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現十餘人,俱是黑衣,容貌清古,顯然不是本來面目。
三人心裡一驚,這些人是有備而來,今日怕是不好過了。
“何方鼠輩,藏頭露尾的?怕你爺爺認出你們來麼?” 甘長老冷喝一聲。
“甘長老不要動怒!”幾人將流雲派三人團團圍住,當頭那個笑着說道:“我們只求財,只要你老老實實的把財物留下,我們扭頭就走!”
“我呸!”甘長老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吐沫,罵道:“想的美!想要你甘爺爺的東西,看你夠不夠這個能耐!”
“也好!”那人也不氣不惱,笑着說道:“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甘長老,若是你真當你們流雲派還能震懾一方的話,那就錯了。這棵大樹,早就不比從前啦,哈哈哈哈!”
“流雲派如何,還輪不到你置喙,看招!”甘長老靈劍一抖,便向着那人奔去。
築基九層的甘長老含怒出手,其威勢,便是對面那人也不敢小覷。呼哨一聲,便有二人從旁呼應,一起來纏住甘長老。其後的魏長老也被三人圍住羣戰。郝明鵬不過築基後期,對方只出一人,便足以應對了。
甘長老劍勢雄渾,跟他的脾氣也差不多。劍光開闔,劍氣四溢。對方似乎極是瞭解甘長老的內情,並不與他正面相對,只是阻住他的去路,不讓他衝出戰圈。
此等御劍最耗靈元,半個時辰後,甘長老的靈元已經耗去一半還多,其劍上所攜之勢,開始慢慢微弱起來。
“甘長老,你今天跑不掉的,何苦呢?還是乖乖的把儲物袋交出來吧!”那人嬉笑着說道。
“呸,小崽子們,休想!”甘長老呸道。反手將一粒丹藥納入口中。“老子就是死,也要拖幾個墊背的。”話語一落,劍勢頓生。對面一黑衣人一時不察,肋下被撩中一劍,慘叫着躍了出去,依在大樹下,服用療傷藥。
“他吃了暴雪丹!”當頭的黑衣人臉色一沉,厲聲喝道。其他人也是赫然色變,其餘幾人也不在圍觀,紛紛御起長劍,向着三人逼來。
甘長老一聲長笑,靈劍飛旋,竟是無我無敵之勢。在暴雪丹催動的無邊靈元的加持下,一劍盪開五劍的攔截,徑直向着領頭那人斬去。
那人不敢懈怠,滴溜溜撐起一個金紅色盾牌,跟着靈劍之光大盛,迎向甘長老之劍。
劍盾相交,倉啷一聲,金盾被從中劈開,光芒頓時潰散,跌落林下。跟着劍光掃來,迎上黑衣人的靈劍。
一陣清鳴幾乎掩蓋住其他所有的響聲,周邊諸人不得不撐起靈力護罩,抵擋迸射出來的劍芒。
魏長老偷眼看時,只見甘長老面上泛着一抹可疑的血色,倒退一步卻強行止住,跟着踏上兩步,御劍下劈。
黑衣人的嘴角已經隱現血跡,剛纔的硬接之下,翻滾的靈元牽動內腑,已經有了一些內傷。眼見甘長老又是一劍,只好苦笑一下,回劍迎上去。
旁邊兩人咬牙出劍,劍光繚繞,已經先行接住甘長老的劍勢。不過兩人的劍意,被甘長老一劍劈開,閃爍的劍光已然劈在黑衣人的靈劍之上。那靈劍一聲哀鳴,掉落在地。黑衣人大驚失色,趕忙抽身後退。
旁邊二人大驚,揮劍齊上,才堪堪架住這劍。
那人喘息着,收回靈劍。略略一觀,已知不妙。這高級靈劍中間一道巨創,差點就攔腰而斷。如今雖然未斷,但自創口密密麻麻裂開的細縫,這劍已經不堪使用了。
“甘老頭,我倒要看看這樣的劍勢你還能使出幾回?”他丟下手裡破損的靈劍,重新拿出一把白色靈劍,靈元催動,向着甘長老攻來。
“原來是你!”甘長老冷冷地道:“驚鴻樓銀霜劍,好啊!看來,我黎師兄的事也是你做的了!”
“黎陽老頭嘛!呵呵!”銀霜劍詹玉樓笑着說道:“黎老頭可沒你這個眼力,始終沒有瞧出我們的底細!也或者看出來也未必說出來。只是甘老頭,你就不聰明瞭!有些事,看破莫說破嘛!”
詹玉樓一邊抵擋着甘長老的攻勢,一邊淡淡地說道。
銀霜劍纔是他的本命靈器,如今使將起來,圓轉如意,絕勝先前那把高級靈劍。既然已經暴露了他驚鴻樓的底細,那也就不在遮遮掩掩了。驚鴻樓的傳承向以狡黠鬼魅著稱,虛多實少,讓人無可琢磨。
甘長老對於如此詭異的招數也很是頭疼!他現在憑着暴雪丹激發出來的潛力,尚可憑強力壓制諸人,一旦藥力散盡,那便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了。
魏長老與郝明鵬也知道今天局勢之嚴峻,怕是多半要交代到這裡了。兩人對視一眼,不禁心生畏懼。
千古艱難惟一死!即便是修煉有成的築基修士,在生死關頭,也難免會恐懼與退縮。郝明鵬心想,若實在沒法,就把實情跟他們說了得了!
