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〇章 法辦

李夢陽實在是耗不過李鐩。

成化八年便中進士的李鐩,有近四十年的宦海經歷,比起李夢陽這樣的“毛頭小夥”爲人處世的經驗豐富多了,當然不會給李夢陽等朝中清流當槍使。

李夢陽在李鐩這裡軟磨硬泡半天,最後卻無功而返,不由非常懊惱。

到底李夢陽是來勸說李鐩幫忙,李鐩並非是李夢陽的下屬,反而還是他的頂頭上司,況且李鐩並沒有明確拿出一種拒絕的態度,使得李夢陽挑不出李鐩絲毫毛病來。

等李夢陽出來時,心裡還在想:“都說這位李尚書跟沈之厚關係親近,現在看來有一定道理,這是找錯人選了啊!”

實在沒辦法,李夢陽只能再尋他途,先去求見朝中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隨後才帶着幾個人往沈府門前去了,似乎也要加入到靜坐抗議的隊伍中。

……

……

朝中一些年輕官員,特別是那些憤青,基本都在抗議沈溪身兼兩部尚書。

不過也有一批人保持沉默,這些人多受沈溪心學思想影響,在翰林院中獨樹一幟,謝遷的兒子謝丕便是其中代表。

別人去沈溪府門前靜坐抗議,而謝丕則早早便回到家,當天翰林院因爲這件事處於停擺狀態,謝丕便到父親的書房裡看書。

謝遷從文淵閣返回他位於長安街小院的路上,已有多人跟他說過朝中官員去沈府抗議沈溪身兼兩職的事情,因何鑑致仕,謝遷心情不太好,再者他自己作爲文官旗幟,不會自降身份加入到抗議行列中去,也儘可能不參與。

由於頻繁有人上門造訪,不厭其煩的謝遷終於忍受不了,決定回家暫避,結果回到府中,剛進書房就見到謝丕正在書桌前苦讀。

“爲何這麼早就回來了?”

謝遷見到兒子,語氣有些冷漠,大概意思是別人都跑去抗議了,你爲何在這裡泰然自若讀書?

謝丕放下書卷,起身向謝遷行禮後,回道:“父親,今日翰苑中出了一點事,便早些回來,在父親的書房讀書,希望能增長見聞。”

謝丕沒說關於抗議的事情,但他明白謝遷不可能不知道,父親作爲內閣首輔,很可能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而他也知道謝遷跟沈溪之間的矛盾,所以不會貿然在父親面前提沈溪的名字。

謝丕算是學聰明瞭,他知道但凡在謝遷面前提及沈溪,都會引起父親的不悅。

謝遷道:“爲父聽聞,今天翰苑有士子鬧事,成羣結隊去沈府門前求見,請求沈之厚主動上疏向陛下推辭任命,迴歸兵部尚書之位……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

謝丕低下頭回道,“那些人還讓孩兒一起去,孩兒不想參與,拒絕後便回來看書了。”

謝遷皺眉:“你爲何不去?難道你不認爲沈之厚身兼吏部和兵部兩部尚書,有失體統嗎?”

謝丕回道:“以沈先生的能力,身兼兩職並不爲過,可能外界的反應稍微大了些……孩兒不是說此事成體統,而是因爲何尚書突然致仕,總需要有人出來擔當,以沈先生的功勳,遷吏部尚書本屬情理中的事情,至於兵部那邊他可以暫時兼任,之後自然會有人接替。”

儘管謝丕做出瞭解釋,表明自己屬於“中立派”,卻得不到謝遷的認同。謝遷有些惱火地問道:“若是陛下不依不饒,讓沈之厚一直身兼兩部尚書之職,你覺得當如何?”

謝丕想了下,然後問道:“父親希望孩兒也加入到那些人中,去沈家抗議嗎?若孩兒去的話,就表明了父親您的政治傾向,怕是對我們謝家以及沈家都不利吧?”

