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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尼牙羅和令步兵和弓弩手向兩側河邊迂迴,阻截北伐軍渡河,這道命令,直接將這些士兵送入了地獄。
敵人士兵聚攏得太密集了!
不得不密集,因爲要阻截北伐軍登陸嘛,手中唯一可以仰仗的弓箭就必須密集,所以人也得密集。
他們爲了儘可能地密集,甚至是人疊人地站立,就是面對河面,側身挽弓,這樣可以在同一距離內,站立更多的人,從而使得箭矢更加密集,密集到完美的程度。
確實完美!這是魯之域戰後的讚歎。
虎蹲炮射程近、威力小,但它幾乎沒有後座力,而且它輕便,任何一個士兵都可肩扛手提。
這也是敵人無法預防到的,北伐軍會在河面的舢板、竹排、木板發射炮彈。
正因爲無法預料,戰果纔會完美。
三百門炮啊,一分鐘能打四、五發,可想而知,北岸的清軍是如何苦捱到死亡的降臨。
他們逃不掉,三百門炮籠罩的區域,以兩條腿逃,根本逃不出去。
聰明的趴在地上,運氣好的活下來了。
可戰鬥纔剛剛開始,吳爭的目標不是這些清兵,北伐軍的渡河也不是主攻方向,橋頭的炮火準備也不是爲了掩護渡河,吳爭的真正用意,恰好相反——以渡河掩護正面突破!
八門火炮齊射,只能封鎖對岸橋頭數丈方圓,而開花彈彈片對鐵騎的殺傷力不大,這種情況下,想要殲滅鐵騎,幾乎是不可能的,況且,敵人鐵騎不是木頭、蠢豬,見勢不妙還能逃,雙腿追得上嗎?
所以吳爭用了這個連環計,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佯攻突然就變成了真攻!
在敵人驚愕於河邊炮火覆蓋的同時,橋南北伐軍突然向橋面發起了衝鋒。
呼尼牙羅和在震撼之餘,反而心中一喜,對岸將領犯錯了!
火槍兵衝鋒,這不是找死嗎?
鐵騎一啓動,能分分鐘教會你怎麼做人!
呼尼牙羅和驚喜起來,反敗爲勝的機會來了。
“兒郎們……衝!”呼尼牙羅和喊完,拍下鐵殼面罩,策馬率先衝向橋面,其身後鐵騎緊隨。
鐵騎沉重,“嗒嗒”地踩踏聲在石橋橋面上引發起更大的震動聲。
遠離戰場的吳爭在望遠鏡裡看到時,感慨道:“這橋也太堅固了些,要是共振垮塌,能省我不少地雷。”
宋安雖然不明白什麼共振,但很清楚橋不能塌,所以在邊上聽了苦笑不止,“少爺,橋塌了咱們怎麼過河?人過得去,炮怎麼辦?攻沛縣少不了這八門炮。”
吳爭放下望遠鏡,慍怒道:“慣得你了?我說說也不行啊?就會擡槓!”
……。
踩踏觸發雷,工藝相當簡單。
這對於五年前,就已經使用絆雷,炸殘多鐸一支腳的北伐軍而言,根本就不是事。
當呼尼牙羅和率領鐵騎氣勢如虹地衝向橋面上北伐軍時,北伐軍是掉頭就跑。
這還不算,跑得姿勢怪異,甚至連傢伙什都落得滿地都是。
若不是鐵殼面罩影響了呼尼牙羅和發聲,他會仰頭狂笑三聲,然後指着“奔逃”北伐軍譏笑道,“鐵騎無敵……你瞧,南蠻子果然不經打,這不鐵騎一出,便聞風而逃了嗎!”
逃也就逃吧,連傢伙什都扔下了,難道一潰千里嗎?
滿騎由此士氣大振,夾馬腹的勁就更大了。
重騎起速慢,可剎車也慢啊。
事實上,在戰場中,重騎一旦提速,就算面前是巨坑,也得閉着眼睛往裡撞,這也是吳爭並不怕被敵騎發現北伐軍落下傢伙什的原因所在。
可惜的是,呼尼牙羅和這支鐵騎見識太少了,他們顯然無法預料北伐軍會落下地雷,或許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地雷吧。
與輕騎兵不同的是,重騎是很難躍起的,步履跨度也非常小,這幾乎和人一樣,要是負重百斤,怎麼跳得起來?
步履跨度小,自然踩中的機率大,當然,踩不踩中已經不關結局了,橋面就這麼寬,最多四騎並列,就算前方騎兵運氣好,後方的也會補踩,用後世的話說,這叫做坑隊友不要命!
當連串的爆炸聲響徹飛雲石橋上空時,沉重的戰馬和重甲兵被氣浪拋向空中、再重重地砸落在河中,激起巨大的浪花時,當數裡外的吳爭耳朵已經變得不太好使時,一切就都該結束了。
敵騎根本來不及反應,也無法反應,一旦加了速,上了橋,等於踏上鬼門關了。
吳爭選的戰場太陰損,固定的橋面,引誘敵騎加速衝鋒,就算再訓練有素的騎兵,也無法在並進的橋面上調頭,他們只能明知是死路一條,也得閉着眼睛往前衝。
他們企求能以速度衝過橋頭,那麼就算折一半,也能反敗爲勝。
可惜的是,他們沒有這機會,北伐軍扔下了一百多個地雷,這種數量在這樣的橋面上,幾乎是密佈的,根本避不了,也無處可避。
衝得越急,引爆的越多,死得也更快。
這半里橋面,就是個被吳爭精心佈置成的屠殺場,屠殺這支,在邳州犯下滔天惡行的滿騎。
二斤多的裝藥量,軍工坊試驗過,足以掀翻千斤石磨,裡面基本沒有多少破片,只是儘量地密封,因爲黑火藥的威力,在於燃燒中劇烈產生的氣體,而且氣體膨脹的速度遠高於黃火藥,這是優點,也是缺點,燃速極快,就代表着很難控制,所以,黑火藥的地雷,不能壓太實。
這是吳爭在泰州城外親眼目睹多爾袞三十鐵騎如何虐殺自己三十火槍兵後,讓軍工坊研製專門用來對付韃子重騎的,只追求藥量,不求殺傷力,因爲重騎只要落馬,那基本上不死也殘。
吳爭不高興,心裡特後悔。
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後悔。
戰前只想着“全殲”這支騎兵,戰後看到一片狼籍的馬屍、傷馬時,吳爭惋惜不已。
這些戰馬,絕非尋常戰馬可以相提並論,不但要比尋常戰馬高出一個馬頭位,而且體型彪悍,也是,能用作重騎的戰馬,恐怕吳爭想張羅都張羅不到,也只有象多爾袞這樣滿清的皇父攝政王,才能從北方數十萬計的馬匹中遴選出這些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