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子倒地,蘇諾一嚇了一跳的同時,心裡更是欽佩的不行。
她本打算在其第八天就讓其正常飲食了的,可在八天時,她見男子精神還算不錯,就想着不若再挺兩天。
結果兩天一過,見男子還能撐着。
於是,那種強烈想研究的心態,令着女子是再難控制的開始實施了起來。
對於人體極限在哪的渴望,女子不但讓男人繼續飲用粥水,且爲着誘他,她還在其面前每天都大吃大喝着。
可即使是這樣,男子卻還是堅挺的堅持了近一半的時間。
如此看來,這古時身懷高深武功的人,體質還真是好得驚人呢。
“嘖嘖!”女子摸着下巴可惜了的搖頭。想着這研究的結果,要放現代的話,怕是能創個啥記錄了吧。
女子在那還富有閒情搖頭晃腦的同時,那邊無辜被當試驗品的男子,在衆下人一陣手忙腳亂中,終是被擡進了內室。
聞訊趕來的華老,看着那一屋子手忙腳亂的人,慌忙坐過去給男子把了把脈後,再轉回頭看向女子時,眼中開始冒起股從未見過的怒火。
“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不說是她在照顧麼?如何這一把脈,人既是到了如此虛弱的地步了?既是比着當初劃口的那一日還要虛了十倍不止。
想着半月前,她信誓坦坦的說會照顧好他,又說爲着其能安心養病的,最好謝絕了探訪,不但令了他單獨闢了院落出來,給他們兩人居住養病,而且還禁了院門,連着把他也給隔絕了起來。
起初,他以爲這是她獨有的醫療手法,如今看來,難不成都是幌子不成?
“你倒底有何目地?”老者鬆了把脈的手,起身,眼中除怒氣外,連着殺意也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蘇諾一自知理虧的尷尬的轉了眼,撓着腦袋老半天囁嚅着說不明話兒的樣兒,令着老者很是不耐煩的又是一喝。
“說啊~”
“那個~那啥~”女子呵呵乾笑了兩聲,“我,我就作一試驗,想看看人體極限,你也知道,搞醫研的,那好奇心就是止不住嘛!”說着,又趕緊保證的對着老人作着發誓狀,“不過,你放心!我早已配好了藥和營養餐,就等他支撐不住後,再慢慢調理回來呢!”
試驗?
老者聽得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來,怎麼也無法相信,其既敢拿着堂堂帝皇當試驗品?
她這是嫌命長了,還是活得不耐煩了?
擡手,老者嘴角抽搐,顫着手指的指了她半響,見其一雙無辜之眼眨啊眨的,就不由得很是氣憤的又放了手,“你,你且好自爲之吧!”
說完,老者當即就轉身向着屋外行去。
不過其又在跨過門欄時,似又想到了什麼的轉回了頭,“院子從今兒開始解禁,你最好別再耍了花樣,否則的話,別怪老夫不對你行了客禮!”
蘇諾一點頭,如今她拿到了她想要的,自然沒有再把人往死裡調的理兒。
揮手等老者走後,其便又開始着手,爲着男子開始了新一輪的調養之路!
再次一晃半月後,當初那兩頰凹陷,黑眼圈濃重,有氣無力的頹廢崔九,在經過蘇諾一一系列的調養後。
臉色已開始變得紅潤,精神也重又恢復了過來。
彼時,已大好不少的崔九,坐在涼亭裡手捧手爐的看着那飄下的大雪。
想着半月前他暈倒時,再次醒過來的事。
無聲的勾了勾脣,真當他是這般好戲耍的?
當時他再醒來後,這第一頓飯,便是女子煮的藥膳粥。也是在那時,他知道了,其實他早已能正常進了食。
之所以這麼整他,一切不過都是那女子爲着所謂的什麼研究。
雖說女子那時當場就給他賠了罪,他也忍着怒氣,表面好說話的接受了她的賠罪。
可,她似乎還並不瞭解他呢!
