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強持奪理,讓肅王跟銘少無語的同時也有些想笑,他們這下是明白了,敢情這人拿他們沒有辦法,就拿他們的母親出氣,還真是,孩子氣。
皇后一開始聽到賢王妃的話,心下跳了跳,之後在聽到兒子的話,那亂跳的心臟才緩和下來,可是皇上的話,卻讓皇后凌亂了,擡頭滿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這話聽着怎麼像是無理取鬧的在鬥氣?
“母妃,以後你沒事別出來,免得半路遇見個腦子不清楚的,自己受罪”銘少可是一點不顧忌,直接拐彎抹角的說皇帝腦子不正常。
“母妃不是想着你年歲也不小了,這才。”白貴妃這也是沒有辦法啊,兒子這麼大了,她不出門相看,難不成就聽之任之不成,她可不想給兒子找個不省心的嬌小姐。
“娘娘想得真周到,母后啊,以後可得多舉辦些宴會,讓娘娘好好看看”肅王一聽白貴妃的打算,直接咧嘴笑了,還讓皇后給力。
“娘,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兒子已經給你找了個世上最好的,這些宴會什麼的,皇后娘娘更加需要,所以以後就別摻和了”銘少心下嚇了一跳,他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到時候要是娘給他搗亂,他還真就要欲哭無淚了。
“真的。?”
“當然真,咱們快走吧”銘少攙扶着貴妃直接走出未央宮。
皇帝一口氣憋在心裡,可是不管是情理還是資本,他這個父皇都矮了一節了,誰讓這小子手裡居然冒出了太祖爺的聖旨。
“父皇,您有事就去忙吧,母后跪了這麼久,指不定傷哪了,我得叫太醫來看看”肅王見皇帝的目光看向自己這邊,趕忙開口,可別老六惹出的火自己受了。
肅王現在控制着朝中文臣,就是武將那邊王家也有不少,皇帝悲催的發現,這兩個兒子,他一個也惹不起。
“哼。你們兩個不孝子,逆子,早晚遭雷劈”皇帝又受了一肚子的氣走了,只是在走出未央宮的時候,眼底卻是帶着笑意的。
“承兒你怎麼這麼跟你父皇說話,看把你父皇給氣的”皇后貴爲國母,在後宮也是多年,可是她內心始終保持着一份本心,對皇帝也是真心的,也正因爲如此,皇帝纔會努力保持着皇后與貴妃之間的平衡,至於宮中其他的女子,對於皇帝來說就算是可有可無了。
甚至有些人還帶着一絲怨憤。
“母后,兒子也是今天才知道,對父皇不能太慣着了,你看貴妃娘娘跟老六,那叫一個目中無人,人家不一樣好好的。母后你以後也別太慣着他了,吃虧的是你自己”肅王確實是今天才知道父皇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母后何嘗不知道,但是你要切記,他始終是帝王,有些分寸不能過了。”夫妻多年皇后何嘗不知道枕邊人的性子。
“母后你爲何就這麼委屈自己,你看那白貴妃,活得多自在,你爲何不讓自己自在一些”肅王看着母后隱忍謹慎的樣子,有些心疼了。
“撲哧。你這孩子,這是什麼表情。要說身爲皇后,母后應該是歷代皇后中活得最好的。前朝那一代皇后不是權力平衡下的棋子,那一朝的皇后不是獨守着未央宮到老,讓怨恨寂寞隱沒。”
“母后雖說也是爲平衡而進宮,可是母后卻是幸運的,因爲你父皇是一個重情感恩的帝王,儘管對母后沒有如貴妃一般的感情,可是也不曾虧待過母后,該母后有的尊榮體面,他從來不曾吝嗇,對你外祖也給了岳丈的體面,當然,很多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你外祖一心衷於朝廷。王家一門雖然尊貴卻一直謹守本分,這纔有了今天的局面”
“不要小看你父皇。他是一個真正的帝王,現在他由着你們胡鬧,嘴上罵得狠,也說明他在心裡是當自己是一個父親而不是一代君王,可是一旦他嘴上不罵了,變回高高在上的帝王,母后就真的要擔心了”
“母后,兒臣明白你的意思。兒臣也會謹記您今日的這番話”他明白母后是讓他謹守現有的,以及自己的本分,不要在妄想前進,否則一旦觸動父皇的底線。
“你們所有的兄弟當中最像你父皇的是老六,就連行徑都與當年的相似,他一直以來都隱匿在民間,這次這麼突然的回朝,想必有人觸及了他的底線,你回去之後多注意一下。你們兄弟都是人中之龍,雖說一山不容二虎,可也有話說打虎親兄弟。母后這麼多年在於白貴妃之間的關係,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儘可能的去相信一個人。”
“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很多,帝王家更是無親情可言,可是一旦找到平衡,或者是用心相待,也能成爲君子之交的,儘管平淡如水,卻絕無害你之心”
這一天母子兩說了很久的話,而皇后的話在肅王的心裡留下深刻的痕跡,君子之交淡如水,無害你之心。
而也就是因爲今天的一番話,肅王在不久的將來,救了他一命。
而銘少卻在這一天惹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因爲皇后和貴妃被叫走,那些夫人小姐就走的走散了散了,當然也有一些就無所顧忌的走動起來,那麼巧的,正好遇上了銘少跟貴妃,白貴妃之前因爲有心相看兒媳婦,自然也遇上了幾個對眼的,現在兒子說找了,她也不能立馬就翻臉不認人不是。
皇宮裡面的事情,對於正出海歸來的沈青青是半點沒影響,只是在聽到西北的事情之後,無所謂的笑了笑。
一些人看着那笑容,有些無語了,這姑娘一段時間不見,倒是變得沒心沒肺了,只有含汐跟十三知道,那笑容帶着一絲寒意,真以爲姑娘沒有一點安排就敢在這個時候出海?
