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不錯!”
顧振華欣慰的拍了拍吳凱傑肩頭,吳凱傑自然是得意非常。
“當不得王爺誇獎,這一切還都是韃子愚蠢,多爾袞和耿仲明之間更是離心離德,這纔給了咱們下手的機會。”
李濟伯笑道:“太謙虛了可不好啊,韃子之間固然有問題,可是能把手伸到韃子宮廷裡面,買通酒醋面局的太監,讓他們給御酒下毒,這份本事也了不得啊!”
吳凱傑道:“多虧了李金鰲和天地會,他們通宵三教九流,和太監也多有接觸。前番李金鰲就提議成立一個教派,拉攏太監,給咱們賣命!”
“教派?本王怎麼沒聽說?”
吳凱傑臉上帶着羞愧,道:“王爺,邪門歪道,算不得什麼露臉的事情,卑職沒敢說。”
“笑話,這次不是有了大用處嗎,怎麼不說了?”
“王爺,卑職就實說了。這些太監最在乎的就是命根子沒了,因此卑職讓李金鰲他們胡謅,說海外有奇藥妙法,能夠斷肢復生。只要勤修苦練,就能恢復完整之身!”
說着吳凱傑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十字架,上面還綁着耶穌。
“王爺,您看,這就是卑職給他們弄得佛爺讓他們拜這個!”
顧振華一看,笑道:“這不就是受刑的耶穌嗎,有什麼了不得的。”
吳凱傑嘿嘿一笑:“卑職是這麼教給他們的,就說這個西洋的神啊,成神之前,偷偷染指王后,結果被綁了起來,命根子割了去,然後靠着神功,又恢復了,從此成爲重陽教主。卑職還找了幾頁西洋經典。反正太監們也不認識,隨便糊弄一下,就有一幫人上當!”
顧振華這下子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連李濟伯也笑得前仰後合。
“吳凱傑你可記住了,這話千萬別讓湯若望他們聽到,不然這幫傢伙非和你拼命不可。就沒有你這麼糟蹋人家西洋教派的!”
方劍鳴也說道:“老吳,既然你能買通太監。那能不能給多爾袞他們直接下藥啊,毒死算了!”
“不成,不成。”吳凱傑道:“李金鰲他們收買的太監還都是最底層的,而且韃子的御膳在吃之前,都有專門的奴才試吃,沒法插手。賜的御酒不用試吃。下手就容易了很多。”
雖然沒法對多爾袞下手,但是顧振華還是非常滿意的。
“眼下耿仲明和多爾袞之間已經有了致命的嫌隙,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徹底打起來,不死不休,咱們纔好坐山觀虎鬥!”
李濟伯也說道:“沒錯,雖然耿仲明似乎有了翻臉的決心,但是多爾袞奸雄非常。萬一他忍了下來,好言規勸,說不定還有修補的機會!”
顧振華也有這種擔憂嗎,他轉身對吳凱傑說道:“你親自去一趟太原,逼着耿仲明殺死更多的韃子,徹底和多爾袞決裂!”
吳凱傑點點頭:“卑職這就動身。只是王爺,耿仲明這傢伙也肯定會要好處的,您說該怎麼應付?”
“口惠實不至。”顧振華笑道:“要是他逼得緊了。你讓耿仲明對晉商下手!”
吳凱傑一聽,頓時笑着點頭:“王爺就是高明,那幫晉商可是韃子最好的爪牙,要是動了他們,就算是多爾袞還想挽回,都是絕不可能了!”
吳凱傑興沖沖的告辭,急忙和吳煥舉一同行動。他們帶着隨從,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太原趕過去。
……
“攝政王,都是老臣有罪,還請王爺治罪!”范文程跪在了多爾袞的面前。提淚橫流。
殿外不少滿清貴胄都還跪着,口口聲聲要求立刻平叛,而且治罪范文程。這位替滿清賣命的漢奸也落了一個千夫所指的下場,簡直是出乎預料。
多爾袞沉默了半晌,才說道:“範學士,你快起來吧,此事不怪你,全是有人暗中下毒,才讓耿仲明疑心朕要剷除他,這是天大的誤會!”
誤會,兩個字,就等於是定了調子,范文程一瞬間心就落到了肚子裡,顫顫哆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王爺,雖然是誤會,可是耿仲明畢竟殺了太原的滿人,還試圖勾結安國軍,罪不容誅啊!”
“不!”多爾袞果斷的擺手:“範學士,國家用人之際,耿仲明手握重兵,朕必須盡力挽回,不然他投靠了安國軍,山西的局面就再也沒法收拾了!”
范文程頓時在心裡給多爾袞豎起了大拇指,這位不愧叫做睿親王,真有胸襟,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忍住,果然是不凡!
“王爺,老臣也以爲應當消除誤會,挽回懷順王,只是一來懷順王心中芥蒂以深,不好消除。二來殿外那麼多大臣,他們也不能放過耿仲明,兩方疑心重重,恐怕唯有打一場才能解決了!”
