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太后的臉白了白,“太子說的極是,倒是本宮考慮不周了,等回頭本宮一定好好教訓教訓厲妃,怎敢如此的口無遮攔!”
“那就麻煩太后娘娘替我母后好好管管這些人了。”
“怎麼會是麻煩呢?她們都是我的兒媳!”厲大後回,“既然皇后不管事,那我這個太后理應出面!”
“小女楚楚,見過太后娘娘!”不想再看到兩人爲難,楚楚上前兩步福禮。
“楚楚?看來剛剛厲妃說的也沒錯,你就是皇上近日新刪封的縣主。”太后的臉又恢復了正常的臉色,帶着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頗爲犀利,“你是頭一次到皇宮來,看起來不太懂皇宮裡的規矩,在這裡見了貴人是要行全禮的,厲妃雖口無遮攔,但有一句話確實沒說錯,你的確是一介平民,所以纔不懂這皇宮的規矩。”
蕭景瑜跟管襄的臉色冷了下來。
還沒等他們開口,便聽到楚楚含笑的聲音,“的確是小女一介平民,不懂這皇宮的規矩了,只是先前在金鑾殿,皇上曾有言,小女不必行跪拜之禮,所以剛剛行禮時,小女也是猶豫了一番,不必跪皇上,卻要跪太后娘娘,小女怕傳出去,有人會說太后的閒話,畢竟這是在皇宮之中,無人能尊貴過皇上,所以小女纔會失禮,若太后娘娘覺得小女此行爲不妥,小女可重新行禮!”
厲太后的臉色徹底冷下去了,深深的凝望着楚楚。
若她強行要她跪拜,那豈不是告訴所有人,她覺得她自己比皇上更爲尊貴。
這流言也要是傳了出去,整個厲家都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看來此女可真不能小瞧。
“太后娘娘在後宮中地位尊崇,每日都有無數人同太后行禮,應該不缺清安縣主這一人!”蕭景瑜從後方上來,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後,“太后說,可是?”
跟男子對視了一會兒,厲大後先一步敗下陣來,移開了視線,“看你們這一個個緊張的樣子,本宮不過是開了個玩笑,你們竟還當真了!”
“本宮就說太后娘娘平日裡素來慈祥寧合今日怎麼這般嚴肅嚴厲?原來竟是開玩笑的,可把本宮給嚇壞了!”管襄也上前打着圓場。
他們二人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心知肚明,不會輕易的撕破臉皮。
“看太子殿下這話說的,竟然知道本宮的性情怎麼還會被嚇到,不管怎麼說,你要叫本宮一聲祖母,本宮又怎麼會害你呢?,任何時候本宮都只會幫着你。”
“ 太后娘娘說的是,是本宮大驚小怪了。”
緊張的氣氛看似緩和了下來。
厲太后點頭,“太子能如此想就好,”她伸手撫了撫額頭,“本宮也出來許久了,有些乏了,就先回寢殿休息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好好玩吧。”
“太后娘娘慢走。”
朝三人點頭示意,由厲妃扶着出了涼亭。
在轉身的那一剎那間,臉上的笑意徹底低淡了下來,眼底一片冰冷。
好一個管襄!
好一個蕭景瑜!
竟敢不把她放在眼裡!
你們得意不了多久的!
厲大後的指甲深深陷進肉裡,卻絲毫不在意。
回到寢殿,稟退衆人,只留下一個老嬤嬤,厲大後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才低聲問道,“詢兒什麼時候回來?”
“回娘娘,詢王殿下還有三個月,就會入京!”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
你們不會得意太久的。
這個天下。
是他兒子的!
