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嘆息一聲:“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我們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了不是?”
文大娘更着急了,她說道:“平時村長您最是明白人,怎麼這會兒就幹糊塗?他們蘇然來頭不小,也非常聰明,但是隻要我們想辦法把他們打發走了,不就可以了嗎?”
老村長爲難地看着文大娘,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想怎麼辦?”
文大娘說道:“只要我們不讓他們把南音帶走,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老村長無奈的搖搖頭。
“你就這麼想讓南音到你們家去?那孩子畢竟還小,又沒了爹孃怪可憐的,不如你們就都往後退一步,讓南音回她嬸嬸家,繼續過她的小日子。”
文大娘不樂意了。
“村長,你這是說什麼話,我們花了大價錢把南音買過來,現在你卻說要讓我們把南音放回去,放回去也成,只要吳大娘把錢給我就可以了。”
文大娘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意,村長知道她之所以這樣,是因爲她斷定吳大娘已經把他們的錢花光了。
吳大娘已經花光了他們的錢,用哪裡有錢在還給他們?
老村長無奈地搖搖頭。
文大娘擔心自己的話會影響到老村長的心情,以至於等會兒會讓老村長做出錯誤的決定,因此她緩和了語氣,對老村長說道:“村長,你只要想辦法把他們打發走,這件棘手的事情就算解決了,對你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如果我們真順着他們的意思把南音交給他們,萬一他們把南音帶走是別有用心又怎麼辦?”
老村長面色爲難,因爲他也想過文大娘思考的這個問題。如果夜凌軒和蘇然他們只是表現出對南音關切的樣子,實際上心裡卻暗懷禍水,那可怎麼辦?
蘇然在老村長和衆人的眼裡,南音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女孩,但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要把這一條鮮活的人命送出去,不管他的死活,到底還是狠心了些。
蘇然看到老村長和文大娘在那邊嘰嘰咕咕的,心裡有些着急,不過她早就習慣把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壓在心裡,不表現在臉上。
一旁的夜凌軒卻非常瞭解蘇然,他知道蘇然現在心裡有多着急,因此他輕咳了一聲,提醒着老村長和文大娘。
文大娘回頭看了夜凌軒一眼,臉上浮現出了滿滿的笑意。
文大娘的笑,並沒有讓夜凌軒和蘇然感到安心,他們反而覺得文大娘是在醞釀某種陰謀。
不過,蘇然淡淡的看了一眼老村長,心情便迴歸了平靜,一旁的夜凌軒嘴角也帶着淺淺的笑意。
夜凌軒知道蘇然已經看出來文大娘的殺手鐗無非就是不讓他們帶着南音。
文大娘拿準了,夜凌軒和蘇然不會在文家村長久呆下去,所以他現在只想把夜凌軒和蘇然趕出文家村,只要他們兩人離開文家村,一切事情就都由她文大娘說了算,所以話語權又重新回到了文大娘手上,這對她來說並不算損失,只是有點費事罷了。
爲了捍衛自己的利益,費這點功夫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文大娘心裡的算盤正打的砰砰響。
夜凌軒的輕咳讓老村長回到了現實,太急忙招呼着大家坐下,又讓人給夜凌軒和蘇然搬了一張椅子。
一旁的文大娘看到夜凌軒和蘇然被老村長像對待貴客一樣招呼,心裡很不平衡,但是她也不敢說什麼,畢竟她聽文老爺說過這夜凌軒身上有一塊足夠讓所有人匍匐跪地的腰牌。
文大娘不想讓夜凌軒亮出那腰牌,因爲一旦夜凌軒亮出那腰牌,話語權就完全掌握在了夜凌軒的手上,他說什麼,村民們都不敢違抗。
好在夜凌軒是個講道理的主,文大娘在心裡暗暗期待夜凌軒會一直講道理,不會蠻不講理的直接強勢帶着南音。
老村長把手中的手札唸了一遍,上面記錄的正是南音的相關信息。
老村長唸完之後有些爲難的看向夜凌軒說道:“將軍大人你也聽到了,南音未出嫁之前。吳大娘便如同她的父母要養她,所以不能把她帶走。南音出嫁之後便是文大官人家的人,而且她還有吳大娘這個孃家人要供養,所以也不便把她帶走。”
老村長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非常爲難。
但是老村長眼裡的那一抹狡黠還是沒有逃脫蘇然那雙犀利的眼睛。
蘇然對老村長說道:“老村長說得很有道理,南音之前有吳大娘一手帶着,但是大家也都看到了,吳大娘是怎麼待她的。與其說南音是一個孩子,不如說南音在吳大娘手裡,就跟一個長工沒什麼兩樣。成天有做不完的繁重家務,這對於很多大孩子來說都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更何況南音只有五六歲。”
蘇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文家村的村民們也都紛紛站到了蘇然這一邊,他們竊竊私語議論着老村長是不是被文大娘給收買了。
甚至還有人悄悄議論說道:
“鐵定是老村長被文大娘給克住了,看來這文家村了並不是老村長說了算,而是文老爺和文大娘說了算。”
“也不知道文大娘是怎麼想的,別人家的女人都是不敢給自家老伴兒找女人,這文大娘倒好,還非要往這條路上走。”
“我說你這人怎麼還不明白呀?文大娘把南音找到他們家去,無非就是讓南音幹活兒。”
“是啊,南音現在這麼小,就已經是一把幹活的好手了,若是再等幾年,豈不是文家上上下下的家務活,她都能操持好。”
村民們的議論聲並不大,但是老村長的耳朵也還算靈敏,所以他也聽到了隻言片語,知道他們是在議論自己,老村長的老臉掛不住了,他輕咳了一聲,伸出手臂招呼着大家
“肅靜肅靜,大家都安靜一點,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處理完這件事情。”
文大娘也轉過身來對議論紛紛的村民們嚴肅的說道:“老村長讓你們來是讓你們作見證的,而不是讓你們在旁邊說閒言碎語的。”
文大娘的話,惹得大家紛紛側目。
老村長怕文大娘再說出惹衆怒的話來,急忙遞給文大娘一個眼神,文大娘心裡不服氣,但爲了配合老村長的計劃,她也不得不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一旁的蘇然卻一臉從容淡定,她對老村長說道:“村長,你們都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處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