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對朱琴並不感冒,因爲他根本無心牽扯一個跟權謀政治有關的女人。
沒錯,他自認很喜歡美女,卻也知道把握分寸,至少朱琴的美貌以及他對朱琴的欣賞程度,遠未到讓他爲了這個女人忘乎所以甚至違背原則的地步。
從朱暉府宅出來時,精神狀況還算不錯,雖然已是上更時分,但他卻沒有打算就此回家,此時他心中還有別的牽掛,比如說剛收在身邊不久卻因爲對韃靼的戰爭不得不暫時分開的馬憐。
當然沈溪更關心惠娘和李衿,但此時二女並不在京城,而是被他安置在了京城附近的通州,把荒廢已久的商會事務理順。
沈溪入保國公府前就把朱鴻等親隨打發回府了,只有幾名隸屬於情報系統的隨從以及轎伕等候在外面。沈溪上轎後,先去了城中一處情報站,然後換上一批侍衛,換乘馬車去了馬憐的住處。
半路上沈溪稍微有些睏倦,不由詫異起來:“莫不是喝了幾杯酒的緣故,居然會犯困?之前爲何渾然不覺得?”
因爲朱暉的酒他前後只喝了五六杯,基本被他倒入袖子的水囊中,所以並不覺得喝多了,如此一來這種現象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朱暉在酒水中添加了額外的東西,倒也並非一定對他不利,沈溪清楚,現在京城內勳貴生活奢靡,宴請時在酒水中增加一些助興的藥物極有可能。
“保國公的府宅,看來以後不能再去了。”
沈溪有些後悔去朱府,不過既然已經去過,事後才發現有問題,也只能忍耐。
到了馬憐府宅,沈溪的精神終於好轉了些,對於這種精神方面的變化,沈溪稍微有些不適應,他一向以意志力堅強而著稱,現在卻因爲那些不明所以的藥物,令精神出現反覆,讓沈溪覺得很不自在。
“夫人,老爺來了!”
馬憐沒有早睡的習慣,這會兒正在書房看書,乃是她差遣下人去外面書市購買的說本,比如說眼下正在看的《紅樓夢》,馬憐看過幾遍依然愛不釋手。
馬憐平時沒什麼事情,如同養在籠中的金絲雀,除了跟自己的嫂子見面外,接觸不到其他人,而她從不主動往外走,因爲她慢慢已經習慣這種守在家中等男人回來的生活,至少不用擔心什麼,生活無憂無慮。
沈溪派人送來不少東西,讓她可以衣食飯飽之餘,還可以滿足精神方面的需求,比如琴棋書畫等,此外金銀珠寶等物更是一概不缺。
這種生活,放在以前她是夢寐以求,只是在親身經歷後才發現,其實這種生活未必是她想要的,只不過暫時沒有更期待的東西罷了。
人一旦沒有了慾望,也就不覺得如同囚籠一樣的生活有多不自在,只會認爲籠子裡和籠子外一個樣。
馬憐聽到丫鬟的稟告,趕緊從書房出來。
外面颳着北風,天氣很冷,她縮了縮脖子,只見一個穿着厚重衣衫的男人從對面走了過來,等她在丫鬟提着的燈籠微光照耀下看清楚來者的相貌,臉上立即露出驚喜的笑容,卻又馬上斂去,聘婷上前行禮:“大人,您回來了?”