她擡頭看向御花園的方向,眼神陰狠,讓人不寒而慄。
轉眼間便到了遊園詩會的日子。
陽焱特意找了陽家大小姐陽陽陪她跟胡凡怡。
遊園會設在城郊的桂花林。
十月, 滿桂飄香。
一出城門,桂花的香氣便越發濃郁起來。
等楚楚一行人到了桂花林時,林子空地已經停滿了馬車,馬車上都掛着各家的標識。
她們來的算很晚了。
車外隱隱有女子含笑的聲音傳來,十分熱鬧。
蕭府的馬車一出現,立即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左國公府的小姐左思敏,穿着一襲粉色的錦衣,爲一衆女子圍在中間,言笑晏晏。
楚楚跳下馬車,也引起了衆人的注意,衆人的視線都轉到了她身上。
眼前正緩緩走過來的少女和他們所想的完全不同。
皮膚白皙如玉,明眉皓齒,笑眼彎彎,身穿一襲簡單的淺綠色衣裙,頭髮用一根珠釵綰起,雖是簡單,卻將少女這個年紀的水潤全部都給展現的淋漓盡致。
少女不急不緩的走來,身上透露出一股寧靜的氣質,以及不緊不慢的散漫氣息,結合起來竟有些相得益彰,極爲引人注目,僅絲毫不輸給她們這些盛裝打扮的貴女!
走到衆女子身前,楚楚朝衆人致意,見禮,“見過各位姑娘,感謝左小姐的盛情相邀,榮幸之至。”
擡起頭,視線毫無偏差地落在正中間的女子,國公府千金左思敏身上。
誰不曾見過,但是聽聞國公乃三朝元老, 身爲他的孫女,自然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很好辨認。
左思敏的視線在楚楚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笑了,“楚姑娘見笑了,不過是京中貴女們一個小小的聚會,楚姑娘雖只是個縣主,但深得太子殿下青睞,就足夠有這個資格參加。”
“如此一來,我就借一次太子殿下的光了。”楚楚面部改色的回答,像是聽不懂對汪話裡的意思。
讓人猶如一拳打到棉花上,堵心!
“既然人都已經到了,那咱們就先進去吧,不然等下人多了起來,就沒那麼清靜了!”陽陽看着左思敏似乎在針對楚楚,連忙開口道。
作爲陽家大小姐,地位甚至比左思敏還要高,其他貴女也紛紛賣她這個面子。
紛紛開口打圓場,“是呀是呀,既然人來齊了,咱們就進去吧,我腿都站麻了呢。”
“對對對,咱們先進去。”
衆人雖不知爲何,陽家大小姐會和這個小小的農戶之女一起過來,但是,也不妨礙她們給陽家就賣這個面子。
這片桂花林,佔地頗廣,幾乎佔了大半個東臨。
高大的樹木之中點綴着片片金黃,空氣中瀰漫着桂花香。
走在其間令人心情舒暢。
“每年的這個時候,大家都喜歡到這裡來踏青,這已經成了京中的一個景點了。”陽陽跟楚楚介紹道。
“是啊是啊,好妹妹,我小時候也來過這裡幾次,這裡特別大,我等下帶你好好玩玩。”胡凡怡也開口。
跟着前頭衆人的腳步,穿過一片桂花林,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建有幾座涼亭,涼亭之中還有侍女在奉茶。
應該是左思敏爲今日的遊林做的準備。
處處跟着衆人入席,一入涼亭就發現在涼亭的絕妙之處。
這涼亭地基打得很高,坐在涼亭之中往外看去,可以將周圍的景色盡收眼底,微風襲來,帶來一陣陣桂花的香氣。
入眼是美景,空氣中有暗香流動,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
“楚姑娘初來乍到,作爲東道主,我先敬楚姑娘一杯,這酒乃是上貢的葡萄酒,皇上賞了兩壇給我祖父,今日拿出來跟大家分享,姑娘好好品一品。”剛一入座,左思敏就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出處。
“多謝。”楚楚道了一句謝,接過了左思明手中的酒,當真一點一點的輕抿。
見此有人笑道,“楚姑娘飲酒應該痛快些,像你這樣喝到天黑都喝不完!”
楚楚笑,“我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難得喝到這種貢酒,自然要好好品嚐了,讓各位姑娘見笑了!”
“楚姑娘這話真是說笑,聽說你可是太子殿下的師姐,太子殿下什麼好東西沒有?姑娘跟太子殿下關係好,難道殿下還會吝嗇這一罈酒不成?”左思敏問道。
“我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少好東西,我只是太子的師姐,並不敢多問!”
