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〇三章 人來瘋

豹房內的酒宴還在繼續。

對於正德皇帝來說,作息時間完全是白天黑夜顛倒,跟蘇通和鄭謙的情況還是有所不同,這兩位最多熬到深夜,基本上不會玩通宵,但對於朱厚照來說不整個通宵纔沒勁。

二人一直想找機會說關於張太后和夏皇后造訪豹房之事,這也是沈溪的交待,他們想完成使命。

至於江彬是否在場,他們並不怎麼在意,江彬雖然入席但基本沒有話語權,都是朱厚照作爲主人在張羅,由始至終他們都不知道這位請來作陪的人是誰。

終於,半夜酒宴轉了場,看過一場血腥的鬥獸表演後,朱厚照終於給了他們說事的機會,笑眯眯地問道:“近來民間可有議論?尤其是關於朕的事情?”

蘇通和鄭謙經常流連秦樓楚館,對於市井之事非常熟悉,朱厚照忽然想問問百姓對他的評價,準備聽兩句恭維。

蘇通想說什麼,卻被鄭謙搶了先。

鄭謙恭敬地道:“如今京城一片安定,都在頌揚陛下治國有方。”

“是嗎?”

朱厚照臉上露出喜色,雖然他平時還算明事理,但來自於旁人的恭維還是樂於接受的,尤其是在多喝幾杯,酒意上頭後。

蘇通抱拳道:“正是如此。”

朱厚照不由哈哈笑道:“朕做的還不夠,主要是朝中大臣得力,兩位兄臺也有功勞。這是朝廷上下齊心協力才取得的成就。”

“如此臣二人爲陛下敬酒。”鄭謙笑着站起。

蘇通和鄭謙起身舉杯,江邊很不情願地站起來,旁邊花妃和麗妃也都起身,一起爲朱厚照敬酒,朱厚照樂得接受。

等酒水下肚後,幾人重新落座。

鄭謙又道:“今日外間在傳,說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蒞臨豹房,好像跟陛下有什麼事說,這件事市井間傳得沸沸揚揚。”

朱厚照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皺眉問道:“你說民間在傳什麼?太后和皇后幾時到過豹房?”

說到這裡,朱厚照忽然意識到民間風傳不可能是空穴來風,隨即側過頭打量江彬,大有徵詢之意。

江彬隨即站起來,抱拳道:“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今日……昨日是到過豹房,臣將人阻擋在外,未讓其驚擾陛下清夢。”

到這會兒,江彬不敢再隱瞞,將事情和盤托出。

朱厚照臉色非常難看,道:“連民間都知道的事情,朕卻不曉,江彬,你事情做得很出色嘛!”

鄭謙和蘇通聽到後心裡不由發怵,他們沒料到這件事居然跟同席的這個人有直接關係,他們現在說出這件事等於是直接得罪了江彬,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彼此都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但總歸江彬手頭掌握有兵權,而且以江彬敢直接阻攔太后和皇后面聖,便可看出此人胡作非爲慣了。

“臣該死。”

江彬單膝跪地,向朱厚照行禮。

朱厚照坐在那兒,臉上滿是氣惱之色,但並未直接發火降罪,只是道:“今日咱們只談風月,不談那些不開心的事,等回頭朕再收拾……不,江彬,你現在就退下,朕不需你作陪!蘇兄、鄭兄,來,我們繼續喝酒。”

……

……

江彬被朱厚照直接趕出豹房後院,這是以前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

他心裡一陣懊惱,明明自己正得皇帝寵幸,突然來了兩個不知根底的朝官,跟皇帝同席飲酒不說,還哪壺不開提哪壺把張太后和夏皇后造訪豹房的事情說了出來。

江彬心想:“幸好陛下不知我假傳聖旨,否則後果會更嚴重……不過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爲了陛下安寧,說白了我是不計榮辱,盡心盡力辦事,陛下就算知道內情應該也不會埋怨我。”

江彬從豹房內院出來,沒有停留,穿過皇帝寢殿往門外走了,小擰子本在殿宇角落打瞌睡,見到江彬出來,稍微驚訝了一下。

“他怎麼出來了?”

