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下先是一片寂靜,阿斯卡的觀點在整個大會中就像是一個不和諧的音符,和大會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場下先是一片寂靜,但是隨後卻是一片大笑聲,唯獨阿瓦娜的聲音沒有變。
這些人之中笑得最歡的一個人正是伊里奇,只見他用一種奇怪的聲調問道:“你……哈哈……你的意思就是放棄這個計劃咯?”
阿斯卡表情不變,義正言辭地說道:“沒錯!”
伊里奇的笑聲變得更加響亮:“那你說爲什麼要放棄呢?”
阿斯卡把臉轉了過去,他不願意看到這張令人作嘔的笑臉,阿瓦娜的眼神依舊不變,她的雙眼掃遍全場後,會場再一次變得無比寂靜,緊接着她看了看阿斯卡,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得到了阿瓦娜的肯定,阿斯卡顯然擁有了自信,於是便繼續說了下去:“我想說的是,我們同樣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我們應該設身處地的想象一下現在的地球人的境況。”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也是從地球形成初期的有機物轉變而來,我們也不應該佔據擁有有機物的星球嗎?”伊里奇問。
又是一陣大笑聲。
阿斯卡沒有看他一眼,依舊看着主席臺,繼續說道:“首先,我們並非是收復,地球早已不是我們的星球,因此不妨說是侵略更好;其次,地球的戰略位置並不是很好,若是將那裡作爲退路的話還不如在銀河系旋臂邊緣的位置設置更好,那裡還有利於我們遷移到大麥哲倫星雲;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地球被那個超自然現象所保護,我們誰也不知道那個超自然現象的背後到底是誰操縱,可以肯定的是,它的主人所在的文明先進程度遠遠超過我們,若是我們貿然行動的話怕是會遭到那個文明的進攻,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保護地球一定有他們的理由,我們若是能成功還好,若是被那個文明反攻回來豈不是得不償失?爲了一個未必能夠成功得到而且並非險要的星球而大費周章,值得嗎?這怕是不符合我們厄斯星人的風格吧?”
大家陷入了沉思,阿瓦娜也會心地點點頭。
瑞歐看到了這一切,感到由衷的自豪,在她的心中阿斯卡此刻就像是舌戰羣儒的諸葛亮,他的一席話令全場陷入了沉默。
許久,阿斯卡緩緩說道:“請大家不要被所謂的思鄉之情所誤導,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任務是如何守衛我們現有的厄斯帝國,現在正值內憂外困之際,這個時候某些人請注意一些!”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名與會者站起來質問道,阿斯卡甚至不屑於去看他的個人信息,只是說了一句:“什麼意思你們心中有數。”
那人默不出聲,阿斯卡繼續說道:“作爲一名厄斯星人,我想說的只有一句話:作爲厄斯星人就要盡厄斯星人的義務!”
儘管瑞歐此刻並不在現場,他卻能明顯的感受到阿斯卡的心跳。
“阿斯卡博士,我很欣賞你,你能從宏觀的戰略角度闡明收復地球的弊端,但是我想說,我們也要從微觀層面考這個問題。”循聲望去,阿斯卡看到了一名老教授緩緩起身,這名老教授名叫埃文斯,在這個帝國一直擁有着很高的聲望,能夠得到他這樣的讚賞已經是阿斯卡極高的榮譽,但是此刻阿斯卡可不是這麼想。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是我想說的是,地球這件事在戰術上看來的確是很不值得,但是你可以從另一個角度想一想,年輕人,地球這個地方並非險要,但是卻是敵方的盲區之一,從我們與外星侵略者多年的戰鬥經驗來看,敵人可以利用恆星和恆星之間相互傳送的波動判斷是否存在生命,亦或是檢測銀河系中的波動,但是太陽系並非如此,太陽系由於地理位置很偏僻,有助於我們去隱藏,若是在銀河系邊緣或者銀河系中心的話根本起不到這種效果。”
“太陽系除了地球以外還有火星和木星的衛星,它們稍加改造便可以成爲適宜居住的星球,擁有如此條件的恆星系在銀河系可是真的很少見,這些星球可以容納多於300億人口,這僅僅是其一,其二,地球的收復會極大程度的提高軍隊的士氣,你知道落葉歸根的感受嗎?那種來自家的溫暖,你知道嗎?”