又有人問道,“聽聞楚姑娘出自東泉村,還有一個小神醫的名頭,又是吳老先生的弟子,這麼說來,楚姑娘是識字的?我還以爲鄉下人都不識字呢!”
“看你這話說的,楚姑娘既是神醫又是吳老的弟子,自然是識字的,不然她怎麼給人開藥方,怎麼做吳老的弟子呢?”
楚楚笑,並沒有做聲。
胡凡怡想說什麼卻被陽陽給拉住了,朝她搖了搖頭,低聲道,“這些人,擺明了要針對楚楚我們是可以幫楚楚這一次,那麼以後呢?楚楚既是縣主,免不了要跟這些人打交道,這種事情她以後還會經歷,如果這次她幫了她,就等同害了她,這也是楚楚先前跟我說的,讓咱們倆不要輕舉妄動,先等等,再看看再說。”
聽到陽陽這麼說,胡凡怡也冷靜下來了,繼續看着楚楚,有什麼情況她立即就能幫出楚楚。
惡意還在繼續。
“我等姐妹從未出過京城,未在鄉野生活過 ,實在是好奇的很,楚姑娘,你們平日裡用膳吃的是什麼?”
“我聽說鄉下人家平日裡連飯都吃不起,連白麪饅頭都沒有,只有一些難以下嚥的黑麪饃饃和一些野菜糊糊,是不是啊楚姑娘?”
“我還聽說鄉下人家會在自家院子裡養雞鴨,這些畜生,弄得屋子裡全是怪味,自己身上也是一身怪味,洗都洗不掉,難聞的很!”
不管有沒有參與這個話題,除了少數幾個人,衆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楚楚身上,或交頭低語或掩面而笑,個個都等着看楚楚的反應。
“是嗎?原來京中的貴女還能聽到這麼多關於鄉下傳聞呢。”
“我還以爲各位貴女都只是衣來伸口飯來張口的呢,是不是大家都如此關心民生問題?”
楚楚喝了口酒,笑眯眯的道,“各位聽了這麼多傳聞,那可曾聽說,各位府中的青菜皆是用貢物澆灌的?”
“哦,對了,還有啊,你們都吃豬肉吧,豬是吃潲水長大的,別的東西它還不吃呢!”
衆女聞言紛紛變了臉色,有人捂住了嘴,有人努力按下反胃,看着那滿桌的美味佳餚,瞬間沒了入口的心思。
“楚姑娘,這是貴女的聚會,你說話怎能如此粗俗!如此不堪!”
楚楚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是鄉下來的呀,鄉下人都是這麼粗俗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陽陽低着頭,滿臉憋得通紅,雙肩止不住的顫動。
胡凡怡就不一樣了,她直接笑到捶地。
不過此時衆貴女沒人理她,她們還在噁心反胃呢。
亭子裡好一會兒都沒有了聲音,只有陽陽隱忍的笑聲,跟胡凡怡根本就不加掩飾的笑聲。
這一席話只有楚楚三人沒有受到影響,該吃的吃,該笑的笑,該喝的喝,還能欣賞到這一番美景,心情實在是美麗的很。
過了好一會兒,左思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了一抹笑容“既然是特意出來玩的,就不要因爲這麼短短几句話就壞了興致,不如來行酒令如何?”
“好!”立即就有貴女附和,“好,!那我們各自做出一首詩來,無需命題,做自己擅長的即可,楚姑娘既然識字,那這些應該沒問題吧?”
“不敢掃各位姑娘的雅興,可以勉強一試!”楚楚笑。
那種笑,淺淺淡淡的,帶着悠然自若,好像什麼事情都驚擾不了她,讓人想要打破。
很快,就有人當場詠詩。
恰逢金秋時節,詠桂花,貴女自幼飽讀詩書,造句工整押韻,迎來一片叫好聲。
接下來又有貴女看着楚楚滿臉嘲笑,開口道,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語氣中盡是得意揚揚,滿是嘲諷。
楚楚只是笑笑,未曾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反而就那些密切觀察她的人,心裡堵了一口氣, 上不來也下不去。
這詩如此簡單,她不會連這個都聽不懂吧?剛真是聽不懂裡面的嘲諷之意?爲何還能如此沉得住氣?
