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沒有睡得那樣沉,楊彥進來的時候,她就有些清醒了,只是一時犯懶又有些羞澀,不想起身而已。楊彥俯身吻了她,又當她是睡美人,讓安然忍不住含羞一笑,睜開了眼睛。
楊彥扶着她起身,取過一套織金雲錦折枝玉蘭紋半袖及百褶長裙穿好,送她去浴室梳洗,又要幫她梳頭。
安然的頭髮很長,他掬起一把從頭梳到尾,手很是輕柔,生怕弄疼了她。而後,他看着鏡中的安然眉毛本來就比較濃,不無遺憾道:“這眉毛不用我畫了,真是有點可惜。”古人說,畫眉乃是閨房第一樂趣,他是體會不到了,不過梳頭也不錯。
安然見他幫自己梳通了頭髮,便含笑打發他坐在一邊道:“好了,坐到一邊好好學着怎麼梳髮髻吧!”
沈怡站在安然身後,聽到她如此大不敬的話,不由擔心地看了看平王。
卻見平王居然含笑點頭道:“好,我認真學着,總有一天能學會的。”說到這裡,他忽然又道,“其實,給你束個馬尾,編個小辮什麼的,我還是會的。等哪天有空,咱們去城外的莊子裡打獵野餐,我幫你梳個簡單的。”
楊彥早就想帶安然去城外琉璃坊看看的。如今總算可以如願了。
安然一聽,立即來了興趣,忙追問道:“哪天?哪天去?你哪天有空?”
“怎麼也要你進宮以後吧!明天進宮給父皇母妃畫像可好?我再讓人準備一下,過個兩三天我們就可以過去住幾天。”
“好啊,好啊!哥哥安排吧!明天就進宮。”
因爲安然不喜歡太正式太嚴肅的髮髻,沈怡便讓梳頭的丫頭給她梳了一個隨雲髻,楊彥立即來了興致道:“我來幫你選髮釵。”
沈怡立即拉着丫頭退開來。
楊彥看着安然偏於一邊的髮髻,顯出幾分隨性自然,倒是很趁她的青春嬌媚,便先選了一個赤金嵌紅寶石的菊花花環給她戴上,再選了一支金鳳點翠步搖給她斜插在髮髻底端。那步搖上墜着一排細碎的淺粉色碧璽珠子,趁得安然原本帶着幾分羞澀的粉臉越發嬌媚。
“本王的王妃,真真是好看!”楊彥扶着安然的雙肩,越看越是得意。
安然羞澀地嗔了他一眼道:“哪有你這樣自誇的?”
一旁的沈氏和兩名貼身侍女都忍不住低着頭笑。王爺王妃的感情真好,讓人好生羨慕!
用了午飯,楊彥問她:“要不要去外書房見見人?”
安然睜大眼睛看他:“可以嗎?”這個時代的女人是不能隨便見外男的。雖然是丈夫的屬下,也要避嫌。
楊彥笑道:“當然。至少在平王府,哥哥還能做主。我說過了,在王府裡,一切都要隨你心意。”
“那就去吧!”安然很高興地站起身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這樣去可以嗎?”
