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遲疑了下,這才走到了蘇然的身旁。
“蘇姑娘這些日子似乎在有意躲着我。”段雲直接說道,面色有些悲愴,一雙劍眉微微蹙在一起。
蘇然依舊在忙或者晾衣服,連看也沒有回頭看段雲一眼,她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我可沒有有意迴避段先生,只是段先生也看到了桃花村,現在百廢待興,大家實在都太忙了。”
段雲沉悶的點了點頭:“蘇姑娘所言甚是,大家都挺忙的。”
段雲若有所思,那雙劍眉依舊微微蹙起,給人以落寞之感。
段雲此時的模樣,讓蘇然覺得好像熟悉,似乎在什麼時候見過對了,就是那個夜晚段雲把琉璃約出去的時候,他就是用這樣一副面色來面對琉璃的。
對琉璃這樣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子來說,段雲的悵然若失,憂鬱落寞,讓她根本沒辦法抵擋,只有乖乖上套的份。
可是,這對於蘇然來說,實在是毫無吸引力。
尤其是在蘇然知道段雲已經用這個手段去對付過琉璃,現在又拿着這一套手段來對付她蘇然,蘇然就覺得實在是有些無聊。
蘇然把衣服晾完之後,見段雲仍然站在原地,依舊用那悵然若失的神情凝望着蘇然的背影。
蘇然端起了地上的空木盆:“但先生若是沒事的話,就先出去吧,我等會兒要沐浴更衣。”
蘇然洗了一件衣服之後,發現冒了不少汗,正打算洗個澡,好好涼快涼快。
段雲忽然朝蘇然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逼迫着蘇然。
但是蘇然卻依舊神情淡定地凝望着段雲,絲毫不像琉璃那樣,羞澀難當。
蘇然語氣平常的說道:“段先生有事?”
段雲只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他正準備說話,蘇然卻一轉身,朝着屋子走了過去。
段雲忽然追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拽住蘇然的手,卻不料蘇然早有發覺似的,在段雲即將握住它的那一刻,提前把手挪開。
段雲眉頭緊皺了下,但瞬即又恢復了正常。
“蘇姑娘,你果然如臨大敵一般的防着我。”
段雲的這句話讓蘇然笑了起來,她微微側頭,看定段雲:“段先生這麼說,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不知道我哪裡給了段先生錯覺,讓段先生以爲我對你有刻意的疏遠,難道段先生覺得我以前對你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段雲還沒給出任何答案,蘇然又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之前對段先生和現在對段先生,沒有二樣吧!”
段雲只覺得後背直冒冷汗,他這時才發現原來蘇然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好對付。
也怪不得君莫邪最開始想用美人計接近蘇然,讓蘇然聽他的,可是後來,君莫邪卻不戰自敗,默默退出了戰場,原來是因爲這個女人實在太難攻克了。
她,可不是琉璃。
段雲尷尬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
段雲有些說不下去了,他忽然想到,琉璃是羞澀女子,所以微微暗示一下她便可讓她羞澀難當。而蘇然不同,蘇然不僅有過婚事,連孩子都有了,或許對她直接一些反而更好。
段雲看點書,然後滾出了勇氣,開口說道:“我只是覺得,你身邊需要一個人照顧。”
蘇然再次笑了起來:“段先生爲我着想,我着實感動不過我現在身在桃花村,大家互幫互助,所有人都在照顧我。難道段先生覺得太冷清了些?”
段雲目光懇切:“是啊,我總是感覺,桃花村並不是我的家,似乎我永遠也無法真正的融入這裡。”
段雲不禁疑惑,有君莫邪在的時候,蘇然總是維護着他,段雲總是站在他段雲這一邊,他本來以爲君莫邪離開之後,他便可以趁虛而入攻佔下蘇然這個看起來熱情實際上冷若冰霜的女人。
到底還是他太低估蘇然了。
君莫邪走後,蘇然不僅沒有和他更進一步,反而和她更疏遠了。
雖然蘇然並沒有表現出來疏遠和冷漠,她依舊和從前一樣,每當見到段雲,都會笑對段雲打招呼,或者點點頭,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可段雲的心裡就是不安。他感覺蘇然已經永永遠遠地爲她關上了心的大門。
段雲的這一句話,所要達到的目的,無非是讓蘇然安慰她。 щшш ⊙TTκan ⊙C 〇
如果蘇然真這麼做的話,那他就有理由順勢往上爬,從而拉攏自己和蘇然的距離。
可是讓他深感意外的是,蘇然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段先生多想了。”
接着蘇然目光便掃向了別處:“我好像有個東西忘在王嬸家了,我去去就來。”
段雲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蘇然從自己的面前溜走,他好不容易纔抓住這個獨處的機會。
“蘇姑娘,你不要走。”
段雲語氣急切。
蘇然愣了下:“但先生還有事?”
段雲走到了蘇然的跟前,讓蘇然只能直視着自己。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對你是一片真心。”
段雲說完這句話後,便背過身去,似乎在隱忍着某種情愫。
看着段雲在自己面前演戲,蘇然心裡一陣陣不悅。
說實話,拋開所有的陰謀計劃,蘇然還真覺得最開始段雲給她的印象是踏實穩重、成熟可信,卻沒想到,在利益的驅使下,段雲的真面目竟然這般的噁心。
蘇然輕笑一聲:“段先生,你是不是這些日子太忙碌了,所以纔會認錯人?”
“認錯人?”段雲覺得心都痛了。
蘇然道:“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但先生和琉璃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吧!”
接着蘇然又補充了一句:“琉璃天真可愛,有心思靈巧,值得段先生付出真心。段先生可千萬不要負了她,否則的話,估計桃花村的村民們也不會放過段先生的。”
蘇然的聲音輕柔說起這些言辭犀利的話來和普通的話沒什麼區別,但是聽在段雲的耳朵裡卻如同晴天霹靂。
蘇然所說道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利刃在段雲的心頭割來割去。
蘇然說完,爲了避免尷尬,臉上又浮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