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百川趕緊的搶了話語權:“這種事情,婦人怎好開口,還是我來講明吧!”
說完咳嗽一聲,看着析秋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不過王氏確實是你的母親!”
話落,開始緩緩道出始末……
析秋聽完後,嘴角抽了一下,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冷笑不已,好一齣華麗麗的狗血劇!
卻原來,原身老爹佟百里赴京趕考,再快到京都地界時,不慎遇到搶劫,受了重傷,被前往清心寺禮佛回來的王夫人所救。
而被救回的佟百里,醒後除了只記得自已姓名和科考外,其它的是一概不知。那代表身份籍貫的推薦信也放在了包袱裡,被強盜一併打劫走了。
再養病的那段日子裡,王夫人身爲翰林院大學士的老爹,因着看他是個有爲青年,倒也生了幾分憐惜,不但讓其在府上養傷,更是親自力薦其去科考。
佟百里也當真優秀,不擔成績優異的位於頭甲之列,更是在借住府上時,對身爲寡婦的王夫人早已暗生情愫!
於是在高中之後,佟百里不計較王夫人是二婚頭,揣着滿滿的誠心前去求娶,這讓身爲上峰的王大學士,心中歡喜不已,自是應允了這們親事。
如今王夫人已帶着前夫的獨女嫁與佟百里兩年有餘,去歲十月更是爲其夫生下一名女兒。
講到這,本該是一家人和美快樂,永遠的幸福下去纔是。
不想,如今已升至五品同知的佟百里,在去歲十一月,一不小心,起牀摸了黑,撞了頭不說,既還奇蹟的恢復了記憶!
這記憶一恢復,他是愧疚不已,爲着心安,他大方說出自已失憶前有家室之事,本是答應過岳父不會納妾,可這髮妻怎麼辦?
而王夫人聽了這話後,感動於他的敢做敢當,放言要親自來接夫君的這頭位夫人,甚至幹願低半頭的自稱了妹妹。
佟百里感動,連夜寫信回來告訴了佟百川這一消息,不想哥哥的回信讓他痛苦不已。
王夫人知道後,更是堅定了要回鄉親接夫君的母親和孩兒的決心,於是,這件事在京都傳開後,王夫人一度成了京中婦人圈中的表率。
到了雙河鎮,王夫人是先打聽到了朱氏的廟宇,接回朱氏後,接着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佟家村,欲接了析秋幾姐弟。
故事到這也就完了,王夫人在那裡嘆息一聲:“不曾想,夫君的孩子既是吃了這般多的苦,倒是可憐了大姑娘,夫君在知道後,傷心難過之餘,既是在一夜之間生出了不少華髮!”
說罷,拿着絹帕拭着流出的晶瑩。
析秋看着那說來就來的‘自來水’,心中哼了一聲。
再看了看上首面色紅潤,明顯滋補過甚的朱氏,挑眉,這就是去寺廟近三年的結果?
這般漏洞百出,狗血淋頭的劇情,還當真是好使啊!
析秋故意作出一副吃驚不已張大嘴的樣子,在那裡“愣”着瞪大雙眼,似傻了一般。
佟百川假意的咳嗽一聲:“我是個有罪的,當初就不該腦子發昏起了壞心思,將這幾個孩子攆去了村尾受罪!”
說完,嘆息的對着朱氏跪了下去:“還請孃親你去了京都後,跟二弟代個話,就說,兒子在此給他陪禮了,若他心中有怨,兒子隨他怎麼罰了去,我這做大哥的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析秋聽着這作秀的話語,腦中快速的想着些事來。
王氏是去歲十月生的女兒,這樣的話,倒也可以解釋,當時村人再傳她勾男人時,佟百川想除她留硯青的動機了。
可若只是這樣的話,也有些說不通,畢竟看王夫人才三十出頭的樣,又生過孩子,應是好懷纔是,這第一胎是個女兒,這還可以等第二胎啊!
卻是強留硯青……
想到這,眼中明瞭,可後來,又爲了什麼,連着她也不爲難了?還強留在了眼皮子底下看着?
還有就是這次這夥人回來,說了這麼多,這所謂的失憶,想來也不過是佟百里爲着自已拋妻棄子,作的一個開脫藉口罷了!
什麼恢復記憶,什麼先接了老夫人,這朱氏是在郝氏沉塘後就去禮了佛,可究竟在哪個寺廟卻從未對外說過,這佟百川家中突然的大富,這兒子去了縣學,這女兒又學什麼琴棋書畫!
呵!想到這,析秋總算明白點前因後果了,這些人怕早跟佟百里有聯繫了,且還知道了他娶妻之事,而朱氏在郝氏沉塘後的消失,怕也是被接了到京都,或是在哪個宅子養着了吧,而佟百川……
析秋心驚,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起來,一個閃光劃過,剎那間,突然明白了佟百川把幾姐弟扔在村尾自生自滅,不管不顧了的原因了。
讓佟析冬賣身,怕爲的是拖着這幾姐弟不那麼快死!
這些人,是在等……
等一個人的肚子!
想到這,析秋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若是去歲王氏生了個兒子,佟百里有後的話,她們在亓三郎走後,今日的屍身又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