伸出骨節分明的長指,男子伸手接住了一片飄下的雪花,在雪花在掌心化成雪水之時,崔九呵出了口熱氣,“快十二月了呢!”得趕緊回了京才成,如今這個時侯,可是最爲繁忙的時侯呢。
“哎!你咋坐這吹冷風來了?”踏雪而來的蘇諾一,着一直筒淡藕色鑲灰鼠毛的襖子,身披銀絲綢面繡竹葉的披風,手揣護腕的走將過來,看着他道:“雖說你如今大好的,可這底板子還沒恢復到最佳狀態呢,少吹點冷風,趕緊回屋吧。要實在無聊得慌,就着人陪你下把棋!”雖說這是古人常用來消遣的一法子,可到底有些單調了些?
要不?
“再着人來點歌舞?”他作爲一國之君的,想來該是常消遣這種纔是,可是這樣一來,會不會把持不住?
“那個,提醒一句啊,看歌舞行,那個還是暫時不要了。”實在是底子被磨得有點狠,這麼點時間,不可能全補齊全了。
男子看着她一會東一會西,想着啥就說啥的樣,就無語的起了身,正了正身上裘皮大氅,走上亭子時,與她面對而立,“不若你陪着下一把?”
“我?”蘇諾一見他點頭,隨搖了搖頭道:“怕是不行呢。不說我玩不轉那玩意兒,今兒我可是要準備走的,怕是沒空陪你呢!”傢伙什多了一堆不說,還得整理,也夠麻煩的。
雖說有下人可幫忙,可有些東西,她是不允許別人亂碰的,一定要親手整理才行,不然的話,她怕介時要用之時,找不到,也不順手。
想到這,她衝男子努了努嘴兒,“那個啥,趕緊回屋吧。我也要忙了呢!”
“好!”崔九點頭,見她得了他話兒後,就轉身向着自已所在的偏院行去了,就不由得又勾脣笑了起來。
待蘇諾一整裝好,辭別華老所在的將軍府時,崔九順勢便令她帶了個話兒給趙君逸夫婦。
回到君宅,彼時李空竹在幫着她整理行裝時,蘇諾一便將崔九讓帶的話告訴了她。
“說是明天就啓程,看你倆夫妻要不要去送,隨了你倆的誠意。”
“她真這樣說?”
蘇諾一點頭,隨又一臉不爽道:“還叫了姐姐也去,說是難得相識一場。我靠,我何時跟他相識了?”不過就是開了一刀,研究研究他罷了,卻拿着這所謂的把柄,對她進行了一系列的言語說教。
以爲她這是聽不懂麼?不過就是想要挾她罷了!
要不是怕給姐妹兒招來麻煩的,鬼才願意去送了他哩。
想着本來打算明兒去雲國一趟的,如今好了,又得推一天了。
叫了她也去?正替她歸置箱籠的李空竹聽罷,當即就停了手,轉眸看她,見她一臉的不爽樣,就不由得又問,“你這是去還是不去?”
“去啊!”將醫療箱放入牆上嵌進去的櫃子裡,蘇諾一很是不願意的回了這話。
李空竹有些若有所思,盯着女子臉看了半響,又道:“你倆在將軍府沒發生啥吧?”
“發生啥?”不明就以的蘇諾一回眸看她,見她一臉思量加打量的,就不由得黑了面,“你該不會以爲姐姐跟他有一腿吧?”
不待女人開口,只聽她又道:“就那貨色,就是送一打給姐姐,姐姐也不待正眼看了他的。你放心好了,姐姐就算再急嫁,也斷不會找這種種馬男人的。”想想那玩意都被多人用了的,就不由得心犯惡心的抖了抖。
李空竹呃了一聲,不過看她面色確實不像那回事兒的,就不由得鬆了半口氣。
腦中不經意的又回想起崔九那天的神情,李空竹蓋上箱籠後,就對女子提了句,“明兒過後,不若你去雲國吧!”
