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衛國公府那邊出事後,蕭燁池瞬間明瞭,他已經被盯上了,心中慶幸這次出來見面多留了一手,沒有直接去見衛老國公,要不然,他現在怕是已經被錦翎衛重重包圍了。
不過,現在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得趕緊出城,不能被困在城裡,要不然,一旦被錦翎衛發現了他的蹤跡,下令關閉了城門,他想逃出去可就難了。
蕭燁池看着神色狼狽、憔悴的羅瓊,看了看她那隆起來的肚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人帶上。
“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帶你離開這裡。”
聽到這話,羅瓊雙眼驟然一亮,她心裡其實是知道的,像蕭燁池這種做大事的男人,是很少會兒女情長的,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她就做好了被放棄的準備了。
可此刻聽到蕭燁池要帶她走,她真的是又意外又感動,覺得自己曾經做的決定都是值得的。
羅瓊將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快速轉身去收拾東西。
而蕭燁池則是看向了暈倒在地上的蕭燁辰,沉思了一會兒,從屋裡搬出一個箱子,將人塞了進去。
羅瓊見了,想到蕭燁辰之前說的那些要如何對付她肚子裡孩子的話,發狠道:“池大哥,把蕭燁辰殺了吧。”
以前留着他,是想要爭奪王府的爵位,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她和池大哥的事,留着他已經沒有任何用了。
蕭燁池沒有理會羅瓊,只是說了一句:“暫時先留他一命,或許後頭還用得着,怎麼着也是一位親王的兒子。”
聞言,羅瓊若有所思,沒在多說,走到屏風後重新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等她換好出來的時候,看着站在梳妝檯前的‘蕭燁辰’面色不由一震。
‘蕭燁辰’對着羅瓊笑了笑:“準備這張人皮面具,本來是想用來私下見你的,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不過今天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王府守衛衆多,我進來的時候都廢了好大一番功夫,要想把你秘密帶走可不容易,如此,只能光明正大的帶你出府了。”
羅瓊走上前,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蕭燁辰’:“這面具做得可真像,不過......蕭燁辰的眼神可沒有池大哥你這麼銳利,氣勢也沒你這麼強大。”
‘蕭燁辰’笑道:“我儘量收着點。”
羅瓊看了看‘蕭燁辰’,又連忙打開衣櫃,拿出一套蕭燁辰的衣服:“做戲做全套,委屈池大哥穿一下蕭燁辰的衣服了。”
‘蕭燁辰’倒沒那麼多講究,拿過衣服就徑直換了起來。
羅瓊一邊幫着他換衣服,一邊和他說着蕭燁辰的習慣。
沒一會兒,房門再次打開,‘蕭燁辰’走了出去,招來了高圓:“去準備馬車,爺要出去一趟。”
高圓沒有絲毫懷疑,立馬去準備了。
平吉媳婦一直盯着宸院,蕭燁辰要出去,她也沒懷疑,可當她知道‘蕭燁辰’要帶着羅瓊一起出府時,就覺察到了不對勁,飛快的去了平熙堂,將事情告訴了稻花。
“蕭燁辰要帶羅瓊出府?”稻花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蕭燁辰要做什麼?
難不成是想押着羅瓊去找外頭的姦夫?
沉吟了一下,稻花站起身往外頭:“走,過去看看。”
......
‘蕭燁辰’和羅瓊的運氣有些不太好,剛走出宸院沒多久,就遇上了平親王。
看到平親王,‘蕭燁辰’雙眼一亮,之後真要遇到了事,有這位親王當人質,可比那半死不活的蕭燁辰有用多了。
平親王因爲馬王妃的死,對蕭燁辰多有憐惜,看到‘蕭燁辰’和羅瓊,不由開口問道:“你們這是要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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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瓊擔心蕭燁池不會回答,主動說道:“父王,昨晚相公又夢到了母妃,我們就想着今天去廟裡給母妃多點幾盞長明燈。”
平親王點了點頭:“你們有心了。”說着,看向‘蕭燁辰’,“照顧好你媳婦,她現在可懷着身孕呢。”
‘蕭燁辰’趁機說道:“父王,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去呀?母妃要是知道你給她點長明燈,一定會十分的高興的。”
羅瓊看了一眼‘蕭燁辰’,明白他的用意,當即接過話:“父王,母妃出事那天,還在佛祖面前爲您求了一個平安福呢,說是回來後,要親手交給你,可惜......”
平親王見兩人都一臉悲痛,想到馬氏曾經的溫柔小意,想了想,點頭道:“行吧,本王就隨你們走一趟。”
見平親王答應了,‘蕭燁辰’和羅瓊心中都不由一喜,然而還沒等兩人高興多久,稻花就帶着丫鬟們走了過來。
“父王這是要出府?”
