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亭看着雲崢搖了搖頭。年輕人爲愛執着,不是什麼壞事。只是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若是說了卻無法達成,對於他的聲譽,卻是巨大的打擊。
還是太年輕了啊!許望亭嘆了口氣。
在他心裡,雲崢這些年的異軍突起,給他震撼的同時,也帶來幾許希望。雖然雲崢天賦不是很好,可修爲提升如此之快,必然是有不得了的奇遇。若不是他身世單薄,幾乎便可以與殷遠圖分庭抗禮。
說起來,許望亭對於雲崢的觀感,比殷遠圖強多了。
只是今日這麼一出,讓許望亭對於雲崢,又多了幾分觀望的心思。作爲一派之首,首先需要有大局觀,要以大局爲重纔是。
“少年人有志氣是好的!”藍煙羅對着雲崢輕輕點頭,便向着已經走進的三派之人迎上幾步。
“申樓主、謝掌門、步劍主,你們可是來了!”藍煙羅笑着說道。
驚鴻樓主申鳳鳴笑着道:“藍姐姐來的好早!”上來攜着藍煙羅的手,明眸一轉,“咱們可是許久沒見了,一會姐姐我們先說會兒話去!”
點蒼派謝掌門笑着對前來迎接的無鋒門雷門主道:“有勞雷門主了!”
“諸位都來了!本座謹代表無鋒門上下歡迎諸位的到來,來,這邊請!”雷門主笑着招呼着。
諸人齊聚峻極峰金烏臺上分主賓坐定。雷門主道:“二十年一度盛會今又舉行,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是啊!是啊!”諸位掌門皆笑着應和。
“咱們今日只續舊誼,至於大比之事,回頭按舊例舉行即可。”雷門主笑着道:“這二十年來,咱們景國可是出了不少年輕俊傑啊!看看,眼前這些可不就是明證嘛!”指着座下衆人說道。
“只是,這邊關之上,又有動盪之勢!”雷門主沉聲說道:“數百年來,西疆局勢平穩,人族與沙族不聞干戈久也,只是進來,卻屢屢有沙族小隊侵入流沙河東人族聚集之地,擄去生民已近千數。”
“兩界關這些年關防卻是有些鬆懈,若是沙族大舉進攻,恐怕難以抵擋。我就先在此處跟大家說一聲吧。”他站起身來,注視着衆人說道:“待此次大比結束,各派均需選派修士前往兩界關,進行協調防守。諸位可有異議?”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墨羽劍派陸掌門冷冷說道:“抵抗沙族入侵,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我們是責無旁貸。我墨羽劍派謹聽雷門主號令,沒有異議!”
“對,對!我們也沒有異議!”諸掌門皆道。這對抗沙族,是人族大義所在,絕不容任何人臨陣退縮。
雷門主對衆人的反應還是比較滿意的。無鋒門對於景國各派的掌控,還是比較得力,雷門主對此也是頗爲得意的。
“雷某在此謝過諸位高義!晚上本座略備薄酒給諸位接風,咱們大家一醉方休!”雷門主笑着說道。
正事談完,大家便聊了些近些年的新鮮事,一晃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點蒼等三派的到來,一門七派俱是齊了。大比之事,便定於三日之後。據朱子真得來的消息,點蒼派五人,驚鴻樓四人,墨羽劍派七人,加上無鋒門自己的十四人,一共是五十二人。
“這裡實力最強的,就是無鋒門與墨羽劍派。”朱子真正色說道:“無鋒門這次光是極品靈根的就有三人,其中一人還是極品金靈根,據說已經是築基五層了!雖然大家沒有明說,但都默認他會是這次大比的第一。墨羽劍派劍訣威力巨大,其中的鬱劍鋒築基四層,加之劍法增成,或許還有得一拼。”
幾人都面色沉重,來之時的豪情壯志,在看到諸派雄厚的陣容後,便似被潑了一瓢冷水一般。許望亭慨嘆了口氣,沉聲道:“大家且別泄氣,首先呢,就是要保護好自己!其次,多觀摩一下對手的戰法,對積累一些經驗,也算咱們沒有白來一趟!”
大家都沉默不語。除了雲崢,其餘幾人築基後幾乎沒有出過山門,平日裡也不過是與同門過過招,也不過點到爲止。面對這樣的場面,確實有些心虛。
“好了!也不要氣餒!”許望亭拍了拍手道:“都振作起來,別無精打採的!大家可以借這倆天時間,多出去走走,雖然要擂臺上見,但多個朋友也不是什麼壞事!”
雲崢剛回房,便聽的有人敲門。神識一探,水晚秋正侯在門外。
“怎麼了?水師姐!”雲崢把門打開。
“殷遠圖說要我與他一起去拜訪其他人,我不想去,就來找你躲躲。你不介意吧?”水晚秋有些扭捏,雙手攥着衣角不好意思地說道。
“當然不介意了!”雲崢笑着道:“我也不想去應酬。師姐請進來坐。”
兩人剛剛坐下,就有執事弟子來報,“雲上人,水仙子可在這方?驚鴻樓月仙子着人來問候水仙子?”
