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個士兵,段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對於那士兵的性子極是無奈
“既然這樣,那我去看看吧!,如果他在,我就把他叫出來。”
“好。”蕭景瑜點頭。
一個在軍營裡拼殺幾十年的老兵,值得人敬佩。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段鑫眉頭一直皺着,沒有放下,頻頻的看向門外,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過了一會兒,楚楚就把人給帶過來了。
被人強行打斷研究,黎蔚的臉上還帶着些許怨氣。
“救的什麼人,得的什麼病,要對我有興趣的,不然我可不醫。”語氣有些不好。
段鑫沒有在意黎蔚的語氣,“這位就是黎神醫吧?你治病救人的條件我也知道,這次我的部下所患的病,御醫的診治結果只說是血流受阻引起的肢體麻木,就沒有更多了,但是他平日裡經常頭痛欲裂,有時候會突然昏迷不醒,現在病情已經有了半個多月了,身體也無法動彈,也說不出話來,不知這種病症可有興趣?”
顯然,這人在上門之前已經將已經全部都打探清楚了。
這成功的吸引了黎蔚的注意。
這種病症他還從未見過,“我先看看再說,楚楚,你跟我一起吧?”
最後是四個人一起去的,四人坐上馬車,段鑫指路,馬車穿過一條一條的小巷子,在兜兜轉轉的來到了一條狹窄的巷子前,最後停在了其中一間頗具年頭的民宅門口。
門已經掉了漆了,且沒有關嚴,透出一條縫隙來,從裡面隱隱約約傳出人聲,推門而入,是個不大的院子,一目瞭然的客廳,東西兩個小房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正在建的廚房,就再也沒有多餘的東西。
陽焱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幾人的到來也絲毫不覺得意外。
幾人打過招呼,就往屋子裡走,到了屋子才發現裡面還有許多個人,“ 蕭郡王?!”
驚訝過後,衆人紛紛朝蕭景瑜行禮。
“段將軍,段將軍可是尋到神醫了?安兒是不是有救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靠近門口的房中傳來。
楚楚朝那邊看去,就看到一身着粗布衣裳的老婦人,從裡面顫顫巍巍的走出來。
應該田安的母親。
段鑫上前將老婦人扶住,“您別擔心了,我已經將神醫請了過來,待神醫看過之後,田安肯定就能好起來。”
“真的?真的能好起來?婦人有些急切地問道,聲音裡帶着容重的鼻音。
“能的,肯定能好起來!”
黎蔚對於這種溫情的畫面,很是不耐煩,揚聲問道,“人呢?人在哪裡?現在我去看看。”
“就在這個房間裡面。”客廳裡的其他人紛紛引路,幾乎把黎蔚當成了救命稻草。
不用說,這位肯定就是那神醫無疑了,只要能把人給治好,把他當成佛祖供起來都不是問題。
“楚楚,你趕緊過來!”黎蔚回頭衝着楚楚喊了一嗓子。
楚楚有些無奈,跟蕭景瑜道了一聲,“你先在這等我會,我去看看情況”
“好。”男子點點頭。
田安所處的房間光線比客廳的更暗,房間並不大,在牆上開了個小窗戶,因爲最近天冷了,窗戶被關上了,顯得整個房間很是灰暗,屋子裡還有一種濃濃的藥味,跟許久未見陽光的黴味,混在一起着實不太好聞。
牀靠着牆角,上面躺着一個人,四十上下的年紀,臉色不太好看,見到他們也只能轉動轉動眼珠子,身體半點也動不了。
嘴巴動了動,也沒有聲音。
“阿安你先別說話,彆着急。”引路的人當中,有人上前跟牀上的人解釋着,“這位是侯爺跟將軍請來的神醫,他的醫術比宮中的御醫還要好,這次肯定能治好你的。”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等治好了,你自己孝順田姨,我們可不會幫你的。”
幾個大男人,嗓門大的很,說出來的話卻讓止不住的心酸。
“把窗戶打開,再點個燈進來。”黎蔚吩咐道。
牀邊的人立即讓開,方便黎蔚看診。
這是楚楚認識黎蔚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到他正兒八經的替人看病,那嚴肅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神醫的影子。
在黎蔚診脈的時候,她也放輕腳步,走到牀前,觀察着牀上的人。
其餘幾人見狀,也沒有阻止,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身份,但是神醫竟然親自開口叫她。
說不定是神醫的徒弟呢。
房間安靜的下來,本來裡面就不大,又擠了好幾個人,就連空氣都顯得有些緊張。
那種緊張感是從帶路的人身上透出來的。
他們很緊張,很緊張,視線一直緊緊落在黎蔚身上,都不帶眨眼的。
“神醫怎麼樣了?”看着黎蔚已經放下了手,眉頭緊緊的,幾個人立即問道。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都給我出去,別打擾我。”黎蔚冷着臉趕人。
三人聽到這話,轉身就走,“神醫你好好診,我們這就出去。”
楚楚看着那幾人同手同腳的離開,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
這就是戰友情吧。
個個都是生死之交,他們中間有人已經永遠回不來了,所以能回來的便格外的珍惜。
看着幾人出了房間,楚楚問道,“如何了?”
