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二六章 以防不測

新城內,唐寅在衙所將張侖叫來。

之前已有沈溪繼續率領艦隊向南進發的消息傳來,但眼前沈溪發來的公文更加明確,唐寅感覺關係重大,但又不敢把情況泄露出去,只能叫來張侖商議。

張侖雖然有國公世子的身份,但在很多事情上卻沒有主見,這也跟他的出身和地位有關,他畢竟是世襲勳貴,與國同休,戰略上的事根本就輪不到他來管,以前他沒機會接觸這些,以後也更多涉及執行層面。

“沈大人既然決定要打這一仗,那基本上是八九不離十,但這次沒從咱這裡調人出去,只有之前那三千人馬……”

張侖擡頭看着唐寅,心裡有許多不確定的地方,卻以爲唐寅會知曉。

但其實唐寅跟他同樣迷茫,唐寅道:“之前只說要打,現在確定必然打,還在兵力和船隻都不佔優的情況下開戰,若是落敗,咱們這座城池便很危險。”

“所以沈尚書派人回來通知,未來一段時間務必加強戒備,將長江口和黃浦江完全封鎖,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要安排人馬在炮臺駐守,若倭寇和佛郎機人殺來,一律轟沉,禁絕他們上岸。”

張侖皺眉:“沈大人是爲防微杜漸吧?看來此戰獲勝的可能性雖然很大,但總歸要防備意外情況發生。”

唐寅臉色很差,道:“現在出現個棘手的問題,陛下已從揚州啓程南下,過兩天就會抵達新城,好像所有事都趕到一塊兒來了,陛下或許也是聽說沈尚書要跟倭寇決戰的消息後,馬不停蹄趕來,甚至連南京都沒去。”

“那該怎麼辦……”

張侖的臉色跟着變得異常難看,誰都知道聖駕到新城意味着什麼。

新城看似固若金湯,但始終是一座連城牆都未完全造好的全新城市,而城內駐守的人馬不足兩萬,若是沈溪在接下來的海戰中失敗,那倭寇和佛郎機的聯軍很可能趁着大勝餘威,一舉往新城殺來,在這種情況下新城很難堅守,那時皇帝在新城便犯險。

唐寅道:“相信同樣的問題,沈尚書已告知陛下,只是陛下沒在意,執意要趕來,很多事我沒法跟下面的人說,只能跟你商議,現在沈尚書不在,這邊所有事項都需要我們一肩挑。”

張侖並非有主見的人,用殷切的目光望着唐寅:“唐先生儘管吩咐,我聽您的便是。”

唐寅面如土灰,本來叫張侖來是討論一下,不想張侖不發表任何意見,反而把希望都寄託到了他身上,讓他感覺壓力山大。

唐寅一咬牙:“如果不能阻止沈尚書,那就只有兩種應對方法,要麼等陛下來,全城進入戒備狀態,只求前線一舉獲勝,那什麼事都沒有;要麼是阻止陛下前來,以防不測。”

張侖想了想,問道:“若是陛下到來,新城又失守呢?”

“那我們很可能要跟這座城市陪葬。”

唐寅無奈地說道,“沈尚書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以後大明國運也可能走下坡路……不過是一念之差,我們就將成爲千古罪人!”

張侖嚥了口唾沫,顯然不願意接受那最差最壞的結果。

本就是跟着沈溪出來歷練,爲將來繼承國公的爵位做準備,結果卻落得千古罵名,以後更是沒臉繼承英國公的位置,就算從爺爺手裡接過來也可能一輩子活在陰影中,很難在五軍都督府掌握實權。

張侖道:“我們該當補救纔是。”

唐寅無奈搖頭:“其實勸說陛下,阻止聖駕到新城犯險,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誰都知道這邊很危險……”

“其實陛下也知曉這邊的情況,但陛下自幼便尚武,御駕親征已非第一回,昔日在宣府便是如此……當然,陛下來新城也並非一點好處都沒有,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纔對……”

張侖搖頭苦笑,那一臉懷疑的神色好似在說,明明你才說應該將皇帝勸返,但轉眼卻又說到什麼好處,難道還要鼓勵皇帝到來?