小擰子並未上前去打招呼,因爲他坐的地方光線異常昏暗,江彬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小擰子心裡琢磨開了,“陛下讓他參加飲宴,何等寵幸?怎半途就離席了?難道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又或者是讓他出來辦什麼事?”

等江彬過去後,小擰子從陰影裡出來,本想追出去看看,但隨即意識到什麼,轉身往內院去了,才過一道門,便見一隊送酒菜的小太監從御膳房那邊過來,小擰子抓住其中一人問道:“陛下設宴之所出了什麼事情嗎?”

小太監被人打擾正要驚呼,等看清楚是小擰子後才恢復平靜,恭敬回道:“啊……擰公公?小的……不太清楚,應該……沒事吧。”

小擰子再次提問:“那江大人怎麼出來了?陛下安排他出去做事?”

шшш◆ttk an◆℃o

小太監用心想了下,搖了搖頭:“具體情況小的不太清楚,好像是江大人因什麼事而忤逆陛下,被趕了出來。”

“是嗎?”

小擰子心中一陣欣喜,但又覺得這件事有些不靠譜,一擺手讓小太監離開。他站在那兒琢磨了一下,決定回頭去問麗妃情況,畢竟麗妃是當事人,應該清楚內幕。

……

……

快天亮時,蘇通和鄭謙才從內院出來。

小擰子從二人的模樣判斷,二人應該是“盡興而歸”,不過朱厚照卻沒從內院出來,傳出話來,說是不準備回寢殿休息。

小擰子在確定朱厚照不出來後,打聽了一下麗妃和花妃的情況,得知當日由花妃侍寢,意味着麗妃會回自己的院子獨眠。

小擰子心想:“花妃本都失寵了,怎突然又壓麗妃一頭?這下麗妃該着惱了吧?”

帶着擔憂,小擰子去見麗妃,想知道宴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見到麗妃後,小擰子才發現麗妃並未有任何不悅,正滿臉平靜接受宮女侍奉,此時正要沐浴,準備休息。

“娘娘?”

小擰子站在紗帳外,不敢往裡面走,雖然他是太監算不上男人,但麗妃不喜歡有人在她沐浴時打擾。

麗妃從屏風後走出來,到了浴桶前,側頭問道:“擰公公來作何?”

“娘娘,小人聽說一些事,特地來跟娘娘您求證。”小擰子頭偏向一旁,道,“聽說花妃被陛下留下侍寢了?”

麗妃人已經進入浴桶,隨即傳來水聲,還有波瀾不驚的話聲:“乃是本宮主動避讓,讓花妃可以得陛下寵幸……陛下一直希望身邊女人能和睦相處,本宮這麼做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誰讓那女人近來沒得天子恩澤呢?”

小擰子心裡感慨:“女人的心思可真捉摸不透,麗妃也算是非常棘手的人物,揣摩陛下心思真是厲害!”

小擰子再道:“娘娘如此做,定能得陛下欣賞,娘娘真有六宮之主的風範啊。”

“什麼六宮之主,大明皇宮確實是有主,而且還是兩個。”麗妃的語氣突然變得冷漠起來。

小擰子一怔,忽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這時麗妃又道:“你想問江彬的事吧?陛下召見的蘇大人和鄭大人,於席間說及昨日太后和皇后造訪豹房之事,陛下竟一無所知,怎能讓陛下不着惱?說是回頭要治江彬的罪……不過這事兒你別指望太多,陛下不過是說說罷了。”

“啊?”

