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是郎硿已經幾百歲,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算見識過了一些,也不曾見過今天這個場面。
他們已經在這場地變的邊緣,依然如此恐怖,那它的中央,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看着遠方天際騰起的黃霧沖天而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正慢慢向着下風處擴散。
這場驚天動地的變故,截斷了千泉河水。滾滾河水裹挾着無數泥沙,向着這邊涌來。
“看,千泉河都斷了!”野利氏驚呼一聲道。
“看來,這裡將來會有一個大湖的!”郎硿嘆道。把二人往護衛隊那邊一放,道:“你們先回靖州去,老夫去前面看看!”說罷,便凌空向着裂谷前方飛去。
越往裡行,郎硿心裡越是震驚。才飛了三十餘里,這裡沙谷的寬度已經超過五十里,都不能說是峽谷,已經是一片長方形的谷地了。兩側是數以千丈的懸崖,依然有無數沙子向着下方傾瀉而下,像是一條條黃沙瀑布。
終於到了這個裂谷的盡頭,郎硿不禁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一個直徑百里的圓形谷地,從高空看來,就像一口大鍋,深陷於地下。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這裡會變成這樣?”郎硿落了下來,看着周圍高聳的崖壁,沉思着。
天上一道流光劃過,跟着一個粗豪的大嗓門叫道:“是郎硿兄?你怎麼在這裡?”
郎硿淡淡地道:“原來是跋拓兄弟,你也來了!”
來人是附近輝州境內潼南城的老祖之一,跋拓家的太上長老。想必也是感覺到沙海漩渦發生的鉅變,趕了過來。
“郎硿兄可知道此處發生了什麼事?”跋拓鈞看了看周圍,覺得還是問問郎硿。
“呵呵!”郎硿笑了笑道:“老夫可沒有這個本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跋拓鈞自然不會以爲這是郎硿弄出來的。雖然金丹真人是強大,可這數百里的地形鉅變,便是化神修士,也沒有那麼容易做的出來吧。
“不過是看見郎硿兄先到一步,想了解了解情況嘛!”跋拓鈞眼睛一眯,笑着說道。心道你這老兒,若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會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這沙海漩渦,可是大陸十大險地之一啊!
哎,對了,這沙海漩渦呢?那股奇怪的吸力也不見了!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發現了這個問題!
“郎硿兄,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端倪來!”跋拓鈞拱了拱手道,立時便飛出去了。
郎硿冷冷一笑,心道:“要是那麼容易,那就好了!”想了想,也從這大坑裡飛了起來。遠處,深褐色的千泉河水正滾滾而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到達這片谷地,久而久之,這裡會被日日流淌的河水給灌滿,成爲一個深達數千丈的大湖。而所有的秘密,也將掩藏在深深地湖水之下。
所以,現在還是要趕緊搞清楚,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片天地鉅變。
此刻的雲崢還在地底,他不知道,他逃出的方向,正是靖州侯先前所在的方位。不過他即使知道,也無法可想,只有這一條通道而已。
御劍飛往的速度雖快,可最終還是被身後崩塌的沙石給趕上來了。雲崢便在沙石轟然落下的那一刻,瞬間閃身回到演天壺裡。
“嚇死我了!”雲崢心有餘悸地道。
“哎,這裡又變了啊!”雲崢欣喜地叫道。演天壺吸收了金靈珠後,空間又擴大了許多。山更高了,湖水也更廣了,空氣裡也多了幾分凜冽之氣。
“看來,以後還需要找齊其他靈珠,這對於演天壺的回覆,大有好處啊!”雲崢嘆道。
“是啊!主人,這次真是因禍得福了!”宋樹開心的笑道。這次他從四級頂峰初級,一下升到巔峰,省卻了他數年之功。現在他只要調劑好心態,做好渡劫的準備,便隨時可以渡劫了。
雲崢心裡也是非常高興!想不到此次居然一舉衝進築基大圓滿,距離結丹也不過一步之遙。不過結丹這事,現在憧憬一下也就罷了,別人都是百歲左右才結丹成功,自己現在不過二十歲,有什麼可急的!還是要打好基礎,做好萬全的準備再說。起碼,在三十歲之後再考慮結丹事宜。
現在要考慮的,是怎樣從這裡出去。
宋樹笑着道:“主人,這個有什麼可愁的?”。雲崢一愣,驚訝地道:“你有什麼辦法?”
宋樹看着尋寶鼠笑了一笑,“原來是金靈珠剝奪金精之氣,不敢放它出去,現在金靈珠已經被主人收了,外面的沙子,再多也不過是普通沙子罷了!就讓這廝打個洞帶咱們出去不就行了!”
雲崢“哎呀!”叫了一聲,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道:“看我,都糊塗了!”說罷看着尋寶鼠道:“那就看你的了!”
