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的事情在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百姓是拍手稱好,可是內行人看門道,這裡面的事情,只怕不是那麼簡單,特別是那什麼公子的,立刻就在碼頭大興土木,雷厲風行的找來一兩百人造船,就更加的確定了,元家人雖然也明白了過來,可是這時候明白已經晚了,碼頭已經易主,再來自家這不肖子確實抓了人,那人的背後,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的。
見再無希望,家裡人又是過街老鼠,元家老爺子只得帶着家人,遠走他鄉。
曾經風光無限,叱吒一方的元家徹底退出了陵炎的舞臺。
沈青青聽到這個消息,卻是一愣,想着之前還感嘆這古人落後,沒有想到這聰明人馬上就出現了。
然她更沒想到的是,這個聰明人就是她自己。
別人的事情,她沒興趣理會,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她家親二叔上門了,他上門就上門,居然還給她帶來了杜家人,她那個二嬸一來就拉着她東拉西扯的,不是一副心疼的姿態就是懊悔當初分家的事情。
聽得沈青青滿頭黑線,對她的爲人更是不屑了,現在知道後悔了,早幹嘛去了!而且就那一身珠光寶氣的,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家有錢,卻沒有想過,她的丈夫如今卻只是一個窮舉人。
她的風光與梨樹村沈家過往的一切相對比,卻更家讓人看清楚她的薄情寡義,而她此刻的親近,更是讓人鄙夷。
沈耀文聽着這些話也覺得臉上燒的慌,也好似看出了沈青青的不耐,上前打斷“青青,二叔就是來看看你,看見你好,二叔也就放心了,以後要有什麼事,就去書院跟二叔說,二叔雖然是個沒本事的,可怎麼說也還有一個功名在身的”
說着起身就拉着不願走的杜氏離開了。
沈青青雖然讓二麻子去查了一下沈耀文,可心裡卻不大相信他的改變,想着他怕是爲了自己的名聲着想,纔會在兩年前落第,聽了一些風聲,纔會從杜家別院那邊搬出來,住到書院,一直靠着書寫維持着自己的日常生活。
也纔會讓杜氏去梨樹村示好,可是今天一看卻有那麼點相信了。
因爲他要真是因爲這個,那他就該跟杜氏一樣,努力的解釋,讓她們原諒理解當年分家以及那兩年的不聞不問,可是他沒有,反而有着羞愧,或許這個二叔身上真發生了什麼?才導致了他的改變。
與她來說這個人是好還是不好,都沒有多大的關係,可他畢竟是她爹唯一的弟弟,要是將來關係太僵,或是他知曉自己拼命養大並教養的弟弟,在自己一走,不僅丟下自己孤兒寡母的不聞不問,自己確實錦衣玉食風光無限,只怕心裡不止寒,還要難受得想死。
所以就這一點,沈青青就覺着着改變還不錯。
可沒過兩天,沈青青就恨不得他沒變的好,因爲這杜氏不僅每天來報道,而且還將那個舅爺家的大杜氏帶來了,你來就來吧,居然還帶着劉絮霞來了,說什麼,都是自家姐妹,一起做活也有個照應。
還說什麼,家裡也準備修房子,劉絮霞要是能賺些銀子也是好的,說着不等沈青青說話,直接將人留下就走了。
看着兩人快速離開的背影,在看一邊一臉期待且熱切的劉絮霞,沈青青和劉蜜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這樣的事情要是開了頭,那是不是之前自家的那一幕就要在莊子上演了?而且她們直覺,大小杜氏將人送來,肯定不止是做工這麼簡單…她就說,這人就沒有簡單的,特別是廖氏的兩個兒媳婦。
“表姐你也知道,我跟蜜姐姐也是做工的,這事我。還真的沒辦法,要不…。”沈青青儘量說得很是爲難的樣子,可是劉絮霞就好像打定主意一般。
“青青,聽說你跟那個方掌櫃的關係很好,你就幫幫表姐,跟她說說情好不,奶奶說是怕狼再次下山,說是要修房子,大哥和二弟又要交束脩了,家裡實在沒辦法了,要不然二嬸也不會…”劉絮霞一副楚楚可憐,很是委屈的樣子,看的沈青青眼睛都疼了。
你要裝也裝得真一點呀,這四不像的,還真是。
也讓沈青青突然改變的主意,打算留下她,看看杜家這麼大手筆究竟想做什麼?
含汐本來也不想留下她,可是看沈青青眼睛決定了,也只好留下,不過特意交代了一個婆子跟一個小丫頭特別留意着。
這個婆子一聽,眼裡就閃過厲色,也頗爲不解的開口詢問“姑娘,既然有問題爲何還要留下”
“是青姑娘的表姐,你們可得看好了”含汐雖沒直接說沈青青是真正的東家,可是卻交代過,對她們要跟對她一樣,所以這個面子自然要給,含汐表面的意思是這個,而那個丫頭心裡也是這樣認爲的。
“是,姑娘”
可是王婆子心裡卻多了一絲想法,別人或許看不出,可她卻是看出來了,這含汐姑娘雖說主子,可是她總是覺得哪裡不對,要說含汐姑娘只是念着姐妹之情,那這樣的事情,沒有理由容忍,畢竟誰也不會自己抓只老鼠進米缸,另外她好幾次都發現含汐姑娘在面對青姑娘時有一份若有若無的恭敬。
要麼是青姑娘的身份不同尋常,要麼就是她纔是她們的主子。
前面一個可以否定了,畢竟這些日子來的人,都可以說明青姑娘身份沒什麼不同,反而還是一個鄉下姑娘,那就是後一個?這個結果不僅沒有讓王婆子輕視,反而越發的謹慎用心起來。
“青青,這個絮霞擺明就沒安好心,你怎麼還讓她留下了,再說了,要是月娥嬸子回去一說,村裡人都找上門來,可怎麼是好”劉蜜真正擔心的是後一個,經過泡菜的那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蜜姐姐,你以爲我不想,可是她們到時要給我這個機會呀,再來她們擺明不安好心,不達目的怎麼會罷休,與其等着她們下次不知是什麼的詭計,倒不如這次就將計就計的將人放在眼皮子地下,看看她們究竟想幹什麼?”沈青青把玩這茶杯,稚嫩的聲音透着冷意。
“還能幹什麼?咱們作坊不就是香膏?”劉蜜嗤鼻的冷笑,她以前就不喜歡這個劉絮霞,仗着沈二叔是秀才,兩個哥哥也都在鎮上書院讀書,就覺得高人一等的裝模作樣,人家青青兄妹幾人,還是親二叔,都不曾那樣呢,她算個什麼?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