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寒霜宮,這一次卻沒看到靜嬪,反而被兩個守門的太監給攔住了。
“什麼人,膽敢擅闖寒霜宮?”兩個太監瞪着安冷月三人,一臉的凶神惡煞。
這兩人看起來都是中年的模樣,身材幹瘦,一雙吊梢三角眼,一眼看去就給人一種十分刻薄的感覺。
安冷月也禁不住有些佩服靜嬪,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麼兩個不會看人眼色的極品蠢貨,而且還長得這麼像,跟親兄弟似的。
“你們去通報靜嬪,就說禁軍副統領安冷月借貴地一過。”這兩人不過是被靜嬪送出來的炮灰罷了,她並沒有心情跟他們計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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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兩人不僅沒眼色還十分貪財,“我們兄弟憑什麼要幫你通報?”
兩人一邊說着,還一邊捻動着手指,明顯是在暗示着想要好處。
安冷月也完全沒料到,這兩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竟然還敢這麼做。
到底是兩人真的蠢得無可救藥了,還是說靜嬪給了他們什麼承諾?
她聳了聳肩,側頭看向安平公主道:“現在到了用上你的時候了。”
這就是她帶上安平公主的用意。
靜嬪雖然裝出一副溫柔大度的模樣,卻騙不過她的眼睛。
出身到底侷限了靜嬪的眼界,這些年來皇帝雖然寵她,她的分位卻也只是個嬪,而且一直偏安一隅,這麼些年下來也沒漲多少見識。
喜歡斤斤計較的根子一直都在。
安冷月心知,自己雖然輸了一籌,卻是沒少下靜嬪的面子,靜嬪心裡定然早就記恨上了。
找到機會,靜嬪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刁難她。
這些刁難對她來說可能不痛不癢,頂多有些膈應,但林婕妤卻不一定等得起。
非特殊情況下,她是很願意與人爲善的,但要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介意使用暴力手段。
當然,在那之前,她肯定會先保護好自己的。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禁軍副統領,自然是不敢在靜嬪這裡大鬧的,但安平公主就不同了。
明面上靜嬪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嬪妃,安平公主卻是宮中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兩人對上,吃虧的會是誰顯而易見。
只要他們牢牢地佔據一個理字,就算皇帝心疼靜嬪,但爲了維持靜嬪不受寵的假象,他也不能拿安平如何。
安平公主聽到安冷月終於發話,不由橫了她一眼,“不過是兩個不長眼的玩意兒,你一開始就不該跟他們客氣。”
說完,便迅雷不及掩耳的給了兩個中年太監一人一個窩心腳,柳眉倒豎,冷笑道:“在這皇宮裡,除了父皇的御書房,本公主要去那裡,還從來沒人敢攔路,你們兩個狗奴才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公……公主?”兩個被踹倒在地,摔了個四仰八叉,腦子也一陣發懵,剛清醒過來又聽到安平公主的話,頓時又傻在了那裡。
他們之前不過是兩個粗使的灑掃太監,乾的都是最髒最累的活,沒想到上頭突然發話,讓兩人去看門,兩人不由欣喜若狂。
雖然看門也不算是什麼體面的差事,但到底比他們之前的夥計好太多了,起碼輕鬆不累,而且這
大門偶爾有人進出的時候,說不得還能弄到點外財。
只是,靜嬪卻不知道,這兩人從進宮起就一直是做雜役的,連貴人的模樣都基本沒見過,竟沒認出安平公主,一上來就鬧了個大烏龍。
門口這邊鬧得動靜不小,寒霜宮裡的人立刻就被驚動了。
“是什麼人竟敢在寒霜宮門口鬧事?”出來的人是靜嬪身邊的貼身宮女,一開口就先發制人的將罪名扣在了安冷月三人的頭上。
沒想到,一擡頭就看看見了安平公主含怒的俏臉,頓時臉色慘白,“安……安平公主,奴婢參見安平公主。”
她反應也算快,立刻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不知安平公主駕到,多有冒犯,請安平公主恕罪。”
安平公主呵呵一笑道:“本公主一向心胸寬廣。這點小事呢,本公主還是不放在心上的。不過,你家主子倒是要小心了,萬一因爲這一耽誤,讓林婕妤出點什麼事,父皇怪罪下來,那可就慘咯。”
“都是這兩個該死的奴才的錯,娘娘並不知情,還請安平公主不要誤會。”那宮女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
安平公主卻沒有錯過她眼底的有恃無恐,特別是當她提到父皇的時候。
她禁不住挑了挑眉,心道,看來這是個知情的。
一想起皇帝和靜嬪之間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胸悶,忙對安冷月道:“安統領,咱們快走吧。”
安冷月擡手搭上她的手臂,低聲道:“放心,好戲還在後頭呢。”
對上安平公主轉過來的視線,她笑着眨了眨眼睛,道:“你以爲你父皇吐血是因爲什麼?”