姑娘看着對老爺不冷不熱,可是心裡可比誰都在乎呢。
“含汐,一段日子不見,你越發漂亮,你這麼漂亮又能幹,我都捨不得把你嫁出去了”
含汐已經十九了,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剩女了,儘管捨不得,卻也不能把含汐留在家裡不是?不說自己心裡過不去,就是擎宇也得找自己拼命了。
“姑娘,奴婢說過這輩子給您打工的,怎麼。是奴婢哪做的不好,惹姑娘您不滿了”含汐倒是沒有這個想法,她發過誓一輩子留在姑娘身邊,就不會有二心。
沈青青看含汐不像是說假的,這下急了“含汐。可別。你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留在家裡,我怕遭雷劈。不過你要是真的捨不得姑娘我呢,就找一個上門女婿如何,總之不能留家裡。”
“含汐,我給你半年時間,要是你自己不找,我就找媒婆給你找,一年之內你必須嫁出去。姑娘我可是認真的,我可不想好好在路上走着,被雷劈了”
十三無語的在一邊看着,想着姑娘是不是做紅娘成隱了。
“哦,對了,你給迴雪去封信,就說姑娘我找她有急事”十三的想法還沒有落下,就聽到這句話,一口口水差點沒有他給嗆着。
“喲,十三,只是聽到名字就這麼激動了,有進步,繼續發揚啊。我先去睡會,人到了叫我。”
“好”含汐看着十三憋紅的臉,也笑得一臉曖昧。
最後十三在含汐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狄老夫人跟狄容過來的時候,得知沈青青去休息去了,就坐下跟含汐聊起了家常,自從狄家的事出之後,狄老夫人是西北的家回不去,也不想回去,而京城她呆得也渾身不自在,最後李蕙敏決定將人送到陵炎,在青雲小莊的附近買了一塊地蓋了一個小院子。
也算是一個家,可是這孤兒寡母的,含汐不放心,就將人接了過來,還跟以前一樣,那個小院子,也算是祖孫兩的一個根,心裡的一份踏實。
“含汐姐姐,這次沈姑娘回來住多久?”狄容很佩服沈青青,當年那麼小就擔負起了弟妹的教養,還撐起了一個家,而且她曾多次聽大姐說過,姐夫很怕沈姑娘,所以她想要跟沈姑娘學一學本事。
哪怕只是一技之長,也比現在靠着大姐養活要強。
“狄姑娘,您還真問倒我了,姑娘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含汐這話雖有打馬虎眼的成分,卻也是實話,現在姑娘的家業越來越大,還有京城那一攤子的事,她還真不知道姑娘會在這裡住多久。
“青姑娘,青姑娘。”這邊正聊着,外面就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驚得含汐衝了出去。
“這位嬤嬤是?你別急,慢慢說”
“不能慢,出大事了。青姑娘在哪,老奴聽說她回來了”
“古嬤嬤我在這裡,你說,出什麼事了?”沈青青從內室走出來。
“青姑娘。小少爺他。他快不行了,老奴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少爺”古嬤嬤一看到沈青青,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實在的磕頭,不到三個,那額頭就青紫了一塊。
“古嬤嬤你別急,究竟怎麼回事?上次開是施針之後,在配上那藥方,子傑應該不會有大礙纔是?”沈青青察覺到了不尋常。
“之前還好好的,可是前些日子天氣很好,夫人就想着讓少爺透透風,可不曾想,到夜裡少爺就開始發燒了,這幾天下來,少爺一直昏昏沉沉的,到昨夜更是高燒不退”
“這樣啊,那咱們去看看”沒有看到人沈青青也不好說什麼?跑去藥方拿了一些藥材,就跟着古嬤嬤去了郭府。
到了郭府,沈青青就感覺渾身不對勁,這些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一股壓抑,看來這郭府邪氣入宅啊。
“青青。”郭夫人淚眼朦朧的看向沈青青。
“青姑娘,郭某…”郭逸明也滿臉的滄桑與疲憊,一點也看不出當初的儒雅清俊。
“姑姑,姑父,你們別多禮了,我先來看看”一抹脈象,沈青青心不住的往下沉,幽深的眸子之中閃過戾氣。
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
“古嬤嬤去拿一罈烈酒過來。然後順便好油燈跟趕緊的毛巾”
不停的擦拭身子,郭子傑那小小的身子,由通紅慢慢變回了正常的顏色,只是這份正常又透着一絲不正常,因爲他的嘴脣開始泛紫,這是中毒的跡象。