跟丫鬟對沈溪的稱呼不同,馬憐喜歡把沈溪叫做“大人”,這是跟她階級不相匹配的稱呼。她素來要強,別的時候她都很喜歡那種自由平等無拘無束的感覺,但在沈溪面前她卻喜歡把自己置於崇拜和仰視的地位,如此才心安理得。
沈溪點了點頭:“外面寒冷,進屋說話吧。”
“好。”
馬憐想上前攙扶沈溪,卻發現自己身子單薄,沈溪似乎比之前又魁梧了些,或者說比她印象中更爲威武,她若是上前的話更像是小鳥依人,略微遲疑,馬憐主動讓開路,如此一來沈溪便走在了前面,她緊隨其後一起進了屋子,瞬間一股暖意襲來,讓人覺得還是留在屋子裡好過些。
“大人快坐,您來之前也沒跟奴打聲招呼,奴未曾着手準備……來人,快給大人準備熱茶。”
馬憐稍微有些拘謹,這跟她與沈溪的關係不明確關係很大,她無法界定自己在沈溪心目中佔據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如何,如此一來便無法準確拿捏自己的身份以及行爲舉止。
沈溪並未坐下,先等馬憐將他的大氅解下,然後轉過身看向馬憐。
突然被沈溪直視,馬憐多少有些羞赧,她這種羞澀跟之前沈溪見到的朱琴的表現不同,哪怕同樣是羞喜交加,馬憐臉上涌現的是一種幸福,而朱琴的神色斧鑿痕跡太過濃重,或許旁人不會留意,但沈溪習慣觀人於微。
馬憐問道:“大人幾時回京的?之前只是聽說大人要回來,卻一直沒有確切的消息。”
“昨日進的城。”
沈溪道,“回來後處理了一些事,今日得暇過來看看,你這裡可還安好?”
雖然沈溪語氣中沒有太多感情色彩,不過既然主動問候,馬憐立即生出一種溫馨的感覺,她要的也僅僅是沈溪的在乎。至於沈溪是否愛她,這對一個外室來說太過奢侈,不是以她身份可以想的問題,所以馬憐此時心中異常踏實。
馬憐回道:“一切都好,太平無事,奴在京城從來不出院門,之前只是嫂子來過兩趟,跟奴說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得知大人領兵打了大勝仗,戰功赫赫,連家兄也跟着沾光,家嫂說是奴給馬家帶來的好運,奴很開心,一直等大人從西北迴來,好好伺候大人。”
說話間,馬憐偷偷擡頭看沈溪,似乎想知道沈溪是什麼反應,卻發現沈溪一直站在那兒盯着自己看,越發羞赧,這下連頭都不好意思擡了,螓首微頷,手足無措,一舉一動都帶着別樣的風姿,讓沈溪覺得眼前的女孩的確是那種可以讓人爲之瘋狂的女人。
“我這不來了嗎?”
沈溪說着,直接一把握住馬憐的小手,馬憐嬌軀稍微顫動一下,隨即一雙柔荑被沈溪抓穩,她面頰滾燙,更顯羞澀。
沈溪的手顯得有些冰涼,畢竟剛從外面進來,而馬憐一直在有暖爐的房間裡所以根本不覺得寒冷,但此時並不覺得沈溪的手冷,因爲她心中的溫暖實在難以言喻。
“大人。”
馬憐依舊很羞澀,不過此時也開始嘗試表達心中的想法,問道,“大人今夜要走嗎?”
沈溪笑了笑,說道:“半個時辰前在一個朋友家裡做客,有些不適應那裡的氣氛,席間沒吃多少東西,此時腹中有些飢餓,便到你這裡來吃些東西,今晚就在你這兒留宿……是否會不方便?”
馬憐搖搖頭道:“沒有,奴很方便,奴會好好伺候大人。”
這次馬憐又鼓起勇氣擡起頭,當她跟沈溪對視時,臉上帶着一種小女兒家的執着,那是一種勇於去追求幸福的堅持。
“那隻能說麻煩你了。”
沈溪道,“來來,先坐下來,許久不見,看看是否還如之前那般可人。”說話間,沈溪已拉着馬憐在桌前坐下。
當馬憐坐到沈溪腿上後,面色窘迫:“大人,還是先等奴將事情安排好,不然等下大人吃什麼呢?府上丫頭的手藝相當一般,奴想親自爲大人下廚。”
沈溪搖頭道:“不用,吩咐一聲便可,不用你親自去勞作,等丫鬟送熱茶過來的時候,安排一下便是。”
說完,沈溪將馬憐攬在懷中。
馬憐沒想過掙扎,乖乖將臻首擱在沈溪肩膀上,沈溪這邊也沒有做太過親暱的舉動,二人間一股溫情在瀰漫,沈溪順手將面前桌子上的書本拿起來,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寫的書。
馬憐見到沈溪翻看她閨房中用來排解寂寞閱讀的書籍,更覺羞澀,小聲解釋:“妾無聊時看看,籍以打發時間。不知是誰寫了這麼有趣的東西,總是看不夠。”
沈溪笑道:“喜歡的話,我叫人多送幾本過來……說起來這部書還是我以前閒暇時寫的。”
“大人寫的?”