但衆人不會認爲楚楚會吃下這個啞巴虧,剛剛她們的言語不也有輕視跟嘲笑嗎?楚楚順手就給了她們一個響亮的巴掌。
現在還疼呢。
按照順序排列,最後是左思敏。
此次聚會,左思敏特地下請帖邀請清安縣主楚楚,在座的沒人不知道其真正的用意。
無非就是想要把人拎出來羞辱,教訓一番,以平心中的妒恨。
這些年來國公府千金多次相親,都未有最終定下,以至於一直拖到現在十八歲。
對外說的是尚沒有合適的人選,左府千金也不愁嫁。
可知道實情的,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左思敏其實是心繫蕭家二公子,蕭郡王蕭景瑜呢。
從蕭家二公歸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引起了左思敏的注意了。
只是爲了維持豪門貴女的臉面,沒人敢說出來罷了。
飲下一杯酒,左思敏低頭沉思片刻,一開口唸出她所做的詩,“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
依舊是惡意,滿滿的嘲笑,這小子體驗機裡的氣氛更加緊張起來。
大家都在等着楚楚的應對。
衆女子輕視之餘,心中還有隱隱約約的興奮。
在這些貴女當中,除了陽陽,就是左思敏的身份最高,但陽陽向來不參與這些。
沒有了陽陽,現在左思敏的身份就是最高的,她們雖然玩在一起,卻只能對左思敏恭維討好,從來不敢輕易得罪。
沒少在她那裡受氣,但每次只能強行忍下,還得要擺出笑臉來。
若是有人能夠打一打左思敏的臉,她們心裡也是極爲高興的。
人性便是如此。
陽陽擡頭看楚楚,想要開口爲她解圍,卻被她攔了下來,楚楚朝她跟胡凡怡笑笑,“我自幼便長在鄉里,見識不多,這麼想來,受到了很多限制,我腦海裡最多的就是村子裡人紈鞋底縫衣服時的樣子,那我便以繡花針爲主題吧!”
“百鍊千錘一根針,一顛一倒布上行。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衣冠不認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胡凡怡的笑聲傳來,“好妹妹,可真有你的!哈哈哈哈哈。”陽陽又再一次憋紅了臉。
衆貴女們說不出一句話來,除了胡凡怡誇張的笑聲,陽陽隱忍的笑聲,就再無別的聲音。
她們又被打臉了,打得很狠的。
她們還不能生氣,最近人家說的只是一根繡花針。
她們若是生氣,那豈不是對號入座?
也許是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楚楚眨了一眨眼睛,顯得有些無辜,“學識淺薄讓大家見笑了,我是從鄉下來的嘛,見識太短淺了,對於這些實在不怎麼行,你們就勉強聽一聽吧,遊園聚會圖的就是個樂子不是嗎?”
“清安縣主這首詩極爲形象,聽着我就能想象出那個畫面了!”陽陽終是出聲。
“過獎過獎,你要是喜歡回頭我教你,像這種程度的詩,我肚子裡還有一籮筐呢。”楚楚看着陽陽,兩人相視而笑。
陽陽點頭,“好!”
衆人:“……”
玩了一圈了,不過是一會兒工夫,但是衆人已經沒了心情繼續下去。
再玩下去,誰也不知道楚楚嘴巴里還能吐出些什麼來。
就這麼一會兒,左大小姐的臉已經黑得發紫了。
沒有了在亭中坐下去的興致,一行人起身沿着林中小路繼續往裡走。
長達數十里的桂花林,當然不止只有桂花可以欣賞,沿路還修建了不少小景緻。
有妙趣橫生的石雕,飛流直下的瀑布。
隨着微風襲來,空氣中帶着潮溼的水氣,浮動的暗香,吹在身上,甚是清涼舒爽。
走到了這裡已經走很遠了,這些平日裡養在深閨裡的小姐們,已然出現了疲憊之態。
衆人坐在瀑布旁的石頭上,歇息了一會兒,就有人提議回去了。
陽陽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左思敏身上,“楚楚,你待會兒跟緊我。”
楚楚愣了愣,隨機點點頭。
只要還沒回去,就不能放心的太早,這次的聚會是專門針對她所設計的鴻門宴,沒能把她好好的羞辱一番,設計的人怕是不會輕易放手,只怕還有更大的後招在後面等着呢,剛纔那些語言爭鋒,不過是一些開胃小菜罷了。
此時面對着瀑布而坐的左思敏,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後方的女子,女子朝她稍微點頭,兩個人的視線又立即分開。
這個小動作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衆人剛往回走,便見不遠處的涼亭裡走下來一羣人,看衣着打扮應該是平民書生,腳步虛浮,歪歪斜斜的看着像是喝醉了似的。
見了站在水邊的女子們,竟然也不閃不躲,直直的撞了過去。
“咦,這麼多美人在這裡呢?莫不是在等我們?”
