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大將軍宜靜養
他們先頭一直被關着,今日剛被放了出來,連家也沒回,一同去酒家大吃大喝了一頓。
正要各回各家時,得知徐虎閉門思過結束,又聽到有人議論謀害皇嗣之事,好像是薛貴妃是主使,害了皇嗣,嫁禍給德妃娘娘,頓時不約而同都過來了。
等人這羣咋咋呼呼的武將進到垂花廳,一看徐虎眉目舒展、精神抖擻、閒適喝着茶的模樣,頓時驚疑不定。
那直腸子武將當場對旁邊人嘀咕道:“我怎麼沒瞧出大將軍有病啊?還像以前一樣啊,難道不刮鬍子不洗臉也是病?”
說完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張慶沒想到這羣武將來得那麼快,心裡大叫不好,萬歲爺差事還沒辦完。
他是吩咐了人專門把事兒不經意間傳給了這些人,他計劃得好好的,等這邊事兒了,那些武將估摸還在半路,正好錯開,卻低估了這些人的行動力!
好傢伙,這羣人添亂的功夫絕對一流!
他急起來,又看徐虎沒聽懂他的意思,忙着急上火地衝着徐虎眨眼睛。
徐虎皺着眉若有所思,戲唱到此時,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卻來不及細思。
那羣武將見他蹙眉,擠擠攘攘地把他圍了起來,噓寒問暖,問咋回事,覺得哪裡不適,是不是那些被狗娘養氣的,把張慶都擠了出去。
正無計可施之際,張慶眼尖見大壯引着褚院正進到門口了,立即大叫:“都讓開,讓褚院正給大將軍診治一二,莫要耽擱了病情。”
廳中一靜,武將心想,褚院正都出動了,恐怕大將軍真有見不得光的病,肉眼是看不出來的。
這麼想着,衆人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
褚院正拎着個藥箱,擡了擡手,喊了聲“安靜”,剛想說話的武將,又安靜下來。
張慶擦了把汗,鬆了口氣,總算是上了正軌了,重頭戲來了。
褚院正闆闆正正開始把脈,徐虎十分配合。
把完左手把右手,又讓徐虎伸出舌頭看看舌苔,往日慈祥的臉,此時十分嚴肅。
一羣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褚院正。
張慶目光瞅向大壯,大壯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張慶安心了。
待把脈完畢,一羣武將憋不住了,七嘴八舌追着問如何了,沒事吧。
褚院正比了手勢,衆人又安靜下來,聽他說:“大將軍心氣不暢,心陽虛,宜靜養。”
這毛病,一羣武將都聽不懂是什麼意思,搔頭搔耳的想,不知誰問了一句:“我看大將軍好端端的啊,跟往常沒什麼兩樣,也就……邋遢了些,這嚴不嚴重啊?”
褚院正擺擺手,道:“心主血脈,藏神……有神明之心,神者,氣血所化生之本也……主宰萬事萬物,虛靈不昧是也。心陽虛,亦可累及於肺,肺失宣發肅降,肺氣亦虛,形成心肺氣虛證……”
說了一通,聽得個個都皺起了眉頭,只聽明白了大將軍心跟肺都有問題。
徐虎在褚院正說“宜靜養”三個字時,一瞬間福至心靈,想明白了張慶的何意。
這隻怕是萬歲爺讓他裝病,至於爲何,恐怕跟前朝之事有關!
待褚院正將衆人說懵後,說時遲那時快,他捂着心口,大喊一聲:“來人啊,扶本將軍上牀躺着,我病了!”
那羣武將先是一愣,後頓時急了起來,紛紛去扶“虛弱無力”的徐虎。
這番景象,看得張慶十分欣慰,暗道不愧是當朝的大將軍啊,這麼快便領悟了萬歲爺的意思,他還是琢磨了一路,纔想通一星半點。
徐虎不要這些武將扶,反而要把那羣武將通通趕出門去,說要靜養。
有不願意走的,他虎目一瞪,面色一橫,聲如洪鐘地開始咒罵起來:“他孃的,老子都快死了,你們還添亂,是嫌老子死得不夠快?”
這羣武將個個縮着腦袋,不敢吭聲了。
卻還沒完,徐虎破口大罵,這些日子他的確憋瘋了,心裡擔憂還得窩着,不知外頭情景,現下還得“靜養”,沒處撒氣,正好罵罵這些武將,把那口鬱氣罵出:
“奶奶個腿,你們在這裡有什麼用,能幫上什麼忙,五大三粗毛手毛腳的,能幫老子洗澡還是替老子擦背,伺候老子有身嬌體軟的丫鬟好使?下廚有老子的廚娘好吃?在這礙手礙腳不算,還得老子給你們管飯給你們管酒,看着你們吃肉,老子靜養,你們喝酒,老子靜養,是想氣死老子是吧?……”
“……幾日不罵,如今老子罵的話就敢不聽了?老子給你們臉了,敢在老子府上翻天,等老子靜養好了,有你們好看……”
他指着這羣武將的鼻子,一個個罵過去,最後氣勢洶洶道:“滾滾滾,都給老子滾!”
這羣武將被罵的跟個小媳婦一般,都不敢吭聲了,等徐虎罵完,他們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聳頭搭腦灰溜溜跑出徐府,十分有默契,臨走還不忘給張慶他們打個招呼,很有禮貌,顯然這種情況對他們很常見。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張慶和大壯等人歎爲觀止。
待罵完,徐虎神清氣爽,面上露出笑來,轉頭看見張慶,面色頓時尷尬起來,摸了摸鼻子:“罵得太痛快,一起收剎不住,讓你們見笑了。”
張慶總算知道德妃那直爽的性子從何而來,有其父言傳身教,想學不會都難,不過好在德妃沒有老子老子的稱呼,幸好幸好。
他豎起大拇指,真心敬佩地道:“大將軍出手,真是不同凡響,文能罵…親戚,武能打仗,身經百戰,我等佩服佩服。”
一時嘴快,差點把文能罵娘也說出來了。
那羣武將有多難治,張慶是知道的,在萬歲爺面前,這羣人很溫順不敢造次,但在朝臣裡就不是這樣了,當場就敢打人,前不久散了朝,那趙忠不就被圍毆了?
要不是薛平見機行事得快,怕是連薛平也敢打。
也就徐大將軍能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把他們從一羣猛虎治得跟羣綿羊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