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軒只當是蘇然在說胡話,他心疼地把蘇然擁進了懷裡,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不斷地安慰着她。
蘇然見夜凌軒不相信自己,她也不再多言,因爲反正最後太醫也會給出這個答案。
太醫忙碌了好一陣之後,仍舊不敢得出結論,他們和頭像已經冒出了濃密的汗珠,就連背後的衣衫也都浸溼了。
終於有一個大夫忍不住了,他走到夜凌軒的跟前,對夜凌軒行禮之後,問道:“這孩子,是否真的如先生所言感染了傳染病症?”
夜凌軒說道:“這還有假先生親自對我說道:“而且我們來的時候這孩子正不舒服!”
聽夜凌軒這麼說後,太醫們更加不敢懈怠,趕緊又把小包子檢查了一番,蘇子喬還算乖巧,一直都忍着。
可是當他一遍一遍地重複回答了太醫問他的一連竄問題後,再也忍不住了,可憐兮兮地看着蘇然說道:“孃親我已經回答他們一萬遍了,我沒有不舒服,我現在好着呢。”
蘇然走上前去,把蘇子喬擁在懷裡,她目光懇切地對太醫們說道:“既然孩子說沒事,想必是真的沒事,謝過各位太醫了,讓你們費心了。”
太醫們面面相覷,他們還重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孩子竟然會自愈。
太醫們退出房門之後,學堂裡的先生便關切地走了上來問道各位太醫:“這孩子怎麼樣了?”
太醫們遲疑了下,對那先生如此說道:“說來也是奇怪,你們說這孩子和其他孩子有同樣的病症,可是經過我們一番仔細查探之後,發現這孩子,並無任何異樣。”學堂的先生甚感驚疑,說道:“怎麼會這樣?他從今天早上就開始發作,和其他孩子幾乎同時發作,而且所表現出來的反應也都是一樣的。”
一旁的其他先生也好奇地走過來,也紛紛附和着先生的話。太醫們就更加不解了,嘀咕着:“難道這孩子竟不至治癒了嗎?”
這個念頭只是從他們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便被他們打消了,畢竟,現在京城裡人人自危,這種頑固之症,幾乎會要了小孩子的性命,根本就沒有治癒的可能,更別說不治自愈了。
不管怎樣,蘇子喬沒有感染這種病症,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所以,先生們對蘇子喬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之後便讓蘇然將其帶回了家。
蘇然就要離開學堂時,餘光再一次瞥見了之前所見的那一位清秀先生,那先生模樣端正,氣質清秀,不像是那種流氓匪氣之徒,可是爲何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暗處觀察她,這讓蘇然心裡也覺得很是不安。
夜凌軒把蘇然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看在了眼裡,在蘇然朝着那清秀先生開車的時候,夜凌軒的目光也緊追了過去,不過,當那神秘先生看到夜凌軒的目光時,那先生竟直接轉身走開了。
夜凌軒只有收回目光,問一旁的蘇然:“你認識?”蘇然搖搖頭說道:“之前來接蘇子喬回家的時候,見過他一面,不算認識。”
“走了一個簡玉衍,現在又來一個清秀先生,蘇然,你這桃花運倒是可以。”
對於夜凌軒的打趣蘇然並沒有太在意,誰讓他現在心情好呢!
蘇子喬聽到蘇然和夜凌軒的對話,不由得擡起一張疑惑的小臉,問蘇然:“簡哥哥真的要離開我們嗎?”
蘇然迴應說子喬:“不是簡哥哥要離開,而是我們該離開這裡了。”
蘇然的話讓夜凌軒大爲吃驚,他說道:“你爲何突然做了這個決定?留在京城不好嗎?”
蘇然看了看四周說道:“這裡流病四起,把子喬放在這裡我不放心,再則,我確實不適應京城裡的生活,子喬也覺得這裡拘束得緊,與其在這裡勉強度日,不如回到我們喜歡的地方,在那裡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夜凌軒沒有做聲,只是靜靜地往前走着,蘇然回到府邸之後,他聽管家們說,又有幾名家丁的孩子感染了重症,現在府上人手已經不夠了,因爲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急急趕回去照顧他們了。
蘇然沒有想到這傳染病竟然這麼厲害,她對管家說道:“你讓廚房做好準備,我等一會兒要讓他們熬一些蔘湯,送給那些得了重症的孩子。”
管家不禁遲疑,說道:“夫人,那這得需要多少人蔘啊?別說我們消耗不起,就算消耗得起,也不一定能把他們治好!聽說,皇上的皇子,也因爲這個病症去世了,如果人蔘真的有用,皇上定然用得起。可那孩子不還是走了嗎?”
管家是真心疼蘇然一個人操持這麼大個家業。
見管家如此關心自己,蘇然心裡涌過一陣陣暖流,她勸慰道:“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能做一點就做一點吧,那人蔘藏在家裡也沒有用處,還不如拿出來,寬寬他們的心。”
管家也只能點頭。
直至深夜,管家終於命人把人蔘湯要熬好了,並派了人手把這些山藥,帶給家丁們的那些感染了重症的孩子。
管家吩咐完這些事情之後,又看到蘇然從內屋走來,在她身後,跟着浩浩蕩蕩兩隊家丁隨從,管家連忙上前。
管家上前之後纔看清原來蘇然身後的家丁侍女手中都提着一個小筐,蘇然告訴他,那筐裡裝着的全是人蔘。
管家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這麼多人蔘,可要多少錢啊?沒想到夫人竟然把它們全部用來救濟他人。
管家爲蘇然感到肉痛,可蘇然卻面色淡定說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若能用來救急他人性命,也是功德無量的事情。
蘇然已是深夜,蘇然外面還下着細雨,但是依舊沒有阻止蘇然的舉動,蘇然這些人蔘送到小戶人家時,他們感激涕零,甚至恨不得對蘇然磕頭,如果不是蘇然強行拽住他們,想必他們已經把地都磕破了。
“管家,下一家該敲誰家的門。”蘇然問道。
管家正翻着本子,看了一眼之後擡起頭來對蘇然說道:“東邊的李府,他家的孩子才三歲,正是可愛的年紀,而今臥病在牀,十分可憐。”
蘇然一行來到李府之外後,管家便讓小廝上前叩門。過了片刻,離府的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隙,裡面露出半個腦袋,十分惱怒地打量了蘇然等人,不悅地問道:“你們來做什麼?深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