“嗯!本來就打算要去的,如今快臘月了,在收完大棚藥材後,就差不多快過年了。”蘇諾一過來倒了杯茶給她,自已也端一杯的單手支腰喝着,看着那門外飄着的大雪,眼神閃了閃,“過年我怕是不能回來了呢。”
“嗯?嗯~”李空竹點頭,明白她這是又要在那邊找什麼珍貴藥材了。
雖說她經常往來兩國的,可大多數的時間,她都在雲國跑着。除了幫着那邊百姓技術種植外,更甚者,還時不時的會進個山,去找些據說在現代已經絕種了的藥材。
嘆息了聲的將杯子放下,李空竹看她那眼睛又在放光了,深知她習性的女人就不由得輕勸幾句,“這回過去,若雲煜那小子還會陪着你去的話,介時好好的再看看人家,別老把人再理所應當的當跑腿,好歹給人點回報,把心意確定下來吧。”
蘇諾一聽得一抖。
轉眸見女人直盯着她的,就不由得尷尬一笑,“那個啥,我儘量哈,我儘量哈!”
“不是儘量的問題!”沒好氣的白了她眼,“是一定。”一道坎罷了,以着她的尿性,咋就在這道砍上摔了跟頭呢?
蘇諾一被她瞪得尷尬更甚,嘿嘿笑着的放了杯,隨又趕緊推着她讓快出屋,“行行行,介時我一定,一定好好的跨過那道砍,放心吧!要實在不行,姐姐就自制春藥,主動失身一把算了!”
“噗!”被推到門口的李空竹,聽了這話,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出來,跨腳出去,回眸嗔怪的看着她,想再說些什麼,可看她一臉急急,很明顯不想多談的樣子,就只好放棄的不再相逼。
“行吧!既你這樣說了,到時我就等你好消息便是!”
“嗯嗯!”蘇諾一點頭,怕再談下去,她那雞皮又要冒起的,就趕緊衝她揮着手,讓她快點的離了她這院兒。
李空竹無奈的搖頭一嘆,在衝她點過頭後,轉身,便不再相管的大步離去了。
見人走遠了,蘇諾一這才輕吁了口氣的,重又回屋,向着臨窗的小炕撲去,躺在那,眼望屋頂的想着與女人剛剛的對話。
難不成,真要那樣?
“呃~~”再次心裡一滲的抖了抖,擡手,將衣袖高擼的看着那藕臂上高冒的雞皮疙瘩。“果然啊~辣子這道心理防線,還是衝不過啊~”
隔日的辰時三刻,一行人在送別亭,正式與崔九作了告別,看着那浩浩蕩蕩行遠的人羣,李空竹吁了口氣的同時,又與華老作了別。
拉着蘇諾一回到自家住宅時,就幫她開始打起去往雲國的包袱來。
沒想到當天下響,一直飄着小雪的天空,既突然開始降起了鵝片大的大雪。
這讓準備走的蘇諾一,不得不耽擱下來的又等了兩天後,終是在第三天雪被踏得實沉時,趕着小毛驢向着雲國進發了。
彼時送她的李空竹並不知道,她們這一別,既是多年都未再相見過。
而去往雲國的蘇諾一也怎麼都沒想到,自已會在剛過邊界貿易區時,就被人給打暈擄走了。
當時在暈過去的那一刻,她還在想着是誰,還在想着如何報復逃脫,還在想着……
當所有能想的都被她想過後,卻萬沒有想到有一條是她沒有想到的。
那就是,那擄她之人,他孃的根本就沒打算讓她正常醒。
也就是說,她這一路,一直模模糊糊的在昏睡着。
除了吃喝拉撒時偶有軟綿綿的醒過,大多數時侯,她都如了植物人般,一睡到底。
待到正式醒來的時侯,她發現,她那時正躺在一間極爲豪華精緻的殿堂裡,身下是柔軟舒適的金絲軟衾,頭頂罩着的似水波樣的輕絲幔。
牀頭的高角燈柱上放着小兒手臂粗的紅蠟燭,那高聳的燭光一跳一跳的,閃得人眼睛刺痛不已。
嚶嚀了聲,擡手遮了下眼睛的蘇諾一,待慢慢理清腦中思緒後,就坐了起來。
朦朧的眼珠向着殿中轉了一圈,入眼處,所呈現出的裝扮,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也毫不爲過。
將殿中一一掃完的蘇諾一,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她這人雖說有時腦子有些犯二,可跟雲煜那皇子身份的人呆了那般久,一些皇室所用之物還是認得的。
想到這,她冷哼一聲的掀了被,踢踏上放在腳踏上的金絲繡花鞋。
“醒了?”