唐寅解釋道:“若是陛下駕臨新城,更能激發將士死戰之心,且三軍將士護駕,新城增添近兩萬兵馬,守住城池的可能性很大,到時候你跟我有大把機會建功立業……”

張侖眼睛裡突然有了神采,能在皇帝面前建立功勳,那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這是人生的一大機遇。

但隨即張侖便意識到,這種機會他寧可不要,明明可以安分守己當好他的英國公世子,未來平平穩穩繼承爵位,就算建功立業又如何?最後依然不能封王……如此最好是什麼事情都別發生。

唐寅略顯無奈:“這麼做實在太過冒險,我跟你一樣,都希望什麼事沒不會發生,最好南邊那場海戰一切順利,免得我們擔憂。”

……

……

朱厚照坐上前往新城的船隻。

船隊浩浩蕩蕩,不過並非是大船,在運河還不如何,但到大江裡航行就顯得太過尋常了……朱厚照不會水,卻喜歡跑在甲板上吹冷風,看着江面平穩,波瀾不驚,甚至有種親自上戰艦參與海戰的衝動。

“陛下,照這麼走,再有兩天就能抵達沈大人督造的城池了。”張苑站在他身邊,笑盈盈說道。

張苑跟江彬一樣,都絞盡腦汁阻止朱厚照前往新城,卻無功而返,朱厚照在揚州見識過更像是表演的花魁大會後,沒心思再停留,他更希望到新城,跟老師沈溪並肩作戰,一起獲得一場輝煌的勝利……

幻想中的朱厚照,渾然不覺江岸邊與往常有何不同。

此時長江南岸,大批軍隊往新城方向調動,乃是南京守備太監張永下令親軍十七衛選拔精銳出動,前往新城幫忙駐守……張永聽說沈溪要跟倭寇和佛郎機聯軍在海上進行決戰後,生怕皇帝出事,立即調兵遣將。

張永爲了讓朱厚照知道他的“忠心”,特意讓兵馬沿江而行,目的就是爲了能讓朱厚照看到。

可惜朱厚照這會兒根本沒心思看江岸上,還有就是這裡已經臨近長江出海口,江面很寬,隔着老遠朱厚照也看不清楚江岸上是什麼東西,而張苑在旁看到也不會去提醒,畢竟他跟張永不對付。

“陛下,您看岸上,有兵馬調動呢。”小擰子看了半晌,見朱厚照站在船頭看着江面發怔,不由出言提醒一句。

朱厚照這纔回過神來,看了眼岸邊,卻看不太清楚,皺眉端詳半天后嚇了一大跳,問道:“怎麼回事?有人造反嗎?”

本來張永和小擰子聯手獻媚,卻被朱厚照看成造反,小擰子悚然一驚,旁邊的張苑卻掩嘴偷笑。

小擰子趕緊解釋:“陛下,乃是南京守備太監張永調動兵馬,沿途護送……這不您要到沈大人親手建造的城池去麼,那邊駐守的人馬嚴重不足,必須調集大軍前去鎮守,以防變生不測。”

朱厚照怒道:“朕沒旨意,張永就敢隨便調兵?他有幾個膽子?”

小擰子忽然意識到在皇帝眼中,太監始終是他的家奴,只能聽取命令行事,根本就沒有決策權。

小擰子再次幫忙解釋:“主要是魏國公和南京兵部安排,張永不過是從旁協助而已。”

張苑用陰陽怪氣的腔調道:“怕不是從旁協助,而是主謀吧?這調動人馬,沒有皇命就敢亂來,還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分明有圖謀不軌之心。”

“沒有,沒有……張公公,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小擰子怒目而視。

朱厚照往小擰子身上打量一眼:“又沒說你,你緊張作何?難道你也有份參與?”

小擰子趕緊低下頭,卻不敢隱瞞:“陛下,奴婢的確是知情的,張永到過揚州,跟奴婢提過這件事,奴婢當時不支持,不過張永說要維護陛下週全,派人馬沿途保護也是他的一片心意……還有南京軍政各界的心意……”

小擰子努力爲自己辯解,順帶爲張永開脫,但話說出來後才發現前言不搭後語,有點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就在張苑準備繼續煽風點火時,朱厚照一擺手:“算了,如果是南京兵部調動的人馬,朕就不多過問了,多派一些人馬到新城也好。朕正好有充裕的兵力可以調動,如果只是三兩千兵馬,朕還不知該怎麼使用呢。”

“朕跟沈尚書終歸有所不同,他喜歡調動幾千人馬作戰,而朕則喜歡調遣幾萬甚至幾十萬大軍,這就叫韓信用兵,多多益善!”

張苑笑着恭維:“陛下大氣度,豈是沈大人可比?”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你這是恭維朕還是罵朕?天下間誰不知道沈尚書帶兵的本事?就算朕調遣十萬大軍,也未必能戰勝沈尚書幾千人馬……韃子夠厲害吧?從正統初年一直禍害到朕登基,可最後的結果呢?”