在這件事上,謝氏父子的態度大相徑庭。

謝遷雖然覺得李夢陽等人的行爲有些魯莽,但到底有建設性,完全是出於對朝廷的忠心,回過頭來看到兒子這麼淡然,便覺得兒子因爲對沈溪學問的癡迷,而把道義禮法全都放到一邊,這在他看來是相當危險的思想。

謝遷道:“爲父如何態度不打緊,但切記不可亂綱紀禮法,沈之厚身兼兩部尚書,就是亂大明綱紀,你身爲朝臣,應該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一旦開此先河,那以後朝中官員任免,就形同兒戲,哪怕現在不能去跟陛下請命,也應該未雨綢繆,做出一些必要的反應,讓某些人知難而退!”

謝遷教訓得很不客氣,整個人處於一種憤怒的狀態,但底氣卻有所不足。

說到底,他無法理直氣壯……你跟皇帝請旨不成,無法犯顏直諫,卻去爲難當事人,這根本就是蠻不講理。

謝丕低着頭,雖然沒出言反對,卻也沒辦法接受謝遷的觀點,更好像是在跟父親置氣。

看到謝丕一副受氣包的模樣,謝遷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在用一種錯誤的方式教育兒子,無法起到爲人父的表率作用,又道:

“你既然不肯去,這件事便作罷,不過你不能直接回家來看書,至少應該留在翰苑當差,哪怕旁人都不在,你也要留下,沒人督促你就不能辦事了嗎?”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這次謝丕行禮後應了一聲。

謝遷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地步,不過也好,事情總歸不會出什麼大的差池,沈府到底不是豹房。”

謝丕沒去評價謝遷的話,恭敬地道:“那孩兒告退了。”

謝遷不耐煩地揮揮手,讓謝丕退下。

謝丕離開書房後,謝遷有些失望自言自語:“之厚那小子,怎會讓我謝家人中了他的毒?以中這孩子本來還算聽話,而且守規矩,都是那小子讓我謝家人變了心思,他在朝中荼毒年輕後輩,實在罪不容赦!”

在謝遷看來,評價孩子的標準,只剩下是否聽話,又是否守規矩,覺得後輩的表現簡直不可理喻。

但恰恰這些在他看來無法理解的後輩,正在悄無聲息地改變大明,讓大明社會逐漸進步,而這一切的主導者,就是那個他輕視的沈溪。

許多家長都覺得自己的孩子叛逆,不按照自己的規劃行事,簡直是一無是處,但恰恰是這些無視權威敢於質疑一切的孩子,推動了世界的發展,反而是那些因循守舊的孩子,讓社會變得停滯不前。

……

……

謝遷並不擔心沈家門前那些官員安全方面會出問題,因爲他回來時派人調查過,沈溪沒有動粗的跡象,而那些去請願和靜坐的官員也沒做出什麼失格的事情,只是引起一些路人的圍觀,沒帶來太大的危機。

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謝遷都覺得一切正常,但就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那就是朱厚照醒來了。

朱厚照睡醒後,本來沒什麼,但問題是現在開始有人在朱厚照面前告狀,這個人就是剛回到京城,希望在朱厚照面前有所表現的張苑。

張苑假借來跟朱厚照彙報積壓奏疏的事情,趁機告知朱厚照當天很多人去沈家門前靜坐抗議的事情。

而張苑給這件事的定性,就是這羣人去沈家“鬧事”。

朱厚照聽到後怒從心頭起,瞪着紅通通的眼睛喝道:“誰這麼大膽子,他們有本事,爲何不到豹房和皇宮鬧?昨天沒見有人在朕面前說三道四,今天居然跑到沈府門前鬧?活膩歪了這些人!”

小擰子和江彬都在旁邊,至少二人不會去說這種事,張苑故意把矛盾挑起來,好像這對其非常有利一樣。

張苑心中竊喜不已,好像終於找到一個突破口似的,主動請示道:“陛下,那該如何解決此事?”

朱厚照道:“還能如何?派人去把那些人趕走,再嚴令,若誰再去鬧事的話,一概下獄,朕要讓他們知道這天下到底誰在做主!”

