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徐渭此人不太靠譜,生性也有些放蕩不羈。
若是放在之前的話,黃廷暉也只會覺得他是個普普通通、墮落了的舉人。
但眼下,黃廷暉不這麼看了。
就光看看李子鬆和他身後的門第、勢力。
黃廷暉便覺得這是個很是不錯的買賣。
說起來,黃廷暉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也算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物。
畢竟黃廷暉也是個早早實現了財務自由的人物,閒下來的時間可不就瞎琢磨一些事情的麼?
如此一來的話,琴棋書畫、他都是有過涉獵的。
便是在沒有過目不忘本領之前,他的圍棋水準也是可以和國手拼上一兩把的。
大概也是因爲徐渭早就從黃廷暉老師口中,知道了自己的圍棋水準。
所以徐渭在看到黃廷暉的第一眼之後,便做好了盤算。
真是隻狡猾的狐狸啊!
至於徐渭說自己圍棋水準和黃廷暉的考試李白崇一樣臭,黃廷暉都是不怎麼相信的。
在黃廷暉看來,這傢伙就是嫌事麻煩,自己不想動手罷了。
畢竟這傢伙可是一個妥妥的軍事家,李子鬆這等牛人都是他的徒弟。
他的軍事造詣這麼深,至於圍棋又是古代成名儒生的必修課。
黃廷暉不信他的棋,真能臭的跟李白崇一般。
至於這些找徐渭來挑戰的讀書人,他們也絕對不會就這麼莽莽撞撞的找上來。
黃廷暉感覺這般人絕對不是第一批,也不會是最後一批。
只不過今天,正好是被他給碰上了。
此時的黃廷暉並不知道,今日的一個決定,成功的將徐渭給解救、讓徐渭脫離苦海。
他卻是被一些妄圖一舉成名的讀書人給纏上了。
直到後來金殿傳臚,黃廷暉一舉中第之後。
這種情況纔沒有了!
“你們師徒商量完了沒有呀,還在那裡說什麼呢?”
“你們誰上都行,只要輸給我們之後,認輸便是了!”
“我們也不會做什麼有損讀書人身份的事情!”
“要不,你們師徒現在就投子認輸得了?”
此言一出,滿座鬨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那目中無人的模樣兒,讓李子鬆有些沉不住氣來了。
畢竟這眼前一個是自己還未拜過師的未來師傅。
一個是自己未來妥妥的師兄啊!
這麼侮辱他們,可不就是在侮辱自己麼?
李子鬆將門子弟,怎能忍受這嘲笑聲?
“你們……”
李子鬆橫在黃廷暉與那些人的面前,剛要說話之時,黃廷暉卻是搶先開口道。
“你們是要一個一個上,還是要一起上?”
“我都可以!”
嗯?
聽到黃廷暉這裝逼無比的的話之後,李子鬆很是明顯的愣了愣。
不過隨即,李子鬆便是目光灼灼。
媽了個巴子!
誰說讀書人就不霸氣,就不會吹牛、裝逼的?
李子鬆將門虎子,平日裡就喜歡強者,也喜歡挑戰強者。
故而,他可不是一個容易示弱之人。
舞文弄墨什麼的,李子鬆自認爲比不上這些儒生。
但舞槍弄棒的,這些儒生扎堆兒一起上。
李子鬆都不覺得這些儒生會是他的對手。
“師兄,霸氣!!”
“媽了個巴子的,太霸氣,我喜歡!”
“老子認定你這師兄了!”聽着李子鬆的這番話,黃廷暉心頭一陣無語。
這貨咋看都像是個中二少年啊!
一股子中二病!
不過黃廷暉的話音落下,其他幾個儒生覺得自己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
什麼叫一起上?
打羣架呢?
這不是羞辱人麼?
當即就是有一個士子合上了手中的扇子,他坐在了桌子附近的椅子上。
“雖說你是瑞安縣的案首,但天下聰明人如過江之鯽,可謂是數不勝數!!”
“那些考上案首,最後連個秀才都沒混上的,我也是見過不少的!”
“做人啊,不能太過於猖狂,得學會謙遜!”
那手持扇子的儒生,竟然對着黃廷暉教育了起來。
要知道除自家媳婦兒之外,黃廷暉對於別人絮絮叨叨的話從來都是充耳不聞的。
如今這書生這般說話,黃廷暉怎麼會不覺得煩躁?
“快下吧!”黃廷暉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少年郎,下棋最忌諱的便是心煩意燥,這圍棋是平心靜氣的,如此方能取勝!”
“不過也難怪,你的歲數又小,聽說你是瑞安縣的案首!!”
“不過這縣試,不過是科舉的開始罷了,縱然你文章寫的極好,這圍棋一道上可不像你寫文章一般!”
“需要步步爲營,高瞻遠矚,走一步算十步的!”
“年輕人,要沉住氣啊,沉住氣,才能……”
那手持摺扇的儒生,春風得意的與黃廷暉說道。
但黃廷暉卻是不理會他,不要說他的圍棋天賦本就不錯。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更是擁有了過目不忘的水平。
他甚至只需要看上一眼,便可以將圍棋棋譜無一錯落的擺弄出來。
這等水準,便是圍棋國手都不如。
黃廷暉對圍棋落子的計算,可比專業棋手都要強很多了。
“噠!”
“噠!”
“噠!”
黃廷暉下得非常的快,他幾乎是沒有思考一般,將棋子落在棋盤之中。
那揮舞着摺扇的儒生,一邊絮絮叨叨的與黃廷暉說着話兒。
一邊落着棋子,他哪裡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落入黃廷暉的算計之中?
“少年郎,凡事都是要平心靜氣,唯有平心靜氣,才能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你不用下的這麼急,若是下錯了的話,落子無悔的!”
“罷了罷了,看在你年歲比我小的份上,我許你悔三次棋,這樣旁人也不會說我欺負你了!”
很是顯然,那男子對自己的棋藝非常的自信。
“噠!”
黃廷暉手中的棋子落下,手持摺扇的儒生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一步步落在了黃廷暉的圈套之中。
這才下了幾步?
二十手?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難不成,這小子從落子的一瞬間,就已經是全部計算好了?
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這怎麼可能?
手持摺扇的儒生像是見了鬼一般看着黃廷暉。
他的神色大變,方纔的絮絮叨叨變成了沉默。
圍觀的其他讀書人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一個個呆若木雞,愣愣的看着手持棋子的黃廷暉。
此人棋藝!
恐怖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