馬憐覺得很不可思議,問道,“大人是做大事的,有時間寫這些嗎?是否會耽誤學業,還有平時的公事呢?”
馬憐似乎是個很願意較真兒的女孩,並不會輕易被人矇騙,喜歡刨根問底,沈溪回道:“難道寫這些,就不能成就大事嗎?或許你不相信,這書會流傳千古,相比起來,什麼學業和公事都不算回事。”
馬憐搖搖頭,顯然難以理解這種邏輯,不明白當初沈溪正是靠這些說本積累了大量財富,瞭解整個大明的商業體系,還有靠這些玩物喪志的東西籠絡當時的東宮太子朱厚照,靠這個初步發展起自己的人脈……
等丫鬟將茶水送進來,面色通紅,見到自家夫人跟老爺有親暱舉動,對她們來說有些唐突和冒失。
馬憐也非常害羞,但在沈溪面前,她一點兒自己的主見都沒有,一切都遵照沈溪的意思行事,讓丫鬟去準備飯食。
沈溪陪着馬憐說話,大致講述了一下自己在戰場上的經歷,偶爾提一下馬昂的表現。
馬憐聽得很認真,道:“大人真厲害,能領軍在草原上縱橫馳騁,殺得韃子落荒而逃,成就堪比古之霍去病、李靖等名將,必將名垂千古。其實奴也希望能到草原騎馬,想來應該很有意思吧?”
沈溪沒想到馬憐還有文青的一面,擁有這時代其他女孩少有的獨立思想,追究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境界。
“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看看。”
沈溪微笑着說道,“總在這院子裡悶着也沒什麼意思,你之前不也想出去看看嗎?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出去走走,戰爭結束了,世道也會變得太平,可以去見識一些東西,比悶在家裡看書有趣得多。”
馬憐望着沈溪,不明白對方爲何會鼓勵自己離開院子,在她想來,男人都會有強烈的佔有慾,最好是將女子的身心都束縛在身邊纔好。
不過顯然沈溪比她想象中更加開明。
很快晚飯送進屋來,都是簡單的菜色,如同馬憐所講,她的那些奴僕中根本沒有大廚水平的人,家常菜做得相當一般,但沈溪吃起來卻有種熟悉的感覺,沈溪發現菜的味道,儼然如當年吃到周氏烹飪的那些東西,還是周氏進城後,有了銀子想過好生活,但水平跟不上那會兒。
後來周氏有了婢女,這種事就很少做了,沈溪能吃到的比這個好許多。
馬憐本要跟沈溪一起吃,但她吃到後也覺得沒甚滋味,有種難以下嚥的感覺,雖然這是她平時所用食物,但依然感到一種自卑,覺得自己應該在某些方面多努力,這樣才能籠絡沈溪的心,但擡頭看到沈溪的吃相後,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這世上最簡單的飯食,還是青菜和白飯,吃起來很香。”沈溪口齒不清道,“有種家的感覺。”
馬憐抿嘴一笑:“難道沈府的廚子也會燒出如此不堪的飯菜?”