安平公主頓時恍然大悟,她就說她父皇又不缺兒子,怎麼可能因爲一個老來子沒了,就激動得吐血呢,原來是知道了靜嬪的事情。
嘖,果然男人最不能容忍的還是被人戴綠帽子。
因爲門口一番大鬧,兩人乾脆也沒去拜訪靜嬪,直接便繞路去了林婕妤的聽風閣。
她走了這一個時辰,聽風閣內原本消失不見的奴才竟又都出現了,也不知道靜嬪這麼折騰到底是爲了什麼。
林婕妤的房門依然緊緊地關着,安冷月上前敲門,門內立刻傳來了一聲警惕地質問,“誰?”
“流年,是我。”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看來那小太監的死卻是刺激到了這丫頭,這防備的態度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安統領。”聽到安冷月的聲音,房門瞬間便從裡面打開了。
安平公主忍不住道:“這丫頭倒是忠心。”
流年這才注意到站在安冷月旁邊的安平公主,忙要跪下行禮,卻被安平公主一把攔住了,“行了,繁文縟節就暫時先省了吧,本公主和安統領帶了太醫來,先去看看林婕妤。”
“是是是。”流年一臉感激地答應着,但看了身後跟着的薛檀一眼,眼神裡卻滿是不信任。
之前來的可是太醫院的副院使都說沒辦法了,這個這麼年輕的太醫真的能行嗎?
這時,屋內又走出來一個同樣身穿淡粉色宮裝的女子。
這女子的年紀和裝扮與流年都相差不多,卻是平白給人一種穩重大氣的感覺。
她
應該就是流年口中之前去送太醫的錦年了。
“奴婢見過安平公主、安統領,見過這位太醫大人。”
這一番行禮下來,更是面面俱到,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十分舒服。
不愧是凌軒手下的人,果然不是庸才。
“三位裡面請。”錦年擡手一引,將三人領進了內室。
過了這麼長時間,屋子裡卻依舊隱隱地散發着血腥的味道,可想而知,當時林婕妤到底流了多少血。
產婦遇上血崩十有八九活不了,現在林婕妤還活着,可見之前那位太醫也是盡了力了。
“薛檀,靠你了。”安冷月看了薛檀一眼,錦年已經先一步將林婕妤的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又在她的手腕上蓋上了絲巾,才移步讓出位置,讓薛檀上前診脈。
薛檀搭着林婕妤的脈搏,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良久才收回手,正要開口說話,就被帶着一大羣人浩浩蕩蕩趕來的靜嬪給打斷了。
“本宮聽說安平公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恕罪呀。”靜嬪一進門,便笑着跟安平公主打了個招呼。
“靜嬪娘娘。”安平公主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朝她點了點頭。
對靜嬪瞬間僵硬的臉色全當沒看見。
安冷月倒是上前一步,主動朝靜嬪拱手打了個招呼。
本來,如果這人不來,她也要想辦法把她招來呢,自己上門倒是正好。
她朝安平公主使了個眼色,安平公主立刻裝出一臉憂心的模樣問道:“薛太醫,林婕妤怎麼樣了?”
“能治。”薛檀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安冷月聞言也是大大地鬆了口氣,方纔問道:“那不知林婕妤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她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着靜嬪,聽到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表情裡果然閃過了一抹緊張。
“最晚明天早上。”薛檀並不知道安冷月的計劃,只是如實回答道。
旁邊的小宮女流年已經先激動了起來,“太醫大人說的是真的嗎?主子明天早上真的能醒過來,真的會沒事嗎?”
安平公主順勢接過話頭,一臉驕傲地道:“放心吧,本公主可是親眼看見過這位薛太醫將一個被牛頂穿肚子的人都救活了呢。”
“當時那人的腸子都流出來了,紅紅白白的,可真是嚇死人了。”她特別會渲染氣氛,經過她這麼一說,在場的人好像也親眼看到了那場面一般,臉上紛紛露出害怕的神色。
安平公主看着衆人的表情滿意地笑了笑,“傷成那樣的人都被薛太醫救活了,治好林婕妤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靜嬪原本看着薛檀年輕的臉對他的醫術還有些懷疑,聽了安平公主的話卻是瞬間便信了十分。
主要是,薛檀救人這件事,她之前也曾經聽聞過。
不過,她聽到的版本卻是極力貶低薛檀的醫術,反而誇大他不顧身份,竟然與賤民爲伍的。
不僅文人相輕,醫者同樣如此,靜嬪很清楚這裡面的貓膩。
安平公主也證實了這件事的真實性,由此基本可以判定,這位陌生的薛太醫確實醫術非凡。
如果林婕妤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