雲崢看了看水晚秋,水晚秋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雲崢會意,微微一笑,提聲說道:“水仙子並不曾過來,你去他處找找吧!”
“是!謝謝雲上人!”
水晚秋含笑道:“雲師弟真是說假話不眨眼啊!”
雲崢哈哈一笑,“師姐,可是你這樣教我說的。這樣說可不怎麼厚道啊?”
“厚道?這個世道,憑厚道就活的下去!”水晚秋冷冷一笑。“若不是家世過人?若沒有一等資質,似我等這般女修,多半都會淪爲宗門聯姻的籌碼!師弟對飄香谷的雲曦仙子一往情深,就連許掌門都親往求親都沒有成功,還不是因爲咱們流雲派疲憊不堪,飄香谷瞧咱們不起?話說回來,便是師弟此番進了前十,想要娶雲仙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凡事總要先做了再說!”雲崢給水晚秋斟了靈茶,“盡人事聽天命!我們總要先把自己的事做好,才能討論結果。否則未戰先怯,不是咱們修士的做派。”
“雲師弟與其他人就是不一樣!”水晚秋淡淡一笑,“那就預祝你成功吧!”說罷舉起茶盞,遙敬雲崢。
“多謝師姐!”
晚宴前,衆人陸陸續續的向着金烏臺大殿行去。王琦雲站在一旁,待雲崢經過時,冷冷地道:“雲崢,你想要得到雲仙子,首先要過得了我這一關才行!”
雲崢看都沒有看他,直接給了他一個小拇指。
周圍許多人忍俊不禁,只丹心閣諸人不禁臉色鐵青。張處亮怒道:“雲曦小子,敢不敢跟我先戰上一場?”
“閣下那位?”雲崢輕聲問道。
“丹心閣張處亮!”
“那不知道閣下要跟我比什麼?既然閣下這般踊躍,想必是對自己很自信了!”雲崢笑了一下,接着道:“不知道閣下是煉丹大師裡戰鬥力最強的呢?還是修士裡煉丹最好的?”
經行諸人都不禁噗嗤一笑。
丹心閣一直以來,都是在煉丹方面獨樹一幟,便是無鋒門的煉丹院,也越不過他的次序去。雖然在戰力方面只是來陪太子讀書的,可有了在煉丹方面的分數,卻也能獲一個不錯的名次。
前一次在赤陽派衆目睽睽之下輸給雲崢,不但王琦雲引爲平生之恥,連整個丹心閣都震撼不已。張處亮自詡在青年一輩裡,煉丹之術無人出其右,便是王琦雲,號稱第二高手,他也從來不曾放在心上。
雲崢的崛起讓丹心閣感受到無比的壓力!此番張處亮出戰,便擔負着將雲崢挑下馬來的使命。對於雲崢的重視,丹心閣要遠遠勝過其他各門各派。
對於其他人來說,雲崢並不具備什麼威脅,想來他也只是來參加煉丹這一項的。若是流雲派能勝過丹心閣,他們卻是樂見其成。
金烏臺上燈火輝煌,大紅的燈籠裡,全部都是一塊塊拳頭大的明月石,綻放着耀眼的光芒。經過燈籠的閃射,柔柔的照在左近區域,使得整個金烏臺,如白晝一般。
金烏殿裡,十數張大桌齊齊擺開,琳琅滿目的各色佳餚與玉液瓊漿,散發着迷人的香氣。
除卻各派參加大比的人員,無鋒門許多重要的人物也齊齊露面。肖真人、薛真人都有出面,與衆人飲了幾杯後,才返回無鋒門。
金丹真人的出現,讓全場之中平添幾分莊重肅穆。 兩人一走,氣氛才漸漸活躍開來。
流雲派的座次卻在最下方,許望亭掌門去了前方諸掌門之桌上與各家掌門舉杯共飲,這裡就剩下雲崢等四人孤零零的守着諾大一張桌子。
雲崢好不在意,單撿自己喜歡的東西來吃。若不是大庭廣衆之下,他恨不得把這些都收進儲物袋,回頭慢慢享用。水晚秋見他吃的歡快,微微一笑,也放開來些。
唯有朱子真與殷遠圖二人,卻頗有些坐立難安。
“朱師兄,不若我們也去敬一下?”殷遠圖低聲問道。
朱子真頗爲心動,對着雲崢道:“雲師弟,要不一起?”
雲崢正具案大嚼,聞言含糊着道:“我就不去了!”
“就知道吃!”殷遠圖恨恨地罵道。
正當兩人要起身時,忽然一人大刺刺的插了過來道:“雲崢,你可敢跟我再賭一次?”
雲崢看都不看他,丟下手裡的雪雞腿骨,懶懶地道:“我沒興趣與手下敗將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