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口舌如簧

錢謙益沒打算和濟爾哈朗扯稀皮。

和這種老油子打交道,單刀直入來得更有效。

“王爺想來應該明白,錢某這事如果蓋棺定論,錢某一家含冤身死事小,可牽扯起來怕是……。”

講話是一門藝術,訣竅在於,不講出來的意思,對方可以心領神會。

濟爾哈朗心領神會了,他臉色一變,錢謙益這是在拿錢翹恭要脅自己。

當初柳如是在鑾儀將軍府前,泄密於沈致遠時,錢翹恭在場。

也就是說,這事如果真定了通敵案,那麼,不單錢謙益一家得死,沈致遠、錢翹恭罪名也將坐實。

雖然濟爾哈朗不太相信,多爾袞會因此而“大義滅親”,但如果多爾袞明白此時朝堂上,幾乎九成之人,都有趁他病要他命的意思,自保之餘,一旦扯出此事,對自己的殺傷力是極大的。

錢翹恭若罪名坐實,自己能跑得了,削爵事小,一家生死事大。

雖說濟爾哈朗也是多爾袞堂兄,可權力之爭、政治傾軋,絕沒有絲毫親情可言。

濟爾哈朗不得不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曾被他忽視的降臣來。

“錢大人此話何意?”濟爾哈朗明知故問,喝斥道,“本王今日能見你,全仗錢翹恭引薦……怎麼,你一把子年紀,竟反咬一口,幹這等恩將仇報之事?”

老政客,最怕的是他平靜、溫和,只要他一生氣、一怒,事就好辦了,因爲表明他內心起了波瀾,心理防線失守了。

錢謙益笑了,笑得象只狐狸,“錢某哪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要挾王爺?只是錢某死到臨頭了,不得不放手一搏……還請王爺見諒。”

濟爾哈朗冷哼道:“你待如何……本王不受要挾!”

“其實……事,沒有王爺想得那麼不堪……或許錢某還能幫上王爺,拔出心底裡那根困擾王爺多年的刺。”

濟爾哈朗一怔,嗤聲道:“你自身難保,也敢口出狂言……況且本王心裡何來的刺?笑話!”

錢謙益不以爲然地道:“先帝駕崩之時,王爺可是輔政之一,若非攝政王借王爺斂財之事罷去了您輔政之位,恐怕眼下,攝政王未必能在王爵前加上皇父二字……亦或者,該在鄭親王后面加上皇伯父三字……。”

“住口!放肆!”濟爾哈朗低吼道,“你究竟想怎樣?”

“其實很簡單,此時南面正在激戰,我朝與吳爭之間交手多次,敗仗不勝枚舉……若此時,再打個敗仗,王爺以爲,攝政王……還能是攝政王嗎?”錢謙益詭異地笑道,“況且攝政王本來身子骨就不好,這是朝野皆知之事,這要是戰事大敗,急火攻心……會發生什麼事,王爺心裡應該清楚。如此一來,這大清朝堂之上,還有誰能與鄭親王您比肩?”

濟爾哈朗聞聽臉色發青,厲聲喝道:“大膽!你是瘋了,這等悖逆之言也敢在本王面前講?你就不怕本王告發,判你個凌遲之罪?!”

錢謙益哂然道:“錢某本就是活不下去了……無非是個死,莫非還能死上兩次不成?可王爺不一樣,您能活,您能好好活……若攝政王不死,得勝回來了,王爺以爲您會怎樣?到時攝政王挾大勝之威,若想處置王爺,只須將此通敵案追究下去……王爺,就算你能說清,可失察之罪,怕是躲不掉了吧?有此把柄在攝政王手中,您日後就成了攝政王手中的一團軟面,想圓就圓、想扁就扁,想怎麼揉就怎麼揉……。”

“閉嘴!”濟爾哈朗低聲嘶吼道,“不用再說下去了!”

“是。”錢謙益恭敬地應道,他不再說話,靜靜地等着濟爾哈朗思忖,這種事,只有讓濟爾哈朗自己想明白才行,沒人逼得了他。

濟爾哈朗確實煩惱了,錢謙益講得有些道理,此時雖說朝堂上人人想要多爾袞下臺,重新瓜分權力,可多爾袞的實力依舊在他的身邊,如果此戰多爾袞大勝,到時回京,怕是會清算他不在日子裡的這些帳。

而他,濟爾哈朗必是首當其衝,皇帝太小,無法親政,太后不可能在他和多爾袞之間選擇他,那麼自己的下場,就不言而喻了,廢爲庶人是輕的,搞不好豪格的前車之鑑就是他的印照。

濟爾哈朗絕不認爲,多爾袞這次會大發善心,放過自己,換了是自己,明知大限臨頭、安排後事時,肯定會爲自己的繼承者掃平一切可能的障礙,自己就是那個多爾博的障礙。

“你想讓本王出賣朝廷、出賣皇上?”濟爾哈朗兇狠地盯着錢謙益道,“休想!本王就算是死,那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忠臣,絕不會背叛大清!”

錢謙益神色絲毫未動,因爲他太瞭解這些老油子了,話說得是好聽,可意思卻已經顯露了,那就是幹多爾袞行,但不能觸動朝廷和他自己的利益。

也就是說,濟爾哈朗所擔心的,不是不忍害多爾袞,而是多爾袞一旦戰敗,會損害到朝廷和自己的利益。

錢謙益微笑道:“王爺多慮了,其實這事做起來並不難。”

“何以見得?”

“只要與吳爭暗中約定,多爾袞一敗,北伐軍就撤兵,重新簽署停戰條約,如此南北劃江而治,維持原狀,豈不皆大歡喜?”

濟爾哈朗的目光閃動着,突然他獰笑着開口道:“原來你真是南面僞朝的奸細?”

錢謙益毫不驚慌,平靜地搖搖頭道:“王爺誤會了……以錢某之前的那般作爲,換作是王爺,還會用錢某嗎……哎,事實上,錢某已經回不去了,如果這次能得王爺拯救,待王爺取代多爾袞的那時,錢某還須仰仗王爺賞口飯吃呢。”

濟爾哈朗臉上的猙獰,漸漸褪去,他知道錢謙益這話說得有道理,義興朝就算是想演一出周瑜打黃蓋的戲碼給人看,那也沒有將人直接打死的道理。

也就是說,錢謙益在義興朝、應天府作下的惡,已經不是派他來順天府做奸細,這般區區菲薄之功能抵償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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