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所謂的友誼換得二萬兩銀子,林晧然的濠鏡之行無疑是成功的。
他之所以不遺餘力地推動在濠鏡修建香山城,除了是作爲廣州知府的一份責任外,更重要還是爲了他的開海大計鋪下基石。
一旦在濠鏡修建香山城,那意義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哪怕葡萄牙人敢搶回濠鏡,縱使是兩廣總督對這種事情都不敢眨一隻眼閉一隻眼。大明可以對着一些海島主權視爲草芥,但一座城池的得失,這無疑關乎到朝廷的顏面。
像江浙地區,一些地方的官員和將領可以縱容倭寇到附近的村莊搶掠,但一座城池淪陷的話,他們卻不敢袖手旁觀。
香山新城一旦真的落到濠鏡,那大明就等於是在這裡插上一面龍旗,濠鏡碼頭就能跟大明這個龐大帝國綁在一起。
保證起航點的安全,無疑爲着打通“濠鏡-呂宋”航線提供了基石,這便大大有利於林晧然對呂宋種植園計劃的推進。
香山縣的官員同樣都感到極爲興奮,這原以爲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卻給新任知府很輕巧地解決掉了。不論廣州府衙肯不肯拔款,他們都已經有資金啓動修城計劃。
最爲重要的是,這將會是一座全新的城池,他們不僅能夠擁有新的衙署辦工,且還將擁有着極大撈得油水的空間。
雙方敲定了一些細節問題後,便是達成了這一個捐資計劃。
“尊敬的林大人,那我們先行告辭了,關於捐資的銀兩會盡快送到這裡的!”加斯帕顯得很是恭敬地行禮,然後跟着衆傳教士離開。
“我親愛的加斯帕教父,你們以後若是遇到什麼困難的話,都可以前來找我幫忙!”林晧然將他們送到客廳外,溫和地進行許諾道。
卻不能說林晧然市儈,這逼着人家捐了二萬兩支助建城,還不拍拍胸膛開一些空頭支票,確實不符合華夏禮尚往來的優良傳統。
加斯帕等傳教士聽着這個話,心裡的確舒暢了不少。雖然他們這次要大出血,但有着這位大明高官關照着,亦算是有所收穫了。
在臨別之致,布蘭琪落在了最後,那雙嫵媚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着林晧然,似乎是要徹底將林晧然的樣子印到腦海中一般。
咦?
林晧然注意到了這個身材火爆的美女,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雖然他很想品嚐着這個外國妞的味道,但卻不想跟傳教士產生過深的牽扯。
教堂跟廣東市舶司分部剛好隔着一個議事廣場,一行人回到教堂徑直上了兩樓的議事廳。
斐迪南的臉腫成豬頭般,在上到兩樓的議事廳,彷彿一座積壓以久的火山般,恢復以往的桀驁不馴地咆哮道:“他就是一個強盜,一個赤裸裸的強盜!竟然想要從我們這裡勒索二萬兩白銀,但他休想從我們口袋裡拿得一個銅比索!”
加斯帕是一個很謹慎的人,當即示意一個人到樓梯口守着,同時沉着臉地對着斐迪南告誡道:“斐迪南教士,你小聲一點,別給我們招來禍事!”
“我們回去請耶穌會出面,讓軍隊打回來這裡,重新奪回這裡的主權!”斐迪南那張胖臉顯得很是憤怒,對着大家提出意見道。
布蘭琪將黑袍的帽子拉下,露出了那頭如同瀑布般的棕色頭髮,經過修理的柳眉,一雙漂亮的藍眼睛,高高的鼻樑,臉蛋偏寬,整個臉蛋彰顯着嫵媚。
她的身材不顯高,屬於那種肉質美女,耳垂上掛着一條價值不菲的寶石耳墜,更是平添了幾分貴氣。
面對着斐迪南的提議,她卻很是果斷地搖頭道:“不,我們不能夠這樣做!不說我們很難奪回這裡,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傳教的成果必然會付之東流!”
“難道我們就任由着那個無恥之徒如此敲詐嗎?”斐迪南指着廣東市舶司分部衙門的方向,顯得義憤填膺地質問道。
布蘭琪仍然搖着頭道:“我認爲這不算是敲詐!我們幫他籌集了這一筆錢,他亦答應會對我們進行幫忙,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合作!”
加斯帕等人聽到這一個說話,心裡都暗暗感到好受。雖然事實跟敲詐差不好,但若是如此進行理解的話,無疑給他們留下了顏面。
“布蘭琪,你怎麼能這般替那個小子說話?你不會是喜歡他了吧?”斐迪南痛心地望着這個性感女神,心裡卻是產生了一種濃濃的忌妒感。
布蘭琪的眉頭微蹙,接着認真地解釋道:“不!我是從教會的利益進行考慮!我以爲應該爲林大人募集這筆錢,藉此加深跟林大人的關係,爭得得到他的支持,甚至……讓他成爲我們的信徒!”
信徒?
卻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到了,紛紛難以置信地望向了布蘭琪。若不是這個女人的地位高貴,恐怕有人對着她這個荒唐的想法進行諷刺了。
布蘭琪顯得自信滿滿地繼續道:“你們不是都瞧見了嗎?林大人剛從轎子下來的時候,很誠虔地朝着教堂進行祈禱,我認爲他就是一個潛在的信徒!”
“布蘭琪,你實在是太小太幼稚了,不知道這東方人的陰險,他就是一個惡魔!”斐迪南可沒有忘記剛纔在議事廣場上所受到的屈辱,當即咬牙切齒地說道。
布蘭琪的臉上當即呈現着不滿地道:“斐迪南教士,你無權這樣批評我!我看你是被仇恨矇蔽了,所以只想報復那位林大人,而將我們的使命忘得一乾二淨。”
加斯帕不想二人的爭執惡化,便是正式提議道:“你們都不要爭了,我們進行表決吧!同意爲修建香山城籌集二萬兩銀子方案的,請將手舉起來!”
斐迪南自信滿滿地掃視着大家,那個人剛纔在議事廣場羞辱於大家,現在還要他們乖乖地送上二萬兩銀子,雖會答案這種事。
僅是片刻,他卻是驟然變色,因爲所有的人都將手舉了起來,大家的眼睛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瘋了,你們都瘋了!”
斐迪南看到這一幕,難以置信地叫嚷着道。現實無疑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並沒有誰支持他的方案,他已然淪爲了那個少數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