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沒有早朝,但朝中肯定會有人前來與父皇議事,必是要我前去應付。父皇寢宮這邊的守衛,便只能交給你了。”凌軒對安冷月道。
見他眉頭緊皺的樣子,安冷月禁不住打趣道:“怎麼,交給我你還不放心?”
“我自然放心,只是你也知道,這定然是個得罪人的活兒。”如果有別的人選,他真的不想讓安冷月來做。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宮中那些女人的手段,便是他也防不勝防。
“嗤,我瞎擔心些什麼勁兒,我得罪的人還少嗎?”安冷月挑眉,傲然一笑。
這宮裡不管明裡還是暗裡掌權的女人,哪一個是她沒得罪過的?
靜嬪和純妃都是直接對上的,就差明着撕破臉面了。
皇后那邊,三皇子的倒臺不能說跟她沒關係,皇后心裡肯定是怨恨着她的。
二皇子的倒臺過程中,她更是直接出手,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不用說,惠貴妃大概也恨不得將她扒皮拆骨。
六皇子的事她雖然被禁了足,沒能來得及做什麼。但,那對老夫婦卻是被她收留了的,事情也是從她那裡開的端。
宮裡這些娘娘們慣會遷怒的,如果有機會,儀妃大概也是不介意弄死她的。
都已經這樣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凌軒細細想了一番,也禁不住有些頭疼起來,“你也算是有本事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這麼能得罪人呢?
“總之,萬事小心爲上。”最後他只能徒勞地囑咐了一句。
還想再說些什麼,便已有小太監前來稟報,說京兆尹求見。
凌軒無奈,只得匆匆去了。
他前腳剛走,後腳皇后娘娘便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地來了,靜嬪赫然便在其中。
安冷月毫不猶豫地上前,擋住了一行人的腳步,微笑道:“臣見過皇后娘娘,見過靜嬪娘娘。皇上有旨,今日誰來都不見,二位娘娘還是請回吧。”
皇后本就不得皇帝寵愛,因爲三皇子的事情又受了遷怒,自覺自己的地位已經十分不穩固,輕易不敢觸怒皇帝,生怕成爲東裕朝第一個廢后。
聽安冷月這樣一說,頓時便打消了求見皇帝的念頭。
雖然不待見安冷月這個間接害了自家兒子的罪魁禍首,但因爲安冷月現在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她還是撐着揚起了一抹笑容,“既然皇上有令,本宮便改日再來就是。”
靜嬪沒想到皇后這麼慫,頓時便有些急了,“娘娘何必這麼着急走呢?皇上雖說了不見外人,但皇后娘娘您又如何算得是外人呢。皇上縱使誰都不見,也不會不見娘娘吧,不若先讓人進去通傳一聲再說?”
她心中盤算着,小太監進去通傳,肯定會連帶着將她也一起報上去,皇帝聽到她來了,定然會召見。
可恨她平日要維持着不爭不搶的形象,無法獨自一人前來,否則何須與皇后這蠢女人虛與委蛇。
卻不想,話音剛落,皇后擡手便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靜嬪驚愕的捂着臉,完全被打蒙了,“皇后娘娘,您……”
皇后一臉怒容地指着靜嬪罵道:“本宮原以爲
你是個規矩端方的,沒想到你竟如此不識大體。陛下爲國事日夜操勞,吾等身爲陛下的妃嬪,又豈能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便肆意打擾?”
“你如此鼓動本宮,究竟是安得什麼心?”皇后本來沒有多想,純粹是因爲拿安冷月沒辦法,靜嬪又正好撞在了槍口上,便被拿來當了出氣筒。
但,這句話一出口,皇后卻突然福至心靈地想了起來,自己原本並沒有打算前來求見皇上的。
她爲什麼又來了呢?
仔細想想,似乎便是因爲靜嬪一直在自己耳邊唸叨的緣故。
她看向靜嬪的眼神不由變了變,咬牙冷笑道:“真是好個靜嬪,本宮竟是差點都被你給算計了,你給本宮等着。”
說完,也不等靜嬪辯駁,便直接怒氣衝衝地甩袖離開了。
安冷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神色變幻不定的靜嬪,心中暗自嗤笑。
靜嬪把皇后當傻子,殊不知,就算皇上冊封這個皇后只是爲了平衡朝堂勢力,但宮中卻也不是沒有家世背景與皇后相當的,爲何偏偏就是她坐上了皇后之位?
要知道,這位可並不是皇帝的髮妻。
皇帝的原配是他當初還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的時候娶的,家世自然低微的很。
那位也是個沒福氣的,沒等到皇帝登基便去了。
皇后及惠貴妃等人多是皇帝登基後進宮的,皇后之位的競爭自然十分激烈。
能從中勝出的女人,怎麼可能真的那麼蠢?
