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拒了掌家之事之後,析秋就一直稱病,躲懶在了自已院中。
爲怕着她無聊,明鈺公主倒是允了她將析春接來住了幾天,除此之外,明鈺公又幫着牽了一家清貴族學。讓着硯青去念。因着那家族子弟衆多,學得也很繁雜多樣,硯青去了,可依着興趣學看看,到是比獨自悶在府上強了不少。
八月十二這日,明鈺公主着了析秋過去清漪苑,拉着她的將一封書信遞了過來。
“卿兒來的,說是初三從雙河鎮起的程,也不知能不能趕到過節回來。一共兩封家書,這封是專程給你的!”
析秋含羞接過,見上書吾妻析秋親啓幾個字樣,更覺臉紅。
回了自已的院落,拆開了那紙書信。只寥寥幾句寄語問侯。剩下的便是將那辦案過程詳說了一遍。
這封信是八月初二寫的,這一天正好是佟百川上吊的那日,劉氏在他們到達雙河鎮前,就已經啓程上了京都,且還辦了遷移戶籍。
析秋看完將信放下,招了藍衣過來。附耳幾句,讓她前去府外打聽看看。
待到下響時,藍衣回院覆命,對着析秋搖了下頭:“婢子悄摸的打聽了一下,又翻進府觀察了一下,未有發現有客的跡樣。”
頷首,揮退了藍衣,又覺有些不妥,若劉氏是上京都,該是到了纔是,想到這,析秋皺眉。隨後又搖了搖頭,輕喃:“應該不會這般惡毒纔是!”
八月十三,佟府來人稟報,說是佟百里突然病重,明鈺公主吩咐着析秋趕緊回去孃家看看,析秋也緊接着着人備了馬車趕往了佟府。
車至佟府,卻見有官差從府中行出,坐在車上的析秋着了藍衣去通知管事開了側門。
待車行至二門處,這王夫人被梅樁扶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着析秋一個勁的叫着:“三姑娘你來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你爹爹……老爺他再聽說了你孃的事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這麼會躺在牀上還未醒呢。嚶嚶……未曾想,既是有這等狼子野心的人啊!”
析秋並未理會於她的雙重意思,只匆匆堆了一臉‘焦急’樣的向着主院奔去,與王夫人擦身而過時,分明看到她眼角的恨意滿滿,哪還有半點悲慼?
待行到凝香院,朱氏站在院中仰天大呼:“老天爺喲,這是作的啥孽啊,我的個兒哦……”
析秋見狀,眼淚也立時奔出了眼眶,低呼:“爹爹!”
朱氏回頭,看着析秋眼中恨光閃閃,隨即似想起什麼,又回覆了悲慼:“秋兒啊,你爹在聽說了你孃的事後,就暈了過去,吐了好大灘血,你要重查了你孃的舊事,爲何就沒來跟你爹通個氣呢?”
析秋心中冷笑,面上卻裝得無辜:“奶說的是何話?析秋哪就要重查了孃的舊事?不過是被有心人污陷,要污了我的名聲,我也是逼不得已,再說,析秋自始自終都不信孃親是那等子不要名聲之人,這纔敢讓婆婆去查,沒成想,這一查果真是有人再使壞,我也纔剛得知了這個消息,佟府派人來時,我正準備往這趕呢。”
“奶一來就質問了我這事兒,可是有想過爹爹和我們作孫兒的心情?”
說完,她又一個大哭:“這般多年被大伯孤立,卻原來一直在使壞的都是他啊,這種人也當真該死!”
“嚶嚶嚶……孃親是清白的啊!”