張苑爲難地道:“陛下,就怕那些人不聽啊,沈大人今日非常剋制,到現在都沒鬧出任何事端,不過圍觀的百姓卻越來越多,好像民間也開始議論這件事,其中有些話對陛下大不敬。”

朱厚照怒火更甚:“那些百姓懂什麼?他們能分得清善惡對錯嗎?”

張苑道:“不需要分辨啊,他們會覺得,那麼多人去鬧事,一定是沈大人做錯了。哪邊人多,就該聽哪邊的,百姓隨衆心理很強的……”

“真是豈有此理!”

朱厚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聲音異常響亮,讓整個寢殿瞬間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朱厚照終於緩過神來,道:“直接派人去,若誰不肯就範的話,當場下獄……抓幾個人,殺雞儆猴,看看剩下的誰還敢鬧騰!就跟他們說,誰想鬧的話,一概到皇宮去鬧,一哭二鬧三上吊,朕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大本事。”

張苑道:“陛下,是老奴去嗎?”

“不是你去誰去?你是司禮監掌印,兼管廠衛……讓錢寧跟你一起!”朱厚照命令道。

因爲朱厚照已經許久沒提過錢寧的名字,此時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在皇帝面前不顯山不露水了,這位之前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

張苑恭敬行禮:“老奴領命,到時候若誰不聽,老奴會將他們打入大牢,好好拷問到底是誰在幕後指使。”

“還能有誰?”

朱厚照生氣地道,“就是朝中那些頑固的老傢伙,比如說謝老頭,昨日朝會的時候就他一個勁兒在跟朕說話,反對這個反對那個的,今天他知道沒法來豹房納諫,就安排這麼一出,看來他已老邁昏聵,不適合再在朝中做事!必須儘快讓他退下來,換個人接替首輔的位置!”

關於謝遷是否致仕的問題,張苑不甚清楚,那不歸他管,不過他從朱厚照的話中明白一個道理,皇帝對沈溪的信任大過朝中任何一名朝臣,謝遷就算是首輔也不會得到皇帝的支持,更多的是一個象徵性的存在。

張苑得到御旨出來,馬上將錢寧叫來,囑咐到沈家門口抓人的事情。

錢寧已失去聖寵多日,此時正惶惶不安,聽聞剛回朝的司禮監掌印召喚,當然要趕緊前去巴結。

“……張公公,您得陛下口諭,陛下是說如何維持秩序?是抓一兩個人殺一儆百麼?”錢寧試探地問道。

張苑道:“那些人都是朝中官員,你捉拿哪一個,旁人能就此罷休?到時候他們再一鬧,那整個京城不就亂套了?”

錢寧眨眨眼,而後問道:“您老的意思是……”

“全都捉拿,既然不識相,就一個不留。在劉瑾之後這羣人以爲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次就讓他們知道,得罪沈大人的後果!”張苑惡狠狠地說道。

錢寧心裡疑惑,這位張公公幾時開始幫沈大人說話了?這二人不是應該勢成水火嗎?

張苑見錢寧在那兒發愣,不由罵道:“杵在那裡跟個木頭一般作何?還不快去調撥人手?記得多點一些人馬,如果有亂民想鬧事,一併捉拿下獄。”

錢寧道:“拿到人後,直接送往錦衣衛詔獄,對吧?”

按照錢寧的意思,到底是送詔獄還是送三司衙門牢房,是問題的關鍵。

詔獄意味着嫌犯都是皇帝親自下詔定罪,出手可以不分輕重;如果是三司衙門,則最多是走個過場,畢竟朝中官官相護,此番牽涉的人太多,很可能最後的結果便是法不責衆,此時得罪人就沒必要了。

張苑尖聲道:“先把人拿下,往哪兒送,當然要問問沈大人的意思……不過詔獄最好別輕易送進去,否則不好收場。就往刑部或者大理寺牢房送,給他們找點兒麻煩即可,最好讓謝於喬自己親自審理!”