就在女子剛準備起身之時,一道沉沉熟悉的聲音,從掛着帳幔的殿門口傳了進來。
蘇諾一眯了下眼,正了正身上的白色軟絲裡衣,看着隨着話聲落下,步了進來的男子。
掃了一眼那男子的裝扮,後不由得又癟了下嘴兒。
尼瑪,果然是他。
“看着挺一副人模狗樣的,卻沒成想,盡做些齷齪事。”
齷齪?崔九挑眉,走將過來,在牀相對的臨窗大榻上坐了下來。
哼笑一嘴,“也就你敢這般說了朕,放眼天下間,誰還能有了你這膽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做都做了,還容不得人說?這天下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這特麼咋這麼好笑呢。”女子哼唧着從牀上起了身,雙手抱胸的立在那裡,眼神不屑的瞟了他一眼,“你也就是個暫代的主兒。也就是說,你現在在咱們這種平民眼睛還算個合格的管理者,要哪天不合格了,惹得我這種真正的主人來了氣,反了你都是輕的,重的,連尼瑪腦袋都能給你掛城牆,當臘豬頭曬。”
崔九聽得沉了眼,褶皺的額間,兩道好看的劍眉在慢慢收攏着,身上一直以來的溫和與吊兒郎當,難得的滲了幾分冷意出來。
蘇諾一也不懼,放了抱胸的手,理了理鬢角的耳發,“怎麼?說真話不愛聽了?戚,本來就是,放眼從古至今,有哪個王朝真正坐上萬年千年之久的?成天叫着天子天子的,說什麼天命。論到底,不過還得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認可你,願意供着你,你才能這般的作威作福罷了。要不認可了你,啊呸!屁都不是一個,還天命呢。”
“呵~”崔九不語,眸中深處瞳孔幾不可查的微縮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裡,有着一絲絲驚喜的亮光閃過。
那邊的蘇諾一卻並無所覺的又整了整身上的裡衣,薄薄的絲綢衣料,緊貼在那發育極好的玲瓏身段上,另着坐在那看她的男子,眼神又閃了閃。
“好了,說吧,你抓我來的目地是什麼!還是說,想報復什麼?”
想到這,蘇諾一又一個利眼掃去,“你要真敢報復,那可就真就是小人一枚了。”當初她可是道過歉的,他也笑眯眯的原諒了她的,要他敢承認是在報復,看她……
想着,女子習慣性的伸手去摸身側。
不想,這一模既是落了個空兒。
這纔想起,她好似就只着了個裡衣呢。
一想到裡衣,女子又低眸向下一看。
哎?
不想這一看,是徹底的驚到她了,尼瑪,這衣服,簡直了。
看着那緊貼於身又帶點透明的裡衣,蘇諾一那臉是瞬間的爆紅不已。眼角瞟了一眼那邊的男子,見他正嘴角噙笑的笑得好不噁心,就不由得當即雙手抱胸的快速的重又向着牀上跑去。
“王八蛋!你那眼睛往哪看?”快速鑽被,捂好胸口的蘇諾一,見男子那色眯眯的眼既一路隨着她來到了這軟牀上,就不由得朝他破口大罵起來。
崔九哼笑,手摸着下巴磨了磨,一雙狹長的眼睛裡,閃着的亮光能灼死人。
“自是往該看的地方看!”
“滾!”女子氣急,捂着胸口的手越加的緊了一分。
崔九起身,慢步向她步來之時,嘴角的嘻笑,始終玩味兒不恭着,“這整個皇城都是屬了朕的,你讓朕往哪滾!”
“啊~”見他往牀頭一坐,蘇諾一當即嚇了一跳,直往着牀角縮去,“你,你要乾了什麼?”難不成?難不成,這小子還懷恨再心的,想搞強,奸不成?
強。奸兩字一出現在腦海,蘇諾一是再難淡定的大叫起來,“啊~~啊~~啊~~”
那高分唄,能刺穿耳膜的尖叫,令着那坐在牀頭的崔九,很是無語的皺了皺眉。
“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呼救了,難不成還傻傻等着被他奸不成?