“人們得知地球還存在的時候的心情,就像是浪子無意中看到就在不遠處的故鄉,那種感覺真的很溫馨,的確在道義上我們屬於霸佔,但是,作爲一名科學家來說物競天擇是整個宇宙不變的定律,弱者就是要被強者淘汰,就像是以前的我們吃動物的肉一樣,現在也是如此,這方面你也能理解吧?”
“至於那個超自然現象,我們的人屢次嘗試對地球嘗試進行攻擊,通過這個調查這個超自然力量的變化趨勢,通過統計我們發現這個超自然現象的能量有着逐漸減弱的趨勢,對於這個我們可以等,我們並不急於奪取地球,我們繪製了一張趨勢圖發現這個超自然力量將會在一年後能量消耗殆盡,那時候我們將會輕而易舉的奪取地球,即便如此,一年後即便是是那個文明再一次援助地球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還有,伊里奇的辦法不失爲擊垮魚人心理防線的絕加辦法。”
伊里奇聽到老教授對他的肯定,再一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阿斯卡此時已經出離了憤怒,對老教授很失望,瑞歐也是一樣,他不知道如何去反駁,他的話代表了絕大多數地球人的意願。
的確,從現有的厄斯星人的角度看來,魚人就像是螻蟻,可以隨意地去踐踏,阿斯卡的觀點也多數是來源於那場夢,那個烏托邦社會實在是令人不忍心去破壞。
但是,現實卻並非如此,如果將地球看作家的話,厄斯星人就像是離開家的人,離家多年後偶然發現家中竟然重現了生機,並且有很多動物在那裡生存,此時若是這個人將家重新佔爲己有,並且將小動物圈養起來。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放在現有的厄斯星人的角度來看,事情也正是如此。
阿瓦娜沒有反駁,聽老教授講完了,當老教授話音落下之際,會場內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對於阿斯卡來說這聲音如同一把把尖刀,每一把都足以穿透他的內心,他不想再說什麼。
他就像地球時代的僧人,以慈悲之心對待一切的生物,想到這裡他不禁笑了笑,現如今厄斯星人依舊有着吃肉的習性,儘管憑藉科技已經可以合成富含營養的食物,他也是一樣,前些天還吃過,現在或許他不配去說這件事。
隨後,大會開始就伊里奇的觀點研究戰術從那以後直到會議結束,阿斯卡始終一言不發,他在思考,到底這件事對還是不對,伊里奇多次用嘲諷的眼光看着他, 阿斯卡沒有去理會,對於他來說伊里奇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阿瓦娜一言不發,聽着現場與會者的見解,時不時地點點頭,由於他們畏懼阿瓦娜這強大的氣場,場下儘管活躍,卻從沒有人敢說一句多餘的廢話。
會議結束了,阿斯卡第一個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但是他的腳步卻很慢,不就變成爲了離開的人羣中除了阿瓦娜以外的最後一位,每一位路過的人都用着一種鄙夷的眼光看着他,彷彿在看着一名叛徒。
阿斯卡沒有理會他們的舉動,依舊獨自低着頭走着。
“你的夫人在會場外等你。”布拉德福德說道。
阿斯卡“嗯”了一聲後走出了五維空間,由於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突然少了一個維度令剛剛適應五維空間的阿斯卡的身體突然想一遍傾倒,還好布拉德福德扶住了他,阿斯卡纔沒有摔倒。
“從今天開始我可能就會是帝國的一個異類,你還要幫助我嗎?”阿斯卡問。
“你說的很好,我支持你,真的,敢於在這樣的大會上有這樣發言的人並不多,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始終支持你的觀點,你和張歡一樣,都是令我欽佩的人。”
阿斯卡笑着搖搖頭,沒有作聲。
可就在這時他感到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驅使他向後走去。
“喂,你要幹什麼!”警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