析秋的哭喊,讓裡屋的人再聽到她那句該死時,嚇得眼皮急急一跳。
兩人正在外院哭喊得正起勁,卻見王夫人匆匆跟了過來,見析秋那樣,趕緊上前安慰:“好了好了,別傷了身子了,趕緊去看看你爹爹吧,怕是……怕是傷心過度傷了身子!”說完,她又是一個大哭。
析秋以絹帕捂臉,急急跑上階梯,對着內室又喚了聲:“爹爹!”上以投巴。
這回裡面有了反應,弱弱一句:“秋兒!”讓析秋趕緊的掀簾進去,一個撲通就跪坐在了牀邊。
喜極而泣:“爹爹孃親是清白的,是清白的,劊子手是大伯,是大伯,聽說大伯已經畏罪自殺了,大伯孃也逃到了京都,昨兒女兒還接到夫君的手信,說是大伯孃走時還辦理了戶籍遷移,她如何想到要遷戶籍的?她這是不是上了京都,來找了爹爹你?”
她一連竄的發問,句句直逼佟百里的死穴,每說一句,這佟百里眼皮就跳將一下,到最後好不容易等她問完。
這才做了個一臉深情悲慼樣:“爲父也未曾想到你大伯是這種人啊,若不是今兒府衙來了通報抓劉氏,爲父還被瞞在鼓裡,當真是人心不古啊,芸兒,爲夫錯怪你了,啊!”
他望着窗邊天際大聲哭喊,析秋聽得是滿身雞皮,眼中淚水嘩嘩,嘴裡卻很是不客氣的問道:“如今只死了一個,劉氏可還在逍遙呢,爲何她走了半月餘卻還未到京都,父親,大伯可是有與你通信?”
佟百里咬了咬牙,這是死活要往他身上潑髒水?
隨即搖了搖頭:“上峰怕爲父難辦,放了爲父休沐,又怕爲父保庇,剛已着人前來搜查過了,你大伯孃確實未有進京,也不知她去了哪,唉!”
析秋冷了眼,看着他那裝模作樣的樣,只覺這人好狠的心,哼唧的哭了幾聲,在那裡又陪着說了會話,佟百里又悲叫了聲:“芸兒!”隨即一個撲通,暈了過去。
一時間王夫人悲慼的大叫着府醫,析秋看着這亂成一團的樣子,故意跑到外室門外大喊:“娘啊,你是清白的,這些該死的人都得下地獄,你顯顯靈,讓那躲着的人都受到應有的懲罰吧!”
屋裡衆人眼皮急跳,析秋大哭不止,突然,不待衆人反應,只聽外面藍衣大喊:“少奶奶,少奶奶,你醒醒啊……”
因激動過度‘暈’過去的析秋,在侯府一衆下人的手忙腳亂中,送上了回侯府的馬車。
馬車啓動,析秋睜了眼,藍衣給她倒了盞茶,悄悄的嘻嘻一笑:“少奶奶這哭戲可足足甩了那幫子假模式的好幾條街呢!”
析秋看了她一眼,對外使了個眼色,花卉可還坐在外面呢,見她吐了下舌,終是沒有理會,潤了口水,冷哼了聲,她可不願呆在那裡,一屋子人全在做戲。佟百里爲着這事兒,怕是沒少下功夫,接下來,大概又要上一出悲情男瑪麗蘇的劇情了。
果真,八月十四這天,佟同知因着大哥設計污了自已髮妻,間接害死自已女兒之事,大病一場,吐血好幾盆,上書今上要求爲亡妻討個公道,希望再抓到犯人劉氏時,若要刑斬刑的話,讓他作了那個監斬之人,以慰亡妻在天之靈,除此之外,又對外宣稱,會要求族裡長老除去大哥族人身份,從此斷絕兄弟關係!
聽着藍衣打聽來的事情,析秋淡笑着沒有說話,佟百川能死,怕是佟百里也沒少承諾,如今這事兒他倒是做得夠絕,逼死了大哥,又整消失了嫂嫂,看來要牽他出來還真是沒有地方可以下手了。
揮手讓藍衣止了話頭:“我記得上月底時桂麼麼有送了匹雲錦過來?”
藍衣點頭:“紅菱管着針黹,一會婢子去問問她可是有裁成衣。”
頷首:“若好了,記得薰淡雅一點的荷香就好,不需太過濃郁!”
“是,少奶奶!”
揮手讓她出了屋,析秋倚在了榻上,閉眼,只覺這事,就且先這麼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