“很是奇怪的脈,御醫診斷的沒有錯,確實是血流受阻,但卻又不僅僅是血流受阻,梗阻的地方很特別,黎蔚冷着臉伸出手指,點了點牀上男人的頭,“梗阻的地方似乎在這,你來瞧一瞧,可能會看出不一樣的東西。”
楚楚沒有推遲,細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手指搭在脈搏處,感受着男人的脈搏。
再回想起剛剛將軍說的症狀,她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猜測,只是沒有親眼瞧過,不敢妄下定論。
現如今聽黎蔚這麼一說,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楚楚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中醫博大精深,但是古代的條件有限,這個時候還沒有人能夠研製出視人體的醫學設備。
僅僅能通過脈搏進行初步診斷。
但是她不一樣,她前世所學的是西醫
“你先說說你的診斷。”
“他的病竈確實是在腦部,如果我沒有診錯的話,他的腦子裡應該長了東西,壓迫了他腦部的神經。”
“你的意思是說,他腦子裡有東西壓住了他的筋脈,所以造成了血液不暢?”
楚楚點頭,“血流不暢,腦部就會供血不足,繼而併發很多併發症了,比如說頭暈,眩暈,昏迷,失語,偏癱,若是任由它繼續長大,壓迫會更嚴重就會致命。”
牀上的男人的病已經很嚴重了。
“如果沒有及時治療,恐怕不會……”
少女的話沒有說的特別明白,但是黎蔚跟在牀上男人都聽懂了她的意思。
黎蔚的眉頭皺的緊緊的,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病例。
腦子裡長出東西,那要如何診治?而且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中醫講究的是循序漸進,尤其是重症,想要痊癒,那必須花費很長的時間。
因此在他發現了楚楚那些藥水奇妙之處後,他纔會死皮賴臉地留在她身邊,想盡辦法從她的手中拿到藥水做研究,就是想研究出藥水中的成分,研究出那種藥水全部的作用,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可惜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那藥水裡有他不曾見過的東西,有時候他甚至會懷疑,天下到底有沒有那藥水中所含成分的草藥。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把握,人的頭部,是最難醫治的地方。”黎蔚看着楚楚,他有種直覺,這個少女會給他帶來天大的驚喜。
“確實是最難醫治的地方。”楚楚嘆了一口氣。
人的腦部極爲複雜,佈滿了神經,裡面長了東西就連在現代社會都是比較嚴重的。
無論是良性還是惡性,都會危及到患者生命。
在現代社會想要救人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做開顱手術,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
然而這個辦法在這個時空怕是沒人可以接受。
“你說的是最難醫治,卻沒有說無法醫治,楚楚,你是不是有辦法?”黎蔚驚喜的看着楚楚,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少女會給他帶來驚喜。
“把他的頭部打開,把裡面多餘的取出來!”