小擰子本來正高興,覺得最大的競爭對手江彬已被制裁,而且背後可能是沈溪在出招,眼見勝利在望,但在聽到麗妃的分析後,馬上驚愕起來,問道:“娘娘,江彬犯的可是欺君之罪,他假傳御旨……”

麗妃道:“你以爲若是陛下知曉太后和皇后來豹房的話,所下御旨跟江彬假傳的聖旨有何不同?”

“呃!?”

這問題,小擰子根本回答不出來,不過在仔細思索後才發現好像沒什麼區別,因爲朱厚照本身對張太后和夏皇后便不感冒,避而不見是最好的選擇。

麗妃又道:“你在意的是陛下什麼時候把江彬趕走,或者江彬幾時失勢,這麼跟你說吧,江彬的威脅遠比以前的錢寧大,現在其聖寵還未多牢固行事便已無所顧忌,想來日後更甚。要迫使其倒臺,非要沈大人親自出馬不可……你明白吧?”

小擰子當然明白,不過他卻無話可說,因爲許多事不是他能左右。

……

……

確實,能鬥倒正德皇帝身邊寵臣的能人,目前只有沈溪一個。

以前劉瑾和張苑,算是先例,連錢寧的失勢也多少跟沈溪推波助瀾有關,在小擰子心目中,早就把沈溪當作神明看待,不過因沈溪高高在上,小擰子很多時候沒法指望沈溪。

等小擰子出來時,只見江彬正在皇帝寢殿門口等候面聖。

小擰子過去道:“江大人,你是在等陛下出來?陛下已傳出口諭,說是今日不會到寢殿休息,直接留宿後院。”

江彬點了點頭,身上少了些傲氣,卻多了幾分滄桑,道:“勞煩擰公公通傳,在下先回去歇息了。”

說完江彬轉身便要走。

“等等。”

小擰子叫住江彬,江彬也一反常態站定,小擰子過去道,“江大人,關於昨日之事,咱家都認爲你做得有些過了,無論陛下跟太后和皇后娘娘關係如何僵,都不該是咱做奴才的應該干涉的,哪怕你是出自善意。”

江彬皺眉,不明白小擰子爲何要這麼說。

小擰子又冷笑一聲:“以你的性格,大概除了陛下外,沒人能馴服,咱家也沒那本事。不過咱家至今記得跟你初次見面時你那些表忠心的話……若你遭難,記得跟咱家說,咱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到時你投到咱家門下也不晚!”

江彬大概明白,小擰子這是在找機會收攏他。

若是換作以前,這種話他根本就不會理睬,但在皇帝面前吃癟後,突然覺得小擰子也算“有情有義”。

他抱抱拳,未再多說,徑直往豹房前院去了。

……

……

江彬在皇帝跟前遭遇挫折。

在朱厚照看來,這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過在內宮的人看來,卻是天大的好消息,幾乎要到奔走相告的地步。

以至於上元節的熱鬧也不及這件事來得那麼痛快,張苑表現最爲明顯,因爲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江彬算是他最大的敵手,一個司禮監掌印太監,而另一個則是皇帝跟前最得寵的佞臣。

上元節這天早晨,張苑領了皇命,要給京城正三品以上的官員家中“送禮”。

皇帝給大臣送禮並不是很稀奇,不過應該在年前完成,但這次朱厚照卻選擇在年後送禮,也是突發奇想,而人員名單中收到禮物最多的人自然是沈溪。

朱厚照讓內府準備的禮物算不上多貴重,加起來不到兩千兩銀子,而沈溪這邊的禮物幾乎就佔了一半。

其他各家有個價值十兩八兩的禮物都算是位高權重,張苑自然不負責各家禮物配送,他只送沈溪這一家,實際上是登門討教問題。

但怕被沈家人認出,他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等進了沈溪書房,張苑纔將蒙臉的黑布給摘下,沈溪打量幾眼,哭笑不得道:“張公公要來便來,作何做出如此姿態?”