錢寧苦笑一下,就在他還想說什麼時,張苑已氣勢洶洶往門口去了,邊走邊甩下一句話:“再不去,抓不到人的話,可別說功勞沒了。”

“這算什麼功勞?”錢寧追過去問道。

“這就看你是否有眼力勁兒了。”

張苑似笑非笑地看了錢寧一眼,小聲解釋道,“把事情辦好了,不但得沈大人賞識,還能讓陛下看重……你以爲陛下想輕饒那些鬧事的官員?只是陛下不願說出口罷了,作爲陛下身邊近臣,豈能沒有這層覺悟?”

錢寧重重點頭:“明白了,還是張公公您瞭解陛下心態。”

張苑人已經出了豹房大門,此時錢寧點的四百名錦衣衛已在大門外整齊列隊。

張苑非常滿意,點頭繼續:“很好,過去跟他們說明白了,今天去了後不用廢話,直接拿人就是,管他幾品官,先拿進牢房裡再說。”

錢寧道:“萬一那位沈大人出面阻攔該當如何?”

“這個……”

張苑想了下,搖頭道,“他出來一樣要拿人,這次就是專門表演給他看的,若他想阻攔,就說這是陛下御旨……這本來就是陛下金口玉言,跟那些當官的也這麼說,陛下讓拿人,誰敢反抗就不用客氣了。”

“難道可以格殺勿論?”錢寧再問。

張苑斜着打量錢寧一眼,揶揄道:“你還真把咱家當劉瑾了?”

……

……

一行四百名錦衣衛組成的人馬,浩浩蕩蕩往沈家方向開去,光這一路上便已很擾民。

終於抵達沈府門前,此時這裡就像是開堂會一般,數以千計的百姓圍觀,雖然有順天府的人幫忙維持秩序,但始終杯水車薪,這會兒那些靜坐的官員有的已耐不住性子,站起身慷慨激昂地發表演說,好像要發動所有官員強行衝擊沈府的意思。

“官兵來了!”

百姓中突然有人高呼起來。

馬上有人說:“哪裡是什麼官兵,來的是錦衣衛!這下要出大事了!”

百姓雖然圍觀的很多,但都不敢惹事,隨着錦衣衛到來,大部分緊忙避開,而那些官員則不同,覺得自己根本不用擔心什麼錦衣衛。

所謂行得正坐得直,大概說的就是眼前這羣人的心態。

不過來者就是專門針對他們來的,等發現錦衣衛直接衝上前拿人時,再想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作何?誰敢對本官無禮?放開!”有人被雙手反剪,整個人按倒在地上。

隨即更多的官員被拿下!

這羣人到底都是文弱書生,面對作爲天子親軍的錦衣衛,他們缺乏抗爭的底氣,而且這次來的錦衣衛數量太多,一羣錦衣衛上來,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張苑走上前,嗓音尖利:“誰再於此處鬧事,跟他們的下場一樣,這些人全都要下獄問罪,誰敢圍觀?”

目光所及,那些百姓匆忙避退,有的直接跑了,而此時錦衣衛已在順天府衙差的幫助下清場,不多時便把人全都趕走,以李夢陽爲代表的靜坐官員,此時全都被拿下。

“誰給你們的膽子?”

李夢陽叫囂得最響亮,畢竟之前他曾先後彈劾張鶴齡、張延齡和劉瑾,坐牢的經驗最豐富,就算他官職不是很高,卻有資格代表朝中清流說話。

張苑走過去:“是陛下給的膽子,這分量夠不夠?敢到朝中重臣府門前鬧事,你們以爲當官的就可以目無法紀?”

李夢陽大聲反駁:“誰說這是來鬧事?不過是來找沈尚書論理,勸他懸崖勒馬。”

張苑冷笑不已:“管你們說破天,也沒見你們進去找沈大人,反倒在這裡聚攏一羣亂民,若不及早來驅散的話,京城出了狀況,責任誰能承擔得起?把人拿下!”

錢寧從人羣裡走了出來,到張苑跟前問道:“張公公,現在該定下,到底押到哪個牢房了吧?”

張苑道:“送去大理寺!你直接跟大理寺的人說,這些是欽命要犯,需要等陛下派人來審問,讓他們不得隨意放人,當然也不能嚴刑拷打,一切要等陛下御旨!”

