等人又重新回到平dǐng山。
“齊大白,搞出什麼名堂沒?”楊帆翻下馬,看見齊大白赤着個腳,在泥裡踩來踩去。見到楊帆來了,齊大白連忙光着腳就跑了過來,“楊大人,這泥胚子搞好了,已經有兩批泥磚搞好了,等到明兒個一燒,很快就能出來。”
楊帆diǎndiǎn頭,將目光轉向其他幾個梯隊。已經有好幾籮筐的石灰粉磨製完畢。楊帆撈了一小撮,拿在手裡捻了捻。一旁的老劉挑着根扁擔,神情比什麼時候都舒坦,幹了一天的活,竟然比任何時候都要快活。
小人物都很容易滿足,只要填補他心中那小小的希望,diǎn燃了那股熱情,那麼事情就好辦許多了。楊帆看了看這一千人,除了和他奔波了一整天的幾百人,上山下山地折騰,稍顯疲色,其他一些人都還面帶微笑。
楊帆走過去,鞠了一個躬,擡起頭來,看着那西下的晚陽,道:“我楊帆在這裡感謝大家了。雖然大夥兒不明白我要做什麼,但卻還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來支持我,這份恩情,我楊帆記在心裡了。我直說一句話,大家在這裡付出的努力,會得到回報的。糧食會有的,麪包會有的!”
大夥兒都被楊帆這個客氣的舉動嚇壞了,連連拱手鞠躬道:“大人這是折煞小的們了。這守衛疆土是我們每個大明的子民應該做的。以前那些軍爺,不是不給糧餉,就是那鞭子抽打,哪有小楊大人這樣菩薩心腸的。我等都是心甘情願爲大人寧賣命的。”老劉畢竟世故圓滑,“大夥兒說是不是?”
“是!”
楊帆牽過小黑,道:“走!回城。工具都放在這就行,明日再來。大夥兒都累了,今日好好歇息去吧。”
老劉道:“楊大人,您說的麪包是啥?”
“這個啊,等這次修城結束了,我親自做給你們吃。”楊帆一愣,才明白自己剛剛嘴一瓢,把特勒的一句話給禿嚕了出來。
等楊帆一衆回到淩河城,發現城牆最底層的框架差不多構建好了,城基也澆築地差不多了。比想象中的要快上不少,祖大壽看見楊帆回來了,連忙過來,詢問進展如何。楊帆diǎn了diǎn頭,道:“恩。”
“恩是什麼意思?”祖大壽眼睛一瞪,“你說得倒是清楚一diǎn哈。”
楊帆將小黑交給祖大壽道:“把小黑餵了。他這一整天跑得也累了。”楊帆往城中走去,祖大壽看了一眼手中的繮繩,又狐疑地回頭看了一眼楊帆的背影,“要我堂堂一個總兵給你餵馬?見了鬼了!”
“嚇!畜生,嚇死老子了。”祖大壽一個回頭,便是一張流着哈喇子的馬臉,那噴着粗氣的鼻孔指在祖大壽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