“俗話說得好,有緣千里一線牽,這桂花林這麼大,咱們能夠碰到那是多大的緣分啊,一起玩玩?”
這些人走過來的時候,嘴裡還在不乾不淨的調笑着,聽着讓人直皺眉。
楚楚因爲之前是走最後的,所以現在往回走,她是第一個,這羣人下來的時候,最先就到了她面前。
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讓人反胃。
楚楚微微皺眉,陽陽想要伸手把楚楚拉開。
不料有一人見狀,你直接伸手向她抓來。
“小美人兒,想跑?你要跑去哪呀?快讓哥哥抱一個?”
話音還沒落,便被陽陽一腳踢開了,倒了在地上。
如此動作,將這些貴女們嚇了一大跳,有人驚呼出聲。
倒在地上的男子似乎是更加的張狂了,他掙扎着爬起來,“想要對我不客氣?你儘管過來!剛剛是爺不注意,纔不小心着了你的,你們兩個爺都喜歡,爺還就喜歡你們這樣辣的,玩起來纔夠勁!”
在男子說話的時候,他的同夥已經齊齊的朝三個人圍了過來。
楚楚眼神不着痕跡地看着那些貴女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左思敏,還有剛剛那個作詩的女子,聽說是厲家的小姐,厲太后的侄孫女。
這兩人表面上跟衆人一樣表現的驚慌失措,可是眼睛裡卻絲毫不見慌亂。
這說明這種混亂的出現,她們是提前知情的。
楚楚的眼神一冷,她們想壞她的名聲!
朝着陽陽跟胡凡怡使了個眼色,兩人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裝作害怕的樣子,跟在楚楚身後,轉身就往後跑。
見狀,貴女們頓時尖叫不已,邊叫邊往四周逃散,生怕楚楚帶着人逃到她們身邊來。
一時之間,整個瀑布邊上兵荒馬亂。
知道了左思敏的意圖,楚楚不再顧忌,帶着那羣醉漢頻繁拐彎朝着那兩人接近。
“救命啊,救命啊!”邊跑楚楚邊做出慌不擇路的表情帶着胡凡怡跟陽陽住貴女們身邊衝。
看到楚楚往這邊跑來來,貴女們立即往兩邊轟散,嘴裡叫罵個不停,這個時候了,她們也顧不得什麼千金禮儀了。
“啊啊啊,你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走開!快走開!你快帶着人走開啊!”
貴人們一哄而上,躲在後頭的左思敏跟厲靜兩個人就暴露了出來。
此時她們兩個人正在離瀑布最近的石頭上,爲了躲避醉漢,貴女們紛紛往裡面擠,導致他們身後已然沒有了路,只有瀑布水潭,毫無退路可言。
看着楚楚竟然帶着人往自己面前的,左思敏跟厲靜兩個人氣的咬牙切齒,卻不能露出任何不妥的表情,只能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朝那些追來的醉漢使眼色。
沒有路可以逃了。
醉漢將楚楚,胡凡怡,陽陽堵在了水潭邊,他們身後還有左思敏跟歷靜兩人。
至於其他閨女,早就躲在了一旁,看着這一幕發抖。
“小美人兒,沒地方跑了吧?”先前的那個醉漢喘着粗氣,笑臉猙獰,“害得爺跑了這麼一大圈,今天不把你弄得半死,可順不了那口氣!”
“哈哈哈哈,快把她的衣服給扒了,弄死她!”
“都彆着急,有三個呢,大家一個個來!”