看到稻花過來,羅瓊頓時皺了皺眉頭,不過想到蕭燁辰並沒有聲張她的事,又慢慢鎮定了下來。
‘蕭燁辰’卻是再次雙眼一亮,蕭燁陽可是殲滅八王黨羽的主要人物,父王也是因爲蕭燁陽的窮追不捨,才病死在了逃亡的路上,要是抓了蕭燁陽的媳婦,他也要讓他嚐嚐什麼是切膚之痛。
稻花笑着來到三人面前,向平親王見過禮之後,又向‘蕭燁辰’和羅瓊福了福身子。
看到兩人緊靠在一起的身子,眼中微微劃過疑慮。
丈夫得知妻子在外頭偷人,正常情況下,應該會滿心厭惡,不會在這個時候,還和妻子有身體接觸的吧?
平親王見是稻花,也沒隱瞞,直接將‘蕭燁辰’和羅瓊要去寺廟給馬王妃點長明燈的事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稻花心裡越發的疑惑了。
蕭燁辰應該知道馬王妃的死和羅瓊有關吧,這個時候帶着羅瓊去給馬王妃點燈,是想做什麼?重塑現場?
“原來是這樣,這是應該的。”
稻花一面笑着附和着平親王的話,一面不動神色的打量着‘蕭燁辰’和羅瓊,看到羅瓊嘴角的淤青,驚訝的問道:“大嫂,你臉上怎麼有傷?”
羅瓊用手撫了撫嘴角,臉色有些不自然:“不小心碰了一下。”
這話一出,沒等稻花迴應,平親王先不滿了:“丫鬟們是怎麼伺候的,你可是有雙身子的人,怎麼可以被碰撞到?”
稻花笑着接過話:“是啊,大嫂,這懷孕期間各種事都得注意,雖說去給王妃點長明燈是應該的,可廟裡的人多,爲了預防萬一,要不還是等到生產之後再去。”
說着,看向‘蕭燁辰’。
“王妃最記掛的就是大哥的子嗣了,推辭幾個月去點燈,想來她也是理解的。”
‘蕭燁辰’和羅瓊想帶着平親王一塊出府,稻花本能感覺不對勁,想將這事給阻止下來。
‘蕭燁辰’看了眼稻花,沒說什麼,而是直接對着平親王說道:“父王,昨晚母妃給兒子託夢了,兒子就想今天去給母妃點長明燈。”
“二弟妹在母妃生前就事事不敬母妃,如今母妃死了,兒子要去給母妃點燈,她也要在這裡百般阻擋,真不知道她到底安的什麼心?”
稻花見平親王皺起了眉頭,淡聲道:“我不過是爲了大嫂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多說了一嘴罷了,大哥想去就去吧,我也不做那惡人了。”
羅瓊見稻花不糾纏了,連忙拉了拉‘蕭燁辰’的衣袖,示意他趕緊走。
稻花看到了羅瓊的小動作,不僅感到疑惑,還感到奇怪了。
看羅瓊臉上的傷,蕭燁辰應該是對她動手了,面對一個家暴自己的丈夫,她這反應也太不對了。
怎麼感覺很依賴‘蕭燁辰’似的?
還有,羅瓊眼神雖有些躲閃,可眉宇間卻不見多少慌張,這可太不符合她當下的情況了。
‘蕭燁辰’沒有理會羅瓊,而是看向稻花:“二弟妹,父王都要去給母妃點燈,你作爲小輩,是不是也該表表自己的心意呢?”
聽到這話,稻花還沒反應,羅瓊就使勁的對着‘蕭燁辰’搖頭了:“二弟妹管着平熙堂,平日裡事情衆多,我們怎好勞煩她?”
平親王也知道稻花對馬王妃的態度,也不想爲難她,當即道:“行了,本王跟你們一塊去就好了,顏丫頭回去忙你的吧。”
稻花心裡感覺不對,不想平親王跟着一塊出去,可她又沒有理由阻止,想了想,只能笑道:“父王都去了,那我也一塊去吧。”
見稻花要跟着,羅瓊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她可知道,她肚子裡孩子月份不對的事之所以會被發現,全是因爲顏怡一。
這人觀察力太強,她實在不想和她多接觸。
羅瓊正想提醒‘蕭燁辰’,就聽‘蕭燁辰’大聲吩咐高圓去準備馬車了。
見此,羅瓊想了想,也沒再多說什麼,顏怡一觀察力再強,有池大哥在,她又能翻起什麼浪花來呢?
......
藉着回房換衣服的空隙,稻花讓顏影快去通知蕭燁陽:“告訴他,蕭燁辰要帶羅瓊,還有父王去寺廟上香。”
等顏影走後,稻花快速換了一身素色衣服,就去找平親王了。
王府大門。
稻花聽‘蕭燁辰’要求他們同坐一亮馬車,不由蹙了蹙眉頭。
不過,平親王已經坐上了馬車,稻花也只能提裙跟了上去。
等她上去後,‘蕭燁辰’才扶着羅瓊上車。
稻花坐在馬車裡,剛好看到了兩人雙手緊握的一幕,視線在‘蕭燁辰’那略顯粗糙的手上打了個轉。
等到馬車啓動後,稻花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兒了。
蕭燁辰是個養尊處優的文弱書生,雙手白皙細膩,因爲保養得好,比起一般的姑娘都還要好看幾分,手和粗糙就不搭邊。
眼前這人不是蕭燁辰!