皇后這些年表現得越來越蠢,卻恰恰正是她聰明的表現。
因爲,皇帝並不需要一位太過聰明的皇后。
皇后一開始受了靜嬪的蠱惑,大概便只能說靜嬪平日裡裝的太好了。
只是,靜嬪心底裡並沒有把皇后放在心裡,手段實在太過粗糙,經不起推敲。
只需要有人輕輕敲打一下皇后,她的真面目便立刻就暴露了出來。
在看到靜嬪的那一瞬間,安冷月就明白了她的目的。
心中卻是覺得靜嬪實在是瞎了眼,選誰作伐子不好,竟選了睚眥必報的皇后。
皇帝雖然寵愛她,但也只是背地裡的,明面上皇后纔是後宮的掌權者,皇后要懲罰哪個宮妃,很多時候,便是連皇帝也不能置喙。
況且,這兩人的關係本就不能擺在明面上。
再加上經歷了這兩天的事情,靜嬪還能不能保住皇帝的寵愛都未可知呢。
不過,這一切也都是靜嬪自作自受。
安冷月冷淡地看着靜嬪,道:“靜嬪娘娘可需要臣幫您去向皇上通報一聲?”
皇帝剛剛駕臨聽風閣不久,林婕妤就暴斃了。雖然傳出來的消息是病亡,但身爲事件的當事人之一,靜嬪又如何會相信。
她心中定然是起了疑,卻又無處查證,只能想辦法試探皇帝的態度。
只是,現在沒了皇后作爲擋箭牌,不知她又打算怎麼辦呢?
“多謝安統領好意,便不必勞煩了。”靜嬪看了一眼不遠處禁閉的宮門,暗自咬了咬牙,恨恨地轉身離開了。
臨走前,她的眼神似乎不經意間從安冷月的身上一掠而過。
她自以爲做的隱秘,實際上,安冷月卻將她眼底的怨毒看了個一清二楚。
真想讓皇帝看看,他心中溫柔和順的愛妃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樣的。
不知道看了之後,皇帝還能不能繼續愛下去?
不過,靜嬪沒能見到皇帝,大概不會這麼輕易就罷休,在皇帝醒來之前,她還得打起精神來守着纔是。
只是,不等皇帝醒來,朝中卻先發生了一件大事。
凌軒面色難看地匆匆趕來,語氣裡難得帶上了兩分焦躁,“父皇醒來沒有?”
“還沒有,之前剛剛給皇上餵了藥,藥效發揮至少要半個時辰。”安冷月搖頭道。
看着凌軒難得露出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禁不住有些好奇,“發生了什麼事?”
想起京兆尹向自己稟報的事情,凌軒的臉色不由黑了黑,死死抿着脣就是不開口。
這事兒實在是太丟人了,他說不出口。
“你不告訴我,我早晚也會知道的。”安冷月敏銳地察覺到了凌軒的心思,挑眉一笑道。
凌軒的表情不由僵了僵,末了只能苦笑一聲,簡略地將事情的原委和安冷月說了一遍。
這事兒也確實瞞不住,縱使他們想瞞,於兆國那邊卻不一定是什麼想法。
安冷月聽完也是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六皇子把那個思嘉公主給強暴了?”
雖然說,這件事從本質上來說她是不贊同的。
男人恃強凌弱,欺辱女子,無論以什麼理由,都是極爲嚴重的錯誤。
但,六皇子做出這一番事情來,她還是想說,這也太牛了。
“他怎麼做到的?”
奇怪,思嘉公主難道不是應該和於兆國使團待在一起嗎?就算六皇子找機會溜進了驛館,也不可能在那麼多人的重重保護之下,對思嘉公主做點什麼吧?
凌軒無奈地攤了攤手道:“這事兒說起來也是那思嘉公主自己太蠢。今兒一早,老六給她遞了張帖子,說是家中擺宴,請她前去。請帖裡特意暗示了,老七也會在。於是,思嘉公主就顛顛兒的去了。”
他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是,“到了地方明明完全沒看到其他赴宴的人,這位公主卻愣是沒半點懷疑。結果一杯茶下肚,就被放倒了。”
後面的情節不用凌軒說安冷月也已經明瞭了。
人都已經放倒了,自然是趁機吃幹抹淨了。
雖然她十分痛恨六皇子這種卑鄙的行爲,但站在國家的力場上,他們卻是必須要力挺六皇子纔是。
否則,被於兆國抓住把柄,事情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若是傳揚出去,必然會有損皇室威嚴。
安冷月咬牙道:“既然是思嘉公主自己主動踏進的王府,我們大可以反咬一口,說她是主動勾引六皇子的。便是不行,也能說兩人是兩情相悅的。”
前一個主意有點卑鄙,畢竟都是女人,雖然思嘉公主十分不討喜,安冷月還是不想看她被坑的太慘。
便又提出了第二個。
雖然這個理由聽起來十分扯淡,估計就算是己方的朝臣也沒人會相信,但不知情的百姓們相信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