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簡直快搞不懂劉氏了,你說你回回來逞着快嘴皮子,用不了幾分鐘就敗下陣,氣得受不了不說,爲着面子架子,又不敢撒了潑,還樂此不疲來甚啊?
無語的出來,果見她又開始不耐煩了。
劉氏再一次看到析秋時,大驚了一下,只覺得又變化了不少,雖還是破衣破裙,可那氣色,比之幾天前,又上了一個層次。
劉氏有些想擦眼,看看是不是眼花了,正巧析秋迎了上來,帶了笑:“大伯孃!”
這一走近,劉氏就聞着些不對味來,細聞之下,居然是炒菜的油香味,這個味道分明就是有油的味道。
這一發現,眼中不可置信一閃而過,隨後笑了笑:“吃飯沒?”
“剛吃。”
沒有說大伯孃要不來吃點?只是直愣愣的站着看着她笑,劉氏伸了脖子想向裡看看,卻見屋子的堂屋門緊閉着。
暗中癟了下嘴:“喲,這大白天的門關這麼緊,是偷着吃啥好的了不成?”
“天冷,屋子不熱呼,關着免得風吹進去,確實是吃好吃的呢!”
析秋這話一落,就見劉氏垮了臉,趕緊的揚笑說道:“前兒個餓得昏頭了,就想着去求求大伯孃,不成想,走到半道兒,居然看到有耗子在跑,這一看,原來是從人苞米樓裡跑出來的,俺當時餓得急了,就跑着回來拿了個簍子,偷跑到村裡各家院牆角、柴禾跺守着捉耗子呢!”
說到這,看着劉氏變了臉色,又笑了笑:“還真別說,真讓俺給抓到幾隻,捉了回來,扒了皮,俺和着生血一口就吞了,這不?有了吃的,趁着勢頭,這幾天捉了不少,直接用鍋燒出來吃,這會也正吃着呢,大伯孃要嚐嚐不?”
劉氏聽到她和生血吞耗子時,就忍不住要作了嘔,煞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再一聽她讓自已去嘗,連忙擺手。
“少拿那玩意噁心我,嘔!”
終是忍不住乾嘔了兩下,皺着眉頭說道:“你大伯叫你去一趟。”
佟百川麼?析秋偏頭想了一下,叫她做什麼呢?
想了想,他是里長,人來找總不好拿了大,隨後笑着應了聲:“大伯找俺啊,俺這就去。”
說着,準備伸手開了門,隨後看劉氏堵着,提醒道:“大伯孃,俺要出來呢,你這樣,會被撞到的。”
劉氏瞪她一眼,退後幾步,站在一邊,析秋出來,不動聲色將門拉上,這才轉了笑臉:“咱們走吧!”
屋裡析春趴在窗口看着二姐走後,手揪着衣服前襟,提心道:“大伯孃把二姐叫走了,會不會有事啊!”
硯青也沒了食慾,趕緊的下了炕:“俺要跟着去!”
析春拉着她,搖了搖頭:“先等等看吧,可別去給二姐惹了麻煩。”
多去一個人也不見得能幫着忙,她們沒什麼本事,惟一能做的就是別給二姐添亂了,去了,不過是多給二姐增加一項擔心罷了。
亓三郎面無表情的吃着豆芽菜,聽着兩姐弟的話,只輕挑了下眉頭。
析春跟着劉氏來到村中的五間明亮青瓦房時,眉頭輕挑了挑,記憶中兩年前這裡的屋子還是三間。
自從原身爹無影娘死後,這佟百川一家就開始富了起來,對外的說法,好像是自從二兒子二媳婦出事,就去廟裡吃齋的親孃積了福,讓家裡發了財,至於是怎麼發的財,卻是無人敢問的。
如今這兒子送去了縣學,女兒又不時的去到鎮裡學着些琴棋書畫之類的。佟百川也算得上是村裡小有功績的成功人士了。
劉氏得意的看着她打量的眼神,羨慕了吧,臭丫頭,再嘴硬也是個窮酸命。
進到堂屋,佟百川坐在上首的小炕之上,劉氏跟着坐了上去。
佟百川繃着的正臉看起來一股嚴肅味道,指着下首椅子:“坐下說!”
析秋低了半首回是,坐下後,這才聽得佟百川詢問着:“家中可是還行?”
“還行!”
話落,劉氏便嗤了一聲,佟百川犀利的鳳眼看了她一眼,劉氏嚇得趕緊的止了聲。
“若是撐不下去,倒可以前來求助,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佟字,硯青也是你爹惟一的骨血,可不能餓着了!”
析秋心中有着半分存疑,面上卻笑了笑:“大伯說的是,析秋記下了!”
“嗯,一會,你拿兩斤面子出來給二丫頭帶回去。”
劉氏雖不滿,倒底沒有出聲,下了炕掀簾向着後廚房走去。
佟百川不動聲色的將析秋打量了一下,覺着前兒個幾天自家婆娘說的氣色好着呢,看來不是作假。
將茶杯端起輕飲了一口:“這大半月來可是有苦着?吃得還可以麼?”
“倒是前段時間有去挖冰層裡的野菜,如今倒是不用了。”
“哦?”
見他挑眉,析秋似是有了興致,故意有着幾分孩子的興奮說道:“這兩天居然發現冬季還有着耗子在跑,晚上時守在村子裡的柴禾跺院牆角,可是抓了不少,倒是一道美味來的。”
佟百川聽得皺眉,正好劉氏舀了苞米麪出來,將那布袋子往析秋懷裡一塞,作着趕人狀:“趕緊走,別說這噁心扒拉的事兒了,這苞米麪拿回去煮點粥吃,洗洗你那髒肚兒。”
析秋眼深了一下,倒也不拒絕:“多謝大伯大伯孃了。”
揮手讓她回去,析秋倒真的起身出了屋。
什麼嗟來之食之類的,她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劉氏在她出屋後,呸了一口:“當真腌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