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已是啞口無言。
他明明也用銀針試了,但是銀針取出來的時候是全無變化的,所以他一開始就否決了死者乃是中毒而亡的可能性,現在看到眼前泛黑的銀針,彷彿當衆打了他一耳光,打的他生疼。
中年男子一行人更是激動,“怎麼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毒?是不是你這粉末有什麼問題?你根本就不是什麼神醫,你就是來幫胡家酒坊的!”
“爲什麼不可能?怎麼會不可能?”黎蔚微微挑眉諷刺的看着那幾個人。
“這世上銀針探不出來的毒多了去了,若是你們對我粉末這有所懷疑,儘可讓大人找人來當場檢驗,我黎蔚行事向來只看心情,根本不屑於做什麼手段,偏幫之說更是無稽之談!
有一點我倒是挺想不明白的,既然查出了死者真正的死因,讓死者能夠安息,這本是好事,爲何你們好像還不高興似的?”
“你們報官究竟是爲了對付酒坊,還是爲了給家中長輩討個公道,你們自有分辨。”楚楚淡淡道。
“哎呀,好妹妹,你這人就是太單純了,那肯定不是爲了給他們家族長輩討公道啊,你看看查明的原因,他們家人急的那個樣子,這分明就是詭計失敗,瘋狗咬人了唄。”
“死者身上查出毒來,已經能夠證明我們酒坊的清白,只是不知道誰這麼歹毒,竟然對一個老人家下如此毒手,是否能查出這是什麼毒?”
“這世上還沒有我醫毒雙絕,查不出來的毒!”
黎蔚看向沉默不語的府尹,“大人,此毒應是醉美人。
只要服下醉美人,就會如同醉酒一般,很快身體就會散發出濃郁的酒氣,外表全然看不出異樣來。
這種毒,連銀針也看不出來,即便是剖開身體也如醉酒一般。
“那黎公子是如何分辨的?”
“醉美人雖無色無味,但是又碰上龍息草就會暴露無遺。”
“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夠說明東泉村的酒沒有問題,黎公子這番舉動因此是說明死者的死亡另有原因罷了。”
“大人說的極是。”楚楚看向府尹。
這話一出不僅是府尹跟周圍圍觀的百姓,就連胡凡怡跟黎蔚都有些驚奇。
好妹妹,你這話說的我們可就跟不上了啊。
你看着這案子馬上就能結了,你又在搞些什麼鬼?
看着後方騷動的人羣楚楚道,“這件案子就算最後證明跟我們酒廠無關,還了我們酒廠的清白,也最終影響了東泉村酒的聲譽跟口碑。
就連京都父母官都對東泉酒持有懷疑,那麼城中百姓定也是如此。
那即使這樣,今日就讓全城的百姓都看看東泉村的酒到底是一種什麼酒!
值不值得讓他們花這麼多銀子!”
胡凡怡愣在了原地,黎蔚也是目光蹭亮。
大堂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被少女這番話給鎮住,心頭生出不一樣的感覺來。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的自信即能引起他人的過敏,即便是事情還沒有展開,也能吸引着衆人向她傾斜靠近。
“我想請大家幫個忙,不知道誰願意?”楚楚開口問道。
“我來!我來!”人羣中一個女子舉起了手。
楚楚點點頭,那女子便走上前來,楚楚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於是便點了點頭,在百姓們的觀望中離去。
“還請大家稍等片刻也,請大家稍安勿躁,大家馬上就能知道了。”
府尹點點頭,沒有說話,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麼。
倒是中年男子一行人,顯得有些站立不安。
很快離開的女子又回來了。
衆人朝她看去,近見她手中提着一籠白毛兔交到少女手裡,同時還抵出幾個紙包。
一時之間竟都猜不到少女究竟想要做什麼。
“大人能否提供幾隻碗?”
“拿幾隻碗給她!”
一切都準備就緒,楚楚將堂上那半罈子酒拿了過來,將酒倒進三個碗裡,同時也打開了手中的兩個小紙包。
“這兩包東西是我託人從藥鋪裡買回來的。”
“一包是鶴頂紅,一包就是讓死者死亡的醉美人。
可以讓大家看看有沒有作假。
黎蔚上前接過了紙包,點了點頭,隨後遞給了仵作,我做結果一看也點點頭,證明少女所言不假,確實是那兩種毒藥。
在衆人的起鬨聲中,府尹也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的盯着少女的動作。
只見少女將那兩包皆是劇毒的藥,倒進了兩個裝着酒的酒碗裡。
“他這是想做什麼?不會是準備把這兩種毒藥混在酒裡喂兔子吧?”
“看着倒是挺像的,這應該是在做實驗吧,可是用這些毒藥做實驗是什麼意思?那兩種毒藥吃下去是必死無疑呀。”
衆人議論紛紛。
楚楚聽到這些依舊是不急不躁,將毒藥混入酒裡之後沒有立即動作,而是停了下來。
這段時間裡所有人都緊緊的盯着他,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重要的畫面。
相比其他人的好奇心態,胡凡怡是最爲緊張的,表面上看着鎮定自若,其實手心裡早已佈滿了汗水。
她的好妹妹到底在玩些什麼呀,要不不玩,一玩就玩這麼大,萬一玩崩了,那可不好收尾。
不行,她要相信她的好妹妹,但凡她好妹妹要做的事情就從來沒有失手過。
大不了後果她兜着!她要是兜不了了,就讓蕭景瑜兜着,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個管襄嘛?
而且她心裡知道,她的好妹妹是爲了酒廠,爲了胡家纔有如此作爲。
否則就算是今天贏了官司,走訪日後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很有可能就會一蹶不振。
沒看到府尹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有刻意抹黑東泉村酒的嫌疑嗎?
人羣中的討論越來越激烈,嗡嗡聲始終不斷。
過了將近一刻鐘後,楚楚再次有了動作。
她將籠子裡的六隻兔子分成了三等,兩個兩個一堆,用東西把它們隔了開來,然後分別灌下了三碗酒。
看到這一幕人羣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視線落在那些兔子上,不知不覺就摒棄凝神,個個都等着看結果,越等他們的眼睛就越大,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着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