魏長老忽然輕輕傳音過來,“郝老弟,一會有機會,你就想辦法衝出去,千萬別戀戰。咱們之間,總要留個人回去報信才行。要讓掌門當心驚鴻樓!”說罷,一聲怒吼,便仗劍向着黑衣人衝去。
郝明鵬臉上一熱,心中生出幾分慚意。驀然間自心底騰起幾分豪氣,“孃的,男子漢大丈夫,死就死吧!轟轟烈烈跟他們幹一場,也不枉來這世上一趟?!”一念閃過,也是大喝一聲,揮劍便斬。
魏長老唰唰幾劍,已出全力,也不過是將周邊諸人逼開幾步。這次驚鴻樓裡算是出了真本錢,這幾人的實力,俱不在二人之下啊。他嘆了口氣,看了看甘長老,見他劍風呼嘯,目前猶占上方。但他明白,這不過是強弩之末了。
“別了,師兄!”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鬚髮皆張,口中呼嘯不已的甘長老。靈元逆轉,倒逼丹田,縱身向着幾人撲去。
那幾人但見魏長老身上的氣息忽地大漲,臉色皆是一變,撤劍便跑。可魏長老已經撲到他們身側,回頭對着郝明鵬傳音道:“找機會走啊!”
跟着身上衣袍若風吹般膨脹起來,無數靈氣自四處若撲火飛蛾般涌了進來。甘長老愕然回首,驚呼道:“魏師弟,不要啊!”
話音未落,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破聲響徹這片天地。爆炸的中心,一道巨大的聲波肉眼可見的極速向着外界擴散開來。那幾個離魏長老只有數步之遙的黑衣人,紛紛像是被大錘錘到背心處,慘叫着給拋了出去。
甘長老這邊幾人離着稍遠,那靈氣風暴也不過在瞬息間追了上來。詹玉樓輕叱一聲,抽身後退,躍出七八丈外,猶自被襲來的颶風裹挾,又飛出二十餘丈。
甘長老銀牙緊咬,只將靈元護住背心處,接着這股大力,向着詹玉樓追擊而來。轟的一聲,甘長老五腑便如攪作一團,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可藉着這股力,他如神兵天降一般攆上詹玉樓,斬斷他的銀霜劍,將靈劍遞入他的胸口。
詹玉樓驚愕的瞪大眼睛,死死看着甘長老,再看看透胸而過的靈劍,一臉不甘。
“我,……,你……,你怎麼能殺得了我?”他喃喃地說道,緩緩向着地上倒去。
“詹師兄!”幾位已然逃開的黑衣人大驚失色,一同驚呼道。其中兩人御劍向着甘長老追擊而來。看着帶着流光刺來的靈劍,甘長老指訣一掐,卻覺內腑經絡若火燒一般,已然提不起半分靈元。慘然一笑,閉上眼睛。
“噗噗”,胸前身後俱是一涼,甘長老軟軟的倒了下來。
郝明鵬也被靈力風暴給掀出很遠,撲騰一聲砸在草地上。他顧不得喊疼,趕忙御出靈劍,向着流雲派方向全力飛行。
餘下的幾個黑衣人一看不好,也顧不得收拾詹玉樓與甘長老的遺體。齊齊一聲喊,便各自御劍追來。
郝明鵬雖然起步早,但他的修爲比這些人,還是略遜一籌,這點優勢,慢慢的被追了上來。
這裡發傳音符迴流雲,還有些太遠,他也沒有那種特製的萬里傳音符。眼見的幾人越追越近,心裡焦急如焚。
忽地前方飛來兩人,郝明鵬大喜過望,趕忙喊道:“殷長老救我!”
來的二人,正是殷家祖孫。殷遠圖一愣,看着郝明鵬和墜在他後面的黑衣人,遠遠的道:“發生什麼事了?”
“殷長老快回宗門,告訴掌門,驚鴻樓的人殺了甘長老和魏長老!”郝明鵬大聲喝道。
“遠圖,你先回去,我去接應郝長老!”殷在野說道。說罷,便向着郝明鵬飛去。
“別管我!”郝明鵬大驚,對着殷在野叫道。雖然殷在野已經是假丹境界,但對方人多勢衆,也不一定就能穩贏。還是回去報信要緊,他心裡想道。
殷在野橫在他與幾個黑衣人中間,冷冷地說道:“你們殺了我甘師弟和魏師弟?”
“是又怎樣?”黑衣人怒道。
“既然動手,那就乾脆點嘛!”說罷,殷在野反手一掌,擊在正御劍停在他身後全力戒備着幾個黑衣人的郝明鵬腦門之上。
郝明鵬根本就沒想到殷在野會對他動手,頓時腦漿炸裂,倒在地上。他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沒有死在敵人手裡,卻是死在自己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