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等了一個白天,待黑夜來臨時。終於有消息傳了進來。
彼時宮人們急急來報,說是明郡王找到了。整個人還能走動,看起來傷得好似並不太重,此刻正向着正殿走來。
皇后和明鈺公主等人一聽,急急的走出正殿去迎。而在偏廂的析秋和明郡王妃兩人。亦是激動的有些難以自持。土找農號。
明郡王妃哭得有些泣不成聲。伏在析秋的肩頭,哇哇的跟個孩子似的。
析秋強忍了淚水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安撫了她兩句,督促着她趕緊的跟着出去看看。
待一行人來到正殿外面之時。正好看到衣衫襤褸,俊顏黢黑的明郡王被明子煜扶着走了過來。
再見到皇后等人,他自明子煜掛着的身上掙脫開來。掀了衣袍,正欲跪下,卻被皇后急急止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進去給你父皇報聲平安吧。”
“是,兒臣這就去!”他聲音粗礫,在那搖晃着向着臺階步去。明子煜見狀,趕緊的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衆人讓了道,皇后又命着宮人去着了太醫前來。
待到明郡王在正殿對着內室磕了個頭後。便被宮人擡着去了行宮偏殿。明郡王妃跟析秋對視了一眼,旋即快速轉身急匆匆的跟着去了行宮偏殿。
析秋擦拭了下眼角。轉眼尋視一圈,見並未找到想見之人時,不由得垂了眸。跟着衆人再次去了正殿。
待到去往行宮看診的太醫來報。說是明郡王身上雖有多處劃傷,卻並未動到筋骨,倒是無甚大礙。
皇后在上首跟明鈺公主兩人皆鬆了口氣。隨即皇后又去往內室通報給了洪誠帝這個消息。
待再從內室出來,卻是命着衆人都散了。明鈺公主跟析秋則留在了行宮,被安排在了一處偏殿。
彼時的析秋早已疲乏之極。加之昨兒被馬給踢了一下,大腿處有些隱隱作痛。除此之外,當時摔下時,雖她機靈的沒以屁股着地,可胳膊肘卻還是有些擦傷。這些痛,她近兩天來,都在極力忍着。
這會兒藍衣她們着人擡了熱水進淨房。服侍她更衣時。藍衣嚇得“啊”的一聲。指着她白若凝脂大腿上的那處巴掌大的淤青跟高腫。有些個不知所措。
析秋淡笑着入了水。當那溫熱的熱水舒服的竄入她每個毛孔時,大腦開始有了發麻的感覺。抑制不住的閉着眼,有些小小的呻吟出了聲。
藍衣拿着巾子小心的給她擦着身子。待再看到她破皮又結痂的胳膊肘時,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出了眼眶。
析秋偏頭看她,“怎麼了?”
“少奶奶,婢子,婢子失職了。”
析秋搖了搖頭,並未多說什麼。只淡聲一句,“你好好伺候我洗完,此時我再無半點力氣跟你說笑了!”
“是。婢子這就加快手速!”她聽得趕緊的抹了把眼淚,小心的避開析秋的傷痕處。輕輕的給她拭淨身上的髒污。
待出了淨室,析秋只匆匆的絞了絞發。就向着牀上躺去。
她以爲她很累,應該很快能夠入睡。畢竟熬了一天一夜眼睛都紅了,哪有睡不着的道理?可上牀後,閉眼的黑暗裡全是昨晚亓三郎看似無妥的蒼白之臉。當時的他很鎮靜。也很肅穆,看着自已時眼中還沉着不已。
但她就是擔心,一種莫名的擔心。加之如今恆王死了,已經在辦着後事裝棺槨。明郡王找到了,無礙了。連着明子煜都已經休息了。他倒底去了哪?還是說皇帝有另派了任務給他?可皇帝不是病重了麼?
析秋閉眼想着,越想,她越不想猜想。身子的疲憊,讓她再也不受不住的在那開始閉眼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析秋想睜眼,心中明白有人回來了。可眼皮並不聽她使喚,沉重得連掀掀的力氣都沒有。她擡手,踢腳,卻發現整個人都在不聽着使喚。無論她多想動,身子一直在靜止。
她急得有些想掉了淚,想喚出聲。這時卻聽得身邊之人沉啞着嗓子,在她耳邊低語一聲,“好好睡!”
話落,就感覺有一雙略粗的男性之手在輕拭着她的額頭。那種溫柔讓她沒來由得安心不少。待身邊一陣涼風吹進,她知道是他正在掀被上牀。
待再聞到那熟悉的味道後。析秋這才真正的安心閉了眼。在那裡安心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甜極沉。等着她再次睜眼,不期然的卻撞進一雙深邃的鷹瞳。
析秋有些個愣怔,大腦在停頓兩三秒後。隨露了個憨甜之笑。“回來了?”
“回來了!”他輕點下巴,側着身子將她看了一遍。析秋笑着,一個用力打滾滾進了他的懷裡。
不期然接受她的相撞。亓三郎略皺了皺劍眉。見她還想伸了手來抱他後背,他趕緊的一個將她輕輕扯離。
嘴角不自然的扯動一下,“既是醒了就起了吧。一會得走了。”
“走?”
“嗯!”他點了點頭。起身轉眸看她,“今上傷勢嚴重,應儘快回京。來時由我護送,自然回去亦是一樣。”
“都回麼?”
“只單獨秘密護送,介時你我一起。母親和皇后她們會推遲幾天回去,在這作個掩護!”他在那搖着頭。並不與她對視。
析秋皺眉看他。既是秘密護送,拉上她作什麼?
“你懷孕了!”似知她所想,他淡淡又道一句。
析秋聽得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懷孕?她何時懷的孕?她自已怎麼不知道?
“倒底是什麼計劃?”震驚過後,她看着他有着幾分不解。
“需要個快速回京的由頭!”他歉意滿眼的看着她道。
由頭?析秋低眸沉思,隨立時明白過來。她一年來未有身孕,突然懷孕在這身子不適,亓三郎肯定會緊張的要將她送回京都去。那麼洪誠帝是想借着這個藉口跟着他們便裝回京?
析秋哼笑,如此笨拙的掩護。他們能想到,別人就想不到嗎?
她擡眸深眼看他。這一刻突然有些懂了,“想來一招調虎離山?倒底有多少行刺者?”既是要拿了她去作誘餌?
他轉了眸,“昨晚你高熱,着了太醫來看。是太過勞累有了身子所致,加之原來底子太虛,行宮藥品不足,需儘快進京保胎。”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她還得裝了病?析秋挑眉。亓三郎則歉疚的走將過來,“也不一定會遇到。不過是先探個路看看。”
若他們聰明,就不會來行刺了他們這一隊。可行宮中,也得留夠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