稻花突然想到了王婆子,以及之前和蕭燁陽討論過人皮面具的事。
剎那間,稻花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看着羅瓊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依戀,瞬間猜到了眼前這人是誰。
蕭燁池!
這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直接來了王府!
狹小的馬車裡,加上又有平親王在,稻花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悄悄的將荷包裡的香丸給捏碎了。
頓時淡淡的香味便在馬車裡彌散開來。
王府馬車,裝飾都比較奢華,聞到香味,‘蕭燁辰’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過多的注意。
......
衛國公府。
衛老國公沒等到蕭燁池前來見面,在蕭燁陽的注視下,正準備提筆寫第二封信,然而就在這時,顏影到了。
蕭燁陽看到顏影,二話不說就走了出去:“出什麼事了?”
顏影連忙將‘蕭燁辰’帶羅瓊、平親王去上香的事說了出去:“主子擔心王爺出事,也跟了過去。”
蕭燁陽凝眉沉思了一下,將看守衛國公府的事交給了其他錦翎衛,而他則帶着暗衛快速的離開了。
另一邊,王府馬車行至了鬧市,稻花默默計算着藥效的時間,看到街上有賣祀品的,想了想,開口讓馬車停一下。
然而,車伕並沒有聽她的。
平親王看向稻花:“顏丫頭,你有什麼事嗎?”
稻花笑道:“街上有賣祀品的,想下去買點。”
‘蕭燁辰’看了過來,淡漠道:“寺廟裡什麼都有,不用下去買。”
平親王見‘蕭燁辰’態度太冷淡,不由說道:“顏丫頭也是好心,就停下車讓她去買點吧。”
稻花從剛剛蕭燁池的眼神裡看出了,他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停車的,連忙攔住平親王:“父王,既然寺廟裡什麼都有,我也懶得下車了。”
就在這時,放在馬車後的箱子突然‘砰砰砰’的響了起來,像是裡頭有什麼東西在撞擊箱子一樣。
馬車裡的四人都清楚的聽到了,並感覺到了震動。
平親王看向‘蕭燁辰’:“箱子裡裝了什麼?”
‘蕭燁辰’笑了笑:“沒什麼,一條不服管教的狗而已。”
平親王蹙起了眉頭,剛想說什麼,就看到稻花對着他搖了搖頭。
羅瓊看到了,突兀的來了一句:“你知道了,對不對?”
稻花故作不解:“大嫂,你說什麼?”
‘蕭燁辰’也看了過來。
羅瓊自顧自的說道:“蕭燁陽能看上的人,不可能只空有美貌,我自問隱藏的還算可以,可你還是看出我肚子裡孩子月份不對,以你的性子,是不可能去給母妃點燈上香的,可你偏偏跟了上來,你發現了,對不對?”
聽到這話,‘蕭燁辰’面色沒怎麼變,不過看向稻花的目光卻是變得危險起來。
後頭的箱子還在’砰砰‘作響。
稻花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羅瓊也笑了:“知道我爲什麼沒有阻止你跟上來嗎?一是相公需要,二是,你一個身份、地位樣樣不如我的人,不應該過得那般如意。”
稻花也不裝了,直接道:“你有病,而且病得還不輕,要不然,一手好牌也不會打得這般爛。”
平親王被兩人的對話搞糊塗了:“你們在說什麼呀?”
‘蕭燁辰’不想事情出現變故,冷眼看向稻花:“既然你發現了,那就和蕭燁辰一樣,先暈一會吧。”
說着,就要舉手砍暈稻花和平親王。
然而,蕭燁池驚悚了,他發現他手腳竟都使不上勁來了。
“你......”蕭燁池開口的瞬間,一顆啞藥就飛入了他的口中。
接着,在羅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被餵了一顆啞藥。
頓時,兩人都無聲的癱在了馬車裡。
平親王愣愣的看着這一幕。
稻花將軟筋散的解藥遞給他,小聲的解釋道:“父王,這人不是蕭燁辰,他應該是八王的兒子蕭燁池。”
平親王雙眼鼓睜,剛想問什麼,就被稻花給制止了。
“父王,外頭肯定還有蕭燁池的同夥,咱們不能讓他們發現。”說着,就站起身,猛的撞向馬車後的箱子。
“砰!”
箱子掉下了馬車。
車伕注意到了,不得不停下了馬車。
馬車停下,見其中一個車伕去般箱子了,稻花一腳踢開了車門,給了外頭車伕一把軟經散,拉着平親王飛快的衝下了馬車。
“他們兩個怎麼辦?”
“父王,咱們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抓人的事,有錦翎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