多爾袞臉色陰沉地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外有強敵,要是再和耿仲明打起來,不用安國軍出兵,大清江山就完了!殿外那幫心裡頭只有田莊,只有奴才的蠢貨都不用搭理,大清的家不用他們來當!”
多爾袞強壓着怒火,說道:“當務之急是趕快向耿仲明解釋情況,不能讓他投降了安國軍,範學士,你有合適的人選沒有?”
范文程轉了轉眼珠,說道:“王爺,老臣以爲可以讓範永鬥去面見耿仲明,把真金白銀放在他的面前,只要耿仲明不是傻瓜,他應該會回心轉意。”
多爾袞想了又想,的確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他也點點頭,韃子這邊也迅速的行動起來。
……
太原城中,王府之內。
耿仲明在地上來回踱步,眉頭擰成了疙瘩,自從包圍了滿城,殺了一百個韃子之後,這位懷順王就在不停的回想,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兒啊,爲父前後想了想,這事情似乎還有蹊蹺。就拿御酒來說,要是多爾袞存心要咱們的命,他肯定會派遣人馬在後面,可是並沒有動作,你說這裡面會不會……”
“爹,事到如今,還有回頭路嗎?我看咱們乾脆直接屠殺了太原所有韃子。然後打出安國軍的旗號。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兩年顧振華連戰連捷,把韃子打成了一個孫子樣。要是再和韃子混下去,只怕咱爺們沒有什麼好下場啊!”
耿仲明嘆口氣,說道:“爲父不是不知道,只是顧振華同樣心狠手黑。我們要是熱臉貼了冷屁股,想要後悔都晚了!”
這爺倆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人前來報信,說道:“王爺,範先生前來拜訪。”
“範先生?哪個範先生?”
“範永鬥啊,就是那個皇商。他說是奉了攝政王的命令,來向王爺解釋一個誤會!”
“誤會,有什麼誤會?”耿聚茂一臉不以爲然。
耿仲明反而面露思忖,說道:“讓他進來吧,看看他有什麼說辭。”
不多時一身青衣小帽的範永鬥就走了進來,見到了耿仲明急忙施禮。
“懷順王,小人奉命前來,您老一向可好?”
耿聚茂冷哼了一聲:“姓範的。早就沒有什麼懷順王了,韃子想殺我們,我們爺們早就反了。正好你來了,就把腦袋留下祭旗!”
範永鬥慌忙擺手,急忙說道:“世子,這可是天大的誤會,你千萬不要上當啊!”
“上當?你還想花言巧語嗎?”
“不不不!世子。你聽小人說完,朝中的確有人攻訐王爺和世子,但是攝政王對待你們是一百二十個放心……”
耿聚茂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把抽出了腰刀。架在了範永斗的脖子上。
“多爾袞給我們爺倆送藥酒,想要毒死小爺,他是放心小爺去死吧?”
“誤會,誤會!天大的誤會!世子你聽我說,御酒被人暗中動了手腳,下藥的小太監已經找到了,王爺特地讓我過來,就是告訴二位,既往不咎,你們還是朝廷的重臣,攝政王最看重的心腹。”
耿仲明眉頭緊鎖,說道:“你這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珍珠都沒有這麼真了,小人這有一百萬兩的銀票,是攝政王讓我帶來的,還請王爺收下。”
這下子耿仲明和耿聚茂都傻眼了,他們把滿城都給圍了,又殺了那麼多滿人,這多爾袞不找他們算賬,還送銀子,世上有這種事情嗎?
他們將信將疑,範永鬥把銀票掏出來,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王爺,攝政王心懷天下,不會因爲一點小事,就遷怒你們的。攝政王還說了,他要把烏真超哈營都交給你統管,天地之恩,王爺不要選錯了啊!”
耿氏父子看了看銀票,又聽着範永斗的話,真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候又有手下人送信來了,對耿仲明說道:“王爺,那個吳煥舉又來了,聽說還帶了一位大人物,讓您出去迎接!”
的確夠熱鬧的,兩邊的人都來了,耿氏父子也只好出去迎接。
吳凱傑揹着手,仰望着天空,一臉的不屑。
“耿仲明,耿聚茂你們面子夠大的,本次長在這裡等着這麼久,你們擔待的起嗎?”
耿仲明一臉的不悅,說道:“敢問先生是什麼人?”
“安國軍參謀部次長吳凱傑,論官銜相當於兵部左侍郎,你們父子還不施禮嗎?”
耿仲明還沒說話,後面的範永鬥跳了出來,冷笑道:“小小一個侍郎,就敢這麼跟懷順王說話,簡直無法無天。王爺,攝政王怎麼待您,明狗又怎麼待您,一目瞭然。您還遲疑什麼,趕快殺了這傢伙,把腦袋獻給攝政王,也好讓王爺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