楊彥點頭道:“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沈怡卻攔道:“不行,幾位大人正式拜見王妃,王妃得打扮得慎重一些纔好。再戴兩朵絹花,插幾隻金簪,這雙魚玉佩也得換一隻鳳紋的纔好。”
好吧,安然承認表姨母說得對。她在王家的時候,月姑姑也是這麼教導的,只不過她以爲自己已經打扮得很慎重了。
沈怡給安然髮髻後面戴了兩朵火紅的石榴絹花,好在看起來不小,其實還算輕巧。接着,她又在安然髮髻上插了三隻鳳頭嵌七寶赤金簪。
這還不算完。
沈怡很快從首飾盒裡找出一串大紅的珊瑚珠來,在她脖子上繞了兩圈兒,讓其垂在胸前。緊接着又將她腰帶上的玉帶鉤雙魚佩連同上面的絲絛一起換了,再給她帶上兩隻安然自己設計的赤金鑲寶菊花鐲,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安然對鏡一看,不禁暗自嘆氣。這回可真是金光閃閃了。
衣服的雲錦本來就是秋香色織了金絲的,而她頭上脖子上手腕上戴的掛的不是赤金的就是大紅的,想起來真真是俗氣得很,但要論莊嚴華貴,還是要數黃金首飾最是耀眼。
“這個,會不會太晃眼了一點?”安然很想將頭上的金簪,脖子上的珊瑚珠和手腕上的金鐲子都取下來。
“不,就這樣很好。齊夫人說得很對,第一次與大家見面,還是打扮得慎重一些比較好。以後你再去外書房,就可以打扮得隨意些了。”楊彥看着重新打扮過的安然,只覺得原本的小丫頭經過沈怡這麼一打扮,就變得雍容華貴起來,不說自己見過的幾位王妃,就是皇后的氣度也及不上她。
既然哥哥也說好,安然也就沒話說了。兩人手牽手出了關雎院,穿過花園,繞過假山,順着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走過一片種滿了菊花的花圃,再穿過一道影壁,就到了直接通往外書房的側門。
從側門出去,就是王府的外花園,佔地約五六畝的樣子,他們直接從中間的青石小路過去,就到了外書房所在的墨香閣。
一路上,侍衛們對着王爺王妃恭敬地行禮請安,都能感受到王爺王妃兩人之間那種脈脈含情的幸福甜蜜,私下裡也不禁爲自家王爺高興。
墨香閣的主殿有兩層,飛檐上伏着瑞獸,房檐下外檐斗拱雕花精美,刷着金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起來非常氣派。
安然指着那飛檐道:“哥哥,我們以後在那下面掛一個風鈴吧!”她記得自己前世在哪兒的飛檐上見過的。
楊彥含笑點頭,吩咐跟着的二管家易達:“王妃的吩咐記住了?讓人做幾個風鈴掛上去。”
易達應下,楊彥帶着安然從木樓梯上去二樓他處理事務的大書房。
得到消息的平王幾大心腹已經迎了出來,恭敬地站在大門兩邊行禮參拜道:“屬下見過王爺、王妃!恭賀王爺王妃新婚大喜!”
楊彥高興地擡了擡手道:“都起來吧,不用如此客氣,以後見王妃如見本王就是了。”而後帶着安然走進去。
“是!謝王爺,謝王妃!”
幾個人陸續起身,跟着走了進去。
雖然沒有正式拜見過,但幾人心裡已經對這位王妃崇敬已久。
雲夢真人,顧家三少啊!居然就是他們的王妃。
安齊就不說了,自己妹妹,那是熟悉得很,心中也一直以她爲傲。
王錦文也是見過安然的,也最早知道她雲夢真人和顧家三少的身份,雖然此刻見了心裡難免還有些黯然,但更多的卻是敬佩。
凌雲和獨孤凱也見過安然,知道她性子很和氣,但今天才算正式拜見,也是很慎重的。
只有宇文耀和元逸韜對安然最是敬佩,卻是第一次見,難免激動。
楊彥拉着安然在自己寬大的主位上一起坐下來,這才吩咐道:“以後在書房裡爲王妃準備一張桌案,她有空可以過來看看。”
“是,奴才等會兒就下去安排!”二管家易達躬身領命。
宇文耀和元逸韜詫異地看了王妃一眼,不由又是懷疑又是期待又是激動地問:“王妃要來外書房辦公嗎?”
楊彥頷首道:“是。”又解釋道,“本王的王妃與其他府裡的女眷不一樣。王妃才學不凡,如果一直束縛在後宅裡,實在是埋沒了她的才華。諸位也不必擔心,本王既然把話說到這裡,自然是對王妃、對諸位都是信任的。以後本王若是不在王府,王妃也可以來這裡。諸位只需記住一點,尊敬王妃如同尊敬本王一樣!”
幾人一聽,立即躬身行禮道:“是!屬下記住了。”
楊彥點點頭,又說:“本王與王妃的感情非同一般,關於本王的任何事情,若王妃問起,你們都不必隱瞞。她在這裡不僅僅是王妃,也是你們的同僚,本王不在的時候,她可以代替本王做主任何事情!”