看她還在叫的,男子立時滿頭黑線的一個快速的逼近。
“啊~唔~”
當最後一個尖叫被捂住後,嚇得肝膽懼裂的蘇諾一,開始不停的用那雙白玉纖手,不停的去拍打着被他捂着嘴巴的大掌。
“啪啪啪~”響亮之極的打聲,幾乎瞬間,就讓崔九的手泛起了紅暈。
沉眸看她還在不停的瘋狂打着的雙手,正欲開口之時,卻又見她看打不開,既開始用着尖銳的手指來摳他。
“咔~”纖指自那白皙的大掌上劃過,瞬間幾條長長紅紅的血印,就印在了那大掌之上。
崔九眉頭挑動,黑着一張臉極力忍耐的樣子,令着蘇諾一心肝兒沒來由的顫了一下。
正當她不妥協的正準備來第二下時,卻突然感覺嘴上一鬆。
愣怔了不過一秒,女子雙手抱頭的正準備再來個高分唄之時。
卻聽得崔九一道冷喝吼來,“閉嘴~”
沉而有力又冷到極致的喝聲,似了那利箭一般,直透女子心間,讓她沒來由的瑟縮了一下。
不過也就只有一下,想她蘇諾一也不是嚇大的,當即就見她捂着被子,腿向前伸的衝着那近身之人,狠狠的一腳給踹了上去。
崔九沒料到她會有這一踹,本以爲冷喝終於見效的嚇到了她,不想不但沒用不說,且自已也因吃她這一腳,猝不及防的就那樣狼狽不堪的向着牀下滾去。
“唔!”
屁股吃痛的某人,還不待皺眉,就又聽尖叫響起,“啊~~啊~~啊~~”
女子每叫一聲,男子就皺眉一分。
聽着她那無用的叫喊,崔九額上的青筋直蹭蹭直冒的,恨不得跳破了那滑溜的肌膚。
“夠了~”
終於,忍無可忍了的某人,一個快速的自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再次惡狠狠的向着那牀角的女子撲了過去……
“呼呼~”
“呼呼~”
當兩人終於能平靜的坐下之時,彼時的兩人,身上早已凌亂不堪來。
蘇諾一還好點,由於她死守被子緊捂胸前的,除了頭髮這會兒似了雞窩樣,其餘的連點皮兒都沒傷。
而崔九卻不同了,若認真看的話,其不但傷得厲害,且還傷得可憐。
且看他一臉青白的夾腿靠在榻上一動不動外,那臉上更是多處掛彩,被印有不少的五指印。
除此之外,那像徵帝皇鑲東珠的玉冠,東珠已不知所蹤,那冠也是歪到了臉側邊,那一頭束得一絲不苟的黑髮,這會兒也似亂飛的稻草一般,四下擴散張着。
明皇的龍袍,更是被無情的撕爛了好幾處。
看着那吊着的絲絲縷縷的金線,崔九沒好氣的別了對面還裹着被子的女人一眼,“你知不知道,憑着你對朕的不敬,朕就是殺了你,也無人會說了朕什麼?”
女子同樣沒好氣的回了他個白眼,“你這不明不白的將我擄來又不說清楚的,任了誰也不會覺得這是好事兒,傻傻呆着任你奸吧!”
說完,見他氣怒瞪來,其趕緊又舉手道錯,“得得得,算我錯了成了吧!”想着他剛剛費力解釋的事兒,女子再次疑惑的又問了一嘴兒,“你真只是讓我看病的?”
“是!”
見他還瞪,女子心頭那點愧疚又立時散了個乾乾淨淨的冷哼着,“要真是這樣,你在邊界時,就大可跟我說啊。何必又擄又下藥的?”
在邊界跟她說?
崔九冷嗤一聲,“我若那時說,你會乖乖跟着來麼?”以他着人探到的消息,再加上這女人性子,他敢保證,要他那時在邊界真給她說了,不但會再被她給整一把,怕是還會被當笑話的只給一把藥了事。
若真是這樣,那與他想要的結果不就持反了麼?