當提到沈溪的豐功偉績時,朱厚照臉上滿是羨慕,但也無比自豪,畢竟沈溪是他的臣子,更是他的老師,沈溪取得的成就越高,越證明他用人的眼光好,歷史會銘記他的功勞。

張苑意識到在朱厚照跟前還是少說及沈溪爲宜,畢竟正德皇帝很多時候還是蠻理智的,不會輕易被忽悠。

朱厚照卻又顯得有幾分遺憾:“按照朕的想法,最好是能跟沈尚書並肩作戰,可惜朕到底是天子,且因有土木堡之變的前車之鑑,所以臣子不會讓朕冒險,這或許便是沈尚書這麼着急完成這一戰的根本原因吧!”

“其實朕根本就不怕死,最想的就是做個赳赳武夫,馬革裹屍,而不是羸弱地偏安一隅,若是國家出現危險,朕絕對不會做逃跑的皇帝,君王死社稷,一定會跟賊人死戰到底。”

……

……

京城,沈家已做好“搬家”準備,儘管朝廷沒有消息傳來,不過沈溪已在暗中安排,讓謝韻兒提前做準備。

朱厚照對於沈家搬家的事不太清楚,但之前沈溪上奏提過此事,至於沈家的準備也主要限於沈國公府宅方面,未涉及沈明鈞夫婦和沈運。

對於周氏來說,她更喜歡留在京城這種熱鬧的地方,享受兒子和女兒給她帶來的奢華和榮光。

“……我說兒媳,你相公突然說要你帶着家人去江南,你就聽命行事?聽說那裡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太過荒涼,而且還是新造的城市,又是在海邊潮溼之地,條件不比西北更好,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作何?還是留在京城陪我,這樣我身邊能有人說說話……”

周氏自己不想走,便想左右沈溪的決定,讓幾個兒媳也不走。

就算平時謝韻兒對周氏恭敬有加,但在這個問題上她還是知道該聽誰的,既是沈溪做出的決定,她只能無條件擁護。

謝韻兒道:“娘,這是相公的意思……相公接下來會留在江南,可能一兩年都難回京城,我們婦道人家倒沒覺得如何,不過相公在江南,可能會孤單。”

周氏聽到這裡直皺眉:“當初他爹在城裡做工的時候,我也經常幾個月見不到人,不也過來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周氏準備要數落一下兒媳,在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她也知道不能得罪謝韻兒,兒子那邊她勸不了,想要留謝韻兒等人在京城,非要從謝韻兒身上着手不可。

謝韻兒卻沒有跟周氏商量的意思,堅決地道:“相公已跟朝廷上奏,估摸最近就會有公文下來,陛下如今也去了江南,想來陛下不想讓相公在南方太過清苦,我們一家人過去團聚再好不過……本來以相公的意思,公爹和娘也該過去纔是,不過一切還是得由娘來做決定。”

周氏一撇嘴:“他倒是能耐了,想左右他老孃的去處,我在京城這邊吃得好穿得好,爲何要去南方海邊那破地方?”

謝韻兒搖頭:“娘,聽說現在新城已經建得有模有樣了,那邊過來傳信的人說,相公用了短短几個月時間便把城池立起來,論繁華不比京城差,而那裡有很多新奇的好東西,到晚上透亮,君兒她們早就想過去看看了……”

周氏罵道:“就喜歡糊弄人,幾個月建一棟房子都未必能建好,想建一座城出來?他倒真敢說!總歸娘不去,最好你們也別去,留在京城等他回來……現在京城這邊多安逸,他現當上了公爺,外面的人見了他都恭恭敬敬的,皇帝對他也很信任,他倒好,留在江南不回來,還讓你們過去,把他爹孃放到何處?”

周氏一直想讓兒媳跟她站在同一戰線上,說話時都會有意無意拉攏謝韻兒。

但可惜她說的話不好使,謝韻兒很聰明,她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個難纏的婆婆,周氏的話她基本是左耳進右耳出。

謝韻兒微微搖頭:“這是相公吩咐下來的,還跟朝廷請示過,我實在做不了主。”

周氏很不高興,就在她準備繼續數落沈溪時,外面小玉帶着兩名丫鬟進來。

小玉未料到周氏在這裡,突然見到準備帶着丫鬟躲開,不想周氏眼尖老遠便看到,一招手,問道:“小玉,有事嗎?”