“是,屬下記住了。”
幾人再次行禮,然而心裡卻是無比震撼的。雖然他們早有預料這位王妃非同一般,卻怎麼也想不到王爺竟然給她如此大的權利。不過也是,像王妃這樣有大智慧大才華的女子,若身爲男子,自然也做得王爺的幕僚,說不得就是他們之首;如今雖爲女子,同樣讓他們景仰。她能嫁給王爺,不埋沒了這一身才華,也是好事。
接着,楊彥纔給安然正式介紹自己這幾位心腹。
“這是獨孤凱,你認識的。他很早就跟着我了,我們一同習武,一起長大。後來他又陪我去雁門關戍守八年,我們兩人連同現在的鎮國將軍錢敏之被稱爲‘雁門關三傑’。他現在是正五品的武德將軍,兼任王府長吏一職。”
“獨孤將軍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安然點點頭,獨孤凱的事情哥哥說過很多。
獨孤凱忙道不敢當,又說:“當初是王爺讓屬下去救王妃的,這英雄救美的人,是王爺纔對。”
楊彥又接着介紹凌雲道:“凌雲你也認識,他曾經護着你去王家,又在王家保護你那麼久。說起來,凌雲其實跟你一個姓,說不定幾百年前還是一家。他主要負責暗衛的訓練安排和情報收集,這些年來一直往返於京城和雁門關,同樣勞苦功高,現在任王府的錄事參軍一職。另外,凌雲還是江湖上有名的遊俠,藉着這個身份爲我招募了不少江湖好手。”
安然聽到凌雲本姓趙,卻沒有用這個姓,便知道他身上肯定有故事。但還沒等她猜測出來,又聽說凌雲在江湖上是個有名的俠客,立即便來了興趣道:“以後有空給我講講江湖上的事。”
凌雲躬身應下。
楊彥指着宇文耀道:“宇文,名耀,字星玄,出自宇文家族。星玄是本王的伴讀,八年前與我一同去雁門關,幫着我出謀劃策,處理政務公文,是不可多得的良相之才,現在暫居王府主簿一職。”
“見過宇文先生!”
“王爺謬讚,王妃客氣了,星玄愧不敢當。”
安然笑道:“宇文先生家學淵源,才華出衆,王爺經常提起,先生沒有什麼當不起的。”
安然讀過大隋歷史,知道宇文耀就是宇文化及的後代子孫。因爲那位竇氏無忌公子的穿越,大隋沒有二世而亡。宇文化及雖然在隋武帝后期遭到猜忌,但急流勇退,護着整個宇文家族渡過了那段危險期。現在的宇文家族,是八大世家之外最有實力的家族。
接着,楊彥又指着元逸韜介紹道:“我們都喜歡澤遠,他出自元氏一族,名逸韜,字澤遠,也是王府主簿。他掌管着王府的秘密產業,是我們的錢袋子,有點石成金之術,能將一千兩銀子很快變成五千兩、一萬兩。這些年來多虧了他,不然王府開支真成問題,連王府翻修都差錢。”
元逸韜立即對着安然躬身行禮道:“與王妃比起來,屬下這個點石成金之術可就不夠看了。王妃出的‘大隋之音’的點子,纔是最最賺錢的。王妃,您以後還有什麼好點子,可一定要告訴屬下。”
原本大家都以爲大隋之音的點子是安齊出的,後來安然的身份曝光,他們才發現這個最賺錢又最賺人心的點子原來是雲夢真人也就是現在的王妃出的。也是爲此,他們對安然這位王妃敬佩不已。
安然笑道:“元先生放心,我也對賺錢最感興趣,以後有了什麼想法一定找先生商議。”
安然知道,元逸韜出身的元氏一族是北方的幾個強大的家族之一,乃是北魏皇族之後,漢化的鮮卑血統,身份同樣尊貴。而且,最難得的是,元逸韜是元氏一族族長之子,相比其他幾個不是被放棄就是庶出血脈,他在家族裡還算得寵,能爲楊彥爭取到一定的支持。
最後,楊彥指着王錦文道:“錦文你熟悉,我就不多說了。他一直在國子監幫着我挖掘人才,拉攏寒門仕子,實在功不可沒。”
安然點點頭,對着王錦文叫了一聲“七哥”,又問:“我以後還這麼叫你可好?”
王錦文躬身行禮道:“這是屬下的榮幸。”
剩下趙安齊自然不用介紹。認完了人,楊彥正要說以後王妃就是大隋之音的總編輯了,就見元逸韜又站了出來,滿臉興奮道:“王爺,屬下想求王妃一幅字作爲傳家之寶。”
楊彥側頭看着安然,笑道:“王妃的字可是一字千金啊,澤遠你打算給多少潤筆費?”
