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等人被時芙昕救出牢房後,原以爲要離開這座地下牢獄,肯定要經歷一場生死搏殺,誰曾想,就當他們全神戒備上到第二層時,竟沒遇到一個魔鷹的手下。
不僅第二層沒人,就連第一層也沒人。
看着走在前面、從容得宛如走在自己家裡的時芙昕,三號等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對其實力的強大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雖然他們一直被關押在第三層,可從看守他們的殺手之間的日常談話來推測,這裡頭的人不下百個,甚至更多。
這麼多實力不弱的殺手全然不見了,而且還悄無聲息的,可以想象,眼前這人的實力有多麼的恐怖和深不可測。
這一刻,三號等十八人,算是真的被時芙昕折服了。
他們都是九品武者,認主確實有些丟份,可是若對方是個絕巔宗師,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付長在也在暗中觀察時芙昕,心中很是慰藉。
養子能認識如此厲害的人物,還請動人來救他,可見養子在外頭的日子過得不錯。
時芙昕默算着這次的收穫,思考着要如何利用才能收益最大化,沒太多注意身後人的反應,不過,就算是注意到了,她也不會說什麼。
神秘,永遠是最讓人忌憚的保護色。
一行人,就這麼暢通無阻的出了地下牢獄。
時芙昕帶着付長在等人從暗道中出來的時候,正好是晨光破曉之際。
看着溫暖柔和的太陽光,被關押在地下多年的三號等人眼眶都溼潤了,看着晨曦,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沒想到,我們真的等到了重見天日的這一天!”
“我們真的活着出來了!”
時芙昕等着衆人發泄了一會兒,見天色快大亮了,擔心等會兒趕路會引人注目,出聲道:“已經出來了,日後只要你們願意,每天都能看到這樣的景色。現在,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衆人聽後,紛紛表示明白。
時芙昕直接將人帶去了西門奉孝每次來京暫住的小院,小院是時芙昕賣下的,就在西城郊,剛好適合安置三號這些人。
“這裡很安全,你們放心住下吧。”
“你們身上都帶着傷,明天我會給你們送傷藥過來的。”
時芙昕將人帶到小院後,外出買了一些吃食,交代了三號等人幾句,然後就直接帶着付長在離開了。
“就這麼走了?”
三號等人面面相覷的看着帶着付長在揚長而去的時芙昕。
十八號看着三號:“她難道不怕我們跑嗎?”
三號盯着時芙昕消失的地方,抿着脣,沒有說話。
九號:“她都沒問過我們叫什麼?”若是跑了,就算想找他們,估計也無從找起吧。
十號接了一句:“而且我們各個都一副鬼樣子,鬍子拉碴,她怕是連我們長什麼樣估計都不知道吧?”
十六號不確定道:“這會不會是在考驗我們?”
三號沉默了片刻,轉身環視了一圈站在身後的兄弟們。
說是兄弟
其實,在被關進地下牢獄之前,他們都不認識,只不過爲了能在魔鷹那近乎癲狂的陪練下苟活着,他們這些陪練不得不抱團互助。
這麼多年了,一起歷經了無數次生死考驗,他們之前確實是有感情的。
“你們想離開?”
這話一出,一部分人都垂下了頭。
身處地下牢獄之中,他們最大的夢想就是重獲自由,如今自由就在眼前.
三號收回視線,站到門口,繼續看着時芙昕消失的方向:“我承諾過主子,若是你們出了問題,拿我是問。”
聽到這話,低頭的人都擡起了頭。
四號是最熟悉三號的人了,明白他的意思,當即就道:“男子漢大丈夫,不做言而無信之事。更不會因自己,而累及他人。”
被這麼一提醒,其他人都紛紛表示不會離開。
三號不置可否,只是道:“我們在魔鷹手底下都活下來了,我希望我們都能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就在三號等武者議論走不走的時候,另外的兩個人則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留下,並先一步拿走了部分吃食,霸佔了最舒適的主臥。
被魔鷹關押多年,隔段時間就要經歷一番拷問,這種情況下還能一直扛到現在,誰都不是弱者。
主臥裡,兩人對坐着,誰也沒說話,各捧着一直燒雞猛啃着。
等到燒雞去了大半後,兩人吃着吃着都無聲流下了眼淚。
“終於活過來了!”