“……”黎蔚自認爲自己的心理已經足夠強大,但是聽到這話的時候腿還是軟了。
牀上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把人的頭給打開,人還能活?,那不等於直接把人活生生的給切了?楚楚,你別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這是唯一能讓他活下來的辦法,如果只有中藥進行保守治療,這個時間我沒有辦法讓他腦子裡新長出來的東西縮小消失。”
楚楚表情嚴肅。
“我沒有跟你們開玩笑,這是目前唯一可取的辦法了,但是開顱也是有一定風險的,我不敢保證百分之百一定會成功。
黎蔚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瘋了,“你要是再說下去,他還沒病死,怕是要被你嚇死了。”牀上的人眼睛一瞪,原本有些暗淡的目光竟顯得有些犀利。
黎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楚楚跟黎蔚一同出了房間。
一看到兩人出來坐着的幾個大男人,立即站了起來,“如何?能不能治?能治好嗎?”
全部都眼巴巴的看着黎蔚。
“我也沒有把握能不能治好,還得看楚楚的。”黎蔚回答,他雖號稱神醫,但畢竟不是神仙,這病例他的確沒有把握。
其他人臉上都露出茫然來。
看楚楚?
他們真的沒有聽錯?
難不成眼前這個小姑娘的醫術比黎神醫還要高明?
也不是說他們不願意相信,實在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年紀太小了。
看着也就十四五歲。
就算是從孃胎裡開始學習,醫術也比不得黎蔚啊!
可是現在黎蔚竟然說要看她的?
“楚姑娘的醫術確實很好,只是年紀小,所以名聲不顯。”陽焱開口,“黎蔚之所以會一直留在京城,也是爲了能夠跟楚姑娘探討醫術。”
話題已經轉到了楚楚身上,一直坐着沒出生的蕭景瑜纔有了反應,他的眉頭輕皺,“楚楚?”
他不願意讓楚楚摻和進來。
她有把握還好,若是沒有把握,那……
“他的病症比較棘手,他是腦子裡長了東西,引發出的一系列併發症,現在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他的時日怕是不多了。”楚楚也沒有瞞着,“若是想要治好,就必須得把源頭給解決掉,就是要把他腦袋裡長的那個東西給取出來,需要開顱!”
“開顱?”
只聽到咣噹一聲,田婆子已經跌坐在地上了,神情哀痛,目光呆滯,“開顱?那我兒子還能活嗎?那個樣子了!,我兒子還能活嗎?不能不能!不能這樣治!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陽焱問道。
“沒有。”
衆人再次沉默
或者說從剛剛楚楚說出那句話開始就沒能回的過神來。
開顱那是治病的方法嗎?真是聞所未聞。
倘若能治好也就罷了,若是治不好,不是等同拿活生生的人來開玩笑嗎?而且頭都被打開了,人還怎麼活?
楚楚嘆息,她就知道這方法,一般人根本就接受不了,如果靈泉能夠直接把人給治好,她或許會考慮靈泉水,可是不能,靈泉的主要功效是淨化和修復,人體內多長出來的東西使用靈泉水的效果並不大,只會適得相反,它只會將多長出來的當成是人體的一部分來供養
“若是開顱手術,可有風險?”蕭景瑜問。
“有,但凡是手術都必定有風險,誰也不能保證會百分之百成功。”
意外之所以會被稱之爲意外,是因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蕭景瑜站了起來,握住了了少女的手,同在場的幾個人表達歉意,“既然有風險,便是無把握,對於田戰士的病情,我深表同情,但是我也無能爲力。”
“稍後我會求助太子殿下,要太子殿下發布公文,尋求神醫。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不能夠讓楚楚摻和進來。
倘若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即便是這些人,不會責怪於她,醫死人的事情傳了出去,也會壞掉她累積起來的名聲。
蕭景瑜將女子護在身後,陽焱他們哪裡會看不明白。
不僅是蕭景瑜有顧慮,他們也有。
實在是少女所說的方法太過於出乎意料,太匪夷所思了。
萬一到田安時候有個三長兩短,家裡只剩下一個老母親,怕是也不會獨活。
可是如果不治療田安這種情況,也活不了多久,該如何是好,該怎麼選擇?幾個人還在考慮着。
蕭景瑜已經拉着少女向門外走去,已經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
雖然此事是陽焱拜託他們的,但是他不會讓楚楚陷入危險當中。
黎蔚朝着幾個人翻了個大白眼,對陽焱說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楚楚了,她是怎麼樣的你還知道嗎?這可是唯一的機會了,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她過幾天就要回東泉村了,到時候就算你想把人喊回來,也喊不回來了,一羣腦袋不開竅的,反正都是死,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罷了,有什麼可糾結的?”
