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村長,神色有些緊張,蘇然也看得出來,村長蘇然作爲一村之長,但是有些人他卻是不敢得罪的,比如,耀武揚威的劉大,以及劉大身後的老爺爺。
村長賠笑着對蘇然說道:“蘇姑娘宅心仁厚,我甚爲感動,不過你不用擔心。文老爺會對南音好的,她把南音娶到府上,也是讓南音從吳大娘的手裡解脫出來。劉老爺一定會把南音養大,然後再娶南音的。”
蘇然說道:“村長,要不這樣吧,我看你剛纔院子裡有一個小女孩,蹦蹦跳跳的甚是可愛,想必是你的孫女吧!不如,讓你的孫女嫁給文老爺,南音就讓她繼續跟着吳大娘?”
蘇然說完這句,轉而走到夜凌軒身旁,從夜凌軒的腰上取下了一塊腰牌。
蘇然把這塊腰牌遞到了村長跟前。
村長一看到這腰牌就面如土色,慌亂得不知所以。
“你們……”村長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都沒說出完整的話。
村民們見識頗少,根本不知道蘇然拿出來的這塊腰牌究竟是代表着什麼?不過他們可以想見,這個腰牌絕對不是尋常之物。
因此,大家在看蘇然時,眼神裡多了幾分敬畏之情。
“你們是官府的人?”一旁的村長夫人,也就是那面目慈善的老婦人,這才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口,村民們就議論紛紛起來。
“竟然是官府的人。”
“吳大娘這次看來是惹大禍了。”
“文老爺恐怕也要出事。”
“文老爺不會出事,你沒聽說嗎?這兩口子只是路過而已。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等他們一走,南音不還是會成爲劉老爺的童養媳嗎?”
……
人羣騷動,議論四起。
村長能連看了一眼大家,村民們才安靜下來。
躺在擔架上的劉大,此時也嚇得面如土色。一旁的吳大娘,更是驚慌得不能自已。
村長臉上的肉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強行壓制住慌亂的心,強行擠出一抹笑容,對蘇然說道:“這事情若是鬧到官府上去,恐怕也還是這個道理。”
村長十分爲難,他當然不想得罪蘇然,但是他也不敢得罪文老爺。
正如村民們所說,畢竟劉老爺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其勢力範圍早已在文家村滲透進去,村長要是得罪了文老爺,這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蘇然知道,老村長自有他的爲難之處,不過她今天勢必要帶南音脫離火坑,所以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話,會不會重傷了某些人的利益。
蘇然目光微凝,看定老村長,說道:“我還是剛纔的意思,如果老村長覺得這件事情是有理可講的,那我就想辦法把老村長的孫女,嫁給文老爺。”
老村長面色鐵青:“姑娘爲何如此執着?”
蘇然說道:“我不是執着,而是想讓老村長站在南音的角度想想。當然了,如果你們執意要把南音許給文老爺做童養媳,我也能想辦法把你孫女許配給別人。”
蘇然知道自己的話有些不恭敬,但是現在這是她唯一能夠救南音的方法,就算有些不恭敬,她也必須這麼做。
蘇然說得堅定,老村長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尤其是一旁的老村長夫人更是嚇得渾身發僵。
老村長夫人拽了拽老村長,把老村長拉到了一邊。
“說到底,這件事情只是問老爺和這位姑娘的過節,我們沒必要把自己扯進去。這一趟渾水你絕對不能淌。”那婦人說完,似乎還不放心,加重了語氣,對老村長警告道:“要是你當真讓我的小孫女出事了,我一定和你沒完。”
老村長面色發僵,對着老婦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別說了,我知道怎麼做。”
老婦人見老村長一臉倔強,他生怕自己的老伴兒會惹怒了蘇然,因此,一把把老村長推到了一邊,轉而對蘇然懇求的說道:“姑娘,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說話間,老婦人已經紅了雙眼:“我是看着南音出生的,南音出生那日她孃親甚爲痛苦,我們村裡能接生的,全部都跑到他們家去了,可到頭來還是沒留住她娘。這些年來,我們也知道南音過得不容易,可是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很多事情還需要他們一家人自己去處理,我們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外人,不好插手。”
老婦人發紅的雙眼讓蘇然心中起了惻隱之心,不過她還是牢牢的把握南音抱在懷裡,蘇然的意圖已經表現的很明白了,她今天非要護南音不可。
老婦人見蘇然眉頭微動了下,知道蘇然也不是大非大惡之人,因此她又說道:“姑娘,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不然的話也不會管男人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確實和我們家老伴沒什麼關係,他雖然是這個村的村長,不過很多事情處理起來也比較艱難。”
蘇然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難爲你。不過,如果他日我要帶走南音,還請你們也不要爲難我。”
蘇然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蘇然竟然是想帶南音離開?
一旁的老村長走了過來,臉色凝重,蘇然面色上帶着討好的笑,但是蘇然就看得出來了村長的心情非常的沉重。
“這位姑娘不是我不讓你帶走南音,而是,南音,不管怎麼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你說帶走就帶走了,他日我若是到了九泉之下,又該如何面對南音的爹孃?”
老村長說得頭頭是道,其他人也深感贊同,忍不住點頭。
蘇然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們,接着目光落在老村長身上,她無比堅定的說道:“難道你們任由南音這麼小的孩子,被吳大娘虐待。又把它胡亂許給一個老頭做童養媳,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對得住她的爹孃?”
蘇然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割裂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
接着,蘇然把南音遞給了夜凌軒,轉而看向躺在擔架上的劉大。
蘇然蹲下身來,目光冷冽。
那劉大和蘇然打了一小會兒交道就自知不是蘇然的對手,當蘇然步步向他逼近時,留待直想往後縮,然而他現在兩隻腿都跟廢掉了一樣,別說開溜了,就是想要挪動一步,都不過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