“什麼,你還想刑訊逼供?”

李夢陽聽到這話,突然感覺背脊發涼。

之前他參劾外戚張氏兄弟的時候,便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好在劉健、李東陽等閣臣搭救,弘治皇帝下旨赦免,纔算撿回一條命。

後來在參劾劉瑾時,他一直迴避和遮掩,就在於他明白被宦官報復有多可怕,既做了有意義的事情又不敢明着張揚,算是迂迴救國,不過他的軟弱導致很多人受牽連下獄重刑,暴斃獄中。

李夢陽既是勇敢的出頭者,也是懦夫,只是在劉瑾倒臺後才被人捧到高處。

張苑冷哼一聲,道:“暫時不對你們用刑,但接下來怎麼懲罰你們,那可就說不準了。把人拿下,送大理寺!”

……

……

張苑感覺自己又風光了一把,比之當初的劉瑾也差不了多少,想誰下獄誰就下獄,而且連牢房都可以隨意挑選。

在這種威風心理作祟下,張苑全然不顧之前朱厚照的吩咐,他到底還算有腦子,因爲朱厚照對這些人憤恨不已,他早就想好對策:“若是陛下問責,我就說這羣人反抗,一次全拿下才好免除後患,到時候陛下也說不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不由打量沈家大門,那是他想進又不太敢進的地方,因爲尚未天黑,若是入內有可能會被沈家故人看到,而且進去見到沈溪,他也不太好交待眼前扣押抗議官員的事情。

不過這會兒,沈溪已經得知情況,朱鴻將外面的消息源源不斷傳報進來。

“……張公公帶着錦衣衛前來,說是奉御旨將外面的人一併拿下,送入大理寺牢房,交有司處理。”朱鴻道。

沈溪點了點頭:“陛下倒是會做出如此安排,但不會做得如此決絕,應該是張苑自作主張。”

朱鴻不太明白沈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敢出言質疑,沈溪想了想問道:“張苑沒來求見?”

朱鴻道:“張公公跟錦衣衛的人都在外面,暫時沒有登門拜訪的意思,是否派人去請他進來?”

“不用請,他自會前來。”沈溪道,“如果他這麼走了,等於是給自己招惹了個大麻煩,先等着吧。總歸這是宮裡人做出的事情,跟我無關,就算回頭被人怪罪,至少陛下跟謝閣老無法遷怒於我!”

朱鴻問道:“那小人當如何?”

沈溪道:“你去外面等着,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之後張苑若要進來,帶他來便可。”

“是!”

朱鴻領命而去。

朱鴻走後不到一炷香工夫,果然又折返回來,這次他帶了張苑一起,張苑剛進書房門便道:“沈大人,您今天可真是泰然處之,外面那麼多人來找麻煩,您都不生氣?”

連招呼都沒打,直接來這麼一句,大概意思是說他已經替沈溪做主,把問題給圓滿解決了。

沈溪沒有起身迎接,只是擡頭看向張苑道:“那你假傳聖旨,把人捉拿入獄,可想好回去後如何跟陛下交待?”

聽到這話,張苑的臉色變得有些慌亂,道:“沈大人,您……您可別亂說,咱家可沒做出違背陛下御旨的事情,您這是誣賴好人……”

沈溪道:“怎麼,張公公現在就想跟本官打馬虎眼了?”

張苑臉色變得很難看,此番回到京城,無論他後續存在何等想法,至少眼前他必須要跟沈溪站在一起,而且要聽從沈溪的吩咐辦事。

他明白很多事難以隱瞞,當下黑着臉說道:“這不是爲沈大人您解決麻煩麼?而且陛下的確下令,把挑事的人給抓起來,現在不過多抓了幾個……沈大人不會是想回頭告咱家的狀吧?”

沈溪道:“你怎麼做,我不想幹涉,不過這件事卻是在給我臉上抹黑……你張公公的意圖是什麼?讓天下人都說我沈某人不近人情,將那些來勸諫的官員給捉拿入獄,然後拿我跟劉瑾作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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