他這是好意的提醒,雖然他主要的目的不是這個,他主要就是想看看楚楚出手。
但他這也是好意!
黎蔚堅信。
陽焱只是想把男人的嘴給堵上,他一直都知道黎蔚的嘴欠,沒想到他的嘴這麼欠,就算他說的對,死不死的,也不應該當着人親孃的面前說,他是想一次性氣死兩個,一了白了?
“黎神醫說的對,就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倒不如賭一把,要是賭贏了,至少還能有求生的機會。“最終還是陽焱開了口,喚住了了蕭景瑜。
被人叫住蕭景瑜的眉頭皺了皺,回頭“你還有話說?”
“這可能是田安唯一的求生機會,事關重大,我們也無法替他做下決定,要不要治療?不如就讓田安自己決定如何?”
“陽焱,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你還能不瞭解我嗎?現在不是你們要不要治的問題,是我不讓楚楚出手,她擔不起失敗的後果,陽焱這件事的後果你不可能不懂。”蕭景瑜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屋子裡幾個人說不出話來,他們確實都懂。
尤其是陽焱,他在楚家住過一段時間。
知道楚楚跟胡凡怡是合作做生意的。
因爲藥酒一事,不僅是胡家,楚楚的名氣,也是扶搖直上,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楚楚出手治死人,治死的還是個保衛邊關二十多年的老將士,那對她的名聲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甚至會影響到胡家合作。
那楚楚差不多就毀了。
陽焱沒有再開口,他雖想救田安,但是也不想楚楚,因此受到傷害,楚楚是他最愛的人最好的朋友,在他心裡也很是重要。
原本他們想求的就是黎蔚,偏偏黎蔚撂擔子了。
就在這時,屋子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客廳裡的人立即飛奔進去,“阿安!”
蕭瑾瑜沒再理會後面的混亂,他看着楚楚柔聲道,“楚楚,回府。”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讓她在這些事情上摻和。
蕭瑾瑜楚楚握上男子的手,對上他的目光輕聲道,“蕭景瑜,我想去試試。”
“楚楚!”
“我知道事情失敗會是什麼後果,蕭景瑜,請你繼續相信我好不好?”她的聲音變得堅定,“如果這件事情成了,對你跟小師弟會是很大的幫助,再說了,陽焱我還要叫一聲他姐夫呢。”
蕭瑾瑜心裡猛然一顫。
楚楚她什麼都知道。
“這個你不需要管,我們自己會想別的辦法……”
“我覺得這個辦法就挺好。”楚楚打斷了他。
看着眼前堅定的少女,蕭景瑜握着他的手,反覆收緊。
其實他們都是同一種人。
他想保護她。
她也想幫他。
他們在各自的世界裡排在第一位的,始終是對方。
“瑾瑜,楚楚。”
陽焱走了出來,“你們先暫且留下,治療的事情能不能再重新商議?”
蕭景瑜將少女護在自己身後,淡淡地看向了陽焱。
不只是他,後面幾人已陸續走了過來。
“楚楚,阿安親自要求治病,就用你的辦法,若是有什麼意外,我們在這裡保證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指責。”
“如何保證。”蕭瑾瑜反問?
