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山腳下,一羣村民圍着某個方向指指點點,幾個年紀不大、哭腫了眼睛、面色慘白的孩子被自己的父母抱在懷中,避開衆人的視線,悄悄離了去。
“都讓開些,不要圍在這裡!”匆匆而來的六伯毫不留情的撥開衆人,幾乎是吹鬍子瞪眼的驅趕圍觀者,渾濁目光落地上那昏迷不醒的孩子臉上,一張老臉當即就黑了:“你們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孩子!這個季節蛇蟲蚊蟻不少,竟然還不怕死的上山!?還有你們這些爲人父母的,孩子頑皮,就該多看着些!現在不忙碌尚且叫孩子們受傷,過些日子秋收可怎麼辦?”
說着話,蒼老的雙手動作飛快,撕碎那條腿的布料,同時扯碎小條,伶俐纏繞在那條受傷的小腿上,同時,抓了一把嫩草,用力揉擠擠出草汁塗抹在傷口上,一遍塗一變擦拭,沉聲道:“快去給我打水來,越多越好,另外,分幾人去找那條蛇,能找到最好!”
探查那蛇究竟多毒,也好對症下藥,做出最合適的解藥,只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心中澎湃着焦慮,六伯抓了鋒利的匕首,準確的劃開口子,濃黑的血液立刻涌了出來。
“我去打水,我家近。”
“我、我看到那蛇被楚家六郎捶打了一頓,這會應該還趴在草叢裡。”
“那快動手!六伯說的話絕對不會有錯!”
衆人立刻反應,分頭四處跑去。
這時,楚長河滿頭大汗而來,衆人看到他急忙讓開了位置,面帶猶豫道:“長河啊,你家六小子可能不好了!”
“是啊,是啊,臉色都變黑了。”
“五步蛇可是毒蛇,被咬到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
楚長河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聽到這話,當下怒氣,隨意逮着一口出狂言之人,狠狠就是一拳頭:“叫你再胡說八道!”
“嘿!你怎麼打人?我說的是實話啊!你家六小子的確要不好了,都翻白眼、吐白沫了,這樣子還能活着麼?”那人臉頰立刻就腫了,齜牙咧嘴的怒瞪楚長河,眼中滿是羞惱,道:“這麼蠻不講理,活該你家六小子被蛇咬!”
“你再說一次!”楚長河臉上泛白,一股兇狠之色蔓延,抓着那人很是一番毒打,大拳頭之下,很快見了血!
圍觀之人見事鬧大,急忙出手勸架:“都是鄉里鄉親的,長河你也知道這狗子混子嘴壞心軟,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
“就是,就是,狗子之人天生欠扁,當真生氣的只能是你自己!”
“何況,現在做重要的是六郎啊,長河快去看看他吧,這孩子肯定嚇死了!”
最後一句話,叫憤怒不已的楚長河驟然回神,果斷扔了狗子,大步衝了上去,看到一臉青黑、猛翻白眼、口中白沫往嘴角流淌,一顆心都揪了起來,忙道:“六伯,我家六郎怎樣了?”
六伯搖搖頭,嘆息一聲道:“盡人事聽天命!”
蛇咬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想來一開始這孩子並沒有當回事,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才叫劇毒往心口處蔓延,隱隱攻了心,可以說,此時的楚開霖只是吊着一口氣,隨時可能嚥下去!
楚長河身軀一抖,高大挺直的脊背剎那間佝僂,砰的一聲跪了下去:“六伯,六伯,六郎是您看着長大的,求求你,救救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