沈溪笑了笑:“好或者不好,評斷標準並不一樣,若是我在草原上能吃到這種飯菜,可能連打仗都會不顧,一定要先享用完這樣的美食再說其他的。”
馬憐聽了沈溪的話不由一愣,以前跟她說話的人,顯然不會用辯證的思想講道理,但沈溪卻會不自覺這麼做,在她這樣個有一定想法的女人聽來,沈溪簡單的言語也那麼富有哲理,總讓她陷入其中,一如她看到那些說本中情節引起的震撼一樣。
人跟人不同,情況也會隨着境遇而改變,很多唯物主義思想在後人看來是非常普通的東西,但在這時代的人聽來,卻那麼令人着迷。
沈溪吃過晚飯,馬憐好像還在沉思着什麼,沈溪問道:“你不吃的話,讓丫鬟將這些撤下去吧。”
馬憐微微點頭,從旁邊的椅子上站起來,到門口傳喚丫鬟進來,等丫鬟將碗筷用木託擡下去,連桌子都擦好後,馬憐又親自去關門。
這次她剛剛將房門關好,便覺得背後一雙溫暖的大手將她的腰給抱住了。
“大人……”
馬憐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很僵硬,這是她半年來一直在想的事情,那是一種讓她覺得很迷醉,無限神往的事情。
沈溪從背後抱着馬憐,將頭靠在她的耳邊問道:“是否想過我?”
“嗯。”
馬憐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感情,不過這只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她只是用簡單的點頭便可以答覆沈溪,隨即她感覺到沈溪的手有些不太規矩,心中的緊張感逐漸增加。
沈溪笑道:“我也在想你,有時候甚至在戰場一線都想你在作何,當無數敵人殺奔過來的時候,我還在想剛認識你時的模樣。”
簡簡單單的話,在馬憐聽來是這世間最動人的情話,因爲她怎麼都不敢想,沈溪居然會對自己有那麼深的眷戀,她本來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覺得自己根本沒資格得到沈溪的真心,覺得自己只是一件玩物,沈溪不會跟她有精神上的交流,現在親耳聽到,她還有些不敢相信,以爲沈溪是在欺騙自己,但這也足以讓她心動無比,況且沈溪說的並不是假話,而是事實。
一個馬憐,看起來很簡單,到他身邊來的方式也近乎於沒有任何前綴的饋贈,但沈溪的確記住了這個有思想的女孩。
“大人。”
馬憐轉過身,用她含着熱淚的眼睛深深凝視沈溪,很享受眼前這種跟沈溪精神上的交流,那是她以前所未經歷過的。
沈溪眼前也有些朦朧,好像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實,他將手落在玉人的臉上,將她香腮上豆大的淚珠擦去,微微笑道:
“或許經歷多了,才知道珍惜,以前或者是將來會讓你長時間忍受孤獨,但我心中的確有你的位置,從來沒變過。”
“嗯。”
馬憐的情緒已接近崩潰,久別後突然跟情人重逢,會讓她更加珍惜眼前的時間,情不自禁享受一切,這對她來說就算整個世界都毀滅了也不重要,只需沈溪的一句話,便可以讓她不顧一切。
……
……
夜晚漫長,至少在馬憐看來如此。
她用一種癡纏的方式感恩於沈溪,讓沈溪感受到她的熱情如火,也讓沈溪感受到她內心的炙熱。
馬憐是個懂得感恩的女人,當她得到一個人給予的好,便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報答,不過當她發現其實主動權並不在身上的時候,便樂於感受沈溪對她的饋贈,這同樣是一種享受。
燭火早不知何時熄滅,但一切似乎都沒有停歇下來的跡象,沈溪此時也是精神抖擻。
一直很久之後,一切才歸於平靜,沈溪終於精疲力盡,至於馬憐更是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消失,安靜後,空氣中仍舊一股旖旎的溫暖,讓人想到之前發生了什麼。