“景瑜,你知道的,我是鎮遠侯,我以我的生命起誓,不管人治不治的好,楚楚不會受到半點傷害。”
楚楚看着這幾個人,從他們的眼神裡看到了堅定,雖然不知道剛剛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她也能猜到,是裡面的人要求治病。
客廳里老夫人也把視線朝他這個方向投過來,“姑娘,你去吧,我求求你了,救救他,最後真出了什麼事,也是他命該如此,我誰也不怪!”
楚楚定定的看着他們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我可以試一試!”
事情終於定了下來,治療的時間就定在第二日,因爲要在這個時代做手術,缺少的東西太多,需要做足準備,排除任何可能發生的意外。
接下來的時間裡,黎蔚幾乎成了楚楚的腿部掛件,跟楚楚是形影不離。
哪怕已經要被蕭景瑜的眼神殺死,他還是異常的殷勤。
“楚楚楚楚,你明天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跟我提,到時候你得讓我在旁邊看着。”
“你要幫忙打下手,自然要在旁邊”
黎蔚喜的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知道的。”
楚楚進了房間,我一會兒就拿出來一個藥箱,打開這個奇奇怪怪的小藥箱,裡面排列着各種奇形怪狀,且特別的材料,一瞬間就吸引了黎蔚的注意,“這些東西你牢記每一種名稱,待明日開顱的過程中,我需要哪種工具你需要準確無誤地拿給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神醫,補出了名的天才,這種小玩意能難得倒他?
楚楚將用物的名稱全部的說了一遍,就去準備其他要用到的東西。
這也是她第一次實施開顱手術,她的前世並不是醫生,而是個護士,卻跟其他護士有所不同,她出自醫藥世家,爸爸媽媽有自己的藥,公司,爺爺是一名軍醫,所以她雖是護士醫生,但能做的事情她也都能做。
她是唯一一個既有醫師執業證,又有護士執業證的人,雖然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他有醫師執業證,以爲她只是個小護士,但是他她的醫術在現代社會也是排得上號的。
可是古代沒有現代相對應的醫療器械,也不具備無菌的條件,就連手術用品都沒有。
楚楚也需要準備很多東西。
有消毒用的烈酒,麻醉用的麻沸散,縫合用的羊腸線,爲了楚楚好大一番功夫,才湊齊。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又趕到了田家小院,此刻的田家小院已經坐滿了人。
看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是一些尋常人,但是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透露出一種彪悍之氣。
楚楚知道這些人也是士兵,也是陽焱的手底下的,看來這田安的人緣很好。
看到幾人走了進來,陽焱將人迎進門,也不多說廢話,問道,“現在就要醫治,還是需要做些什麼?”
一時事件,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找一個光線最充足的房間,保持足夠的安靜,不能讓任何人打擾。”
楚楚吩咐了下去,一行人立即行動起來,將田安背了出來,換到了光線最充足的房間裡。
楚楚已經提前在牀上鋪上了消過毒的牀單。
做手術最怕的就是感染臥室在現代,必須要在無菌手術室裡進行。
可是古代沒有這個條件,能做到的只有盡力保持乾淨,好在她手裡還有靈泉水,這個神器。
只要是手術成功,感染的可能性不大,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否則她縱使有一身本事,也不敢輕易給人開顱。
房間裡點上了燈亮如白晝,手術前楚楚下意識的在一羣人中尋找蕭景瑜的身影,對上他的視線之後才關上了了房門。
蕭瑾瑜看着少女消失在門口,嘴角彎了彎。
他知道剛剛一眼,是他的楚楚,在告訴他,別擔心。
看着房門關上外面的人,很是自覺的閉緊了嘴巴。
既然楚姑娘說要保持安靜,那他們連走路都不會發出聲音,就怕有丁點響動影響了裡面正在治療的人。
那裡面可是他們兄弟的命!