張苑小心翼翼,連話都不敢說大聲,左右看看,這才道:“這不是怕被家裡人認出來麼?現在麻煩事很多,要到沈大人府上來的次數也多了,就怕被人撞破……沈家人可很喜歡張揚的……”

張苑自然清楚沈家人的傳統,若他被認出來,那些大嘴巴非將他當太監的事傳得街知巷聞不可,以至於來沈家時心裡多少有些顧忌。

沈溪道:“既然來了,有事直說吧。”

張苑一臉樂呵呵的模樣,似乎心情很好,“這不是聽說江彬被陛下所厭麼?這兩天他都沒近陛下的身,看來其前途已是一片暗淡!”

沈溪眯眼道:“所以說,你是因江彬倒黴之事而沾沾自喜?”

“嘿,也別如此說咱家,咱家只是覺得很解恨,看他之前受寵時在咱家面前耀武揚威的模樣,有這下場純屬咎由自取!敢挑唆陛下和太后的關係,他分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張苑惡狠狠地道。

沈溪搖頭:“如果我說這件事對他毫無影響,甚至陛下對他會更加器重,你會怎麼想?”

“這怎麼可能?”

張苑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陛下若是對他前事不計的話,早就接見他了,何至於這幾天要晾着?”

沈溪嘆道:“你在陛下跟前那麼久,連陛下的心思都看不懂,就莫要……算了,現在你去豹房看看,說不一定他已被陛下召見,甚至還得到什麼重要差事……”

“不可能。”

張苑一擺手道,“陛下已歇息了,你當陛下有心情在白天見一個罪臣?”

說到這裡,張苑忽然想起沈溪沒有言笑的傳統,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道:“那咱家這就回去看,禮物送來,沈大人不必多送,告辭告辭。”

……

……

張苑回到豹房,找人問過,果真如沈溪所言,江彬獲得皇帝傳見,而且現在江彬似是領了重要軍職,去都督府接洽,涉及豹房乃至整個京城的防務。

“陛下這是怎麼了?昨日還對那小子不理不睬,今日怎就委以重任了?”張苑實在想不明白,爲何自己去了沈家一趟,回來後什麼都變了。

他想去找小擰子問問是怎麼個狀況,卻不知人在何處,他又召來幾名小太監問詢,依然無果。最後他想到後院去看看,卻被侍衛堵住去路。

雖然張苑平時有面聖的權力,但僅限於一早一晚,別的時候侍衛不會讓他入內,需要他出具御旨,或者等裡面的人出來傳喚。

“真他娘晦氣!”

張苑很生氣,卻無計可施,最後只能怏怏不樂離開豹房回皇宮,到了司禮監,這會兒李興、張永兩名秉筆太監在,高鳳卻不見蹤影。

朝廷官署有上元節前休沐的傳統,但宮裡就不同了,不管是掌印、秉筆還是隨堂太監,都是皇室家奴,除非皇帝恩典,不然這邊最多隻有年初幾天可以輕鬆些,別的時候都要打起精神辦事。

張苑左右看了看,氣勢洶洶地問道:“高鳳人呢?”

本來高鳳在宮中的地位比張苑高,年歲也更長些,旁人都尊重有加,但張苑上來便直呼其名諱,一點禮重的意思都沒有。

李興過來道:“聽說是太后娘娘傳召,有要緊事相商。”

張永也道:“今日司禮監一片清淨,沒什麼政務需要處理,不知幾時可以散衙回家?今天到底是上元節,誰都想早些回去休息。”

張苑黑着臉道:“你張永可以啊,人在宮裡辦差,卻每天都能回私宅,宮裡衙門就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所,也不看看咱家,還有李公公有多辛苦?”

本來張永以爲張苑的脾氣是衝着高鳳發的,卻不知爲何這把火突然燒到自己身上來了,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

因不知張苑的火氣從何而來,張永識相地退到一邊,沒有辯駁。

張苑一拍桌子:“那江彬,分明做錯事,陛下卻只是對其略施小懲,今日便又重新獲得重用,你們說說,這種狗東西該怎麼對付?”