蘇諾一不知他所想,摸着下巴也覺他說得有理兒。
本來在上次自雲國回來時,她就有計劃再次回雲國時,會去了極遠的寒冷地帶。
只因那裡長年近六月都是冰封地帶,想着,那裡有不少依然在堅強生活的植物,該是有不少珍貴之藥纔是。
是以,若那時男子相邀她來京城時,她是一定不會答應的。
想到這,她再次確認了一下,“只要把你後宮那些女人。弄得你想睡了她們就成唄?”
黑線劃過,崔九隻覺額角都快崩壞了,“是讓朕願意去睡了她們,且還要有了香火才成。”說到這,就見其又皺眉的警告道:“先聲明不得用藥,且是徹底治好纔算成,短期內可不算。”
尼瑪,這麼麻煩,蘇諾一撓頭,看着他挑眉來了句,“你確定你不是gay?”什麼對女子無意,也不願女子近了身的。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除了gay,還能是了什麼?
給?
見他不解,女子當即單手拍幾的不耐說道:“就是龍陽之癖。”
她這一聲龍陽之癖,喊得很是大聲。
話聲出口時,除崔九額角抽抽外,那立在殿門口身着綵衣的四名侍女,亦是忍不住偏着小腦袋,眼角不斷的往裡瞄着。
自知闖禍的蘇諾一,當即尷尬的哼了哼,“那個,那個,一時沒控制住,見諒,見諒哈!”知這玩意屬了隱蔽性,女子又瞭然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瓣直的。”就算瓣不直也要瓣啊,不然的話……
想着剛剛男子的威脅,蘇諾一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
雖不懂瓣直之意,不過男子卻聰明的不再出口相問。
不是怕被女人鄙視沒見識,而是他不想再聽到,任何會讓他抓了狂的詞句,他怕他到時會忍不住掐死女子來。
想到這,崔九輕吐了口氣,極力忍着臉上和身上傳來的痛意道:“既如此,便給邊界去封信吧。想寫給誰,就都寫了吧,免得介時,會令人擔心。”之所以不能直接來硬的,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她與李空竹來往時寫的奇怪暗語。
要不是因着看不懂,無法模仿,他纔不會繞這般多的彎去誘了她親自書寫。
如今看來,用這個方法,也還算不錯,不若就此慢慢來好了。
想着的同時,見對面的女子點了頭,就轉首衝外面喝令了一聲,令着伺候之人,將筆墨備好的端了來。
蘇諾一將毛筆瓣斷沾了墨,想了想,便提筆寫下了兩封信。
一封是拼音,給李空竹的,一封是簡化了的漢字,是給雲國雲煜的。
之所以搞兩封,爲的就是怕介時兩方人,有一方不知了她消息後,會替她擔了心。
待寫好裝好,崔九接過看了眼那兩封信件的落名。
雖說對於她書寫的字有所疑惑,可看着字形還是能大概的猜出是何字來。
眼神着重的在雲煜兩字上盯了良久,再擡頭,卻見女子已抱着被子下了地。
“這兩封,一封是給我那姐妹兒的,一封是給雲國小皇子云煜的。你幫着送去吧。”徹底放鬆下來的蘇諾一,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對了,睡了這麼久,姐姐都還未好好吃過一頓好的呢,這會兒正餓着呢,給姐姐拿點吃的進來。還有就是……”
說着,就見其又捂緊被子的轉身瞪着他道:“你趕緊給姐姐滾了出去,姐姐要換衣服了!”