“爲什麼會這樣”郭夫人也嚇住了。
“古嬤嬤,你把你們抓的藥給我看看,又或者把以前的藥渣給我看看”
等古嬤嬤把藥渣拿來之後,沈青青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姑姑,這藥材裡面被人加了一味牛黃,這牛黃雖然五毒,可是它卻能化解這藥的藥性,不僅如此,還會與其中一味藥相沖,變成慢性毒藥”
“這個人必定懂醫,就算不懂醫,也必定得了高人的指點”
“好在我手裡有着武林至寶小不點,只怕還真就要酥手無策了,這小傢伙以後可得好好孝敬姐姐,否則姐姐可不答應”看着深受打擊的夫妻兩,沈青青說笑着緩和氣氛。
“當然。姑姑一定讓他好好記住她青青姐姐,將來一定好好孝順你”孟欣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卻也明白沈青青的心意。
“青青,姑父也不說別的,將來要是有事,姑父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惜”此刻的郭逸明幽暗的黑眸中閃爍着冷厲的光芒。
“姑父。你這府裡邪氣入宅,只怕以後還得多加小心”與上次的激烈手段,這次的手筆陰狠且毒辣,一看就不是一個人的手筆,看來這郭府的水深得很吶。
“恩,姑父會注意的”
出了郭府,沈青青來到半月坊,這裡大門緊閉,破敗凋零,清眸漸漸變得深凝。
轉身的時候不經意的撞到了一個人,本能的想要說抱歉,卻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熟悉的聲音“青青,你怎麼在這?”
“咦,劉二嬸,好久不見了,你們都還好吧,村裡怎麼樣”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唐氏。
唐氏見沈青青還願意叫自己二嬸,心中寬慰“我跟你二叔還不就那樣,不過村裡就。哎。”
一想起村裡的那些事,唐氏深刻的體會到這人啊,錢不要太多,錢多了咬人啊。
“二嬸,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必理會那麼多呢。”
“也是。二嬸活了這麼多年,還沒你一個小丫頭通透”唐氏忍了又忍,還是問出了心口的話“青青,大伯的死真的是你。”
“青青別誤會,二嬸只是聽村裡人那邊都在傳。就隨便問問”
“對,是我。不過我也沒有殺他,只是以牙還牙而已,要怪就怪他女兒本事不夠,找不人救他罷了。二嬸可覺得我狠毒?”
唐氏沒有想到沈青青會承認得這麼痛快,也沒有自己想象的害怕與畏懼,反而對沈青青這份敢作敢當而敬服,將心比心,要是有人害她家的人,想必他也會找人拼命。
“狠毒?要是設身處地,二嬸比你還狠毒呢”
“呵呵,二嬸,從來我都覺得你跟村裡其他的婦人不同,現在還真是與衆不同。二嬸,我先走了”沈青青抱了一下唐氏,然後走開了。
只是留在原地的唐氏卻是猶如雷擊一般的傻了,劉長林找來的時候,都沒有回神。
“媳婦,媳婦你這是怎麼了”
“娘,兒子進了紅楓書院了,你高興嗎?”劉元寧沒有注意到他孃的異常,自顧自的興奮的說道。
紅楓書院可是很難進的,何況這次他還是自己考進去的。
“啊。寧兒考上了,娘高興”唐氏現在耳邊還回想着青青離開前的那句話,嬸嬸知道什麼罪會誅滅九族嗎?
“長林,元寧,咱們回家,快回家”誅滅九族的事,前些日子就出了一樁,曾經到過村裡的霍小姐一家,就被誅滅的九族的,就連之前安州府的知府也被抄家砍頭了,唐氏覺得沈青青不會無故跟自己說這話。
肯定是劉蜜她做了什麼?可是那丫頭真有那麼大的膽子,那麼大的本事,去犯那誅滅九族的大罪?
“娘,你怎麼了,你爲什麼哆嗦啊”劉元寧終於發現了他孃的不正常。
“別說話,咱們趕緊回家”回家找村長些斷絕書,她不能讓她一家子給劉蜜陪葬,特別是她的兒子。
在路上的時候,劉長林聽了媳婦的話,一臉的震驚,想要回頭去找他娘,卻被劉元寧拉住,先不說她奶奶信不信,說不定還會說他爹不孝,打一頓出來,這幾年奶奶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現在他們只能從族裡想辦法。
“爹,咱們從不想從他們那裡得什麼好處,現在也不能被拖累,何況還是這麼大的罪名”
妻兒都是這個態度,劉長林也只能妥協,只是心痛爲何他們一家會變成這樣,大哥害人終害己,蜜丫頭那麼一個能幹的丫頭卻走上的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