這個話題讓李興和張永都很不適應。

以前雖然宮內這班管事太監都把江彬當作心腹大患,卻沒人在公開場合商議如何針對,現在張苑直接把話題挑明,也不怕傳到江彬耳中招惹來是非。

李興思索一下,道:“江彬乃武職,跟以前的錢寧很像,跟咱不是一路人……不好應付啊!”

張苑揮動雙手,張牙舞爪地道:“他跟錢寧一樣?錢寧是太監的乾兒子,你們自己沒幹兒子?江彬是誰的乾兒子?”

因爲張苑全在泄憤,以至於他的話很難讓李興和張永接。

李興仔細思索一下才道:“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要麼是陛下降罪,要麼只能是……等其自己玩兒完。”

張苑道:“那意思是,找人把他解決掉?”

李興和張永對視一眼,都覺得張苑走火入魔,大有要亂來的架勢。

張苑卻像找到方向一樣,點頭道:“嗯,就這麼辦,找人把他解決掉,從此一了百了,現在誰都不想讓他活着!朝中文武都把他當作眼中釘!”

……

……

張苑並未在司禮監停留太久,得到個對付江彬的計策後,便匆忙離開,大約是出宮找人辦事。

“瘋了瘋了,張公公簡直不知所謂,居然要殺陛下身邊當紅之人,他以爲自己是誰?”

李興難以置信,爲了爭寵,居然使出殺招,這種事他以前可從來沒遇到過。

張永則不急不慢道:“司禮監掌印太監,說到底也位高權重吧?他想殺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興一怔,隨即意識到張永說的那個有生殺予奪大權的人是劉瑾,而以司禮監掌印的位置,也的確非常風光,江彬照理說根本不是張苑的對手。

李興搖頭:“今時不同往日,陛下寵信誰,誰就高人一等,若非江彬不是宮裡人,怕是他現在已經坐到司禮監掌印的位子了吧?”

張永笑了笑道:“司禮監掌印位子已經有人坐,陛下未必需要再安排一個人來,江彬在陛下身邊另有用處,聽說涉及京師守備和戍衛,陛下分明是要建立一套全新的禁衛體系,只聽陛下一人,連之前被陛下從宣府帶回來的許泰,也參與其中。”

“這……”

李興開始變得猶豫起來,不知該如何評價此事。

張永道:“不過可惜,這件事始終跟朝廷制度違背,而且江彬只聽陛下的,這就很微妙了,固有勢力之人,諸如壽寧侯和建昌侯,已不成威脅,但若沈大人出手的話……”

“哦。”

李興突然明白過來,點頭道,“也是,作何不請沈大人出手對付江彬?靠找人暗殺……簡直是癡人說夢!”

因爲張苑經歷過沉浮,再加上皇宮體系的人都覺察張苑此人沒什麼本事,使得李興這樣皇宮體系的人非常看不起,並不會因爲張苑是司禮監掌印而有所改觀。

張永一擺手:“人都走了,咱也沒必要留在此,咱家先去找擰公公,你先回去歇着。”

……

……

張永出宮,直接往小擰子府宅而去。

到了地方,先將小擰子叫醒,跟小擰子說了張苑在司禮監發瘋的事,小擰子打了個哈欠道:“真是活該,江彬現在可說是陛下面前炙手可熱的人物,豈是他張苑說殺就能殺的?這話若傳到陛下耳中,準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張永試探問道:“要不把話這話遞到陛下耳中?”

小擰子眼睛骨碌一轉,隨即搖頭:“那倒沒必要,這個張苑背後可能有更大的勢力,比如說沈大人可能在爲其撐腰呢。”

張永道:“那咱現在是先對付江彬,還是對付張苑?”

小擰子再想了想,繼續搖頭:“都一樣,不好對付,但也都容易對付,就看沈大人先對誰出手了……不過從長遠看,還是江彬的威脅大,咱家就不信沈大人會看着他掌權而坐視不理!”