還正思量着她那聲小皇子之話的崔九聽得擡眼,見她兩頰氣鼓鼓的嘟着甚是可愛,就不由得挑眉,在心頭冷呵了一聲。
莫名的將那封雲煜的信捏在手裡緊了緊,起身,男子是再未多說什麼的,聽話的轉了身,向着殿外步去了。
蘇諾一見此,大大的吐了口濁氣後,心下是徹底放了心。
……
李空竹在接到蘇諾一的來信時,已是大年三十的響午頭兒了。
彼時的李空竹,剛被華老坐實懷有二胎的事兒。
看到信件,不由得挑了挑眉。待拆開看完後,嘴訝異的張着,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讓她臥榻休息,正給她剝着南方來的橘子的趙君逸,見她這神情,不由得順嘴問了句,“怎麼了?”說着,就將一瓣橘子塞進了她張大的嘴裡。
李空竹接到橘子閉口邊嚼着,邊含糊道:“崔九,崔九把諾一給擄到皇宮去了。”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擄去不爲別的,既是爲着給他治病。
認識崔九這般久來,她還從未聽說過那小子有龍陽之癖,難怪這都二十六七了,後宮妃子也一大堆的,既還沒有了兒子。
嘖嘖,李空竹咂嘴兒。
那邊趙君逸則從她手上將信拿了過去,這幾年來,幫着女人跑腿生意,對於她們兩人的對信,和一些商業上的機密用文,這類拼音,他早已全都學會了來。
掃了幾眼後,就見他眼神不由得閃了幾閃。
李空竹回神,看着他好奇的問道:“崔九何時有這病的?華老作爲他的舅爺也不知道麼?”
“這種極私之事,如何能輕易話與他人知?”男人將信放下,又塞了瓣橘子給她。
李空竹點頭,也覺甚是有理兒。
這個時代雖有些富貴人家玩小倌不是秘密,可崔九作爲皇家人,那時又是要爭位的,想來這樣的事兒,除了他自已外,任何人也不能告訴吧。
如今他貴爲帝皇多年,若再不令個妃子懷了孕,怕是那衆朝的悠悠之口就再難堵了。加之,這天下就沒有不漏風的牆,若是有朝一日被人發現了的話,豈不是會出了大丑?
李空竹吃着男人喂來的橘子,想着信上有說給雲煜也去了信。
不過,依着雲煜的性子,若不說明白的話,他能放心她麼?
想到這,李空竹看着男人道:“不若給雲煜傳個信兒?把崔九這事兒給他提個醒兒?”既是秘密,又不能像這樣寫拼音的,女人猜測,怕是以着蘇諾一的性子,另一封信裡,只略略提過幾筆有事之類的話吧。
趙君逸喂完橘子,淨了手後,又理了理她微亂的鬢髮,“無須相管太多,如今你只管靜心養胎便是。”
無語的橫了他一眼,這自懷孕後,就被他當豬養着,如今還不讓她操了心動了腦,這是真想把她養成豬不成?
男人勾脣,長長的鳳眼裡溫潤暖暖,脫鞋上榻,隨抱着她坐於自已腿上後,埋首於她散着磬香的頸間,笑道:“他們的事,由得他們去鬧,你我如今好容易終獲清閒的,管那多的閒事欲作何?”
女人縮着脖子,不自在的躲了躲癢意,眼神飄飄的看了窗外一眼,見院中五歲多已長成個小美人兒樣的肉丸子,正與着十一歲長得越發俊朗了的趙泥鰍在放着炮仗,就不由得輕輕點頭的嗯了一聲兒。
剛回答完,其又立時覺得有些對不住朋友,臉上不由得適當的露了幾分憂心,“你說,這龍陽之癖能醫好麼?”這玩意兒可是比着絕症還絕症,要那醫治的人死活碰不了女人的話,那她那志同道合的朋友,豈不是要關在宮裡一輩子?
男人用手颳了她挺翹的鼻子一下,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自是能醫的。”
能醫?他怎麼知道的,女人擡眸向想看他,不想,男人卻伸掌撫了她的眼,“無須問太多,你信她的醫術就好!”
敢情這是在瞎自信?
李空竹將他的手從眼睛上拿了下來,對於這話兒也不好反駁。
對於醫術,她相信在這世間,難再有與蘇諾一比肩的了,可對於這類病症,她又要如何給男人解釋,這不是光靠醫就能解決的?
張了張口,終是無法組織語言的又閉了嘴兒。
嘆了聲,只求着諾一還是快快想個辦法,讓那人有個後吧。
外面,三月並七月一人喚着兩小兒,另一人則進來通傳說響飯好了。
男人在輕嗯過後,先行下榻的將女人給扶了起來。
外面的肉丸子在聽說飯好後,那水漾漾的鳳眸,立時就是一亮,繼而白嫩嫩的小臉就是一喜,再然後紅豔豔的小嘴兒又一個高呼的叫道:“好也,終於可以吃飯了,我都餓死了。”邊說,就見其已是大步的向着堂屋跑去了。
落在他身後的趙泥鰍看了,一雙暖陽的眼睛裡,是說不出的無奈加疼寵。“你慢點的!”