元逸韜立即叫道:“還要潤筆費?王爺您真是太摳門了。”
安然聽着他們的話,不由用手絹捂着嘴笑了出來。這些人跟了哥哥太久,也學了一些前世的詞彙,聽着可真是親切。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說笑的。不就是寫幾個字嘛,這個簡單,準備筆墨吧!”
安然一鬆口,宇文耀立即湊上來道:“王妃也給屬下寫一幅吧!屬下也當傳家寶留着。以王妃的名氣,幾百年後這字得多值錢啊!”
獨孤凱和凌雲對視一眼,也跟着圍過來道:“不行,不行,王妃得一人寫一幅才公平。”
王錦文也點頭稱是。
楊彥手一揮,幫着應承下來:“行,每人一幅。本王也要一幅!”
書房裡,筆墨自然是隨時都備着的。
安然選了一支中號的紫毫筆,就在楊彥的書案上懸腕揮筆一撮而就。
她寫給元逸韜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圓潤飽滿,一氣呵成,果然好字!”元逸韜捧着,笑得樂不可支。
元逸韜捧着字退到一邊,宇文耀立即又湊了過去。安然提筆寫下“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送給了他。
對仗工整,意義深刻。宇文耀唸了一遍,越發覺得好,也高高興興退了下來。
獨孤凱當仁不讓地將凌雲和王錦文拉到一邊,自己上前去。安然給他寫了一副“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獨孤凱雖然是武將,但並不表示他不通文墨。看到這幅字,字好,意境更好,當即歡歡喜喜地捧着字退下來,心裡卻想着什麼時候找王妃再寫幾幅留着。宇文說得不錯,留給子孫後代,這個肯定值錢啊!
王錦文謙讓,凌雲上前,眼裡不覺也有了些期待。王妃會給他寫一幅什麼字呢?
安然略想了想,提筆寫下“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送給他。
凌雲接過來看了一遍,慎重地道謝:“多謝王妃賜字!”
旁邊宇文耀和元逸韜也湊過去看,點評道:“王妃的字,都深具佛理啊!”
最後王錦文上前,安然想了想,寫下“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送給他。
王錦文想了想,含笑點頭道謝。這是勸他珍惜光陰呢。
所有人都有了,就剩下楊彥了。
楊彥調笑道:“王妃要寫一幅什麼字送給本王?”
安然想了想,寫下:“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
楊彥站在她身後,等她寫完,兩人對視一眼,眸中情意綿綿。
趙安齊輕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眉目傳情。
楊彥回過神來,接過安然手中的筆,也寫了一副字送給她。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安然得到心腹下屬的承認和敬仰,楊彥很高興。
兩人在書房盤桓了一下午,楊彥處理工部傳來的文書,安然寫字畫畫,審閱下一期大隋之音的稿件及安排設計排版,還要寫飄渺之旅的連載,一直忙到傍晚纔回關雎院。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安然忽然想起他上午會護國公處理獨孤側妃的事情,問道:“獨孤側妃,你們到底怎麼處理的?”
楊彥看了看握在自己手中的她的小手,神色淡然道:“她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哥哥都處理好了。”
安然輕輕哼了一聲道:“是誰先前在書房還說什麼事情都不瞞我的?”
楊彥遲疑了一下,那些黑暗的污穢的他雖然不願意她知道,可她要是真的什麼都不懂,以後會不會因此吃虧上當?
他想了想道:“我當着護國公的面打了她二十板子,護國公以爲沒事,還不讓我請御醫。但其實……我打斷了她的腿。以後,就讓她佔着側妃的名分,將她幽禁在王府就是。要是王府裡就你一個,只怕父皇不高興,要是他又強制地給我塞幾個過來,我們就麻煩了。”
昨天在慈寧宮,安然還憤恨地想着一定要將獨孤湘雲處理了,再不給她使壞的機會。但過了一夜,一直處在甜蜜幸福中的她再次想起獨孤湘雲那張青春嬌媚的臉,想起獨孤湘雲也是哥哥名義上的妻妾,又不由有些心軟。
安然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哥哥,我們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其實說起來,她也是無辜的。我原本想着,過幾年找個機會,讓她假死脫身,另外嫁人的。”
楊彥停下來,扶着她的雙肩,認真地看着她道:“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自她進門,我一直待她很冷淡,就是不希望給她任何幻想,讓她早點死心接受我的安排。可惜,她不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使手段,將我的忍耐寬宏當作軟弱可欺。這一次,我不想也不能再放任她了。”
安然看着哥哥認真的眼神,不由好奇道:“難道她還做了什麼事情?”
