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王生大婚之日還有十日的時候,已經與王生做好交接的茂王司馬略,也是離洛了。
司馬略要說才能,也是有一些的,但他到了潁川,能夠看出自己佈置的後手,也是一個未知數。
若是性急的話,想要在最短時間內建功,對於司馬略來說,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是救不了他的。
不過...
若是司馬略徐徐圖之,說不定還有作爲。
但...
這又怎麼可能?
且不說前幾日司馬略前來交接的時候,王生與他交接的模樣,是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來給他看的,在司馬略眼中,王生是將南征軍的老底都是翻給他看了。
他豈是會想如此盡心交接的廣元侯,居然會在豫州給他挖坑?
就算是司馬略很聰明,他想到了這一點,知道了王生會在豫州給他挖坑。
但...
這又有什麼用?
皇帝司馬遹在洛陽,可不會讓司馬略徐徐圖之的。
換言之,到了豫州,司馬略想的就是要對齊王下手,而且是要儘可能快。
他拖不起,而皇帝司馬遹也沒有這個耐心看着司馬略去拖。
表面上,齊王現在是被王生給打殘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但是三個月的時間,齊王也是在暗中恢復實力的,現在恢復了多少,恐怕也只有齊王自己知道的了。
但是按照王生自己的估計,齊王現在恐怕是不如之前在潁川的時候,但是相差也不會太多。
司馬略此時過去,並非是鍍金之旅。
反而,因爲王生的存在,讓他的這趟旅程充滿危險,甚至可以說是一點翻身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即便你司馬略再是聰明,也擋不過大勢啊!
當然,現在離洛的司馬略,心中恐怕是沒有這種想法的。
接下來的日子,婚事也在籌辦了。
此次婚禮是皇帝都看中的了,所以負責婚事流程的直接是皇帝將少府江統叫過去,專門負責廣元侯的婚事。
江統原來是在尚書檯任職的,但是司馬遹覺得這少府之位還要要人身邊信重的人來擔任,而江統不管是從資歷還是身份上,都很適合少府這個位置。
說資歷,江統之前是在太子宮任職的,洗馬之職,再加上在尚書檯的任職資歷,自然是夠做少府了。
少府少府,是中國曆代政府爲皇室管理私財和生活事務的職能機構。
其職掌主要分兩方面:其一負責徵課山海池澤之稅和收藏地方貢獻,以備宮廷之用;其二負責宮廷所有衣食起居、遊獵玩好等需要的供給和服務。
少府機構龐大,屬官衆多,超過掌理國家財政事務的機構和人員們實際需要。
江統能夠到這個位置上,其實也可以算是司馬遹的越制提拔了。
但因爲這種事情做得多了,朝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婚禮流程,實在是太過於複雜了,以至於江統專門讓宮中司儀來教授這婚禮儀式。
這第一天學下去,王生便知道這些日子,自己都是閒不下去的了。
在這個時候,王生甚至想着婚禮皇帝不要參活進來好了。
原本這婚禮便是禮節多得很,加了一個皇帝參加,這禮儀程序便更多了。
王生現在是欲哭無淚的。
“君侯,恭喜恭喜。”
江統與之前的模樣,也有了很大的差別。
之前的江統,可以說是意氣風發,鋒芒畢露,但是如今的江統,則是內斂含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中,都透露出大方得體。
看起來,這做了少府之後,也算是得到了鍛鍊。
“應元兄何至於如此疏遠,喚我小郎君即可。”
“這如何使得。”
江統話雖如此,但臉上的笑容,卻是變得更親切了。
自從太子司馬遹變成了皇帝司馬遹之後,兩人之間見面的機會,那是越來越少了。
尤其是在王生與王敦有了不和之後,兩個人的關係,便更難像之前那般融洽了。
畢竟江統先是王敦摯友,之後才與王生結交的。
但這人與人之間的事情,並非是用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這各種事務都在進行當中,只是要見尊長,敬先祖...”
江統的話沒有說完,但王生已經明白了江統的意思。
“這族譜我父親也沒有留下,我實在是不知道這先祖何人,至於尊長,我二孃便可爲之。”
“如此的話,也可。”
江統輕輕點頭,他倒也不是什麼老頑固,加上這是王生的婚禮,又不是他江統的婚禮,連王生自己都不在乎,那他在乎什麼?
“還有一件事,小郎君大婚,陛下的意思是大辦特辦,但是這發請帖的事情,我還是要先知會你一聲,莫要發到不該發的人手上了。”
江統說話的意思也很明白。
你在洛陽有看不慣的人,最好現在和我說了,不然到時候我請帖發到他手上了,你也難做。
既然是皇帝要求大辦特辦的,那自然是洛陽城中的王公貴族都是要邀請到的了。
“應元兄大可去做,我在洛陽,倒是沒有什麼仇家。”
若在表面上看就是仇人了,那這個仇人也不足爲慮。
那些隱藏在暗地裡的毒蛇,纔是最會咬人的。
“如此,我倒是放心了。”
說完,江統轉頭看了周圍一眼,也難得放下少府的架子,對王生擠了擠眉頭。
“這好不容易待在一起,不請我進去喝杯酒敘敘舊?”
“啊這!你看我,被那司儀是搞得團團轉,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
“哈哈哈。”
江統也不在意,反而是深有同感的拍了拍手。
“當年我婚娶之時,這禮儀也是讓我學得煩厭了,我倒還要,小胳膊小腿得也請不來大神,但小郎君可是陛下直接到場的,洛陽的王公貴族幾乎也全到,有你好受的了。”
王生輕輕搖頭,這臉上,也多是苦笑之色。
“或許...這便是別人盼着的煩心事罷,你我便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江統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陛下對小郎君的寵愛,這是前所未有的。”
王生輕輕點頭,對着宮城的方向行了一禮,說道:“陛下大恩,我王生沒齒難忘啊!”
雖然我不是什麼忠臣,但皇帝你放心,你百年之後,你妻女吾養之。
時間匆匆而至,轉眼便過去了九日。
雖然王生已經不是個處了,但這成婚,還是第一次,這心中的別樣情感還是在的。
畢竟生老病死,成家立業,結婚生子。
這是人生中重要的環節。
這成了家,也算是正在的紮下根,要開始在這片土地散播自己的血脈了。
但要說真正的激動,王生心中沒有感受到。
在他看來,或許這個婚禮,不如將趙王搞死。
不知不覺之間,王生也並非如之前一般單純感性了。
人,當真是會變的。
只是王生變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