****************

PS:推薦好友新書《幽靈的崛起》:這是一個人人永生的全新時代,生命實現前所未有的自由。碳基,硅基,硼基,砷基,機械生命,我的軀體我做主;中華武術,美漫異能,日漫機甲,不同的構造搭配不同的輸出手法,你的選擇決定你的未來。在黑暗裡守望光明,這是一個少年逆襲的故事,一個未來世界的寒門崛起傳說。

第一七一六章 市井之徒第四八五章 勞有所償第二四〇四章 談條件第二六〇章 相親和武舉(第四更)第一二〇一章 紫荊關失守第二五九七章 驚魂未定第二四五一章 斷糧道第六十五章 老孃的閨名第二一七一章 紙上談兵第一四三五章 權臣、奸臣(第二更!)第二三四八章 出將入相第八三二章 不蝕本的買賣(第三章)第一三九四章 習慣就好第一八二四章 讓你來試試第一八〇二章 給臉第二一七章 我與士子共存亡第一九八四章 上位第九六三章 招安第二二〇八章 身死或身敗第四〇七章 大學士(第五更,盟主加更)第一三〇四章 家宴謀劃(求月票)第二四五六章 破城第二四四〇章 揭破第二〇九九章 出城第二五一四章 一層轉一層第二二七七章 選拔第四〇三章 又進囚牢(第一更)第一八五七章 護送潛逃第二十三章 滿城硝煙楊家將第二四三三章 娶個祖宗當皇后第一八九〇章 背對第五五八章 出城迎敵(第三更)第一六二章 術業有專攻第六十二章 新鋪子的選擇第八二九章 不平靜的珠江第二二二四章 開戰第一九九八章 朝不保夕第一七八〇章 隱忍不發第一九九八章 朝不保夕第一〇八章 大腳丫鬟第六〇四章 收弟子?(第三更)第二六四〇章 不決第九七一章 知遇之恩第二六六二章 非常時期第一五〇三章 幫忙和拆臺第一八九三章 深居簡出第二六二二章 一代賢相第二〇九一章 巴結權貴第一一三六章 臨戰的一天(第二更)第一七二五章 奇恥大辱第一二六四章 撤兵第九三六章 花錢買平安第二五五七章 天助我也第十章 童養媳第二十八章 考校學問第九六三章 招安第一二六〇章 最後的戰鬥第九二二章 御前打小報告(第三更)第八四一章 交易第五二三章 立言(第十一更,盟主加更)第七五四章 鄉試閱卷(第一更)第一六八三章 迎來送往第一二三三章 栽培第一〇七章 年畫(求收藏)第八一一章 沽酒錢(第四更)第六三六章 都是來通知我一聲的第七七三章 找宮女生弟妹第二一四八章 認義父第二三二四章 新秩序第一五七章 老員工的重要性第一六二章 術業有專攻第一四四八章 武岡州第一〇二八章 學問自在心中(第四更)第二二六九章 馬蹄急第二四八〇章 爾虞我詐第一三〇一章 虛位以待第一三七二章 協議第一〇六一章 畏縮不前不可取(第三更)第七二五章 蠟槍頭第一六一六章 回報第一五〇四章 臣等附議第一五七章 老員工的重要性第一七八一章 發難第一二〇五章 末日來臨第四八四章 恩將仇報(第三更)第八三七章 大人聽岔了第二〇〇四章 隱相第六七一章 抵京第一三四四章 擔心第九四四章 大賊小賊第六四八章 算謀(第四更)第二二〇〇章 凡胎第八十一章 貴賓桌第一三五〇章 麻痹對手第一〇六〇章 五體投地(第二更)第一〇〇章 白雪公主第九六七章 連坐法第三四一章 論資排輩(第六更)第一二六八章 搞平衡第二六一七章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