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謐明白賈南風的意思。
但是...
要找這個名頭,可不容易。
賈謐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聖皇后,侍中,我大晉以孝治國,若是能認定太子不孝,那聖皇后要對太子動手,那也容易很多了。”
不孝?
怎麼認定太子不孝?
賈南風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似乎心中並沒有什麼辦法。
在這個時候,賈謐的眼睛卻是發着亮光。
“聖皇后,臣下有一計。”
“什麼計策?”
賈南風緊接着問道。
“皇后可是還覺得太子可能是被臣下冤枉的,實際上他並沒有謀逆之心?也沒有謀逆的舉動?”
賈南風輕輕點頭,她確實是有這個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等大可將太子以陛下的名義召至皇宮。”
“若太子敢來,證明他是沒有問題的,若太子不敢來,證明太子絕對就有問題,到時候,聖皇后也不該對臣下的事情有反對的意見了罷?”
賈南風斟酌片刻,最後輕輕點頭。
“若太子敢來,他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那太子來了之後,侍中該如何打算?”
賈謐卻是嘿嘿一笑。
“太子來了皇宮,自然是掌握在皇后手中的,到時候,這太子宮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草,臣下都可以帶人去搜尋,若是發現太子有謀逆之舉,皇后也可以當即對太子下手。”
對太子下手?
賈南風眉頭微皺。
“如何下手?”
“在宮中,要給太子一個不孝的名頭,難道很難嗎?”
確實有很多辦法。
在這個時候,賈南風身後的鳳儀女官也是站出來了。
“聖皇后,奴婢知曉殿下愛吃甜棗,宮中卻是有醉棗,尋常人吃下幾個,便昏昏然了,不知東南西北爲何方,太子若是在皇宮,皇后可以賜太子甜棗,待太子熟睡之後,他一切便好掌握了。”
“對了。”
賈南風拍腿,突然想起什麼來了。
“宮中那個蔣美人,可是將陛下迷得死去活來,對本宮的話,都是陽奉陰違,偏偏陛下雖然癡傻,但卻不給我機會,一定是這個蔣美人教的。”
“聖皇后的意思是?”
“那蔣美人乃是洛陽一等一的美人,太子好色,到時候將太子帶到蔣美人的寢宮便是,到時候,做出什麼事情,便不用本宮多說了。”
看起來,賈南風是想要一石二鳥。
即除去宮中的妨礙她的釘子,由可以將太子的名聲搞臭。
“光憑此點,恐怕還不夠。”
上了父皇的女人,自然是不孝了,不僅是不孝,還是大逆不道。
但這還不夠。
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
“皇后要做的,是讓朝堂百官無話可說。”
讓朝堂百官無話可說?
賈南風愣了一下,問道:“那還應該如何做?”
“太子是先帝定下來的,先帝爲何讓太子成爲太子?”
“太子聰慧。”
賈謐輕輕搖頭。
“除了太子聰慧之外,還有太子的孝順,太子像先祖。”
賈南風輕輕點頭。
這司馬遹的樣貌,聽說是有點像宣皇帝的。
“太子聰慧,近些年來,也是被太子敗光了,太子孝順,便只需要太子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便可以消弭,至於太子像宣皇帝,這一點,除了先帝之外,恐怕沒有人會在乎。”
大逆不道的話?
“什麼話?”
“皇后可以讓人臨摹太子的口吻,寫出出替代當今,甚至殺滅當今,並且要將蔣美人據爲己有的話語,聽到此言,不僅是朝臣,便是陛下,即便癡傻,也該龍顏大怒纔對。”
賈南風眼睛亮了亮。
“若是做出此事,便是朝臣再如何替太子說話,也妨礙不了本宮將太子廢掉了。”
至於蔣美人,自然也是任由她賈南風揉捏了。
“事不宜遲,侍中,你去一趟太子宮罷。”
“我?”
賈謐輕輕搖頭。
他實在是惜命得緊。
之前在太子宮中,成都王司馬穎差點是將他殺了。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若太子真的謀逆,他現在過去,不就是羊入虎口?
以太子對他的怨恨,他絕對是半點活路都沒有的。
這個險,賈謐不想冒。
“臣與太子恩怨太重,此事不該由臣下去。”
“乃何人去?”
若是尋常人過去,太子說不定會置之不理的。
“不如讓廣平公主過去。”
“驤兒?”
“不錯。”
賈謐重重點頭。
“太子與廣平公主與淑儀是有好感的,廣平公主去太子宮,太子不好置之不理,若是如此,太子不來皇宮,那便證明他有問題,若是來了,我們也可以用原來的方法。”
“主意是好主意,只是驤兒她年紀小,這些事情,她恐怕做不來。”
“廣平公主年紀雖小,然而卻不傻,在宮中諸位公主當中,依臣下看,就屬廣平公主最是機靈了,若是廣平公主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不成,聖皇后爲何要寵愛她呢?”
說得,好像有些道理。
“那事情箇中,可要先說與公主?”
賈謐眼睛閃了閃。
“不該說出所有事情。”
“侍中覺得公主有問題?”賈南風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來了。
“不。”
賈謐輕輕搖頭。
“公主應該是沒問題的,只是怕公主雖然機靈,但嘴巴不緊,若是不小心說出了事情,那就不妙了。”
“有理。”
賈南風思索一二,最後重重點頭。
“那此事,便交由公主去了。”
“女官。”
賈南風將目光定格在鳳儀女官身上。
“你去淑儀宮將事情告知公主,記得,不要說得太多。”
“諾。”
鳳儀女官匆匆而去。
“如此,聖皇后與臣下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了。”
賈南風輕輕點頭,目光卻是轉到了孫慮身上。
“孫慮,你出太子宮的時間也很長了,還是早些回去罷。”
“諾。”
他現在的身家性命都是寄託在中宮身上了,太子宮與他來說,可能已經沒有地位。
現在回太子宮,可能他是有一定風險的。
不過...
他知道他的這個風險必須要冒。
皇后與賈謐,何嘗不是用他的命來試探太子?
身處卑位,便是性命難掌,這樣的事情,孫慮也習慣了。