楊彥脣角輕揚,笑容中帶着幾分嘲弄道:“她想做的事情,實在噁心,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只不過我早有防備,她沒有成功而已。”
楊彥這樣半遮半掩的,安然興趣更濃厚了,忙搖晃着他的胳膊道:“她到底還做了什麼了?哥哥你說呀!”
楊彥無奈,揮手讓沈怡帶着人退遠一些,這才俯身在安然耳邊說了幾句話。
安然不禁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哥哥從邊關帶回來的人,獨孤側妃也能收買調動,暗中給哥哥下藥。要不是哥哥發現及時,那種藥用多了,就會迷失神智。好在哥哥狠下心來將那些護衛全部換了,重新選了他的私兵過來,不然只怕她當了王妃也不能完全掌控王府,說不定還會在獨孤側妃手裡吃虧。
而獨孤側妃原本設計要做的那件事,真的是噁心得讓人難以啓齒,不知道獨孤側妃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是怎麼想出來的。她居然想出了收集哥哥的晶液人工受孕的法子,因爲她進不了關雎院,便將別的女人送上哥哥的牀……
啊呀,真的是很噁心啊!
楊彥知道她也嫌惡心了,趕緊轉移話題道:“安然,現在哥哥所處的情況與從前完全不同。這是個法制不健全的社會,崇尚的是弱肉強食。當初爲了擁有自己的勢力好尋你,哥哥不得不冒頭站出來,到如今已經無法停下腳步,不爭就是死,可是爭儲的道路上,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所以,任何事情我們都不能大意。”
安然點頭。前世皇子爭儲的電視和小說她沒少看,知道其中的驚險和激烈。
“獨孤湘雲雖然有些無辜,可她是獨孤家族的棋子,她跟獨孤凱這顆棄子不一樣。若是不限制她的自由,她還會想辦法給我們找麻煩,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帶給我們致命的一擊。就比如昨日的事情,她本來只想讓太后逼着我寵幸她,給她一個孩子,卻被獨孤家利用,這纔將事情鬧這麼大。若是換一個人,不像我們這樣堅定堅持,她已經得逞了。而且……”
楊彥停頓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我開了年就二十七了,這個時代,三十出頭的男人都可以當祖父了,可是我還沒有子嗣。父皇本來就很懷疑很着急,她這麼一鬧,若是父皇不肯保我,這消息只要傳出去一丁點,朝堂之上歸附我的勢力大半都要倒戈相向。到時候,死的就是我們了。”
安然點頭,擔心道:“就是現在,我也擔心獨孤家族不會安分,說不定就會將這消息傳出去。”
楊彥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是啊!其實哥哥也擔心。我原本是想着你還小,身子還沒長好,最好等你十八歲以後再生孩子的。可經過獨孤湘雲這麼一鬧,若是父皇逼迫,說不得也只能提前了。”
安然紅着臉仰頭堅定地看着他道:“哥哥別擔心,現在的女孩子不都是十五六歲就成親生孩子的嗎?我開了年就十七了,已經不小了。而且,我會請大夫幫着調配飲食,不讓孩子長太大,再注意鍛鍊,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平安生下我們的孩子的。”
楊彥聽到她說生他們的孩子,不由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臉,滿臉柔情道:“明天跟哥哥一起學太極吧!”前世安睿從小學跆拳道,到了大學才接觸的太極拳,發現確實是養生之道,便學了來。可惜那個時候安然懶,不肯學。
安然點頭,充滿信心地說:“哥哥放心,我一定能把身體鍛鍊好!”說着,她又紅了臉道,“我還要給哥哥生三個……嗯,四個孩子!”
楊彥看着她又羞澀又勇敢的樣子,不由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其實有一個哥哥就滿足了。不過,三個四個也不錯,不會太孤單。”楊彥想着自己當了父親,帶着三四個孩子一起讀書寫字騎馬練武的情景就覺得心裡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