小玉眼看躲不過,這纔過來:“老夫人、夫人,外面有老爺的書信,是送給夫人的。”

周氏不耐煩地道:“給夫人的不假,但我這個老夫人在這裡你就要避開?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你在沈家多少年,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平時小玉在沈家的地位很高,謝韻兒將她當姐妹看待,從來不會喝斥,平時小玉做事也非常得體,深得家中上下喜愛。

不過到周氏這裡,小玉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畢竟當初小玉是惠娘和周氏買回來的丫頭,在周氏眼裡,小玉永遠都只是下人,讓她不爽了一定要喝斥教訓,讓丫頭懂得什麼叫做規矩。

小玉不敢在周氏面前有任何不敬舉動,趕緊跪下行禮認錯。

謝韻兒道:“娘,您別怪小玉,估計是信是送給兒媳的,她腦筋一時間沒轉過彎來……相公的書信沒什麼秘密,咱們孃兒倆一起看吧。”

謝韻兒心思慧黠,她很清楚周氏不識字,就算沈溪在信中說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讓周氏知曉,她也大可選擇不讀出來,周氏總不能把信搶過去找人看,最後也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小玉站起來,上前將書信交到謝韻兒手中。

謝韻兒接過書信時有少許緊張,畢竟旁邊有個多事的婆婆盯着。

謝韻兒打開書信詳細看過,發現沒什麼需要回避周氏的內容。

“他在書信裡說什麼?”

周氏自己不識字,卻非常熱心,好像兒子的書信應該由她來看,而不是兒媳,只是因爲她不識字才作罷,兒媳更像是代勞一般。

謝韻兒放下書信:“信裡提了兩件事,相公馬上要跟南邊的倭寇開戰。”

“我就說用不了幾年吧……現在看來一年時間都用不上,我叫你不去南方,這不,他很快就要回來了!”

周氏很高興,沈家一大家子不用南遷,她身邊就不會少可以說話的交心人。

謝韻兒道:“還有一件事,就是相公說,我們必須要去南方,而且娘也要去,哪怕只是過去走一趟……”

周氏一聽怒從心頭起,當即起身:“這小子,根本就沒把他娘放在眼裡啊……這是要命令我這個娘嗎?”

“老夫人消消氣。”小玉趕緊勸說。

這不勸還好,一勸周氏更是蹬鼻子上臉,直接叉腰破口大罵,將沈溪“沒良心”“不體諒爹孃”等數落一番,謝韻兒和小玉都不敢亂說話,只能聽着。

最後周氏道:“老孃說什麼都不去,死也要死在京城。”

謝韻兒蹙眉:“娘,相公的意思,有人要對咱不利……好像要暗中行那刺殺之舉。”

“什麼?”

周氏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僵硬起來,打量謝韻兒道,“他這不是睜眼說胡話嗎?天子腳下,首善之地,也有人敢亂來?”

謝韻兒道:“娘,您別出去亂說,相公的意思是,他開罪不少人,這其中既有朝中權貴,還有皇親國戚,如今陛下不在京城,咱留在這邊會很危險……還有就是佛郎機人和倭寇不甘失敗,肯定會派人來行刺,甚至把我們全家老小抓起來,脅迫相公。”

“這……”

周氏沒說什麼,此時她已經遲疑起來,態度沒之前那麼堅決。

謝韻兒繼續道:“相公還說,若是咱不去的話,京城可能會出大亂子,而且皇后……也可能會出事,所以需要咱們闔家南下,在旁照應。”

“哪個皇后?他是說他妹妹嗎?”周氏關切地問道。

“嗯。”

謝韻兒點頭道,“正是。因爲這份書函可能會被人半道截獲,相公上面沒有說得太詳細,不過意思還是要公爹和娘務必南下。”

周氏不滿地嚷嚷:“就知道嚇唬人,他以爲自己是誰?”

小玉在旁道:“老夫人,還是聽老爺的吧……老爺從小就見識不凡,若老爺覺得咱留在京城不安全,那肯定就會有問題……咱堅持留下來,就是給老爺添堵啊。”

周氏怒道:“給他添堵?難道老孃我心裡就不堵得慌?好端端在京城待着,非要讓我跟他爹山長水遠往江南走一趟……我們去了,那沈家一大家子該如何?”

謝韻兒看了看書信,搖頭道:“這個相公沒提,不過想來應該問題不大,畢竟賊人不會從沈家旁支入手,根本無法要挾到相公,不過咱這院子裡的人就難說了,還有很多跟着相公在外征戰之人,出了事……擔待不起啊。”

說話間,謝韻兒看了小玉一眼,畢竟小玉是隨軍將士家屬,馬九在沈溪手下做事,若是小玉留在京城自然也會對沈溪造成牽絆。

周氏氣惱地坐下來,好像在使小性子,將腦袋一別:“爲娘不走,爲娘就算死也要待在京城。”

謝韻兒一看婆婆軟硬不吃,乾脆拿出和顏悅色的口吻勸說:“娘,還是聽相公的吧,相公沒提,我大概能理解,其實這次要對咱不利之人,有可能是夏皇后家人,還有太后娘娘……張家那兩個國舅,一直對相公懷恨在心呢。”

“什麼?”

