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斷喝響起,衆人皆尋聲望去,人羣向兩邊散開,一女子在數十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隨後跳上了論道臺。
衆人看去,便見這女子看去二十上下,着一身的皁青的長衫,一頭的長隨意的垂下,在微風中飄舞着。
清秀的臉頰也不施半點胭脂水粉,不見半點小女子的嬌羞態,一雙眼眸熠熠生輝,目光凝實而堅定。
“這人是誰啊?”
“她你都不知道,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那個朱紫朱瘋子應該聽說過吧?”
“難道她就是那個朱紫?”
“就是她。”
“嘶,真沒想到,我以爲那朱紫是個飽經滄桑的老者,卻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真是巾幗豪傑啊。”
朱紫上了論道臺與薛鵬拱了拱手道,“薛鵬道友大名如雷貫耳,妹這裡有理了。”
薛鵬聞言一愣,他可沒想到,朱紫竟然認得自己,當下笑笑道,“道友客氣了,當日道友在鬧市講一毛不拔的理論,弟也在場,道友一番講道,可謂獨到深刻,那宋義竟可爲之捨身忘死,令弟震撼莫名。”
朱紫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黯淡,隨即又熠熠生輝道,“妹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道友幫忙。”
“哦?”薛鵬心中好奇,自己有什麼能幫她忙的?
“道友,你先說說看。”
朱紫微微含笑道,“妹三次下帖欲與褚兄論道,然褚兄三次以各種事由拒我,妹沒有辦法,只能趁着今日褚兄與薛兄論道之際,妹貿然上臺,欲與褚兄一論高低。”
“褚兄,今日你與一人論道是論,與兩人論道也是論,不妨與妹論一場道。”
薛鵬聞言嘴角一抽,“這個女人未免也太強勢了吧。”
褚寶良則微微皺眉,隨即應道,“好,等我與薛鵬論道完畢,我們再論。”
朱紫道,“不行,若你再借故離去,我那你可沒有辦法,今天,你需先與我論道。”
說着朱紫歉意看了一眼薛鵬道,“道兄,實在對不起了,這次論道,對妹來說實在太過重要,您看,是否可以通融一下。”
薛鵬聞言皺眉道,“這恐怕不妥吧!”
朱紫似是早有打算,拿出了一個紫色的珠子。
“此珠名爲紫靈珠,乃是以五百年蚌精爲主材料煉製而成,乃是一件僞靈寶,別有什麼攻擊防禦的作用,但是可以增強靈術八成的威力,若是道友不嫌棄,這件僞靈寶便作妹的賠禮,請薛兄讓妹先論道。”
說着,朱紫將紫靈珠遞給了薛鵬。
一旁衆人見狀紛紛搖頭,相互談論,“褚寶良乃是地榜第一,想要挑戰他是多麼不容易,這薛鵬能挑戰褚寶良,是多麼難得機會,他又怎麼會放棄這次機會,這個朱紫,太莽撞了。”
“就是,就算那薛鵬註定會輸,但能與褚寶良一較高下,他也算有了名號,如此難得證名的機會,換做誰都不會放棄的。”
而那些來自青丘修者則細細看了看,薛鵬的眼睛,看到薛鵬直勾勾地盯着那僞靈寶,心頭就是一跳,那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浮現心頭,心裡暗暗祈禱着,“這裡可是青城,是十三郡城的主城啊,大哥,大兄弟,拜託,你丟人,可千萬別在主城丟啊!”
褚寶良聞言卻笑道,“朱道友,你未免把褚某看得太不值錢了吧,區區一件僞靈寶而已,換做是誰都不會答應的。”
然一旁的薛鵬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論道臺上下鴉雀無聲。
只見薛鵬很是自然的接過了那僞靈寶紫靈珠,檢查了一番後,放入了乾坤袋中。
他心中想,反正先論是論,後論也是論,後論能得一僞靈寶,何樂而不爲,隨後笑笑道,“好說好說,那個道友你先跟褚兄論道就好了。”
隨即薛鵬又與褚寶良笑道,“褚兄,弟在一旁先等着。”
說完,薛鵬直接跳下了論道臺,引得臺下諸人頓時騷動了起來。
“不是吧,這個薛鵬真的答應了,難道他就不怕褚寶良一氣之下不與他論道,平白錯過這次揚名的機會?”
