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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糞號摧殘,難得有了笑臉,朱平安最終還是沒忍心告訴胖子黃花的真相。
其實不僅是胖子薛馳,朱平安稍微掃了眼四周,三三兩兩站在江南公園門口等待的人,好幾位也都在互相交流着自己寫菊花寫秋天的試帖詩,對今天的複試都很自信,大都認爲今天的複試難度比正場要小太多了。
胖子站在朱平安兩米左右的地方,抑揚頓挫的吟着他超常發揮的菊花詩……
此時一人自江南貢院踱步而出,氣宇軒昂,聽着周圍人紛紛在討論菊花秋天之類的東西,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當看到朱平安時,視線在朱平安身上多停留了兩秒。
這位便是洛明數次提到的朱平安了吧,憨厚的神態倒是和畫像極像。此人視線在朱平安身上停留了數秒便聽到了胖子薛馳在對着朱平安搖頭晃腦的吟讀他的菊花詩,朱平安聽後一臉便秘的說了句,嗯,好。
這人聽到這,嘴角的不屑更濃了,自言自語的道了句,“今年府案首也不過如此!菊花……呵呵……”
自言自語完,那人便徑直離去,留給衆人一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寞背影。
“哎,朱兄,你這是怎麼了?”胖子薛馳看到朱平安點評的時候,那副便秘的樣子,不由問道。
“哦,你詩寫的極好……”朱平安一臉便秘的回答,“只是你身上的味太重口了!”
“哦,原來是這個,我還以爲是我的詩入不了你的眼呢。”胖子薛馳恍然大悟,然後伸手在身上摸了團棉花問道。“我這還有團棉花,你用不用?”
“你留着吧。”朱平安敬而遠之,那團棉花也一起經受了一天的糞號薰陶,誰還敢用。
返回客棧,客棧大堂也有不少學子書生在討論菊花。若不是胖子自知身上味道重,一準屁顛屁顛過去跟人交流下他的菊花詩。
胖子上樓刷洗,朱平安也回客棧換了身衣服,號舍又潮又溼,秋天又是燥熱,衣服汗味也重。脫下髒衣服。朱平安將其浸泡在水盆裡,坐在矮凳上,就着客棧提供的皁角搓洗。其實客棧跟皁角一併提供的還有草木灰,兩者混在一起洗衣服效果好,不過朱平安實在是接受不了草木灰。
朱平安這邊剛搓洗晾曬完。樓上的胖子就煥然一新的下樓來了。
“朱兄,難得考後一身輕鬆,今日我們可要不醉不歸,你答應過的啊。”胖子薛馳將他那標誌性的大金鎖還有金玉扳指全都戴上了,手裡還附庸風雅的拿着一個摺扇。
“你能吃的下去?”朱平安淡淡的問了一句。
“本來吃不下去,不過誰讓今天咱菊花詩超常發揮呢,不是我給你吹,能在菊花上超過我這首菊花詩的人絕對不超過這個數。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我能吃下一頭豬。”胖子薛馳揮舞着一雙胖手,自信感超級爆棚。
真希望你在放榜的時候還能這麼開森!
“先說好,秦淮河對岸我是不去的。”朱平安強調了一句。
“幹嘛不去。哥哥我請客,帶你開開眼。再說了,我今天好不容做了首好詩,說不定入了哪位女校書的眼,邀我做入幕之賓呢。”胖子薛馳胸脯拍的老響,脖子上的大金鎖晃的嘩啦嘩啦的。情緒激動不已。
“那你自去吧,我可沒什麼興趣。”朱平安不爲所動。
“沒興趣?你。你不會是有什麼奇特的愛好吧?”胖子打量着朱平安,然後渾身一個哆嗦。後退好幾步。
你哆嗦你妹啊,沒照過鏡子啊!
“滾你大爺!”朱平安忍無可忍,“勞紙取向正常的很,我才十三,毛都沒長齊呢,我可不想自廢武功!”
這麼大一點就想那啥的話,以後等長大了等着後悔去吧,都沒發育好呢!折損了都沒得修!以後長大有你看着戰場流淚的。
“十三怎麼了……”胖子撇撇嘴,然後忽然莫名其妙正式了起來,一臉的唏噓……
“在我十三歲的時候,老爹總是逼着我讀書,每天都得讓我看四個時辰的書。我若是不看,老爹能把我罵的狗血噴頭,後來老爹有了差事,沒時間管我,但每次都是將我關進書房,鎖上門窗,讓兩個大我七八歲的丫鬟拿着大粗棍子監督我讀書,每次都是留下狠話,命令我一天必須看四個時辰的書,回來要是功課檢查不過關,就要打死我……每天都是他從外面回來纔打開門窗的鎖,拖出在書房關了一天的我……從那以後,我就喜歡~上~了女人……”
你特麼的還真是朵奇葩!你爹也夠奇葩的,讓誰監督你讀書不好,非讓倆青春年少的丫鬟監督!怪不得你爹每天都得把你拖出來,你才十三歲啊,兩個女的,四個時辰,你能活着都是奇蹟了!
朱平安對胖子真是無語到極致了!
“哎,朱兄,朱兄,你別走啊……”胖子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發現朱平安已經出了門了,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作爲吃貨來說,考試完勢必要尋一處美食好好的犒賞一下自己。以前總是吃小吃,今日也該嚐嚐大餐了,兜裡的錢也充足的很,就不再委屈自己了。
於是,朱平安從客棧出了門,向着夫子廟的方向走去,前些時日就聽有書生聊天時談起過夫子廟的狀元樓做的獅子頭那叫一絕。
“朱兄,慢些。”胖子薛馳在後面累的氣喘吁吁的,“君子一諾千金,你可是在考前說過要不醉不歸的。”
“嗯,是的。”朱平安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那就跟哥哥去對岸啊,我告訴你攬月樓的狀元紅那叫一個美啊……”胖子薛馳兀自對秦淮河念念不忘。
“我之前有說不醉不歸,可是沒說要去對岸。”朱平安繼續往前走,“夫子廟前狀元樓,去不去?”
“去去去!”胖子咬着牙說。
雖然胖子妥協跟朱平安一同前往狀元樓,但是一路上無不在給朱平安灌輸什麼魚水之歡的美妙啊之類的,變着法的想要唆使朱平安改變主意同去秦淮河對岸。
在這點上看,似乎現代和古代對至交在理解上有一脈相承之處,一起喝過酒,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秦淮河畔睡鴛鴦……
從客棧到夫子廟並沒有多遠,走了一刻鐘左右就到了,只是狀元樓有些難尋,夫子廟附近酒樓頗多,朱平安和胖子費了一些時間才找到了狀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