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楚浪的到來,本打算吃了晚飯纔回去的蕭燁陽,在午飯後,就帶着稻花向定國公、郭總督告辭了。
郭若梅沒有出面,只是站在遠處,默默的看着蕭燁陽和稻花離去的背影。
楚浪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郭若梅,快步轉身追了出去。
蕭燁陽剛扶着稻花上了馬車,楚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子,剛剛那瘋婦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母親從來沒答應要嫁給我。”
蕭燁陽冷眼看向楚浪:“你敢說,你不想娶我母親嗎?”
楚浪一點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我當然想啊,做夢都想,可是......”斜了蕭燁陽一眼,“你要不同意,她是不會點頭的。”
聞言,蕭燁陽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不過對楚浪仍然沒好臉色,打他第一次見到這人,就知道這傢伙再打他母親的注意。
哼了一聲,蕭燁陽就坐上了馬車。
馬車內,看着臉色臭臭的蕭燁陽,稻花小心的靠了過去,並挽住了他的手臂。
蕭燁陽瞥了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稻花,哼聲道:“你要幫楚浪說話?”
稻花義正言辭道:“哪能呢,你是我相公,我要幫也是幫你呀。楚浪想搶走母親,我也是不同意的。”
說着,瞅了瞅蕭燁陽的臉色,見他眉宇舒展了幾分,又接着道,“剛剛我那不是着急嗎,你要真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質問母親,母親該得多難堪呀?”
“有什麼話咱們私底下說,何必鬧到人前,白白爲他人增添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呢?”
蕭燁陽抿着嘴沒說話,剛剛他確實有些衝動了,只是聽到母親要嫁楚浪,一種再次被拋棄的情愫驟然而生,他就沒控制住心裡的那團火。
稻花十指相扣的緊握着蕭燁陽的手,她是明白他的心情的,從上午那聲‘母親’叫出口後,這傢伙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看向母親時,他眼中是帶着孺慕之色的。
這好不容易纔和母親緩和了關係,突然跑出一個人要跟他搶母親,不炸毛纔怪。
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溫暖,蕭燁陽摟過稻花,有些不確定問道:“你說,母親......她真的會嫁給楚浪嗎?”
稻花沉默了一下,擡頭看向蕭燁陽:“我只知道母親最在意的人絕對是你。”見蕭燁陽似不相信,又道,“要不然,就楚大俠那死纏爛打(癡心不改)的本事,母親怕是早就答應他了,不是嗎?”
蕭燁陽勉強的認可了這話,點了下頭,哼聲道:“那個楚浪真是討厭,天底下那麼多女人,幹嘛非要纏着母親不可?”
稻花沒想在這個時候和他討論這個話題,笑着晃了晃手腕,露出郭若梅給的那對黃玉手鐲:“好看嗎?”說着,自顧自的笑着,“今天我又發了筆小財,這走親戚就是好呀。”
蕭燁陽笑睨了她一眼:“你就是個財迷。”
......
定國公府。
蕭燁陽和稻花離開後,定國公就將長子叫到了一旁:“這些年,因你外放,我對你媳婦也是多有容忍,每次她犯了事,只要不過分,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曾想,縱得她是越來越膽大了。”
“私自把楚浪叫來,當衆公開若梅和楚浪的事,激怒燁陽,若不是燁陽媳婦機靈將事岔了過去,今天這頓團圓飯咱們都吃不成。”
“我真的很想問問她,離間了若梅和燁陽的關係,對她到底能有什麼好處?”
郭總督到底還是爲妻子辯解了一句:“父親,您別生氣,袁氏她可能是想到雪明要遠嫁江南,纔有了這次的衝動之舉。”
定國公哼了一聲:“你就別替她說話了,真以爲我不知道她是如何使昏招對付顏家和燁陽媳婦的?”
“這些我就不追究了,姑且算她是愛女心切,可今天她做的事,可還有一丁點當家主母的氣度?”
說着,嘆了一口氣。
“皇上有意打壓勳貴,尤其是我們這種武將世家,國公府現在都已顯露出頹勢了,等你我百年後,還不知會如何呢?”
“燁陽如今還願意和我們來往,那是看在你我面上,他在中州長大,和景華幾個本就不親,不趁着這個時候好好交好,反而上趕着得罪人,你那媳婦可有爲自己的兩個兒子好好打算過?”
“雪明遠嫁,更是需要孃家撐腰,有燁陽這麼層關係在,賈家總會有顧忌的,不會欺了她去。”
“可你看看你媳婦都做了什麼蠢事?”
定國公看着默不作聲的郭總督,嘆了口氣,擺手道:“媳婦是你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郭總督見定國公面露疲憊,服侍他睡下後,纔回了正院。
郭夫人忐忑的看着丈夫回屋,有心想說幾句,可見丈夫沉着臉,自覺沒錯的她,又將服軟的話給嚥了回去。
郭總督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這次回京述職,日後我可能都要賦閒在家了。”
聞言,郭夫人頓時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郭總督嗤笑了聲:“怎麼不會?你一直呆在京城,難道不知道別的國公府的情況?除了背靠太后皇后的承恩公府,以及深受皇上看重的衛國公府,哪家的國公、世子不都是賦閒在家的?”
郭夫人:“你爲皇上辦了那麼多事,他怎麼能卸磨殺驢......”
“閉嘴!”
郭總督面色鐵青的看着郭夫人:“你是想害死我們全家是不是?”
郭夫人被盛怒的郭總督給嚇到了,連連搖頭:“我沒有,我......”
郭總督深吸了一口氣:“過完年後,你就到莊子上去住一段時間吧,給我好好反省反省,等雪明出嫁的時候再回來。”
說完,不等郭夫人說什麼,就甩袖離開了。
梅雪知道這個消息後,立馬告訴了郭若梅。
郭若梅聽後,沒有任何反應。
她那個大嫂是該好好罰罰了。
老實說,大嫂的腦回路她是真的搞不懂,當初她和平親王和離,她怪她丟了定國公府的臉面,生她氣,她理解。
可燁陽願意和她緩和關係,她爲何要破壞?她就那般看不得自己好?
更可笑的事,她竟將雪明遠嫁江南的事怪到她和燁陽頭上。
郭若梅看了一眼收拾好的行禮,起身去了定國公的院子,當天夜裡就離開了國公府,住到了自己的莊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