“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貪財,極其貪財,我還真沒見過這麼貪財之人,若是褚寶良一怒之下離開,這麼好的機會可就沒了。”
“這已經不止是貪財了,眼界實在是太狹隘了,寒門出身的人,也就這個樣子了。”
“什麼寒門就是這個樣子,這個薛鵬根本就不算是我們寒門中人。”
“我們寒門現在已有了公認的領袖,那就是朱紫。”
“此次朱紫與褚寶良論道,纔算是我寒門與你仙貴的論道之比。”
“朱紫一毛不拔的大公之說深得我等之心,我等寒門修者,都會投票給朱紫。”
下方衆人亂成一鍋粥,臺上褚寶良臉色陰沉,這個姓薛的王八蛋,竟然因爲一件僞靈寶,竟然就直接跳下論道臺,如此無視於他,實在是太不將他放在眼中了。
一旁朱紫得願以償,面含笑意道,“褚道友,請。”
他本不願與朱紫論道,雖然他知道自己一定會贏,但朱紫肯定也會因此而聲名大噪,那所謂一毛不拔的學說,定會再度發酵擴散,這對他們仙貴來說是極爲不利的。
但眼下他若是再拒絕,衆人只會說他畏懼,這個污名,他背不起。
“都是那個該死的薛鵬!”
暗罵了一聲,褚寶良開始收斂心神,開始全身心應對朱紫。
一邊是寒門的傑出代表,一毛不拔天下大公的理論深入人心;一邊是青城仙貴,丹道強國之論,其核心是集中資源,煉製丹藥,用丹資源丹藥堆出修爲高強的宗門弟子,已增強頂尖戰力。
朱紫則言,天下普通人人數是宗門弟子的千萬倍,與其花費海量的資源培養高階修士,不如散靈石與天下,安四海之心,同時也能全面提高國裡。
論道越來越激烈,朱紫的言論也逐漸將褚寶良的丹道強國論給壓了下去,一時間,所有人都以爲朱紫要奪走褚寶良的第一。
一個時辰後,辯論結束,最後到了投票的時間,然最後的結果,卻令人大跌眼鏡。
只聽那住持論道的修者緩緩道,“此次論道,褚寶良得七百一十五票,楊紫得票二百八十五票。”
楊紫看了,眼中盡是失望色,轉身離去。
褚寶良論道臺上表現明明不如樣子,卻以巨大的優勢獲勝,頓時引起臺下衆人不滿,“不公,不公,憑什麼他褚寶良能贏?”
“就是,難道就因爲他是空劍門的得意弟子,難道就是因爲他的丹道強國論有利於仙貴?我們不服。”
說着一些人指着再做的人道,“還有你們,爲什麼不投給楊紫?”
有人嘆息道,“誒,道藏中已言,人之道是損不足以奉有餘,早就他們會拍空劍門的馬屁,非是一毛不拔敗給了丹道強國論,而是朱紫敗給了空劍門,只怕換誰上去都一樣,論道臺的第一人的位置不會更易的。”
“肅靜!”那住持論道的修者輕咳一聲道,“投票的結果,是在場一千人做出的選擇,代表的是多數人的意願。”
“現在第二場論道開始,請青丘薛鵬上場。”
那修者剛說完,臺下衆人道,“還比什麼比,連朱紫都輸了,那個姓薛的還能贏麼?”
“就是,朱紫還有寒門修者支撐,這姓薛的連寒門都不願支撐他,上去只是丟人現眼。”
薛鵬沒有退怯,而是在衆人的謾罵、質疑的聲音中,再度走上了論道臺,這一場我必須勝,爲進軍王庭鋪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