周氏擡頭看着兒媳,這下真的有些害怕了。

雖然她也算皇親國戚,但顯然這個國太做得沒什麼底氣,而張家和夏家卻早確立了地位,在京城扎穩腳跟,擁有自己的勢力。

而沈家最大的憑靠就是沈溪,現在沈溪和沈亦兒同時不在京城,沈溪說有危險讓他們趕緊走,她周氏還執意留在京城,那就是迎危而上,周氏從來都是個識相之人,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他們……不會吧?”

周氏將信將疑。

謝韻兒搖頭:“咱沈家,早就成了某些人眼裡的心腹大患,妹妹入宮後,有幾人對咱沈家另眼相看?現在來沈家拜望的人,是不是比以前少多了……”

“這倒是。”

周氏低頭琢磨。

謝韻兒道:“所以還是要聽相公的,咱先去江南避難,等陛下回京城後,或者相公另有安排,我們再回來……只要有天子在京城坐鎮,就沒人敢對我們沈家如何。”

第一二三一章 太子請命第二四五八章 有情無情第一七四四章 滴水不漏第一九五一章 警告第八十一章 貴賓桌第一六三五章 賊喊捉賊第三〇八章 上兵伐謀(求月票)第一四七四章 兩條路徑第二一二二章 去喝西北風第二二七一章 一條道走到黑第二三三三章 京師叢林第一八八八章 針鋒相對第一五三八章 走着瞧第三七一章 這個真沒有(第四更)第一八四三章 先一步後一步第五三九章 謝韻兒抵家(第四更)第二五八三章 爲害一方第七三七章 恩仇第二〇二二章 御審第一二六二章 捷報?第一五四六章 大戰爆發第二一八章 真才實學(第五更)第二五〇六章 接納與否第一六七三章 首輔不好當第八九五章 心有所繫(求月票)第六五八章 血戰(下)第一三八六章 出兵還是招撫第二三九二章 用意何在第二〇一五章 特殊的賄賂第二二九二章 羊入虎口第九五一章 避不如硬剛第五九九章 晉升的機會(第二更)第二〇二章 放人(第三更)第五五七章 快殺進城了(第二更)第八〇四章 一同南下(第二更)第一五八五章 定奪第一二六章男人面子值千金第八九一章 疑惑第二九八章 弘治名臣(第五更)第三八一章 娃娃臉的權臣第二十四章 絕色佳人第一五〇〇章 體貼的男人第二五四章 藏鉤第二四二六章 宿命第一四九三章 道高一丈第二〇一九章 刺殺第六三一章 你敢頂風作案?(第三更)第二一九三章 勝負顛倒第六二九章 老臣(第一更,求保底月票)第二〇九九章 出城第二五七二章 改性子第一〇四八章 自不量力的熊孩子(第三更)第一〇八八章 絕地反擊第二二九〇章 入城第一五二七章 君臣妥協第一六八八章 蛀蟲第一四六二章 不容易第二一八八章 不好惹第一六二六章 閹黨第九五三章 難得糊塗第九一二章 升官發財第二四七六章 識香念舊人第四七一章 拉壽寧侯下水(第五更)第二六〇九章 無心風景第一三五七章 總督府是閻王殿?第一六九二章 閹黨做大第一一八九章 三人成虎第一三七八章 太子下秦樓第六九五章 終場換人(第四更)第一七九三章 小心眼兒第二六六四章 嘗試第二〇九七章 矛盾重重第二五五九章 誰吃虧第一八四六章 談合作第二〇四五章 太監之爭第一一三四章 開脫免罪(第三更)第一四六四章 宮喪第一九四六章 橫徵暴斂第二三三章 遊船河(第三更)第一七〇七章 厚賞第九八八章 三老議兵(第一更)第一八四〇章 得償所願第六五五章 一條不好趕的路第一六九章 沒有不透風的牆第二五一七章 談判第二一〇二章 出城見客第七三六章 小腦袋有大智慧第一九一三章 中飽私囊第一九三八章 事成第二一六一章 斷案難第二一三章 賄考風波(第六更)第八七二章 唐寅染相思病第一三四八章 生病還是中毒第一三六七章 改造地方第一六五六章 乞骸骨第一二七〇章 能力第一〇二六章 偷聽(第二更)第八三〇章 瘟神莫再來(第一更)第一〇二九章 議戰(第五更)第一七五三章 君臣對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