這些年,他們吃的東西不是餿掉的,就是魔鷹手下吃剩的。那日子,真的連豬狗都不如。
吃飽發泄了一會兒後,兩人脫掉了身上的髒衣服,就這麼躺上牀休息了。
“喂,你怎麼看救了我們的那一位?”
“怎麼看重要嗎?”
“是啊,不重要。就是有些心疼,我家就兩座海島,是幾代人的積累,就這麼被我敗了一半。”
“知足吧,想想魔鷹,當初我家可是承諾,將牧場全部上交,只求他不要在爲難楊氏族人,可是魔鷹貪心呀,不僅想要牧場,還想將楊氏族人變成他們的免費奴隸,任由他們予取予求。”
楊家因爲東北邊境擁有大片牧場,孟家因爲在北海擁有兩座海島,就這麼被魔鷹的人盯上了。
魔鷹是怎麼控制楊家和孟家的?
抓楊家和孟家的家主。
只要控制了家主,族裡的其他人不敢不聽話。
當然,抓一個家主,肯定是不行的。
鐵打的家族,流水的家主。
一個家主被抓了,立馬就會有新的家主。
魔鷹採取的辦法是,但凡孟楊兩家不聽話了,就殺了舊家主,然後將新上任的家主抓走。
如此這般,家主爲了自己的小命,無形之中就成了魔鷹的馬前卒。
他是楊家的第五任家主,而孟建輝,已經是孟家的第七任家主了。
“我們的運氣好啊!”
“是挺好的。”
其他家主,可都死在了地下牢獄之中,連骨頭都進了狗肚子。
另一邊,三號等人也吃了吃食,各自找房睡下了。
關在地下牢獄中的每一天,他們都處於緊繃之中,從來沒有真正放鬆過,如今好了,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百米之外的大樹上,時芙昕從樹上跳下,抓起昏靠在樹下的付長在,閃身朝着城門飛去。
菸袋子以爲,去地下牢獄救人,六姑娘怎麼也要跟和他說一聲,讓他調派點人手幫她,他連人手都挑選好了,可沒曾想,六姑娘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直接將養父送到了他面前。
看着面前昏睡過去的瘦削老人,菸袋子木愣愣的沒有一點反應。
“怎麼,這人不是你養父?”
時芙昕見他不接人,不得不出聲。
菸袋子回神,飛快的接過付長在:“是是是,他就是我的養父。”哪怕老了,瘦得脫形,他也一眼認出了。
時芙昕:“別吵醒他,讓他好好睡一覺,在地下牢獄中,估計很久都沒睡過整覺了。”
菸袋子連連點頭。
時芙昕又道:“對了,近段時間內,最好不要讓你養父出現在人前。”她端了地下牢獄,慶國公府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菸袋子再次點頭:“六姑娘放心,我明白的。”
時芙昕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下了一連串名字:“我要知道這些人的所有情況,幫我調查清楚,越快越好。”
菸袋子將養父扶到牀上躺好,快步上前接過名單。
“北海孟家、遼東楊家.”
看着名單,菸袋子心裡猜到了一些,眼底深處有些震動,見時芙昕要走,越發的恭敬了。
“這些人該不會是六姑娘順帶救的吧?”
菸袋子不敢慢待,喊來心腹看着付長在,就親自去督促調查名單上的人了。
第二天下午,付長在醒了,一睜眼,就看到了菸袋子。
“父親.”
“小玳.”
父子兩痛苦了一會兒,各自講了講分開的十多年的遭遇,最後又提到了時芙昕。
“她是多久送我回來的?”
“昨天早上,快晌午的時候。”
“不到晌午就回來了?”
付長在若有所思,他被時芙昕帶離小院,剛走沒多久,就被打暈了。
從西郊回內城,距離可不短,能在晌午之前回來,即便輕功了得,路上也不能有所耽擱。
所以,她真的沒有管小院裡的那些人?
她就這麼放心那些人不會跑?
菸袋子不解的看着付長在:“父親,怎麼了?”
付長在看着養子:“你跟的這位六姑娘不簡單呀,讓人看不清又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