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冷寒煙囂張的話語,風無憂眉毛一挑,不怒反笑,清冷孤傲仿若沒有焦距的眼睛染上了幽深的色彩。
風咋起,芙蕖搖曳,綵船緩緩駛離港口。
風無憂如雲煙般柔順的墨色長髮被風吹起,他一步一步向冷寒煙走去,步伐緩慢,卻踩在了船上或明或暗站立着人的心上。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逍絕塵好像覺得自己不該站在兩個人中間,於是輕功一動,瞬間離開了船頭。
冷寒煙靜靜的打量着像她走來的男子,他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照耀下染上了金色光芒,看不見具體的輪廓,但是隻是一眼,便知是人間絕色中的絕色。
冷寒煙將眼睛移開,注視着遠方盪漾的湖水,不去想,皇家皇子們絕色的容顏下掩埋着的算計和陰暗。
“表妹對錶哥心懷隔膜,僅僅是爲了千年靈芝嗎?”
“你說呢?”冷寒煙將話題拋給風無憂,輕輕一躍,做到了綵船船頭的欄杆上。
看着紅衣女子慵懶輕狂的舉動,風無憂走前一步,左手隨意搭在冷寒煙身旁的欄杆上,微微低頭,長髮垂落,修長如玉的手一下又一下輕輕敲打着欄杆,像是在深思一般。
冷寒煙看不見風無憂的表情,只看見男子淡淡粉紅色的嘴脣,輕輕抿着。萬頃荷花爲背景,男子散漫清雅之中自帶風流之氣,如若桃源仙人般飄逸。
明明是冷的沒有人氣的男子,帶上感情之後變得像逍絕塵那般,如天方來客般的神仙人物。
她該說真不愧是表兄弟,身上都帶着逍遙山莊的逍遙之氣嗎?
風無憂淡淡的聲音從空氣中飄來“生在皇室,身不由己,如今亂世之下,暮色國的政權交替已由不得我想退出就退出,我不爭,支持我的人都會受牽連,或誅其家族族,或發配邊疆,我的兄弟們都不是良善之輩。逆水行舟,不退,則進。”
風無憂沒有自稱本殿,也沒有刻意的疏離或者刻意的親近,只是淡淡的敘述語氣,卻讓冷寒煙卸下了眼裡的冰冷色彩。
“所以呢?你三個月想見我的目的是什麼,爲了錦繡山莊的支持?”冷寒煙烏黑明亮的鳳眸中澄澈如水,微微低頭看向水面,長而卷的睫毛輕輕遮住眼睛,卻帶着危險的色彩。
她可不喜歡被人惦記着,這種被扯入權力漩渦的感覺,可是不僅僅是窩火和煩躁。
三個月的風言風語,使得暮色國政治中心人物的焦點,都聚焦在了錦繡山莊,雖說錦繡山莊輕易連皇帝輕易都不敢得罪,可是皇權畢竟神聖不可挑戰,被捲進政治權利中心,或多或少,都會對錦繡山莊造成影響。
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沒有人知道,錦繡山莊的執掌權自從她甦醒之日起,便已經交到了她的手裡。如今她還未完全掌握這偌大的錦繡山莊下的所有情況,不適合過度捲入政治鬥爭。風無憂迎風站立在冷寒煙身旁,身姿挺拔,他低下頭,認真的看着冷寒煙,冷漠如冰的雙眸似有若無的帶着絲絲溫柔,充滿磁性的聲音直直的落入了冷寒煙耳中。
冷寒煙微楞了一下,心不由自主的漏了一拍,無關心動,或許只是震驚卻未表現在面上,而表現在心裡。
因爲剛纔風無憂說的一句話是“如果說,我是爲了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