黎蔚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的模樣,集中了全部精神,高度配合楚楚的每一個指令。
雖然只是打打下手,也是他極爲難得的學習機會。
這種治療手法,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值得好好觀摩學習。
他不想漏了一絲半豪。
上了麻沸散之後,田安漸漸地進入了沉睡狀態。
趁着麻醉發生作用的時間裡,楚楚給自己的手消了毒,再告訴黎蔚消毒方法讓他自己消毒。
等麻醉到了,一定效果之後,楚楚直起的手術刀,朝他她已經做好標記,備好皮的區域……
黎蔚立即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楚楚的動作。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黎蔚雖是第一次見這種陣仗,也絲毫沒有出錯。
隨着時間的流逝,手術已經進行到最爲關鍵的一步,楚楚用手術剪精確的簡除了長在人腦幹區的小肉瘤。
這一幕讓黎蔚大受震撼。
今天他完完全全的被震撼到了
他以爲他自己能行,以爲自己是個醫術高手,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就是一隻井底之蛙。
房間內衣就亮如白晝,將最後一針縫好,剪了線。
在檢查了田安的生命體徵之後,楚楚終於鬆了一口氣。
手術完成的很成功。
“楚楚,是不是完成了?”黎蔚問得小心翼翼。
“嗯。”楚楚點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人三個時辰之後就能醒過來。”
“走吧,我們先出去,外面的人應該等着急了。”楚楚邊說邊活動着胳膊。
黎蔚又恢復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有什麼辛苦的?
擡腿往外走。
瞬間就慘叫一聲。
這不是他的腿吧?怎麼這麼疼?
他就是站了多久啊?這是都感覺已經不是他的腿了。
“虧你自己還是個大夫呢,站久了都不知道,應該先活動一下。”走到門口的少女取笑她。
黎蔚在後面咬牙切齒,爲了偷學她的技術,他忍!
楚楚一打開房門,就看到門口一大羣人。站的整整齊齊的。
比手術之前只多不少。
“如何?楚姑娘,如何了?”是老婦人微微顫抖的聲音。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都落在了楚楚身上。
楚楚笑了笑,“手術已經完成了,人幾個時辰之後應該就會醒過來,恢復時間至少需要七天。”
“這……這意思是說治好了?這麼快?治好了?”
衆人都不敢置信。
“已經把他腦子裡長了出來的東西取出來了,算是治好了,後期恢復好,人就沒事了。”
“那我們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暫時先別進去,他剛剛動完手術,還很脆弱,你們在他旁邊吵鬧,容易誘發傷口感染。”
“好好好,我們都聽你的。”
看着被人圍在中間,面對衆人的詢問,淡定自若的少女,蕭景瑜只是站在旁邊看着,沒有上前去打擾。
她知道的,他的小姑娘一定很累了,她在裡面足足呆了四個多時辰。
讓她再待一會,他就帶她回家。
……
這邊,黎蔚已經恢復過來了。
本着不能讓他一個人受到震撼的目的,他順手就抄起旁邊,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小盤子,“來來來,大家都看一看,瞧一瞧啊!這裡面就是那位腦子裡長的東西這麼大,一個肉瘤擠在腦袋裡面,難怪他痛得死去活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來來,你們快點看一看,瞧一瞧,待會兒就將它扔出去。”
衆人還在談論着楚楚,出現了這麼個血淋淋的東西。
他們雖是從沙場上下來的人,也見慣了血腥,但是面前這東西到底是從他們兄弟腦袋裡面硬生生取出來的。
“嘔!”
嘔吐聲此起彼伏。
一個個都捂着嘴巴跑出去尋地方吐。院子裡一下子就清淨下來了。
……
楚楚又將注意事項仔仔細細記得交代了清楚。
……
等上了馬車,楚楚幾乎是倒頭就睡。
蕭景瑜輕輕託着她的腦袋,把她拉入了懷裡,讓她睡得舒服一些。
四個多時辰的時間裡,他一直站在門口。直到她打開房門,他感覺自己身體都有些僵硬了,更何況是從小嬌養的她。
黎蔚看着這一幕只感覺自己是一個大太陽,顯得格外多餘,他爲什麼要上馬車來看這兩個人卿卿我我。
黎蔚站了起來,想要下車。
卻瞬間跌坐了下去。
我靠!老子的腿不會是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