李空竹與男人立在窗邊,看着這一幕,只覺歲月靜好!
……
在蘇諾一拼勁勁頭的全力治着崔九的同時,李空竹這邊卻早已忙成了狗。
如今因着雲國那邊的藥材,雲煜身份皇子無暇顧到,便交由給了趙君逸全權幫着打理着。
這樣一來,趙君逸除要顧着作坊牧場外,還得時不時的往了雲國跑。
這對於一直想靜下來,想陪了自已老婆養胎待產的男人來說,是很不甘願的。
跑了兩趟,其就來了脾氣的不願再跑了。
李空竹見此,就着他乾脆提人再陪養幾個得力助手得了。
可他的人手中,這練拳可以,跑商道的話,那些個有天賦的小兒卻有些經驗不足。
無法,李空竹只好把彼時作人事管事的趙泥鰍給提了出來,由他來負責這雲國藥材一事兒。
趙泥鰍雖有些不大願意離了這算盤活兒,可在沒有人手的情況下,只能硬着頭皮硬上了,且李空竹還承諾過他,並不會讓他跑太久,趁着這幾月她懷着身子還能走動的,會好好留意趙君逸手上的半大小子們。
會着重培養了這跑商這一塊兒,到時待時機成熟後,就換了他回來。
四月初九,肉丸子滿六歲的生辰。
彼時的肉丸子,再不能叫了肉丸子,在這一天,他父親給他取了名,先生賜了字。
先前因着是不分科的雜學看天賦,是以這小名還能叫叫,如今有了正式的名字和字,也看出了他喜好的先生,從今年下學開始,已正式給他開了蒙,學起了四書五經。
這會兒,得了自已名字叫君懷瑾的肉丸子,正咧着嘴兒的手拿蛋糕,吃得好不開懷。
旁邊給他過生日的華老等人,看着他那吃得好生滑稽的樣兒,皆不由得哈哈大笑,開懷不已。
如今的華老,自年前崔九走後,便已卸了權。如今的他,自過年後,就又正式住到了君家來。
對於肉丸子與趙泥鰍這兩孩子,他是喜得不得了。
想他如今無兒無女的,連着侄孫也有了那龍陽之好,李空竹就不由得心生了幾分憐意。
見他看着肉丸子那傻樣直移不開眼的,就招呼了聲肉丸子,讓他上前給老者喂兩口蛋糕,哄老人開心一下。
肉丸子雖不捨得將喜歡的甜食送了人,可如今越發乖巧的他,倒也聽話的用着小木勺子,舀了一勺出來,眨着眼,乖巧的上前,向着老者嘴邊遞着,“華爺爺,給你吃!”
“好,好,好!”華老高興,當即就低了頭,含住他送來的蛋糕,隨又摸着他的頭,說了好些個祝福詞。
李空竹看得好笑,扶着五個來月的肚子起了身,“我去花園逛逛,丸子,不可吃太多聽到沒?吃不完,就讓三月給你放冰窖鎮着。”
“哦~”不滿的嘟了嘟嘴,如今他都有名字了,娘還叫他丸子,真不好聽,哼~
看他來了彆扭勁兒,李空竹也懶得理他,任七月扶着的,便向着屋外走去。
極北之地,四月纔會開了化,如今正是春暖花開之際,那園中一叢叢慢慢打開了苞的鮮花,此時正迎着暖陽,盡情的享受着這天賜的好日子。
李空竹把二門處的花園溜噠了個遍,隨坐在小涼亭墊了褥子的石凳上,正喝着湯盅呢,那邊時雨跑到了二門,着看門的婆子來報,說是環城鎮的驚蟄少爺來了。
一聽驚蟄,李空竹先是愣了稍許,隨又一臉欣喜的着人快領了進來,而她,則急急的向着二門處奔去,準備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