尋寶鼠吱吱叫道着,在雲崢的腦海裡,便是,“主人,你放心吧!小寶我一定完成這個任務。”
將尋寶鼠放出去,它用前爪嗖嗖一扒,便掏出一個容身之地。然後把演天壺化作的沙粒含在嘴裡,嗅了嗅,便向着一個方向徑直挖去。
這裡其實距離地面,已經不是太遠。尋寶鼠刨了大約一個時辰,前爪覺得一鬆,一道刺眼的光芒便透了進來。
雲崢與宋樹在演天壺裡都覺得光芒大綻,“出來了!”兩人欣喜地叫道。
正要出去,忽然聽到有人大叫,“快看,這裡有一隻大老鼠!”
雲崢臉上驟然一變,心道:“壞了!”
尋寶鼠也機警,見外面居然有許多人,立馬就又順着地洞鑽了回來。頃刻之間,已經深入數丈之下。
尋寶鼠給雲崢打了個招呼,雲崢想了想便道:“附近不是有條大河嗎?我們往河那邊去。”
尋寶鼠吱吱一叫,辨別了一下,便向着河流的方向挖去。
郎硿在大坑左近探查了好一番,結果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冷哼一聲,便向着老夫人與野利氏等人飛來。
“侯爺!您回來啦!”一羣人看着天空飛來的人影,俱是一笑。老夫人上前迎接着,殷勤問候。
“怎麼?有什麼發現沒有?”郎硿沉聲問道。
“沒有!”老夫人搖了搖頭,郎硿不禁有些失望。老夫人遲疑了一下,跟着又道:“不過剛纔聽他們喊有老鼠,好大的老鼠,只是讓它給跑了!”
“老鼠?什麼老鼠?”郎硿眉頭一皺,追問道。
老夫人沒有親見,答不上來。便從一旁喊了個剛纔見過的護衛來作答。
聽護衛邊說邊比劃,“這麼大!”“棕褐色!”等等,越聽郎硿眉頭皺的越緊。
郎硿身爲世襲靖州城城主,金丹真人,一身見識自是旁人難及。
“這漫漫沙海,哪裡是尋常老鼠來的地方?這一定是異種靈鼠!”郎硿心道:“沙海漩渦發生鉅變,卻偏偏在這時這裡出現了一隻異鼠,這肯定不是巧合。”
將自己所知的鼠類妖獸細數一遍,郎硿可以斷定,這一定是異種鼠類靈獸之尋寶鼠。
尋寶鼠,向來是最善於尋找寶物的!難道說,就是它,把造成沙海異象的寶物給帶走了!郎硿心道。
“肯定就是了!”郎硿左拳狠狠地右手心裡,抓着那人問道:“看到那老鼠跑哪了?”
郎硿的神色跟語氣有些猙獰,把那人下了個半死。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那個空洞說道:“鑽,鑽到洞裡去了!”
郎硿把他甩手一丟,那人立刻如騰雲駕霧般飛出數十丈遠,跌在沙地上蹭的渾身是傷。他也不敢叫,偷偷爬起來,鑽到隊伍最後面。
“你們都讓開!”郎硿冷聲叫道。
衆人趕忙退出數裡之地。但見郎硿雙手一動,一隻金光閃閃的金剛杵出現在手裡。跟着往下一揮,“噗噗噗噗”無數沙柱向着兩側飛出,地上頓時出現一條數里長的地溝。若是尋寶鼠在,定然會吃驚,郎硿划來的地面,正是它逃跑的路徑。
不過此時,它已經跑到河邊。刨開一個小口,悄悄的打量着外面。
這裡沒有人!
尋寶鼠聽着雲崢的吩咐,把演天壺化作的沙粒吐到河水裡,自己也隨即被雲崢收了回來。這顆沙粒,便被混濁的河水裹挾着,與其他沙粒一同,向着下游流去。
只是雲崢並不知道,現在的千泉河,已經改變的流向。
郎硿順着尋寶鼠小寶爬過的方向,一路追到新改道的河邊,卻失去了它的蹤跡。看着濤濤河水,不由得頓足長嘆。
老夫人正要相勸,郎硿卻回過頭來,狠狠地道:“所有的人都散開來給我找,找那隻老鼠的痕跡!找到的人,老夫重重有賞。”
“是,大人!”衆人齊聲應道。
沙海漩渦的消失,驚動了輝州境內大半的金丹真人。不少人放下修煉,專門跑來一探究竟。看到郎硿等人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他們雖然不明就裡,但也不甘心讓這外人在這裡撿便宜。
說上兩句吧,郎硿便冷冷地道:“我兩個兒子在這裡失蹤,我找一下有什麼問題嗎?”
其他人便無話可說,也只好各自召集人馬,也開始進行尋找。或者是監督吧,看靖州的人在找些什麼。
數位金丹,百餘位築基,千餘練氣修士,散佈在這方圓數百里的大坑裡,找着那不知名的寶物。
此時,演天壺裡載着雲崢宋樹他們,卻隨着流水,漸漸流向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