最先的醉漢,又是淫笑一聲,就朝着楚楚撲過去。
左思敏嘴角彎起一抹弧度,與厲靜悄悄的往後退。
然而在醉漢即將要報到楚楚的時候,她眼前卻突然一花,被一股力量拉了上去,正好倒進了醉漢的懷裡。
“啊!”左思敏大叫一聲,飛快地朝着對方甩出一個耳光。
滿臉的不可置信,又恨又怨!
她不知道是誰拉的她!
是楚楚?胡凡怡?還是陽陽?
周圍所有的人都懵了。
就連醉漢都懵了,在看清楚懷裡的人之後,就慌忙的撒開了手。
這個反應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裡。
看到這一幕,周圍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要真的是醉漢調戲人,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把人放開,還跟做錯了事情一般。
這場意外的是人爲的,但設計的人卻反而掉進了自己的陷阱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放肆!簡直是放肆,你居然敢碰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滅你們全族!”左思敏已經失去了理智,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在衆目睽睽之下,她竟然被一個醉漢給抱了,清譽毀於一旦,這件事情若是在京城傳開,她左思敏立即就會成爲全程的笑柄,會成爲被嘲笑,被鄙夷的對象!
而原本應該遭受這一切的,應該是楚楚纔對!
爲什麼會這樣!
胡凡怡和陽陽也看着楚楚。
實在是太厲害了,竟然反設計回去了!
陽陽覺得她哥要她跟過來完全沒必要,楚楚一個就能解決所有人!
她的視線看向一旁笑的直不起腰的女子,好吧,爲了她哥的媳婦,她的嫂子,她要來!
左思敏已經接近癲狂了,陽陽看着她,只覺得噁心,想要離得遠一點,稍稍的往後退。
但卻不料退的地方恰好是厲靜所站的位置,被人這麼一擠,注意力還在左思敏那裡的厲靜一時不查,直直的就摔到了水潭裡。
嘩啦啦的一聲水響,厲靜落水之後掙扎着站了起來,看向了那三人,她不敢對着陽陽發火,只能把怒火轉向了胡凡怡,“胡凡怡!你竟敢推我下水!”
陽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沒站好,關我們什麼事?再說了,你落水的主要原因在我,沒看到我站在你之前站的位置上嘛!”厲靜委屈的都快哭了,她家裡雖然有個太后娘娘,但是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跟陽家作對,她看向其她貴女,希望有人幫她說說話, 然後,她看向其他人的時候,發現其他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她身上,她呆了呆,低頭,“啊!”一聲慘叫傳來,她趕緊抱緊自己的身體,將自己沉入水中,試圖將自己的身體遮掩起來。
原來剛剛落水之後,她的衣裳溼透,緊緊的包裹在身上,幾乎透明,連她肚兜的顏色都被完整地呈現出來了。
心頭的屈辱跟委屈一併涌上,卻不敢說話,只能任由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瀑布的這個空間裡,接二連三的變故,使氣氛幾乎凝滯。
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或許有人料到了,只是沒有想到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一個慘痛的結果。
醉漢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外跑,抱了左思敏,他已經沒有膽子再繼續待下去了。
“咻咻咻”隨着一道聲音響起,醉漢應聲倒地。
是陽陽出了手。
依照左思敏現在的情況,沒有癲狂已經是很好了。
是以,身份最高的陽陽,出聲道,“發生這種事情,聚會應該也繼續不下去了,這件事雖然是個意外,但是作爲發起聚會的東道主,左小姐你是有責任的,沒有做好防護,保證各位貴女的安危!”
陽陽看着左思敏,武侯世家的威嚴盡顯,“這裡全都是京中權貴家的千金,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左小姐縱使身爲國公府千金,怕是也擔不起那個責任,女子最重清譽,清譽毀了,一輩子也就毀了,還希望左小姐下次謹慎些!”
這些話成功的挑起了諸位貴女們的怨氣。
她們的家族勢力雖然比不過國公府,但也差不到哪裡去,按照家族的計劃,她們的未來絕不會差,但是真要在這次聚會中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她們那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左思敏是國公國的千金,闖了天大的禍事也有國公爺給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