“老爺……”
馬憐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很動聽,如同清脆的鳥鳴,在沈溪耳邊是那麼悅耳,比之前那聲“大人”更讓沈溪陶醉。
沈溪這才重新提起力氣,將馬憐攬在懷中,而馬憐的身體似乎還在輕微顫抖,沈溪也不知她到底是爲何,只能想來,要麼是受涼了,又或者是心中那股激動仍舊沒有消散。
“外面似乎起風了。”沈溪聽着窗口傳來的呼嘯聲,之前他還沒有留意,此時似乎聽覺更靈敏了些。
此時他還在感慨一件事:“一定不能再去朱暉的府上喝酒,今天好在沒誤事,以後可就難說不會落進陷阱中。”
馬憐道:“起風就起風吧,真想跟老爺多相處一會兒。”
說話間,馬憐側目望着沈溪,一雙眸子在黑夜中閃亮動人,沈溪的視線彷彿被磁鐵吸引,望着她的雙目,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實實在在,那是一種讓人迷醉的癡迷,面對一個對自己癡迷的女子,對於男人來說也算是一種成就吧。
但沈溪心中最放不下的,始終不是馬憐,當想到如今滯留城外的玉人,沈溪又不由自主輕嘆口氣。
“老爺怎麼了?”馬憐問道。
沈溪伸手輕撫馬憐的鬢角,道:“想起來一些事,乃是煩心事,所以不由自主嘆氣,或許是經歷的事情太多,心也跟着滄桑了吧。”
馬憐道:“其實以老爺的年歲,根本不應該承受這些,只是老爺的成就太大,或許經歷跟同齡人不同吧,至少奴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伺候好老爺……老爺會爲奴遮風擋雨。”
如此動人的情話,讓沈溪心中多了幾分柔情,若非這會兒的確太累了,或許沈溪還會再好好補償一下這位跟他分別大半年的玉人。
沈溪靠在暖枕上,輕嘆:“未來一段時間,我都會留在京城,爭取多過來看看。”
馬憐道:“老爺其實不必常來,奴能照顧好自己,而且老爺留了很多人在這裡照顧啊。奴其實很自在,奴現在不想出去閒逛,以免給老爺招惹禍端。只要有老爺在,哪怕這小院只有一方天地,也是一種自在的幸福,出去做什麼?”
沈溪再看馬憐一眼,搖頭道:“或許真該帶你出去走走,因爲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那是你在封閉的環境中看不到的光景,書本上的東西,始終只能靠幻想……不過既然你喜歡讀書,我會讓人多送一些過來。”
說話間,沈溪已閉上眼,似乎要休息了。
馬憐望着沈溪,不想打擾沈溪睡眠,但過了一會兒,沈溪又睜開眼,讓馬憐多少帶着不解。
“老爺?”
馬憐好像個俏皮的小姑娘,望向沈溪的眸子中帶了一些天真和期冀。
沈溪好像能從她的眼中看到彩虹,心裡不由感慨,因爲每次馬憐都能帶給他不同的感官體驗,這是個俏皮而且生動的女孩,讓沈溪覺得自己得到一塊瑰寶。
沈溪微笑着望向馬憐,道:“你不跟我一起入睡?”
“捨不得。”
馬憐道,“想多看老爺一會兒,因爲天亮後,就看不到了。”
若是換了旁的女人,說這種話定會帶着傷感,但馬憐卻不會,她好像是珍惜眼前,沒有因爲來日的分別而傷感,只是爲眼前的相聚而感覺欣然。
沈溪苦笑一下,嘆道:“我的心態,反而不如你。”
馬憐笑道:“其實老爺身邊的女子多,會有很多像奴一樣的女子等着老爺,她們都跟奴一樣幸福,因爲能等到老爺,心中就有希望,會爲在一起而高興。若是總在一起,就沒有那種等待,奴或許就不珍惜了。”
沈溪道:“你的想法倒是與衆不同,這或許是你跟她們不一樣的地方吧。”
沈溪幾乎從來不會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提到別的女子,但這次他卻破了例,他知道眼前的玉人不會妒忌什麼。
這不過是遵從遊戲規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